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美人（4700）
君臨城的傍晚並不陰暗，在夕陽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君臨，鉤巷。
山姆威爾在格林的示意下，拿出了鑰匙，咔嚓一聲，打開了大門上的鎖。
不是說隨便撿來的鑰匙嗎……山姆威爾愣了一下，撓了撓頭，看向了格林。
格林聳了聳肩。
這是蘭尼斯特式冷幽默，格林來到君臨之後，與蘭尼斯特接觸的時間最長，早已熟悉。
只要是和金龍掛鉤的東西，東西越值錢，蘭尼斯特們就會越形容的微不足道。
進入庭院，格林抬眸打量了一下三層的白色建築，朝一旁的詹姆道：「詹姆爵士，果然是小宅子。」
詹姆·蘭尼斯特洒然一笑，拍了拍格林的臂膀。
「啊哈，這不是我們的格林男爵嗎？好久不見，河灣地的溫柔沒能把你淪陷在那裡嗎？咳……歡迎你們來到克萊勃新宅。」
提利昂·蘭尼斯特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如果不是受到外形的影響，格林覺得提利昂的出場方式還是很有范的。
詹姆疑惑道：「提利昂，你是怎麼進來的？」
說完，詹姆還環顧了下宅子的高牆。
提利昂的眼眸也隨著詹姆的視線移動，忽道：「詹姆，我的哥哥，感謝伱高看我一眼，那是我的夢想。」
詹姆攤了下手，問道：「是我把你留在這裡了嗎？」
提利昂看了眼陌生的山姆威爾，微點了下頭，走到格林的身前拍了拍格林的……大腿。
「尊敬的詹姆爵士，感謝你用委婉的話語形容我冒然地出現在這裡。其實，我想告訴你，我看到這個宅子的書房裡有不少書籍，我不小心看得入迷了，等我回過神，再去找你的時候，發現大門打不開了。所以，確切地說，我是被蘭尼斯特丟在這裡的可憐之人。」
詹姆無奈地笑了笑：「抱歉，我以為你有事情先離開了。」
提利昂咧嘴：「我的身高容易讓人無視，我可能適合當一個刺客。小心點，御林鐵衛詹姆，提利昂殺手無處不在。」
詹姆扯了扯嘴角，不打算接話了。
格林早就察覺了山姆威爾聽到書房之後的安耐不住。
格林笑著道：「山姆，去看看書房在哪裡，以後那裡就是你的地盤。」
一臉興奮的山姆威爾，大點其頭，立刻邁開了腳步。
走了幾步，山姆威爾忽然頓住腳步，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撓了撓頭，又重新走了回來。
山姆威爾可能是因為緊張，顯得笨拙地朝著詹姆和提利昂行了禮，這才重新告退。
提利昂看著格林，語氣充滿了懷疑：「格林，你的目光告訴我，你很喜歡他，他是你在河灣地帶來的情人？祝賀你，還有，我再也不會在你面前喝的不省人事。」
格林忍不住笑出了聲音，道：「提利昂閣下，你放心，他是我未來的顧問。他和您一樣，喜歡書籍，頭腦里儲備著眾多知識。」
「啊哈，聽你這麼說我也突然喜歡上他了。看來，你這次的收穫不少，你的身邊多出了一個腦子。」
格林攤了下手：「嗯，他會告訴我，拔劍之前，可以先禮貌地打個招呼，也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提利昂咧著嘴大笑了一會兒，忽然壓低聲音，語氣嚴肅地問道：「河灣地怎麼樣？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提利昂是正經不過三秒的人，但他的熱情也感染了格林。
格林配合著提利昂，故意停頓了一會兒，開口道：「高庭的原野放眼望去儘是金色玫瑰。水果甜熟到會在你口中爆開……」
提利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格林仰著臉笑了笑，繼續道：「河灣地的天氣很熱，熱得讓河灣地的姑娘們穿不了長衣，只穿無袖短衣……炎熱的時候，河邊更是白花花地一片景色。」
提利昂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才是我印象中的河灣地美景。」
格林伸手示意，請詹姆和提利昂進屋。
格林和詹姆默契地放慢了腳步，讓提利昂單獨走在了最前面。
格林看向了詹姆：今天是沒有機會談事了。
詹姆回視：沒關係，不急這一時。
格林和詹姆在提利昂的身後，悄悄地用眼神完成了交流。
…………
…………
破船灣的海浪不停地湧上來，撞在礁石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泡沫。
風暴地，風息堡郊外。
布蕾妮是暮臨廳伯爵塞爾溫·塔斯唯一存活的孩子，居住在塔斯島之上，緊鄰狹海和風暴地。
