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全軍覆沒

  第62章 全軍覆沒

  藍色的聲音鬼魅般從身邊經過,衝鋒的號角聲與廝殺聲現在只聽到無盡的哀嚎聲。

  「艾德慕大人……」河間地士兵被自己的馬拖拽在地上,胸口像是洞穿了窟窿,上面沾滿了石礫和沙子,血肉嵌進尖利的堅石,他痛苦地嘶吼,叫喚著自己的指揮官。

  艾德慕腦海里只剩下箭矢飛竄劃破空氣的響亮聲,自己的戰馬已經失去了雙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哀鳴。

  「殺!」河間地士兵在眼前衝鋒,壯膽的喊叫聲瞬間淹沒在藍色重甲的洪流中。

  被迫下馬的士兵舉起盾牌,試圖作最後的抵抗,但事總與願違,長槍的不斷試探刺穿了步兵的盾牌,扎進他的手臂,「啊啊啊啊!」哀嚎聲從對面的陣地里不斷傳來。

  「艾德慕大人!」遠處傳來聲音。

  艾德慕轉頭一看,是自己的侍從。

  「陣型亂了,谷地的輕騎兵繞到我們的背面,我們的士兵根本無心衝鋒,全是弓箭!」侍從焦急地說,「前面是谷地的重騎兵,這仗沒法打,我們身上全是布甲,他們全是具裝的重甲,衝鋒完全不是對手,快走!」

  艾德慕抬起被血液賤到的眼睛,「我的騎兵?」

  「您的騎兵已經沒了,鹽場鎮的守軍已經被河安家的騎士帶離了渡口,全部撤回了紅叉河南岸,只有戴瑞家的騎士還在鹽場鎮指揮著剩餘的數百步兵,他們根本沒來和我們配合打這場仗!」侍從高聲對艾德慕說,他看得出艾德慕已經被這樣的慘烈場面給嚇得失聲了。

