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囑咐完西浦之後,蘇逸就離開了北區。
重新回到東區,蘇逸偏偏好像老實了下來,回到公司報導了。
就連一向佛系的組長都感到意外,你小子良心發現了?
實際上並沒有,蘇逸回來的第一件事除了把情報交出去,還特別提了一嘴西浦這個人,讓他們日後留心一下。
蘇逸也知道,這份情報看似很重要,實則也就那樣。
不知道或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但是知道了也只能順勢而為,這架肯定是要打的,那麼最後要麼誰都收不了好,要麼有一個就要先出局。
喬尋梁和于洋給出的結論是一樣的,自由工會或許要出局了。
至於紅衣會,或許會迎來一輪變動,但肯定是受益者,公司也只是不賺不虧,反倒是紅衣教,怕是在西境立足了。
這樣一來,西境的戰況就要變成持久戰了。
十字軍東征的腳步,勢必也被擋在西境,而西境,無論是公司還是軍方,都不會拱手讓出去,那無異於把自家西部變成不設防的狀態。
基於這一點,蘇逸對於公司能給出的獎勵也沒啥好奇心。
正相反,他來這還是索求東西來的。
百曉堂也能給,只不過蘇逸已經拜託百曉堂尋人了,這事再找百曉堂,就沒有情分,只有生意可言了。
所以蘇逸本著絕不浪費的原則,公司的羊毛也得薅。
「二姐,中神院方面的情報有沒有?」
蘇逸剛回來,連氣都不換,交接完情報直接就進入正題。
「有一些,不過都是關於東區和傳教士的摩擦。」喬鳶也沒多說什麼,把手頭那點情報交給了蘇逸,然後想起來魯潤說的話,提醒道:「你要不去A組問問看,交換一下情報,他們最近東區的任務比較多。」
「行。」
然後蘇逸真就去了,而且一去不回。
A組營地。
打過一場,蘇逸一眼就認出來徐越,只不過現在的徐越可比那時候瘦一些,話也不多了,整個人都收斂了許多。
兩人點頭示意,都沒多說什麼。
遺蹟之行加上境外任務,讓徐越意識到了差距,而同事的死亡更是讓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他不再能像之前那樣,沒心沒肺地把這當工作。
就像他們組長所說:每一次任務,都應該當作生死之別來看,只有這樣才不會遺憾。
沒有停下安慰他,安慰是無用的。
走入營帳,蘇逸見到了正在包紮傷口的魯潤,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還有些硝煙味,看來也是和紅衣教打過交道了。
「受傷了?」
魯潤瞥了一眼傷口,沒有回答,因為顯而易見。
「聽你們副組長說了,有情報想要交換?」
開門見山,誰都沒心思敷衍誰,乾脆就亮出來,大家圖個痛快話。
蘇逸點點頭,將情報傳輸給魯潤的大腦權限,由於已經上傳給總部,是不能再上傳一份的,但是這個情報依然有它的價值。
「中神院的情報我有,全都要?」
蘇逸皺眉,看來自己這點二手情報不太夠,但眼下只能先要了再說,「全都要。」
「行,」沒有二話,魯潤將東區有關於中神院的情報全部傳輸給蘇逸,做完這些才道:「你打算怎麼補?」
掃了一眼情報,蘇逸看到蔣凡這兩個字,就將情報安心收下了。
沉吟了一會兒,蘇逸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件事之後,西境的格局肯定是要變的,那麼紅衣會必然是變動最大的那個,而公司為了穩住局勢也只能耗下去,所以這件事後,如果西浦沒死,那麼他必然是主教或者以上級別。」
「你找他,可以取回餘下的差價,但也不要讓他難做就是了。如果你想和他搭上線,我無所謂。」
魯潤是猜到西浦和蘇逸有些微妙關係的,但沒想到是可以利用。
「靠譜?」
想了想,蘇逸留下了一道意識給魯潤,道:「現在靠譜了。」
交易完,蘇逸便離開。
隨便找了家旅館住下,老闆也是百曉堂的人,看見蘇逸便輕聲道:「那個姑娘找到了,和小時候八分像,經歷也差不多,應該不假。」
「在哪?」
「反叛軍,第九軍。」
眼神一眯,蘇逸只嘆這年頭就沒有什麼好接的活,全都能給自己找麻煩。
「謝謝。麻煩將反叛軍的情報附贈一份吧」
老闆將房卡給蘇逸,笑道:「應該的。」沒有回答,老闆只是笑著指了指,蘇逸手中的房卡。
心下瞭然,回到房間,蘇逸將房卡中的信息讀取到大腦權限中。
反叛軍,是西境當地人民自發組成的武裝部隊,大部分都是難民,武器也大多是從自由工會或者暗面組織手中購買,而炸藥無疑是出自紅衣教。
他們的戰績也相當出色,一路從邊緣地帶聚集了大量難民,以戰養戰,先後擊潰了西境政府軍多次。
面對圍剿,也依靠著地利衝出了包圍圈。
現在,他們已經發展到十個反叛軍軍隊的規模,正向著西境核心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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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來看,蘇逸並不看好西境政府軍。
