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萬年文字

  「演戲還真麻煩,第一次打算做棋手,就這樣失敗了……你們真該死。」

  江素微微低頭,雙目依然緊閉,但這五位婦人卻好似能從她的皮肉下看到她那副狠毒的眸子。

  她是蛇蠍,哪裡是什麼天上的菩薩。

  江素蹲在地上,手指摩挲著幾人身前的土地,終於在一處地上,她摸到了濕潤和血腥。

  少女被染成紅色的手指帶著泥土,撫摸上這個婦人的面龐。

  「光潔,嫩滑……這臉摸著挺年輕的。卻能做出傷天害理,殘害生靈的事,嘖嘖嘖。」

  「啪啪啪——」

  少女的手如同拍皮球一般拍打這位婦人的臉,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勾著唇,微微笑。

  江素是醫修,對於靈力在細微處的掌控選勝於尋常修士,她甚至能控制自己的殺氣以一種固有的形態籠罩在別人周身。

  她想要挑一種動物吃掉她們。

  「你們可能不清楚,我這個人,最喜歡……蛇。」

  話音方落,江素的殺氣就化為五條大蛇的形態爬向幾人。

  大蛇的靈活性不足,作為冷血動物,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它們爬到幾位婦人的頭前,張開大嘴就要將身前的人吞之入腹。毒牙下滴落的不是毒液,是殺氣凝結而成的冰冷液滴。

  液滴順著這位排行老三的婦人耳後皮膚,緩緩流到她的脖頸。

  那種籠罩在周身的恐怖之感,逐漸化成了斷喉的窒息感。

  江素輕輕的撫摸這位老三的髮髻,動作里滿是關心,細嫩的手指輕輕略過,下一秒,便握住她的一隻簪子。

  「是這個嗎?」

  有靈力的感應。

  少女的聲音平平淡淡,就像深淵的幽譚中傳來的聲音。

  能用古波不興來形容的……聲音。

  婦人的下巴被江素冰涼的手鉗住,動彈不得,在這一刻,她的身體因為害怕而微微震顫。

  江素要將髮簪拔出來的那一刻,五位婦人的眼神一緊,都用一種近乎恐懼的眼神看著她。

  「不要!!!!」

  「住手啊啊啊!!」

  「三姐!!!」

  「仙人住手!!!」

  「你別動那個!!」

  五位婦人在此時同時要反抗。

  江素手下的婦人突然在這一刻頂住了威壓,緊緊一秒,一秒內她迅速翻身,迅猛如豹回握住少女的手臂。

  「嗯?」

  江素輕笑,殺氣將一蛇化五蛇,分別鑽入她的四肢和頭顱之中。

  「砰——」

  正要反抗的夫人就在這一刻重新被壓在地上,全身的筋骨斷裂如同被車輪碾過一般。

  江素拔下她頭頂的這枚簪子後,只覺有天地之間的風雲聚會於自己的手中,而其餘四位婦人頭上的簪子也在此刻不約而同的飛向江素。

  少女察覺到風感,微微側頭,伸出手用五指夾住四簪。

  「法器……是五個?還不少……有意思。」她低聲自言自語道。

  突然腳下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不要我不要啊啊啊啊啊」

  「姐姐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江素只能聽到聲音,在方折的視野中,此時地上的五位婦人正在一種扭曲的姿態發生異變。

  她們外露的皮膚逐漸長出了密密麻麻鱗片,隨著她們在地上的爬動和翻滾,鱗片被蹭到地上,失去鱗片的皮膚下伸出顏色逐漸淺淡的血液。

  濃厚的紅漿化為紅水,逐漸變為淺粉的洗豬肉色,隨後化為透明,最終是隱隱發藍的顏色。

  方折彎腰拍了拍少女的肩頭。

  「嗯?怎麼了?」江素的神識正徘徊於風雨聚攏於掌中物,靈力成漩渦濃縮的美妙感覺。

  「哪來的海腥味???」

  方折向來不會和自己聊閒磕,他應該是有事情和自己說。

  紅衣男子這才慢慢開口,逐字逐句:「她們變魚了,鱗片下,藍色血。」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變成魚了,身上長了鱗片,鱗片被拔除脫落後流淌的是藍色的血液?」

  江素低聲重複道方折的意思後,突然就不開口了。

  因為一直以來她都確認這五位是人,是女子,怎麼會拔了法器簪子就變成了魚?

  ————

  章雲笙從墜入地窖內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她自己恐怕一時半會出不了這地方。

  持續的墜落感,加上無盡的黑暗,周邊時不時出現的陣法聯絡感,讓她意識到這陣法她甚至連破陣的思路都沒有。

  完全推斷不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章雲笙從衣袖中掏出幾枚符籙,指尖夾住黃符,瞬間眼前光芒大作,如同明月在手,卻又沒有半分灼熱感。

  明燈符,一紙黃符硃砂染,如點明燈千百盞。

  下一刻,章雲笙就徹底的看清了這不斷下墜的地窖牆壁。

  鼠蚤,蛆,蠅。

  白色的蛆蟲有大有小,大的幾乎有她半身大,小的甚至和她髮絲一般大小,它們盤踞在牆壁之上,幾乎將土牆擋的嚴嚴實實。

  章雲笙面不改色,唯獨咽下口中的津液。

  「算了……這下面多半不是無盡的,應該會通往哪個地方。我就不必浪費我的法器了。」她不願意用拂塵插在牆壁上。

  一炷香過後。

  「怎麼會有一股糊味?還是……香氣?」

  「柳雲清該不會將這些蟲子都燒火一遍了?」

  章雲笙在某一刻發現,牆壁上的蟲子突然減少了,裸露的牆面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而這些符文,她作為一個符修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這段字好似不是如今符修們用的文字……更像是……萬年前的……」

  她曾經在家族中的的藏珍閣內看到過一塊龜甲,那枚龜甲上所刻錄的文字就為萬年前上古時期的文字。

  那時各家道法初始,無論傳承。在天道的重重淘汰和競爭之下,流傳下來的道,才是今日為眾人所知的道。

  那時僅僅是符籙一道,就有十個派別,有人以念力懸空畫符,有人口吐符文,後為今日少見的言靈一派。

  而以筆畫符於物上,則為今日最廣而見之符修之道。

  「這裡不是專門為了對付十方門修的……應是本就存在,這次大疫中被人引動的……通路。」

  「什麼人會知道這種年代久遠的事……修真界僅存的老怪物們嗎?」

  錦衣女修眉頭緊鎖,握住拂塵的手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