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昊使勁嘬了幾口香菸,屈指一彈,菸頭飛進菸灰缸里,鼻孔噴出兩條青煙。
「我說老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有話直說,拐彎抹角的幹嘛?」
董大師說道:「那個白威跟魏宏很熟,想知道他住哪兒,只要找魏宏問問不就行了?」
杜昊眯眼問道:「魏宏?魏無恙的敗家孫子?」
董大師點頭:「沒錯,正是此人。」
「他怎麼搭上白威了?」杜昊問道。
董大師說道:「聽酒吧里的人說,那晚魏宏跟白威不知何故大打出手,之後,雙方和解,甚至還交上了朋友。」
杜昊冷笑:「媽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依你看應該怎麼辦?」
董大師道:「簡單,明天我請魏宏喝酒,順便再叫上幾個漂亮妞,這小子是個酒色之徒,美酒在手,美人在懷,還怕他不肯說?」
杜昊一想也對,這麼漫無目的地到處打聽,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找到白威?
還不如從魏宏下手,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記住,千萬不能動粗,這小子可是魏無恙的心頭肉,真要惹惱了他,魏家那邊可不好交代,犯不上為那個白威影響咱們跟魏家的關係。」
杜昊語重心長。
董大師點頭:「杜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
「嗯,那你就……嘶,啊——」話沒說完,杜昊如釋重負,長吐一口氣,臉上露出極致滿足的表情。
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鑽出被窩,披了條毯子匆匆走進衛生間,她披頭散髮,嘴裡鼓鼓的,似乎裝滿了東西……
「杜爺又換了個新歡?」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董大師問道,「我還以為是曹小姐呢。」
杜昊又點上一支煙,嗤笑道:「但凡有點本事的男人,誰身邊不是三妻四妾?老董,記住,同一個女人最多睡十次,超過十次那就索然無味了。」
「再說了,曹芸蕊那個臭三八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是何許人也,還能要這種下三濫?」
董大師皺眉:「這我不就不明白了,既然杜爺不想要曹小姐了,那又何必為她出頭?」
杜昊冷道:「為她出頭?她也配?」
「我讓你去剁了白威,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只要是我的東西,誰都不准動,不管是菸灰缸還是女人,哪怕是我已經不要的女人,也不准任何人碰!」
董大師會意點頭:「明白了,杜爺這是要殺雞儆猴,重新喚起金陵人對你的敬畏之心!」
杜昊哈哈一笑:「算你聰明,不枉費跟我這麼多年。對了,號碼幫那些人純純廢物,不能對他們寄予厚望。」
董大師道:「這個我明白,我只是把他們當成消耗品而已,現在花些小錢,將來或許能派上大用處。至於加入護衛隊,還有重振號碼幫什麼的,呵呵,只是我給他們畫的大餅而已。」
「要不這麼說,怎麼讓號碼幫為咱們拼死拼活的賣命?」
杜昊甚為滿意:「行,這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節外生枝,咱們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幹掉白威,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杜爺是什麼下場!」
董大師鄭重點頭:「明白!」
……
經過一夜修煉,林楓覺得神清氣爽,肌體也好,心境也罷,全都像被清泉滌盪過一般,連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打開窗子,林楓呼吸著新鮮空氣,美滋滋伸了個懶腰。
洗漱已畢,又取出人皮面具戴上,他這才下樓吃早餐。
天剛蒙蒙亮,來吃飯的並不多。
林楓要了一籠包子,一碗小米稀飯,兩顆茶葉蛋。
現在的林楓是元嬰境修行者,早已擁有辟穀之能,就算三兩個月不吃飯也沒問題。
但他依然像從前似的一日三餐,飲茶喝水。
只有這樣,林楓才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只會打坐練功的機器。
遙想當年在御龍山的時候,每當練功之餘,師父總會跑到山下吃喝玩樂,甚至還在會所過夜……
八成也是覺得修真之途太過苦悶,所以要時不時地找點樂子。
不過,林楓可沒師父那麼風流,他只想感受一下世間的煙火氣而已。
早上六點,魏宏準時打來電話:「老大,吃沒吃,要不要我給你帶早餐?」
「我吃過了。」
「好嘞,我這就過去你接你,還是老地方對吧?」
「嗯。」
十分鐘後,那輛黑色保時捷緩緩停下。
林楓拉門上車。
「咱們得快點,朝天宮的晨祭在七點鐘舉行,晚了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魏宏把手裡的油條全都填進嘴裡,重新上路。
「為什麼要叫晨祭?」林楓問道。
魏宏想都別想便答道:「朝天宮一共有三種祭祀,最盛大的就是每年二月二十五的年祭,用來祭祀老子的誕辰,是古代那個老子,不是我!」
「其次就是每月初一的月祭,最後就是每天舉行的日祭,但日祭跟日記同音,為了避免混淆,所以就把日祭改叫晨祭!」
林楓微微點頭:「晨祭的規模肯定比年祭跟月祭小得多吧?」
魏宏笑道:「那當然,晨祭只是小型典禮,派一位年長的道士帶著一幫小徒弟做法事,朝天宮的高層根本不露面的,就更別說松鶴真人了。」
林楓問道:「你見過松鶴真人?」
魏宏道:「大概十年前吧,在一次年祭大典上我見過那個老頭,但也只見過那一面。別說我了,我爺爺作為松鶴真人的入門弟子,想要見師父一面都很不容易的。」
林楓微笑:「呵呵,那老頭兒還挺神秘。」
魏宏當即正色道:「老大老大,這話跟我說說就行了,等會兒到了朝天宮,你可千萬不能一口一個老頭兒地稱呼松鶴真人,否則,咱們鐵定要被趕出來!」
林楓道:「放心,不會的。」
幹嘛非得叫老頭兒?
老東西,老梆子,老雜毛,老不死的,這不都挺好嗎?
人吶,要學會變通,豈能因循守舊,抱定一棵樹不撒手?
魏宏嘿嘿一笑:「那就好,我就知道老大肯定不會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