布蕾妮的父親塞爾溫·塔斯伯爵一直想為布蕾妮找到一個合適的婚姻對象。雖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任務，但塞爾溫還是先後為女兒找到三個男人，三個看上了布蕾妮繼承權的男人。
布蕾妮從小開始個子就出奇得高大，身形是不輸於男人的強壯。
布蕾妮喜愛舞刀弄劍，長大後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騎士。
布蕾妮純真而直率，卻略有任性和執拗。
當第三次的訂婚對象被布蕾妮折斷了三根骨頭後，塞爾溫伯爵停止了繼續為布蕾妮尋找婚姻對象的打算，把女兒送至風息堡，交給古德溫爵士教導戰技。
布蕾妮和古德溫爵士學習了如何更精巧地使用長劍戰鬥，也學習了如何身著板甲戰鬥。
跟著古德溫爵士學習的一段時間對於布蕾妮來說是難得的快樂時光。
但是，古德溫爵士病逝了。
「你有男人的力量，但還是一副女人心腸。在院子裡手持鈍劍訓練是一回事，將一尺長劍刺入他人腹中，並看著對方眼中的光芒漸漸消失，那又是另一回事。」
「在戰場上，片刻就等於一生。只見那人拔出匕首，插進我朋友盔甲間的縫隙中。他的力量、他的速度、他的英勇，所有艱苦訓練得來的技藝……不如戲子放的屁。一切的一切，全因為他正該痛下殺手時畏縮了。」
布蕾妮回憶著古德溫爵士對她的教導。
…………
格林在御林的時候，也惦記過塔斯的美人布蕾妮。
維斯特洛的大部分男人，甚至包括女人，對於女人拿劍的態度是帶有顏色的，布蕾妮的狀況肯定比格林所了解的那些更糟糕。
這也是格林來君臨的時候沒有帶一個蟹爪半島女戰士的原因，因為實力薄弱的時候沒有必要特立獨行，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除非是格林的野心僅限於蟹爪半島，克萊勃家族要走出蟹爪半島，改善眾人對蟹爪半島得固有印象也是不可忽視的重任。
蟹爪半島特殊的環境造就了矛婦為主的荊棘兵團，格林覺得這個舞台會對布蕾妮產生不小的吸引力。
格林盼望戰技強大且率真、忠誠的布蕾妮，能夠加入荊棘兵團，在合適的時機，與荊棘兵團一起走出蟹爪半島，贏得屬於她的威名。
但他知道現在的布蕾妮少女懷春，暗戀著她的封君，風息堡公爵藍禮·拜拉席恩。
不到時機，以布蕾妮的性格不會離開風暴地。
…………
山姆威爾的突然加入，讓格林改變了一些想法。
據後面了解，山姆威爾是被塔拉和狄肯硬拉著過來陪她們觀看格林舉辦的擂台挑戰。
正是這個巧合，讓格林和山姆威爾相識。
也正是兩人的相識，沒有讓山姆威爾像原劇情那樣被父親逼著穿上黑衣加入守夜人軍團，而是主動選擇離開角陵堡加入了格林陣營。
因此，格林在回歸君臨的路途中，提前布置了一些東西，比如，派出護衛中相對口才不錯的安蓋，提前接觸一下布蕾妮。
…………
安蓋被格林委以「重任」，讓他十分興奮。
安蓋覺得距離自己被領主冊封騎士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安蓋有著格林提供的一些情報，加上當過傭兵的經歷，到達風息堡之後，他很容易就打聽到了布蕾妮所在的地方。
【格林的情報來源，藉口是他在御林狩獵時無意中聽聞】
布蕾妮身材極其高大，她的面孔又圓又糙，長滿雀斑，一排牙齒暴突不齊，嘴寬得可怕，嘴唇非常肥厚……她的頭髮雖是金色，卻像骯髒的稻草，脆弱乾枯。
這正是安蓋對布蕾妮的第一印象。
…………
布蕾妮的大多數時候，都生活在他人的嘲笑之中，最好的情況……不過是受到別人些許的憐憫。
因為藍禮，少女懷春的布蕾妮，曾經試圖按照貴族女士的標準打扮自己，卻因為毫無女性魅力的外貌，加上缺乏協調性的裝束，得到了眾人更多的嘲笑。
布蕾妮沮喪地放棄了女人的裝扮，恢復了熟悉的男戰士裝束，繼續遭受周圍從性別出發的輕視和歧視。
由於這些因素的影響，布蕾妮不僅外表看起來笨拙，連性格也顯得呆板。
安蓋沒有急著接觸布蕾妮，而是在暗中一邊觀察，一邊尋找合適的見面場合。
暗中觀察的安蓋目睹了，膀大腰圓的布蕾妮，在眾人的鬨笑中挑戰了一個私下對已故古德溫爵士出言不遜的劍士。
布蕾妮的劍技，大開大合，雖缺少了一分技巧，卻仿佛充滿了爆發的力量。
安蓋覺得布蕾妮的劍技風格和追求一擊而殺的克萊勃作戰風格非常相似。
木訥的布蕾妮，進入戰鬥後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戰鬥中的她，閃耀著最自信的光芒。
安蓋不自覺想起了平時憨厚，進入戰鬥卻變得如同猛獸的蒙頓·維水。
布蕾妮，她是天生的戰士。
…………
戰鬥很快被布蕾妮乾脆利落地結束。
