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來找你家阿讓……

  北京時間上午十點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霍音抵達A大第一附屬醫院。

  穿過繳費大廳, 繞過門診,從大廈之間長長的連廊越過,上了七號樓胸外科住院部的電梯。

  這個時間, 客梯上人不少。

  可載十三人的標準電梯, 現下幾乎乘滿。

  人擠著人。

  在這樣逼仄狹小,人與人之間距離空間又小的環境中,難免顯得有些不舒服。

  眼睛只有放到手機上, 方才不覺得尷尬。

  霍音視線落到手機上之前, 卻無意瞥見了一張半生不熟的臉孔。

  很漂亮的女孩子, 有記憶點的一張臉, 霍音上次見到對方就在一天前。

  在校慶的直播上, 這人正是校慶直播跟霍音換班的主持。

  不過雖是跟她一起換班做主持, 具體的工作安排並不在霍音的工作範圍,所以她和眼前的人也並沒有太多交集,只是點頭之交,連名字也叫不上來。

  只知道其他人都說她是播音系的系花。

  霍音這一眼看過去, 還未來得及收回, 就被對方覺察, 很快便是四目相對。

  「叮——」

  隨著一聲提示音的響起, 電梯的大門緊接著打開。

  電梯上有不少位穿白衣的醫護人員, 他們的目的地似乎相同, 電梯停在九層的時候,他們齊齊下去。

  原本擁擠的電梯在重新關上門之後, 就只剩下霍音、播音系花和兩個不認識的大叔。

  在這裡遇見校友, 出於禮貌,霍音揚起唇角,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原以為各自微笑頷首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未料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就終止在打招呼。

  霍音看著對方走上前來一步,倏然開口問道:

  「你是,霍音?」

  沒想到對方記得自己的名字,她倒是每次聽被人講對方的時候都只聽過代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還頗有些慚愧。

  只低聲答:

  「呃,對。怎麼了嗎?」

  一句話還沒有結束,適逢又是一聲提示音,電梯隨著提示音被打開。

  霍音抬頭看了一眼樓層,見到上面紅色的機械數字赫然寫著「13」。

  她來過A大附院的胸外科,就在十三層。

  不知出於什麼想法,走下電梯之前,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播音系系花。

  好巧不巧,恰好瞥見對方的眼神也落在層數上。

  系花也注意到霍音預備下電梯,眼裡的情緒漸深,霍音終於能夠找到詞彙形容。

  ——戒備。

  從對方在這裡看到她的第一眼,對方的眼神中就是這樣的情緒。

  對方的這種情緒在發現她也準備在這一層下樓的時候,直線加深。

  霍音有些懵,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對她抱有這種戒備。

  反應之前,對方已經先她一步走出電梯。霍音微微蹙著眉,更緊跟著走出電梯。

  剛剛一走出電梯,就聽見播音系花開口問道:

  「霍同學也來胸外,是有人住院要來探望,還是來這裡找什麼人?」

  在整個住院部,無非只有三種人。

  病人,病人家屬,還有醫護工作者。

  霍音聽到對方問她這個問題。一瞬間福至心靈,好像突然有些弄懂對方眼裡戒備的意思。

  她面上沒什麼表情,不動聲色的把問題重新拋回去給對方:

  「那同學你呢?你來這邊是?有人住院要看望,還是來這裡找什麼人?」

  聞言,對方移開眼,瞥了一眼不遠處胸外科的門禁口,略微揚了聲道:

  「當然是找人,有很重要的人叫我過來。」

  眼前的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撇著眼梢看霍音,戒備雖還在戒備,這戒備中無形又帶了些挑釁的意味。

  霍音不太喜歡別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她收起臉上出於禮貌的微笑,再次學著對方的話,柔聲答道:

  「那很巧。我也是來找人的,跟你一樣,很重要的人。」

  她這句話似乎踩在了對方的點上。

  對方橫眉與她,語氣多了兩分不善:

  「你是來找程嘉讓的,對嗎?」

  系花的話音落在這裡。

  霍音不禁想起偶然聽過江子安插科打諢時提起的,說有一個系花追了程嘉讓好久,一直到現在。

  當時她根本沒有在意聽,現在被勾起記憶。

  隱約明白,說的應該就是眼前這位。

  「對。」

  霍音不假思索,當即應道。

  「……你還真是來找他的。」

  系花眉頭緊鎖,湊上前來,聲音也在不自覺中提高了些,

  「你們在一起了?」

  周圍有人因為她們這邊的動靜投了目光過來。

  在醫院安靜的環境裡,她們這樣頗為突兀。

  霍音暗自擰眉。

  在一起?

