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聽旨嗎?」
此時,寧琅和寧榮已經去聽旨,寧風則是坐進了江縉的營帳里。
此時的寧風正在大吃大喝,坐在她對面的當然是江縉。
竟會聽到江縉這般問,寧風眨巴眨巴眼睛,是不答反問:「你覺得我需要去聽旨嗎?」
她作為一個女子,又無官職在身,那自是不需要去聽旨的,換句話說,她根本就沒有去聽旨的資格。
聞言,江縉則笑著道:「依我看,你與你大哥不差分毫。」
「以前只聞小侯爺的名,不識小侯爺的人,總覺得小侯爺是個很高冷的人,如今則覺得,小侯爺這張嘴是真甜,比你家廚子做的這糖糕還要甜。」此時,寧風正嚼著一口的紅糖糕。
與江縉熟識後,寧風覺得江縉這個人還行,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如今的寧風看人自是已不再單憑感覺。
江縉這個人到底是好是壞,寧風表示與她無關。
她只想在江縉這裡取她所需。
「對了,事情有結果了嗎?」寧風問的是江縉的隨行大夫被殺一事。
這事是跟她沒有關係,但有一次,戌一在跟江縉匯報時,被她給無意間聽到了,自此以後,江縉跟戌一、子一他們再聊這件事的時候便不再避諱她,所以才有了她今日一問。
權當她好奇心泛濫了。
江縉此時已經放下筷子,聞言道:「有進展了,但具體的還不好下結論。」
江縉當然知道寧風問的是什麼。
「你的好奇心挺重啊,也不怕好奇心害死貓。」端起手邊的茶來淺淺的啜一口,江縉此時在笑,他的這句話當然是句玩笑話。
寧風能夠看得出他是在開玩笑,遂回道:「我這條命那可不是誰想取就能取走的,子一可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呢,是吧,子一?」
「郡主真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是子一說的。
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大家都已經很熟悉,所以有時候就有點兒無所顧忌。但聽子一緊接著又說道:「郡主,你要是再嘲笑我的話,以後可別來了。」
「怎麼,你又在寧風的嘴皮子底下吃癟了?」忽的,寧琅的聲音竟響了起來,大家循聲望過去,但見寧琅正掀開帳簾進來,這都已經不需要通報了。
見到寧琅來,寧風則趕緊問道:「大哥,京城是什麼意思?」
寧琅則道:「自然是同意和談。」
話落,寧琅正好走到桌旁,但見他一撩衣襟自顧自的就落了座,然後才又繼續說道:「而且負責此次和談的人已經到了,而且聖旨上還說,任其為監軍,協理軍務!」
自打一落座,寧琅就是面向江縉而坐的,而且後半句話,他的語氣是明顯的不善,這就讓江縉感到不解了,所以江縉在看了一眼子一和戌一後道:「這事與我有何關係,你看我幹嘛?」
聞言,寧琅則道:「我也很想問問小侯爺,我寧家是不是得罪你江家了?江侯爺剋扣我寧家軍的糧草也就罷了,如今這是幾個意思?」
今個,寧琅自是氣不過的,所以他才會不管不顧的跑到這裡來興師問罪。
他這一路上都在想,他們算是夠隱忍的了吧,不管江家待他們如何,自打這江縉住進他們寧家軍營後,他們可是好吃好喝好伺候,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我實在是不明白少將軍的意思,此事...」說到這裡,江縉又看了眼戌一和子一,戌一和子一見狀則趕緊搖頭,而江縉見戌一和子一搖頭,則繼續往下說道:「此事與我江家可沒有關係,至於剋扣糧草的事,此前我的確是不知情。」
換句話說,江縉現在已經知道寧家軍的糧草被剋扣的事。
他的確是知道了,來到這寧家軍營已有半月有餘,寧家軍的將士們吃的是什麼,他自是已親眼所見。
「糧草的事,我已經修書給我父親,希望我的話能對我父親起作用。此事我總歸會勸說我父親,也希望寧琅兄能原諒我父親的所作所為。」
這句「寧琅兄」自是一句謙稱,如果論年齡的話,江縉與寧琅其實是同歲,江縉今年也是二十二歲,而且很巧的是兩個人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知派來的監軍是誰?」江縉心道:此事應該是與他父親沒有關係的,畢竟他父親早就該得知他已住進寧家軍營里。既然知道他在這裡借住,那他父親此時派個監軍來,不就是在打他的臉嗎?
「雲南王府的世子爺蕭白,素來聽聞江家與蕭家關係密切,不知真假?」
誰?
蕭白?
忽的竟從寧琅的口中聽到「蕭白」的名字,但見寧風手下的動作明顯的微頓,然後她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微微的擰起眉頭,眼眸迴轉里隱隱的就晃蕩起暗芒。
她心道:蕭白竟然又來監軍?在這一世里,沒有勐罕城被屠一事,沒有龍顏震怒,蕭白為何還要來監軍?
此事究竟是誰的意思?
是當今陛下楚煜,還是江縉的父親江忠義?
寧風在等江縉的回覆。
而江縉則端起了自己的茶,淺淺的啜了一口後,他又放下道:「寧琅兄,萬事不能看表面。此事我可以打包票,它絕不是我父親的安排。」
「不是江侯爺的安排,那就是...」聞言,寧琅轉動身子看向寧風,心中自然是有了答案。
既然不是江侯爺的安排,那自是當今聖上的意思。
換句話說,想要監視寧家軍的是陛下?
陛下這是不信任他們寧家了?
寧琅忽的就站起了身,隨後則抱起拳來道:「今日是我唐突了,希望小侯爺能見諒。」
「無妨,我早就視寧琅兄為朋友,朋友之間無需介懷。至於糧草的事,請寧琅兄放心,我會儘早解決。」說完,江縉也看了眼寧風,且挽起唇角來又說道:「我是不會再讓郡主跑到我這裡來說沒飯吃,我總要保證郡主得有飯吃。」
聽到這句話,看到江縉此時的表情,寧琅也看了眼寧風,且微微的擰了下眉頭,不過他沒有因此說什麼,而是說道:「我還有事,先告辭。」
扔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見狀,寧風則趕緊也起身道:「小侯爺,我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