眾人發著噓聲分散，只留下了倒在地上起不來身子，卻仍舊罵罵咧咧的劍士。
安蓋找準時機，一腳把人踢暈，朝著布蕾妮友好地道：「日安，布蕾妮女士。」
安蓋的言語讓布蕾妮微頓了一下。
布蕾妮沒有理會主動打招呼的安蓋，而是收起劍後跨步離開。
布蕾妮的反應倒是一下子難住了安蓋。
安蓋想著自己身上的任務，邁開腳步跟在了布蕾妮的後面。
天生弓箭手的安蓋不缺乏耐心，默默地跟了一路。
終於，布蕾妮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安蓋：「你叫什麼名字？」
布蕾妮說話的聲音像男性一樣低沉而沙啞。
安蓋撫胸見禮：「我叫安蓋，是克萊勃男爵的近身護衛。」
布蕾妮抓著劍柄的手微動了一下，道：「我感覺你應該很厲害……」
安蓋心想，這是要和我打一架？
「但是我不想結婚。」
布蕾妮的下一句話讓安蓋僵在了那裡。
一陣風吹過，布蕾妮的頭髮更亂了。
心理素質強大的安蓋，掩嘴乾咳了一下，道：「女士，請不要誤會，我是奉領主的命令，特意過來見您的。」
布蕾妮變換了一下站姿，道：「克萊勃男爵？」
安蓋點了下頭，道：「是的，女士。我們的領地有一支全部由女性組成的兵團，名字叫荊棘兵團。我們的領主在御林，無意間聽說了您。」
布蕾妮的表情僵硬，安蓋也無法猜測她的想法，只好繼續開口道：「如果哪一天女士有了出去看看的想法，格林·克萊勃男爵真誠邀請您加入克萊勃的荊棘兵團。」
布蕾妮沉默了一會兒，點了下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請代我感謝格林·克萊勃男爵。」
說完，布蕾妮轉身邁開了腳步。
安蓋見布蕾妮離開的乾脆，不放心地揚聲道：「布蕾妮女士！荊棘兵團長的名字叫艾姆帕若！她很快就會被冊封騎士！到時候邀請您觀看冊封禮！」
布蕾妮停下腳步側望了一眼安蓋。
雖然有點距離，但視力出眾的安蓋還是看清了布蕾妮的表情。
唇角動了一下，下頜也點了一下。
安蓋終於舒了口氣。
…………
…………
夜晚，鉤巷克萊勃豪宅。
咚咚咚。
得到回應，蒙頓·維水端著一盆肉，進入了書房。
「夜安，山姆威爾閣下。」
山姆威爾·塔利從書本上抬起了頭，看著憨厚的蒙頓，笑著道：「夜安，蒙頓，你可以直接叫我山姆。」
蒙頓憨憨地笑了一下，把裝滿了烤肉的盆子，輕輕地放置在了山姆威爾的旁邊，道：「山姆，我請你吃肉。」
山姆威爾笑容靦腆，表示了感謝，抓起一塊兒肉放進了嘴裡咀嚼。
蒙頓面容憨憨地看著山姆威爾。
山姆威爾吞下了口中的肉，擦了下手，道：「蒙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蒙頓的大頭點了點，又嘿嘿笑了一下，才開口道：「山姆，我是想和你問問，怎麼樣才能當好兵團長？」
蒙頓有著非常出眾的直覺，直覺告訴他山姆威爾懂得很多常人不懂的東西。
之前一直都在趕路，蒙頓找不到機會和山姆請教。
今晚，找到機會的蒙頓，為了表示誠意，拿出了對於他來說最高規格的東西，一盆烤羊肉。
山姆威爾雖然自己不敢揮劍，但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認真地研究過角陵堡所有關於軍事的書籍。
山姆威爾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道：「蒙頓，兵團長的首要任務是帶領兵團戰勝敵人，我覺得你可以學一下勞勃陛下，勞勃陛下無敵的戰錘，就是軍隊的勝利保障。」
山姆威爾壓低了聲音，道：「三叉戟河戰役，勞勃國王用戰錘擊殺了雷加王子，帶來了決定性勝利。」
三叉戟河戰役？那是什麼？雷加又是誰？
蒙頓撓了撓頭，道：「山姆，你的意思是找到機會擊殺掉敵人的頭領，這樣就能獲得勝利意思嗎？」
「對的，這是我覺得比較適合你的方法。」
蒙頓憨憨地道：「山姆，這好像和我以前的戰鬥方式差不多。我打仗的時候，最喜歡盯上敵人的首領，只要跑不掉，他們擋不住我。」
山姆威爾微愣了一下，道：「你這麼厲害？」
山姆威爾忙解釋道：「我不是懷疑你的實力，路上我就發現了你的力氣很大……」
蒙頓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誤會你，我是不是得找機會先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戰鬥的？」
山姆威爾表示了贊同：「這樣是最好的，到時候我好好研究一下，再和你說。」
「山姆，你吃肉……和我說說兵團長除了打仗，還要會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