但要是自由工會退出,紅衣會將十字審判軍引入進來,到時候反叛軍也好,政府軍也好,都不重要了。
一支完全由封妖師組成的軍隊,再配合上契陣,戰鬥力是遠超想像的。
十名四階審判軍,就能和一到三名六階大師抗衡,頂尖六階大師也只能全身而退罷了;像這樣的十人,只不過是一個小隊罷了。
聽起來和公司似乎是一個套路,但卻貫徹得更徹底,純粹的戰爭機器。
蘇逸看著情報中給出的側臉照,穿著反叛軍的服飾,看徽標應該是個中校;苦難磨去了細嫩的皮膚,戰火硝煙掩蓋了本該白皙的膚色,唯獨那堅毅的目光,還有幹練的氣質,是自己給自己的恩賜。
「這下難辦了。」
說服一個中校離開這裡,簡直是開玩笑。
她已經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了;她的父親死在這裡,她的哥哥和母親也是死在這裡,那麼她加入反叛軍應該是帶著自己的信仰,也寧願戰死在這裡。
可這是沒有意義的,西境已經是棋局上,待定的一盤死棋,尚還能變一變,但是盤活卻是不太可能。
蘇逸暫且把這事擱置,反叛軍抵達核心區還有一陣呢。
中神院,才是蘇逸現在的目標。
白山那幫組員,蘇逸肯定不敢單槍匹馬去招惹,那可不是紅衣會的一級二級成員,那是中神院的瘋子。
就是軍方,輕易也不像招惹他們。
但是蔣凡,這個落單的傢伙,蘇逸可是要好好和他算一筆帳。
把小厭、怪人、小鎮都算上。
入夜。
一抹銀光自夜空中划過,蘇逸的身形穩穩落在東區的破敗院子裡,而慧源顯然已經假寐於此,等候蘇逸多時了。
「你會推衍?」
慧源搖頭,對於自己等在這裡,解釋道:「我不過是推測施主應該會來,故而在此等候了幾日。」
「那我要是不來,你豈不是白等了。」
仍是搖頭,「施主不會讓慧源等太久的,因為施主比我們要急。」
蘇逸這下悶住了,忿忿道:「我看起來像很著急的樣子嗎?」
「先潛入紅衣會,再撩撥紅衣教,如今又要斗一斗中神院,」慧源也是頗為驚奇,反問道:「難道施主不覺得自己很急切嗎?」
「急切什麼?」
「亂起來,只有亂中才能不引人注意,也只有亂中方能火中取栗,達到自己的目的。」
「阿彌陀佛,」慧源合十一禮,笑道:「所以我說,施主與佛有緣。我們亂中立身,才能廣結善緣;而施主,火中取栗,才能達到目的。」
老梗,雖遲但到。
蘇逸無語凝噎,半晌才吐出來意,「你們和中神院打到哪一步了?」
「我們設計的假身,被識破了,就在今天。」
也就是說,魔術師根本不在傳教士這一邊,也應該不在東區;那麼中神院會去哪找呢?蘇逸不免多想了一步。
結果,慧源提醒道:「不過,他們還沒放棄。」
「嗯?」
「魔術師的下落,目前知道的人,應該只有我們。」
愣了一下,蘇逸呆滯地轉頭,看向慧源,他這麼照顧我的腦子,讓我顯得很呆啊。
話既然到這個份上了,蘇逸就不免多問一句,「你們能拖到什麼時候?或者,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慧源也看向蘇逸,兩人目光交鋒。
蘇逸看到的是一片寧靜的湖泊,而慧源看到的,是無盡的深淵,落在一個銀灰色的世界裡。
「小僧也不知,或許要問大師,他應當能解施主的問題。」
「慧圓大師在裡面?」
看向屋內,門是關著的,蘇逸本來都不打算進去了,他還要去找蔣凡呢,本來是來打聽一下的,但慧源這般說了,只好進去問問。
「在,而且施主的另一個問題,或許也能在裡面找到答案。」
帶著半信半疑,蘇逸推開門,踏了進去。
白衣!
「蔣凡?」
盤膝坐在蒲團上的蔣凡,只得苦笑,他本來就是尋著情報來此,想著趁白山的人和傳教士鬥法,自己能來渾水摸魚。
結果沒想到,一個慧源加上幾個和尚就壓住了白山那幫人。
而獨自闖進來的蔣凡,仗著日漸嫻熟的空間能力,闖進了慧圓大師的屋子,結果根本就沒有過招,只一下,蔣凡就被定在原地。
具備空寂般特性的靈質,鎖死了蔣凡的所有能力,此刻更是一動不動足足七個時辰了!
在蘇逸出現的時候,慧園笑了,揮手散去了蔣凡身上的禁制,並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但眼神卻是看著蘇逸,道:「蘇施主,你們的恩怨就在屋外解決吧,貧僧只能幫到這了。」
深吸一口氣,蘇逸凝視的目光,讓蔣凡脖頸一涼。
「這麼快又見面了,蔣凡?」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快如閃電,從蘇逸身側穿梭而過,中神院的人,會空間穿梭不稀奇。於是在這短短的瞬間,蘇逸側頭,隔著空間壁壘和蔣凡四目相望。
「不巧,我也會。」
兩道銀光同時穿梭,但是蘇逸更狠,他可是為了確保一擊斃命,硬生生在穿梭中停留了數秒,才抓住機會一劍解決了玖景。
於是,在蔣凡震驚的目光中,蘇逸隔著空間壁壘,一劍斬出。
兩個人同時被空間震盪出來,這一劍兩敗俱傷,誰都沒討好,作為主動出手的人,這樣的買賣怎麼說都是不划算的。
但是蘇逸卻抹去嘴角的鮮血,露出滿意的笑容。
「當初我說,千萬別落單了。」
蘇逸歪頭一笑,道:「現在,你准好你的作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