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眾軍北上
對於戴佛斯來說，王國內戰中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但即便經歷了這麼多，先前那場災難性的海戰也實在是令人膽戰心驚，別說那些新兵們，就算是他這種見慣了風雨的前走私犯，回想起來也是一身冷汗。
攸倫·葛雷喬伊在泰洛西海峽的屠殺摧毀了大戰雙方的力量，戴佛斯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天，因為他成年的孩子們都死在了那一場大戰里。在那場戰鬥中，他見到了許多原先只存在於口口相傳中的怪物，它們狂暴嗜血，摧毀了所及之處的所有船隻，無數可憐的靈魂被迫去見了他們信仰的神祇。現在回想起來，戴佛斯仍不免為自己成功逃離而感到幾分荒謬，他居然就那樣成功跑出來了？
這一戰不光讓鐵王座的大艦隊解體，史坦尼斯的王室艦隊也遭到了沉重打擊，史坦尼斯麾下建造精良的艦船一打又一打地沉入海底，那些在艦隊中服役數年甚至十數年的精英水手也損失慘重，原本觸手可得的大勝利，結果卻變成了一場兩敗俱傷的血腥屠殺。
海軍一直都是史坦尼斯手中最強大的力量，現在這支力量卻半死不活，這無疑讓每個史坦尼斯的支持者都感到垂頭喪氣，好在攸倫那傢伙並沒有再次血洗泰洛西的想法，他完成了那場屠殺就不知所蹤，至於鐵王座艦隊，他們在海峽之戰里的損失比史坦尼斯還要嚴重許多，許多船隻都已經自行逃亡，王軍失去了繼續開戰的能力。
就這樣，泰洛西的危機解決了，代價是更尷尬的現狀。
從失去孩子的悲傷中緩和過來後，戴佛斯發現史坦尼斯的狀態也很糟糕，而且泰洛西的角落裡突然流傳起一些言論，他們認為現在的失敗得歸咎於史坦尼斯不信任那個紅袍女，如果依照紅袍女的建議，史坦尼斯將獲得成王的機會。
戴佛斯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女人，不安的記憶也再度席捲而來，他懷疑是這個婊子詛咒了國王、讓大軍走向失敗，只是紅袍女已經前往了長城，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海峽之戰的慘敗讓很多人對戰局喪失了信心，泰洛西全城也隨著失敗陷入了悲傷之中——這座城市是王室艦隊的母港，大部分王室艦隊成員的家人都住在這裡，如今艦隊損失慘重，當地什麼情況不言而喻。雖然他們不再要面對鐵王座的威脅，但史坦尼斯也沒法攻回大陸了。
至於那些逃到東方的貴族老爺們，一時半會也別想收復領地咯。
領地要歸別人了，老爺們自然叫一個如喪考批，他們一直糾纏著史坦尼斯，就算不能拿回領地，也要從史坦尼斯這裡獲得一些東西：自己都冒著造反殺頭的風險來支持你，難道就不配得到些封賞嗎？
只不過，他們現在連史坦尼斯的面都見不到。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異鬼南下的消息從北方傳到了泰洛西。
最初，大部分人都把這傳聞當做是一些意圖不明的假消息，異鬼什麼的不是老奶媽用來嚇唬小孩的故事嗎？很多人都懷疑胡戈是不是信七神信得昏了頭，但隨著被捕獲的屍鬼在泰洛西被展覽，所有人都改變了態度，都明白了胡戈所言的真實性。
而在人們陷於異鬼到來的震撼中時，史坦尼斯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無比的決定，他決定北上長城，加入到對抗異鬼的大軍，為對抗異鬼出一份自己的力。
許多人以為史坦尼斯這番言語只是裝裝樣子，但熟知他的近臣卻知道這絕非開玩笑。很快，史坦尼斯就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是認真的：他集結了手上還殘存的所有艦船，徵召了訓練已久的軍隊。這番動作把許多人嚇到了，隨之而來的情緒則是不解，為什麼史坦尼斯要這樣？用得著如此嗎？但史坦尼斯卻表示自己是王國的領袖，拯救王國乃是自己的責任，斥責了所有勸說他的人。
貴族們只注重奪回自己的領地，他們大多反對國王的選擇，但他們的態度已經無從輕重：他們還有領地時，都難以從史坦尼斯這裡獲得什麼好臉色，現在沒了領地就更別說了。
紅神的信徒們倒是支持史坦尼斯的決定，在他們看來，這才是他們選擇的君主應該做得事情——為了人類而戰。
就這樣，戴佛斯隨著史坦尼斯的艦隊來到了北境，來到了白港。
在北上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很多北上的艦船，這些船有的來自河間，有的來自谷地，有的來自更遠方，他們都是為了北上對抗異鬼而來。這些船隻一開始對史坦尼斯的大軍有所忌憚，但得知他們也是為了北上對抗異鬼之後便加入了艦隊，艦隊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在南方的諸侯中，佛雷們尤其派出了大量軍隊，其中一部分沿著國王大道北進，另一些則走海路前往白港。他們的隊伍規模龐大，完全不亞於史坦尼斯的艦隊，老佛雷可能讓佛雷家傾巢出動了。
在北上的隊伍之間，許多人在內戰里結成了血債，萬幸大敵當前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克制，沒有失去理智選擇復仇——他們是北上來對抗異鬼的，可不想路上就這樣死了。
當抵達白港時，戴佛斯為自己所見的景象而感到震撼，白港內外已經被船隊擠滿，無數船隻從中穿梭，它的港口早已無法容納那麼多軍隊和物資來往，所以許多簡單的棧橋在城外建起，用來讓軍隊靠岸。在白刃河口，一片片桅杆森林隨著潮汐運動著。
自東方遠征以來，戴佛斯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如此規模的軍隊，更讓他驚訝的便是這支軍隊的複雜組成；在白港的大街上，他看到各方勢力的軍隊，這些人來自東西方各地，如今來到這裡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那便是對抗異鬼。
在經歷了那場醜惡的內戰後，戴佛斯的潛意識認為當下的場景是往後的日子中絕不可能見到，可現在它終究出現了。
不由得，戴佛斯對那個胡戈也更加了幾分敬畏，他很清楚，正是在東方攝政的領頭牽線下，白港才能出現這番景象，若不是神眷者親自率軍北上、發揮了自己的影響力，狹海兩岸絕不會有這麼多人一起北上抗擊異鬼。
這番景象，即便是嚴肅的史坦尼斯都不免有些動容，在白港的碼頭上，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臉龐出現了變化，戴佛斯不知他在思考些什麼。
走下戰船、離開港口，白港的街道已變為士兵的王國，武裝士兵在街道上隨處可見，白港的鐵匠鋪也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各類器具，即使城市已人滿為患，南方還有源源不斷的志願者正在到來。
在艦隊入港後，史坦尼斯派出了自己的使者，他想要與胡戈會面，只不過，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胡戈已經北上，前往了北方正在建設的防線。
見此，史坦尼斯也只能在白港等待，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客軍，在他鄉得服從主人的安排，不過胡戈也很重視史坦尼斯的到來，他安排了白港的主任曼德勒來接待史坦尼斯，並且為這位前海政大臣準備了北上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