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快擠到鍋了,陸媽頓時就急了:「別擠、別擠,燙著了就麻煩了。」
「快點,來奶奶這邊站成兩排,誰要擠、誰就沒得吃。」
威脅果然有用,很快,兩路長隊從陸家門口排到了馬路上……
在幫忙的黃翠華笑道:「蘭芳,今天,怕是要被很多人記住了。」
陸媽笑呵呵:「這得托我大兒媳婦的福,是她的手藝好。」
是啊。
這大毛媳婦,真是沒話說。
不僅長得好、有文化、會賺錢,還會做好吃的。
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是什麼?
——唉!
黃翠華心嘆一聲:人比人、氣死人,以前覺得許蘭芳可憐,可今日不同往時啊。
——唉,誰讓人家會生兒子呢?
很快,肉還沒賣完,這不要錢的滷味已經沒了。
雖然每個人就吃了那麼幾塊。
但是那味道,真把這些人給美壞了。
他們一個個嘴角留著油漬,在不斷地吧唧著嘴,回味著那美味。
於是有人動心思了:「蘭芳,你這是怎麼煮的啊?能教教我們不?」
陸媽一臉驕傲地看著鄰居們:「不是我煮的,是我大兒媳婦煮的,你們得去問她。」
徐子矜正在把鍋里的湯給盛起來,聞言說道:「大娘嬸子們,做這個其實很簡單。」
「先把鍋里的水燒開,加上八角、桂皮、花椒、茴香、生薑、大蒜、醬油和味精就行了。」
八角、桂皮、花椒、茴香?
誰家有這種東西?
供銷社有賣吧?
但沒有多餘的錢買這些東西,於是有人走了,不過有人還是饞這味道。
「大毛媳婦,你買的還有不?能不能分點給我?」
徐子矜想了想:「大娘嬸子,你們等一下,我去拿出來。」
「好好好。」
徐子矜佯裝進了房間,然後在空間拿出兩袋小包裝的大料出來了。
「各位大娘嬸子,這個是我從省城帶回來的。」
「一包能煮上三到五斤肉,兩角錢一包,你們要嗎?」
兩角錢能買十盒火柴。
有人捨不得了,但也有人覺得值。
很快,有七位嬸子各買了十包走了。
等收拾好場面,已是中午時分了。
旺生與狗剩以及幾個幫忙的後生,把肉送回家後,又全部過來幫忙了。
大家都很勤快,陸家的院子地面又鋪了水泥,地面很快就被沖洗得乾乾淨淨。
陸媽煮好了飯:「大家都留下,你們大毛嫂子還留了不少滷味,中午隨意吃個飯。」
可大夥不肯。
這麼多後生,得吃掉人家多少糧食?
旺生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嬸子,過幾天再來吃,等寒洲的喜日,我們再提前來幫忙。」
狗伢也趕緊附和:「對對,過幾天來、過幾天來!」
兩人要走,別人更不好意思留下了。
陸媽攔住了他們:「這樣,不吃飯可以,都嘗嘗滷肉的味道再走。」
剛才小伙子們都在幫忙,沒有一個人過來吃肉,陸媽看在眼裡。
盛情難卻,大家只好留下。
不過,嘗了滷肉之後,每人都買了一包五香大料回去。
一家人吃過中午,開始醃肉。
陸玉珠與小六嚷著要做午餐肉,徐子矜選出幾塊精肉多的,讓他們去剁碎。
三隻小卻想吃椒鹽炸肉。
「那你們乖乖地在外面玩,我給你們做。」
「好,謝謝媽媽。」
「謝謝媽媽。」
「謝謝媽媽。」
在人前,徐子矜跟孩子們說了,讓他們還是叫自己阿姨,因為人言可畏。
孩子若叫了她媽媽,那些個嘴碎的人就會說三道四。
會說她別有用心,搶別人的孩子。
不過在人後,三隻小喜歡這樣稱呼自己,她也不去強行糾正他們,隨他們去。
滷好的豬頭、豬腳、豬下水還有很多,陸媽把大隊幹部幾家人叫過來吃晚飯。
都是夫妻來的,坐了整整一大桌。
徐子矜提議燒個鍋子,吃得熱乎不說,還能邊吃邊加菜。
然後弄了三盤滷味、一盤花生米、一個香菜皮蛋、一碟醬蘿蔔。
陸媽連連稱讚:「好好好,就這樣!」
陸媽人緣好,幾個大隊幹部跟她關係都不錯,特別是大隊長媳婦,與她親姐妹似的。
「蘭芳,叔公看的這個日子非常不錯,不過我建議你讓大毛媳婦別在家裡出嫁。」
「接新娘的儀式,我覺得還是要有一個。」
這樣?
陸媽嚅了嚅嘴:「這樣好是好,只是……」
大隊長媳婦也姓許,與陸媽是一個生產隊的本家人。
見陸媽面露為難之色,她眼一瞪:「只是啥呀?蘭芳,我們還是本族姐妹呢,讓大毛媳婦初七晚上住我那去。」
「初八這天,踩著吉時來接,這不就成了嗎?」
大隊長一聽,立即在一邊附和起來:「對對,這樣好、這樣好。」
「弟妹啊,我和你老公是堂兄弟,你和我家媳婦又是本族姐妹,可別太見外了。」
「你要這麼見外,那我們還好意思來你家蹭吃蹭喝?。」
這話才落下,書記媳婦也站了起來:「按理說,住我家才是最好的,我姓徐。」
「噗!」
大隊長媳婦實在忍不住笑了:「翠雲,你少跟我搶,你姓徐有什麼用,總不能住你娘家去吧。」
「這是我提議的,當然得住我家。」
書記媳婦不樂意了:「那就住我娘家去,反正也就幾公里路,又不遠!」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著,民兵連長媳婦笑成了一朵花。
「要不,依我看,你們抓鬮?」
「哈哈哈~~~」
平常大家在一起關係都不錯,一餐酒喝得大家談笑風生。
最後,在大隊長夫妻共同要求下,決定初七晚上徐子矜去她家住,初八早上去接親。
徐子矜晚上喝了幾口酒,吃得有點飽了。
吃太飽睡不著,為了消食,她在房間裡不停轉悠。
陸寒洲洗好澡出來,見她不睡,便用徵詢的眼光看著她:「我帶你出去走走?」
徐子矜點點頭:「好,太飽了睡著不舒服。」
穿上大棉襖,圍上大圍巾,兩人手牽手出了門。
聽到門響,雷子不知從哪躥了出來,搖著尾巴緊緊跟著。
「它真厲害,你都三四年沒回來了,它還認得你呢。」
陸寒洲咧嘴一笑:「那當然,你是不知道它是誰的後代。」
哦?
雷子還有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