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屍鬼死地
北方防線，這是胡戈為了對抗異鬼而準備的防線，它主要位于波頓的領地上，從恐怖堡北方的山脈一直延續到狼林中。這條防線是對長城的精簡模仿，它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山川地勢，將自然屏障化為了阻滯異鬼前進的障礙，在這條防線上，胡戈調集民夫大興土木，修建起一座座要塞和據點。
作為地主，恐怖堡的波頓也為防線的建立出了大力，盧斯·波頓證明了他對其領地的掌握，防線以北的民眾已經盡數遷移，所有民眾也都投入到了防線的修建，加上胡戈從東方竭盡全力徵調來的工程機械，以及各種事先準備的要塞部件，這條微型長城正在迅速成形。
胡戈為防禦異鬼絞盡腦汁，他設法構建了一種存在於記憶中的築城技術，並設法將它用更符合時代條件的手段實現：人們把木頭組成一個個規整方正的木框，接著將它們在堅固的地基上重迭起來，最後填滿土、澆上水、做好坡道，在寒冷的北境，一堵堵簡易但牢固的木牆就這樣成形。
自然，「北方防線」絕不止一道防線，在最初的長牆後方，還有大量堡壘和據點正在修建，只是這些地方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沒有主防線那麼多而已。如果第一道防線被突破，義軍就會轉移到第二道、第三道防線進行抵抗，而這一系列防線的最核心區域，那自然就是波頓家族延續千年的家堡恐怖堡了。
對於此等規模的大軍在領地內活動、甚至還要在家堡內自由進出，波頓沒有表現出什麼意見，雖然他們家有著東方領地的後路，還已經在往那邊大量遷移人口，但如果局勢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也不願意放棄這座紅王延續了不知多少年的家堡。
不過，在史塔克的臣屬們眼中，胡戈選擇恐怖堡而非臨冬城的舉動無疑有偏向波頓的嫌疑，雖然胡戈有合理的解釋，也就是東方和南方的支援需要從海上源源不斷抵達，任何威脅海運的風險都要即使遏制，但他們的意見仍然很大。不過這些聲音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很快就被艾德·史塔克給鎮壓了，北境公爵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這種時候最需要團結一致，不能因為防禦的重心破壞隊伍。
義軍如今在北方的行動，某種程度上也是超越了這個時代。在已知世界的歷史中，戰爭往往從一個關鍵點轉移到另一個關鍵點，可眼下這場戰爭將在一條線上展開，這無疑挑戰著王國軍隊——甚至王室還沒有支援他們——的戰爭素質；萬幸的是，義軍的隊伍中不缺老兵，王國在十數年的戰爭中也增長了大量經驗，從圍困瓦蘭提斯到鎮壓巴隆叛亂，從應對馬人入侵到王位繼承戰爭，軍隊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將在此時迎接最終的考核，生存或死亡，取決於人類本身。
現在，在離開恐怖堡後，胡戈正走在防線上，視察著修建的進度。
作為東方攝政，胡戈的視察自然是警備森嚴，無論公爵大人走到什麼地方，周圍都遍布著衛兵，把一切閒雜人等擋在外面，不過也是因為這點，出於不打擾工人們工作的考慮，胡戈沒有直接走上高地，而是選擇在外面的高坡上觀看進度。
一眼望去，映入胡戈眼帘的是不計其數的正在辛苦工作的民夫，他們或是在往木框裡堆土，或是在用簡易起重機把木框吊起重迭起來，或是在挖掘壕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工作，緊張的氣氛充斥著工地，幾乎看不到有人在休息，如果不是異鬼入侵，這種規模的建設恐怕要到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後才會出現，在此之前，文人們將用盡溢美之詞來敘述這前所未有的景象、敘述這超越時代的偉業——前提是人類得存續下來。
胡戈很喜歡這種熱火朝天的景象，因為這代表著防線的鞏固與完善，代表著他們對抗異鬼時將會更有把握。
不過，這些防線的作用，終究也只是阻止異鬼前進，想要解決異鬼大軍，還是得想辦法殺死他們的首領。
胡戈從未忘記那些記憶，他記得異鬼的統領是一個名叫夜王的傢伙，只要殺死了這個傢伙，異鬼就輸掉了這場戰爭，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想要殺死異鬼，可沒那麼容易。
守夜人和異鬼作戰了那麼久，消滅的屍鬼怎麼都有上萬了，可他們殺死的異鬼至今也就五十多個，這還是建立在異鬼選擇主動誘敵的前提下。
這些驅使死人的傢伙很聰明，明白他們的長處與短處之所在，守夜人們也多次提到，異鬼會刻意躲在屍鬼堆裡面，不給人消滅他們的機會，這樣哪怕是有可以殺死異鬼的武器，也動用不了。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獵殺到異鬼，那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消滅足夠的屍鬼，逼迫異鬼走出他們傀儡的保護，來面對凡人的武器。
但是根據守夜人的信息，以及斥候們偵查到的情況，異鬼手上的屍鬼數量非常龐大，而是每時每刻其屍鬼都在增加。
想要到那一刻，無疑是一場超級苦戰，胡戈這樣想到，目前手上雖然有很多可以殺死屍鬼，乃至是異鬼的東西，但是面對這整個世界的最大敵人，胡戈內心還是有些打鼓，而且更重要的是，到現在他都還不清楚，異鬼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底牌，還有什麼招數沒使用出來。
不過，這種心理在胡戈摸到手上的痕跡時，就即刻煙消雲散，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異鬼是超自然的存在，但是看著他的那位也是。
胡戈想起了他面見七神的景象，想到了七神告訴他的那些世界的隱秘，他現在很想要再次見到七神，從七神那裡獲得更多信息，但是，他也明白這種機會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
「話說，卡納提爾，北方的形式如何了？」
胡戈把神神鬼鬼的事情拋在一邊，七神為他所做的事情已經不少了，他也不能把一切寄托在神靈上，該做得事情就得做好，比如異鬼目前的動向，就正是胡戈這次北上想要了解的東西之一。
「超過十萬屍鬼正在圍攻最後壁爐城，親眼見到那一幕的斥候們都表示，最後壁爐城恐怕堅持不了太久。而在卡霍城那邊，卡史塔克們已經被我們說服，讓我們的軍隊進駐。」
卡納提爾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哪怕是面對的敵人是異鬼，這個安達爾人看起來都沒有多怕。
該死的安柏，胡戈想到最後壁爐城的事情，就有一些憤怒，最後壁爐城那破地方太突兀了，根本沒法像是卡霍城那樣被納入到胡戈的防線體系中，所以他一直都在勸那些安柏離開，結果他們死活不走，只是派了幾個小輩南下。
胡戈倒不是為安柏家而悲哀，他是為安柏集結的那幾千人而悲哀，這些人的命運肯定是變成屍鬼，異鬼就這樣多了幾千個屍鬼。
而卡納提爾還在繼續匯報，「群山裡的氏族已經陸陸續續撤到了我們設置在狼林里的撤離點，但是他們的損失不小，看來與異鬼狠狠打了幾場。」
胡戈下意識點點頭，那些氏族的損失則是在預料之中，這些住在山裡的傢伙那麼固執一點都不奇怪，但好在他們腦子不是太死，至少還是撤出來了。
現在北方防線以北，異鬼正在掃蕩一切生者來充實他們的隊伍，所以卡納提爾接下來提到的，自然便是那些還有南下者的命運，他們或是眷戀故土，或是抱有僥倖，所以沒有離開，而其命運基本上都是在被殺死之後變成異鬼。
對此，胡戈只能慶幸至少北方人口少，若是在南邊，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