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天空漆黑的看不到一顆繁星，路上的行人也開始少了下來。
此時正是晚上九點半，在交大校園的主幹道上，昏黃的路燈下，賈允和季瑤正面對面，相視而立。
「季瑤，你覺得你這樣，真的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無所謂。」
女孩淺笑道：
「反正，伱都已經說過，要恨我一輩子的，我再讓你恨我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著，季瑤朝賈允伸出了手。
「現在，履行你作為男朋友的義務吧。」
沉寂了良久，賈允還是牽起了季瑤的手，拉著她朝操場走去。
此刻，操場上的人已經少了很多，繼續留在操場上的，要麼是各種運動愛好者，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享受籃球足球帶來的快樂；要麼就是情侶，借著夜色的掩護，繞著操場跑道你儂我儂。
賈允牽著季瑤的手，季瑤則是依偎在賈允的半邊肩膀上，二人就像是一對正常的情侶一樣，漫步在塑膠跑道上，身邊時不時有跑步的同學經過。
「天海的夜色，比不上良城，看不到星星。」
季瑤依靠著賈允，輕聲說：
「能跟我說說，趙雪雅身上吸引你的點是什麼嗎？」
「那我身上吸引你的點是什麼？」
賈允反問道。
「那我換個問法吧。」
季瑤道：
「在你心裡，你覺得我身上什麼地方比不上她？」
「因為她是高材生麼？」
「如果你這麼在意學歷的話，我可以為了你去考研。」
「沒必要。」
賈允淡淡的道：
「我不看重這玩意兒。」
「是麼？」
季瑤道：
「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來她身上哪裡比我強的。」
「喔，對了，我想起來了。」
「之前你說過，你喜歡騷的，那樣玩起來才過癮，這好像是你的原話。」
「所以，趙雪雅比我厲害的地方，就在於騷麼？」
「她在床上很會麼？」
「夠了。」
賈允嘴角抽搐了一下，說：
「說話注意分寸，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當然沒忘。」
季瑤笑道：
「正宮娘娘嘛，豈是我這種角色可以得罪的？」
「不過，想要穩居正宮，也得要有能力讓別的嬪妃服氣才行哦。」
賈允知道，季瑤是在故意刺激他，她想要打破二人之間的這份冰冷的距離感。
「你別誤會了。」
賈允冷冷地說：
「我說我喜歡騷的，是針對小三來說。」
「想要做小三，不夠騷怎麼行？」
賈允本來想用語言繼續傷害季瑤，但，在季瑤身上，賈允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可以攻擊的點。
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季瑤真的無可挑剔。
聽到「小三」這個稱呼，季瑤嘴角微微抽了抽。
「哦，那你說，怎樣才算騷？」
季瑤抬著頭說：
「我知道你喜歡絲襪，我現在衣櫃裡已經沒有褲子了，之前的褲子已經被我全部扔了，以後一年四季，我天天穿絲襪給你看。」
「而且你別忘了，我讀的可是空乘專業，以後肯定少不了制服和絲襪、」
「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麼？儘管說吧，我都可以滿足你。」
「呵，多謝，不過我可不缺絲襪腿玩。」
賈允冷冷地說。
季瑤聞言，咬了咬牙，笑道：
「賈允，我發現你這人真有意思，一方面口口聲聲說喜歡騷的，一方面又跟怕我似的故意躲著我。」
女孩說著，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賈允的前面，踮起腳尖，雙手摟住了賈允的脖子，把櫻唇湊到了賈允的耳邊，輕聲說：
「怎麼？怕碰過我之後，就不想再碰趙雪雅了？」
季瑤溫熱的鼻息挑逗著賈允的耳朵，伴隨著她身上迷人的香氛，還有她那緊貼在賈允身上的溫香軟玉。
賈允沒說話，猛地俯下身，抱住季瑤被肉色絲襪包裹著的大腿，直接將季瑤整個人給抱了起來，確切地說，應該是扛了起來。
「呀！！！」
季瑤被賈允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了聲，她被賈允跟扛木頭似的，整個人橫陳在肩上，頭朝背，腳朝前。
季瑤連忙伸手去拽著自己裙子的裙角，避免走光。
賈允沒有理會一路上路人詫異的目光，扛著季瑤，一路朝停車場走了過去，走到自己的黑色奔馳旁邊，按下開鎖鍵，打開后座的車門，將季瑤粗暴的扔進了車裡。
季瑤也沒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從奔馳后座的真皮座椅上直起身，輕輕地問：
「你想帶我去哪裡？」
賈允沒說話，自己上了車，點燃引擎，開車駛離了交大。
季瑤看著窗外向後逝去的街景，再看看前排默不作聲的賈允，心裡大概有數了，於是連忙坐起身，整理了一下剛剛被賈允弄亂的衣裙。
不過汽車也就只開了五分鐘左右就停了下來，賈允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下車。」
賈允冷聲說。
季瑤正在整理裙子呢，沒想到車這麼快停了，連忙好奇地抬頭張望。
這邊是交大附近的一處商業街，有網吧，夜市，當然，肯定少不了那種廉價的賓館。
不等季瑤整理好衣服，賈允直接拽著季瑤的胳膊就把她拉下了車。
他這次用的力氣稍微有點大，拽得季瑤胳膊生疼。
但季瑤沒有開口喊疼，只是默默地承受著賈允的冷暴力。
