第141章 男子怎會來月事

  雲華不明所以,知道他在生氣,又不敢多問。

  到了京城,路過醫館時陳楚淮又讓洛川停下來,他則是抱著雲華直接下了馬車。

  孫晟不在京城,府醫是大房的人,早就扔出了侯府。

  前頭太后才因為雲華的事情說過他,他肯定是不能去宮裡請太醫給雲華看診的,不如就找個醫館大夫看看。

  洛川把守堂的大夫拽出來,說雲華摔著了。

  大夫瞧見他身著華貴氣度不凡,自然不敢得罪。

  按照吩咐給雲華看了診,突然疑惑一陣。

  「男子怎麼會來月事?哎喲!你是個姑娘?」

  雲華臉紅著點頭。

  緊著,她渾身一僵,腦子裡瞬間炸開。

  剛才陳楚淮進門時說什麼?

  說她摔了?

  雲華像是想起什麼,她站起身來,果真瞧見自己衣服後面髒了一塊。

  這……

  她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大夫也不好說什麼,輕咳兩聲說出她腹痛難忍且總是體寒的毛病。

  陳楚淮的臉色越來越沉。

  見她一聲不吭,還悄悄擦了擦剛才坐過的椅子。

  他一把拽起雲華,神清有些惱怒。

  雲華被他的動作嚇得一跳。

  男人都嫌女子月事骯髒,她便以為陳楚淮生氣的是這個。

  她心知男子忌諱這些,甚至還有人以為沾染上就要倒霉一輩子。

  陳楚淮人中龍鳳,他怕是恨不得殺了自己了。

  雲華雙腿一軟正要跪下,誰知又被陳楚淮拎了起來。

  他磨著後牙槽,「你腹痛,還體寒?」

  一個丫鬟,哪兒這麼多毛病。

  雲華眉心狂跳,他這是要開始問罪了?

  誰知下一刻,陳楚淮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抱上了馬車。

  雲華上車後才看見軟墊上染了東西,她心裡咯噔一下,轉身一屁股坐在那裡,不動了。

  就算不抬頭,她也知道陳楚淮一直在看著自己,而且,他還有點生氣。

  雲華心裡越來越慌,想起身,又怕身下的髒漬再露出來,最後只能緊緊抓著膝上的衣服,盯著露出小半的鞋尖。

  「奴婢會洗乾淨的。」

  轉念一想,陳楚淮怕是也不會要這種髒東西了,又咬咬牙,「奴婢,奴婢賠主子一個。」

  「你賠什麼?」

  陳楚淮語氣不善,聽得雲華心頭又是一緊。

  正不知道該怎麼說時,洛川已經拿了藥回來了。

  馬車緩緩行駛,不過片刻就到了侯府。

  陳楚淮似乎真的很生氣,徑直就下了馬車。

  雲華介意身後髒了的衣袍,可又不能一直坐在馬車裡,最後只能連同那塊軟墊一齊帶下了馬車。

  誰知剛下馬車,陳楚淮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進了府。

  雲華僵在那裡,直到洛川也跟進去後,她才緩緩抬起步子。

  回了春澤齋,雲華先把衣服換了。轉頭看見那個髒了的軟墊,拆開看看連裡頭也弄髒了,就算洗了也沒法用了。

  她把軟墊扔了,又想著身上已經髒了,便想沖個澡。

  這會兒太晚,雲華也不好意思讓人燒水,就只是用冷水隨便沖了下身子。

  誰知這一衝,又把自己給沖病了。

  聽著隔壁咳嗽連連,陳楚淮煩躁的翻身而起。推門而入時,那個躲在被子下捂嘴咳嗽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陳楚淮一把掀開被子,驚嚇到雲華的同時,他的手已經覆在了她的額頭。

  又燙起來了。

  陳楚淮臉色一沉,轉頭讓人叫孫晟過來。

  「二爺,孫大夫說他要離京兩日。」

  剛說完這這句話,雲華又咳嗽起來。

  她咳的好厲害,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她一手捂著口鼻,一邊指著門外,含含糊糊的請他先出去。

  「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管這麼多?」

  雲華咳得頭暈眼花,眼看就要摔下床。陳楚淮忙伸手扶了一把,這才摸到她還微濕的頭髮。

  「你去洗澡了?」

  雲華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躲開陳楚淮那隻手。

  「奴婢,髒。」

  陳楚淮扼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他臉色難看至極,幾乎是磨著後牙槽的擠出幾個字來。

  「你再這麼說自己,我饒不了你。」

  片刻後,休沐在家的何太醫被人請到了廣平侯府。

  聽說是風寒,何太醫面色冷肅,怕老侯爺熬不過這一關。

  沒想到到了春澤齋才知道,得病的就只是一個下人而已。

  後宮裡多少金貴娘娘等著他看病,沒想到他卻被喊來這裡給一個丫鬟看診,簡直是大材小用了。

  要不是陳楚淮臉色實在太難看,何太醫都不想診脈,直接給個方子讓人抓藥就行了。

  不過既然楚二爺在場,他多少得做些樣子。

  可當他把手搭在丫鬟脈象之上,面色瞬間冷凝下來。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之症狀。

  「如何?」

  陳楚淮聲音不再如同往日的清冷,甚至能聽出幾分焦急。

  何太醫沒應聲,繼續把著脈象。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他才收了手,正要開口時,陳楚淮又把他請到了書房說話。

  才踏進書房裡,何太醫已經急著開口。

  「楚二爺,你家這丫鬟並非只是風寒,她還中了毒。」

  陳楚淮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楚神情,但聲音明顯僵硬了片刻。

  「什麼毒?」

  何太醫搖頭。

  「查不出來。不過暫且能壓制。」

  陳楚淮明顯鬆了一口氣。再轉過身時,又恢復了那個處事不驚的模樣。

  「如此那就有勞何太醫了。」

  何太醫總覺得有些奇怪,但一時間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奇怪。

  再回到雲華房內的時候,她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何太醫並不覺得有什麼,可陳楚淮神色卻比剛才還擔憂緊張。

  瞬間,何太醫明白到底是哪裡令他覺得奇怪了。

  「楚二爺,這丫鬟不是第一次毒發了吧?」

  剛才說起這丫鬟中毒的事情,陳楚淮雖是背對著自己,但他並未有什麼明顯的緊張和詫異,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丫鬟中毒的事情。

  現在有見他這樣緊張,何太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第二回。」

  何太醫從診包里取出銀針,銀針在暖色的燭光下依舊閃著寒光。

  「第一回是孫大夫診治的?我可否看看孫大夫為她診治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