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追上寧琅,寧風跟在寧琅的屁股後面,待離開江縉的營帳後,兩個人的去向是帥帳。
此時在帥帳里的可不只有寧正清。
此時,各位將軍們顯然也已得到「監軍」的消息,那自是一肚子的意見,所以當寧琅和寧風前後邁進帥帳里時,帥帳里早已是亂鬨鬨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簡直跟個菜市場似的,唯有寧正清一言不發。
此時,寧正清是站著的,正背著手背向各位將軍。直到聽到營帳門口又響起腳步聲,他這才轉過身來,見是寧琅和寧風,他則的忽的就呵斥道:「行了,這是菜市場嗎?」
聞言,帥帳里自是瞬間安靜。
緊接著,寧正清則又道:「你們先回去。」
「先回去!」見眾位將軍們不動彈,寧正清則又道,再發聲時,他的語氣顯得更加嚴厲與嚴肅,臉色也開始拉下來,見狀,各位將軍們這才陸陸續續的離去。
待各位將軍們離開,寧正清則走向帥座,坐到了帥座上,且示意寧琅也坐。
待寧琅也落座後,他則淡淡問道:「你是去找江小侯爺了?」
寧琅聞言則嗯了聲,然後說道:「江小侯爺的意思是,此事與他們江家沒有關係。父親,此事怕是陛下的意思,怕是陛下已經不信任您了...」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去,忽的,寧正清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而且這一次宛如電閃雷鳴、暴雨來襲,但聽他忽的就吼起來道:「有江家小侯爺住在咱們軍營里,陛下能信任我才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竟然跑去江縉那裡胡說八道!」
與寧正清的吼聲同時響起來的,還有寧正清拍桌子的聲音,驚得寧琅趕緊起身且單膝跪地。
此時,他當然是已經意識到什麼,遂就那麼跪著,且垂著眼眸,再也不發一言。
而寧風其實也是剛剛才反應過來這其中的關係,她心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趕緊也低垂下眼眸,寧風以眼觀鼻,以鼻觀心,在這種狂風暴雨里,她可不敢插嘴自尋死路。
她只敢安靜的站著。
此時的她在想,在這個元和三年裡,他們寧家與江家走得太近,的確不是件好事...可是就算他們與江家走得不近,當今陛下就真的信任他們嗎?
不敢插嘴又無所事事的寧風開始再次回憶起上一世里的一些事情,而上一世里的事則用鐵錚錚的事實在告訴她,即便他們與江家保持著距離,一門心思守疆衛國,陛下仍然是不信任他們,否則的話,又豈會召她回京?
是的,在上一世里,寧風后來回京了,是在寧老夫人六十大壽的時候,也就是明年的隆冬。當時,北辰和北狄已經和談,便就是來傳兩國結盟旨意的時候,陛下讓傳旨太監帶了話,話自然是說的漂亮至極,什麼體恤寧家辛勞,什麼寧家功勞甚高,但事後想想,讓她和她大哥回京替她祖母祝壽其實就是回京當質子罷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帥帳里仍然很安靜,安靜的令人感覺壓抑。
寧風抬起頭來看一眼寧正清,見寧正清竟坐在帥座上也在低垂著眼眸,她則微微的擰了下眉頭。
又過了一會兒,帥帳里仍然很安靜,寧風是不得不發聲道:「父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事已至此,他們該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寧風沒有答案,所以她想聽聽她父親的意見。
而此時的寧正清顯然是火氣還沒有被壓下去,但聽他冷冷的回道:「能怎麼辦,忍著!你想辦法,讓江小侯爺趕緊走。我是讓你看好他的小命,別讓他死在咱們軍營里,沒讓你留他這麼久,你天天去招惹他幹嘛?」
啊...這...這怎麼還變成是她的鍋了?
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背鍋的,寧風繼續以眼觀鼻、以鼻觀心,心道:又不是我請他來的,您這也太不講道理了,而且您還讓我去趕他走,您讓我怎麼趕呢...我總不至於拿刀送客吧...早知道我就不發聲了...
....
轉眼便就是兩日後了,在這兩日裡,寧風是再也沒有去過江縉的營帳,甚至都沒有出過自己的營帳,惹得江縉還以為是寧風生病了,這不,還特意派了子一來問情況。
此時的子一就在寧風的營帳門前,但聽他扯著嗓子就開始喊道:「郡主!郡主!你在嗎?郡主?」
喊了好幾聲也沒人應他,這就讓子一納悶了,心道:人不在?
「唰唰唰...」
忽的,子一竟明顯的能夠聽到營帳里有動靜,他遂又喊道:「郡主,你在不在?」
「我不在!」此時的寧風當然是在的,她這是剛走到圓桌旁坐下。
聞言,子一則笑著說道:「你都回我了還不在呢,這是怎麼了?病了?你可是有兩日沒去我們那蹭吃蹭喝了...」
聞言寧風則回道:「我難受的很,腦殼疼的很,你別煩我了。」
「這是真病了呀...」
寧風當然沒病,但她的話卻讓子一聽著是病了,所以子一趕緊就問她是哪裡病了,有沒有讓大夫來看過,缺不缺藥材等等,但寧風卻不再應他。
這當然是讓子一沒法子回去復命的,所以他趕緊又去找鍾大夫,是想從鍾大夫這裡打聽一下寧風的病情,以便於他回去交代,但鍾大夫的回覆卻是寧風沒有找過他,更沒來過這裡,而且鍾大夫還說,寧風的身子骨強壯得很,他就沒見過寧風生病。他還問子一,是不是子一搞錯了。
這就讓子一感到不解了,但很快的,子一則又忽的就開始臉紅,因為鍾大夫又告訴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女子來癸水的事情...
...
「那個...」
「嗯?」
此時,子一是已經回到江縉的營帳里,而且已經告知江縉寧風的確是病了,但當江縉問他寧風是哪裡病了的時候,他則開始支支吾吾,而且那張臉又開始氤氳出紅色。
「那個...」
張張口又張張口,他當然是不好意思說,畢竟他是個男的,而且他還沒娶妻呢...
「那個是哪個?你這般吞吞吐吐的是幹嘛?她身子骨強壯的很,總不至於兩日不見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吧...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