賈允拉著季瑤進了最近的一家裝修簡陋，大門還沒他們宿舍樓的入口大的一家名為「聚緣賓館」的小旅社，直接走到前台，問：
「開個大床房，多少錢一晚？」
前台老闆是個約莫五十歲出頭的大媽，正在電腦上看劇呢，聽到賈允的聲音，抬頭看了這對小情侶一眼。
「60塊一晚。」
12年左右的時候，這種小旅館管的還不嚴，尤其是學校外面的，除非趕上某些活動，否則一般連身份證都不需要。
聽大媽的口音，應該是天海本地土著，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她不禁多看了二人兩眼。
她在大學城這邊開旅館也有些年頭了，這種晚上跑出來開房的小情侶她見得簡直不要太多，但眼前這一男一女，總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一般來講，大晚上跑出來開房的小情侶，臉上都掛著興奮難當的表情，總是美滋滋的。
但眼前這二人男的臉上是一臉的凝重和陰沉，那苦大仇深的樣子，仿佛不是來開房的，是來討債的。
女孩子的表情就更複雜了，憑藉多年的閱人經驗，大媽在季瑤的臉上讀出了不安，驚恐，無奈，又有一絲期待？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賈允會不會是個人販子之類的。
但最後大媽也沒有多問，給了二人房卡鑰匙，交代了退房時間，就沒再多說了。
房間在三樓，賈允接過鑰匙，轉身上樓，季瑤則是默默地跟在賈允的身後，期間二人一句話也沒說。
剛一進門，賈允甚至都沒把門卡插進插槽之中，就直接一把揪住了季瑤用趙雪雅的髮帶扎著的髮髻，順手一甩，直接將季瑤整個人甩到了床上。
季瑤猶如秋風中搖擺的樹葉，重重地摔倒在了白色的大床上，女孩頭上的褐色髮帶也隨之脫落，一頭深棕色的濃密秀髮瞬間鋪散開來，芳香四溢。
賈允也扯下了自己的t恤，白皙而又有力的胳膊按在了季瑤的身上，右手準備去扯季瑤白襯衣領口上繫著的蝴蝶結。
雖然房間裡沒開燈，但屋內也並非漆黑一片。
窗外的路燈還有月光透過玻璃窗戶，照射在了季瑤的臉上，即使她側著頭，賈允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眼裡的淚花，同時，女孩的兩隻纖細的小手正死死地抓著白色的床單，身體正在不住地顫抖。
她在害怕，在恐懼。
「季瑤。」
賈允把嘴湊到女孩的耳邊，輕聲說：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就像你騙趙雪雅的那樣。」
聽到賈允的話，季瑤笑了。
「呵，呵呵」
女孩一邊笑，一邊默默流淚，窗外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晶瑩的淚珠猶如寶石，順著她白皙嬌嫩的臉龐滑落，笑得是那樣的悽美。
「怎麼？賈允，你害怕了？」
「怕被我發現你在吹牛，是吧？」
如此，賈允便不再猶豫，伸手在季瑤的絲襪腿上玩弄了幾下，就一把扯掉了她領口的藏青色蝴蝶領結，他用力有些過猛，白襯衣的頭兩顆紐扣也被直接扯掉了。
季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小手捉住了賈允的手腕，輕聲叫道：
「等一等！」
「怎麼？反悔了？」
「不是，你讓我補個妝吧。」
女孩淡淡地說：
「我覺得我現在有點丑。」
賈允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關了燈，化不化妝，還有什麼區別嗎？」
「那不一樣。」
女孩說：
「在你面前，我想永遠保持最美的狀態，更何況這是第一次，好嗎？」
說著，季瑤直起身，從床邊拿過了自己的挎包，打開床頭燈，然後從小掛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一塊粉餅，一支口紅，還有粉底之類的化妝盒。
女孩扯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眼睛裡的淚水，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沿，開始對著鏡子，認真地補妝。
而賈允就坐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她真的好美。
尤其是她認真梳妝打扮的樣子，要比平時的她更美。
可是，她越美，賈允的心就越痛。
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對的，是畸形的。
但，他沒辦法。
此刻，賈允只能寄希望於，通過自己的冷淡，能讓季瑤清醒過來，讓她知道，和自己談戀愛，並不見得是什麼特別美好的事情。
季瑤畫好了妝，一頭瀑布一般的絲滑秀髮披在後背，美得不可方物。
她主動褪去了被賈允扯壞的襯衣和百褶裙，雙膝跪在床上，像一隻小貓咪一樣，四肢著地，撅著被連褲絲襪包裹著的翹臀，一扭一扭地從床尾爬到了賈允的身邊，將頭輕輕地靠在賈允結實的胸膛上。
「這樣，算是你口中的騷嗎？」
此情此景，大概只有功能不正常的男人，或者太監才能沒反應吧。
賈允只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內心有一團火焰升騰而起。
他咬了咬牙，說：
「呵，這算什麼？小兒科。」
「嗯，那，你教我，好嗎？」
季瑤伸手，觸碰著賈允的身體。
他的皮膚好白，好嫩，摸起來猶如絲綢一般。
這就是趙雪雅觸碰他的感覺嗎？
「拿上你的口紅。」
賈允開口道。