  「不可能,」艾德慕踉蹌地站起來,「我帶領的河間地騎兵是身經百戰的一批,怎麼會敗得這麼快?」

  侍從一把抓住艾德慕的手臂,拉著他想離開,「我們之前打的是西境的步兵,沒有和騎兵作戰的經驗,失敗很正常,大人!」

  箭矢塗著膏油,火焰在箭尖揚起,在天空中如同墜入人間的流星,河間地士兵的馬匹瞬間被驚動,四竄地逃離,河間地騎手甚至被自己的駿馬摔下,重重砸在堅石上,昏倒不起。

  艾德慕在侍從的攙扶下騎上一匹馬,他看了一眼侍從,「你跟我走。」

  「總要有人留下斷後,大人。」侍從抽出長劍,回頭呼喚起艾德慕的親兵,「都和我來!」

  油炸的聲音從四周傳來,藍色的新月獵鷹旗似乎藏在火光里,艾德慕咽了咽口水,谷地的騎兵此時終於顯現在他面前,長槍挺立於前,衝鋒號角似乎全境皆是,無處可逃。

  艾德慕揮揚馬鞭,馬兒吃疼,撒腿逃離。

  「殺!」侍從和艾德慕的親衛圍在一塊,「弄死這群谷地人!」

  騎兵衝鋒,長槍覆蓋了侍從率領的隊伍,馬蹄踐踏過後,只剩血肉半點,布甲摧殘於地。

  安達·羅伊斯騎著戰馬路過這片屍骨,「艾德慕的親兵。」他指了指侍從胸前的紋章。

  「不是艾德慕·徒利?」安達身旁的騎士問道。

  「不是,」安達皺皺眉,「要是還挺麻煩。」

  騎士看著四竄的河間地戰馬,「這群河間地人不會養馬,最基本的脫敏訓練都沒有做好,看到這一點的敵對軍隊會給河間地致命的打擊。」

  「是屠殺,」安達回應說,「就像現在這樣,這些騎兵不像是河間地的貴族騎士,應該是徵召的老百姓。」

  「的確,」騎士點點頭,他詢問安達,「爵士,現在要追擊嗎?」

  「追擊?追擊那個艾德慕嗎?」安達皺皺眉頭,「我們本來就是被動反擊,要是追擊的話,是不是不像守方了?」

  「乘勝追擊,如果阿提斯公爵來了也應該不會怪罪。」騎士勸說道。

  安達搖搖頭,「先把這件事上報給阿提斯公爵以及我的父親,眼下和河間地沒有和平能談了,之後再談別的。」

  騎士點點頭,他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戰場,谷地的騎士已經下了馬,拖拽河間地士兵的屍體,堆積到一塊,隨時準備焚燒。

  火星在屍體堆里冒出,火勢僅幾個呼吸間便蔓延開來,空氣里甚至有烤肉的味道。谷地的騎士下了馬,圍在屍體堆面前,默默觀看著陌客藉助火焰收走戰士生命的場景。

  「我記得傳聞里艾德慕在金牙城擅長騎兵作戰。」安達看著騰起的火焰,說。

  一旁的騎士們面面相覷,河間地不斷獲勝的消息早就傳了過來,他們也並不清楚為什麼艾德慕如此不堪。

  「命令輕騎,簡單收拾,往鹽場鎮方向過去,趁他們把渡口毀掉之前,趕緊占據那裡。」安達下令道,此時他頗為煩躁,本是一個剿匪的任務,卻冒出來一支河間地的正規軍,而且是近期聲名大噪的艾德慕·徒利親率的部隊。

  夜色很深,焰火熱騰,但離開了屍堆清冷則再次籠罩,谷地的騎兵在此駐紮許久,可以感受冷意愈發降臨大地。

  ……

  國王大道上,一支斥候輕騎抵達阿提斯的隊伍。

  阿提斯冷冷地聽完安達的斥候所傳達的消息,貝里伯爵不安地詢問:「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點虛假?」

  斥候手放在胸前,「我以七神的名義發誓。」

  貝里伯爵無奈地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阿提斯·艾林,他知道任何言語都不能再說動這位年輕的谷地公爵放棄攻伐徒利,懲治河間地的決心了。

  按照斥候的說法,安達率領的一千谷地騎兵在夜間突然遭到艾德慕·徒利親率的河間地軍隊突襲,損失異常慘烈。

  雖然擊退了徒利的隊伍,但谷地騎士再也不能忍受徒利家的挑釁,發誓要攻占奔流城的聲音在谷地的騎士中間越來越大。這是斥候轉達安達·羅伊斯爵士的原話。

  在斥候的描述下,其他與阿提斯從君臨就隨行的人,除了一貫沉默的艾林家族親衛,威瑪·羅伊斯以及修夫爵士都急不可耐地望著阿提斯,這種焦急里透著憤怒。

  安蓋因為並非谷地出身,他只是靜靜看著阿提斯的反應,但已經猜出阿提斯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怒火正在積攢,只是阿提斯很少直接在眾人面前顯露過自己的情緒。

  貝里·唐德利恩伯爵憂慮地看著眾人的反應,艾德公爵交給他任務的初衷可能無法完成了。

  「先退下。」阿提斯終於出聲。

  安達派出的斥候會意,默不作聲地離開。

  「公爵,」貝里·唐德利恩伯爵立刻說道,「這恐怕是誤會,畢竟那伙匪徒打著的旗號是您的旗號。」

  「誤會已經不重要了,貝里伯爵,」威瑪直接說道,「重點是徒利家接二連三挑釁谷地,我們不可能不給奔流城一點教訓。」

  「王國好不容易和平下去,這也是鐵王座所希望的,也是艾德公爵所期盼的。」貝里伯爵繼續說道。

  威瑪有些不耐地說:「恕我多嘴,貝里伯爵,您不是谷地人,可能並不清楚這件事的性質。」

  阿提斯靜靜聽著兩人的爭論,直到幾人全都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

  「出血門,直擊奔流城。」阿提斯站起身,最後高聲說:「召集軍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