季瑤一愣，但也沒有問為什麼，很是聽話地再次從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口紅。
「在你的身上，用口紅寫下你的名字。」
季瑤聞言，朝賈允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但賈允看起來並沒有想和她解釋什麼的樣子。
於是，季瑤很聽話的拿著口紅，轉身面對著鏡子，聽話的照做了。
「繼續。」
賈允道：
「跟在名字後面，寫，sh。」
賈允輕聲吐出這兩個字。
季瑤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嘴角也有些抽搐。
看季瑤遲遲不肯下手，賈允反而笑了，說：
「我說過了，我喜歡的，你要是做不到，趁早」
「我知道了。」
沒等賈允說完，季瑤就打斷了他的話。
女孩的嗓音有些顫抖，拿著口紅的右手同樣也在發抖。
但她還是照做了。
季瑤緩緩轉過身，面對著賈允，眼睛裡噙著淚光，淡淡一笑，問：
「寫好了，好看麼？」
「你」
賈允以為季瑤在面對自己這樣的羞辱的時候，會哭，會鬧，但他沒想到，這個女孩，對自己可以這麼狠心。
「接下來，你還想讓我寫什麼？」
「和諧？和諧？和諧？還是和諧？」
季瑤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包裹著肉色連褲絲襪的纖細但又不失肉感的雙腿，淡淡地說：
「身上寫不下了，寫腿上吧。」
說著，季瑤面無表情地彎下腰，一雙絲襪美腿翹起二郎腿，在右側的大腿上開始書寫和諧二字。
賈允猛地站起身，沖了過去，一把奪過了季瑤手裡的口紅，另一隻手按住季瑤的肩膀，將女孩整個人貼在了牆壁上，二人呈壁咚狀，幾乎是臉貼著臉。
他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的睫毛。
「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寫了？」
季瑤笑道：
「我覺得這樣挺刺激的啊。」
感受著季瑤身上的芳香，賈允咬了咬牙，湊到季瑤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
「跟你說件事。」
「我平時帶趙雪雅出去開房，開的都是星級酒店，最低也是四星級。」
「但對你，我永遠只會帶你來這種破舊的小旅館。」
「因為你是小三，小三隻配來這種地方。」
「嗯，所以呢？」
面對賈允的言語攻擊，季瑤沒有表現出半點情緒，她的嘴角依然掛著笑，眼中也依然含著淚。
「賈允，你大可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方法羞辱我，折磨我，甚至打我。」
「但我只會當你是在跟姐姐耍小孩子脾氣。」
「因為我了解你，我太了解你了，賈允。」
季瑤主動上前一步，雙手環抱住了賈允的腰肢，剛塗過口紅的櫻唇吻住了賈允的雙唇。
「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你天真地覺得，靠這些小伎倆就能讓我死心，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季瑤鬆開嘴，湊到賈允的耳邊，呵氣如蘭，兩條絲襪腿也纏上了賈允的腿。
但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就不知道了。
此刻，季瑤的腦海之中響起了孫羽衫之前對她的告誡。
「瑤瑤，你知不知道你跟那個趙雪雅比，你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就是你的身體！」
「相信我，比起趙雪雅那種乾癟的瘦猴，以你的身材，賈允只要碰過一次，就絕對忘不掉！」
當時，季瑤紅著臉向孫羽衫請教這方面的問題，但別看孫羽衫口嗨厲害，實際上自己也只是個理論高手，甚至理論也都只是一知半解。
於是某天夜裡，兩個女孩躲在被窩裡，在電腦上的搜尋引擎里輸入了各種各樣她們平日裡都不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字眼。
那一夜，兩個女孩開啟了知識的新篇章。
「好了，言歸正傳吧。」
季瑤輕聲道：
「你還想怎麼玩？儘管開口吧，用不著跟我害羞。」
「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但，我有一個條件，不，應該說是一個請求。」
季瑤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上了賈允左手的手腕，男孩白皙的手腕上，綁著季瑤湖藍色的頭繩。
「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戴著它，好嗎？」
此刻，賈允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抱起季瑤，將女孩扔到了床上。
沒有溫柔的愛撫，沒有甜美的情話，甚至連「我會對你負責」之類的空虛的承諾都沒有。
明明理應是最美好的溫存，但在二人交融的心靈之間，卻充滿了疼痛和酸澀。
與此同時，賈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趙雪雅發來一條消息：
「老公，馬上就要入秋了，我幫你織一條圍巾好不好？你看這個款式怎麼樣~」
額，今天本來是想雙更的，先放一章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