  沒有。

  不過,霍音看向對方:「在不在一起,都是我們的事,和你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她一向是溫吞柔軟的性子,但她的柔軟有度,並非任人揉扁搓圓。

  「和我沒關係。怎麼可能和我沒關係?」

  「全A大誰不知道我喜歡程嘉讓的事,兩年前我就在追他,你在這裡橫插一腳算怎麼回事?」

  系花的語氣逐漸強烈,話語之間多了幾分咄咄。

  霍音手放在外衣口袋裡,緊握著程嘉讓托她帶過來的優盤,指腹按在U盤尖角被壓出淺淺的白色凹痕。

  她並不想跟眼前這位有過多的無意義的交流,是以,聽到對方這樣說以後,霍音乾脆稍稍轉身,預備不再多言,直奔科室內。

  可惜還並沒有走過去,就被對方攔了下來。

  「你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要走?你不是和林珩在一起挺久嗎?怎麼突然又把主意打到程嘉讓身上來了?」

  「還是說?你從一開始的主意就放在他身上。林珩只是你的跳板?」

  ……

  越說越離譜了。

  霍音正欲反駁對方的話,卻先一步被其他人的聲音打斷。

  ——「阿音學妹,今天又有空過來找你家阿讓啊?」

  霍音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見到岑月穿著一身白大褂,從電梯旁邊走過來,徑直越過播音系系花,走到她面前。

  岑月指了指科室門口,說道:

  「來都來了,怎麼還不趕緊進去?別不是阿讓忘了給門口管登記的實習生說了?不讓你進?」

  「學姐,」

  看到岑月,霍音笑起來,

  「我這也是剛剛才到。學姐怎麼也從外面過來?」

  「哦,我剛才下去跟老師門診,老師讓我上來取下東西。」

  岑月拉起霍音徑直往前,

  「別在這兒傻站著了,走啊,進科里吧。」

  霍音被岑月帶著,暢通無阻進了科里。

  並未注意到後面,播音系花被管門禁的實習護士卡在門口,問她是哪床的病人家屬,或者是預約過來找誰的,否則非本科人員不得入內。

  系花說是來找程嘉讓程大夫的,她根本沒有提前預約過,不過已經到了這份上,看著霍音走進了門,她也只能試一試。

  未曾想護士一聽,當即放行,只說:「原來是找程醫生,他早上時候跟我說過啦,今天會有一位年輕女孩過來找他,對,您在這裡登記一下就可以了。」

  ……

  越過了胸外科門口的玻璃門,走進科室里來。

  霍音被岑月安排在了一進門的護士站處,還囑咐她說:

  「霍學妹你先在這裡坐著,等一會兒嘉讓學弟,他給老師當助手,做一個小手術,過去有一會兒了,估計快結束了。你從這裡往外看,他一下電梯,你就可以看到。」

  「好,謝謝學姐。」

  霍音點點頭,柔和笑笑,

  「學姐,快去忙你的吧。這麼忙,還抽空來關照我,太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麼呢?舉手之勞。」

  「那你就先在這裡等著。我先下去給我老師送東西,等下就上來。要是我見著程嘉讓就順便給他帶個話。說你來了。」

  「好,學姐快去忙,拜拜。」

  ……

  科室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各自在各自的崗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霍音送走岑月之後,便成為了這整個科室里最閒的人,比正在病房走廊里遛彎復健的病人大爺還要閒。

  不過還好,跟她同樣情況的還有一位。

  就是剛剛剛跟在她們後面進來的播音系花。

  對方就站在護士站三米外,科室的玻璃門前,手上還提著一個牛皮紙袋,一直在看著電梯口的方向。

  霍音沒有像對方一樣繼續盯著電梯口。只是坐在護士站旁邊的休息椅上,掏出手機,隨便翻看一下今日的新聞。

  她學這個專業以來,這個每天早晨看新聞的習慣已經保持了整整四年,往常不管多忙都會抽空看一看,不過今天卻不知為何,怎麼也看不下去。

  與此同時。

  醫院住院部的三樓,手術室大多安排在這一層。

  岑月抱著一摞書,剛下了電梯,走進三樓的走廊里,迎面就撞見穿著一身綠色手術服,手上還沾著血的程嘉讓。

  她想也沒想,當即就把對方叫住:

  「哎,嘉讓學弟,你手術結束了?」

  「嗯,剛結束,衣服還沒來得及換。」

  「別急著換衣服了。霍學妹來了,一看就是過來找你的,你還不趕緊回去看看人家?」

  「這麼快,」

  程嘉讓在門口的洗手池前,冷白的手放在水流下利落地來回沖洗,

  「你剛見著,已經在科里了?」

  「那可不是嗎?老師不是說要給見習生講課嗎,我上去給老師拿書,正好看見學妹過來。就順便給她帶進科里,現在正在護士站坐著呢。」

  「行。」

  程嘉讓從旁抽了兩張紙巾,擦乾淨手。淡聲應道,

  「那我先回去。」

  「哎等等。」

  岑月忙叫住預備轉身離開的程嘉讓。

  「怎麼?」

  「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今天來的可不止霍學妹一個,」

  岑月一摞書擱在胸前,抱臂搖搖頭,

  「我說你這膽子挺大的,還敢同時叫兩個妹子一起來醫院。」

  程嘉讓揚眉:「說什麼呢?」

  「你不知道?就是播音系那系花,追你三年那位,今兒個也來了。我剛上電梯的時候,正聽她跟學妹說一些不大好聽的話。」

  程嘉讓頓下步子:「仔細說說。」

  「噢大概就是,系花說學妹不是本來跟林珩好著嗎?怎麼突然到你們這兒來橫插一腳?還說學妹是不是拿林珩當跳板,一開始就是為了接近你。」

  「……」

  岑月說完,氣氛靜默了兩秒,見對方冷下臉,她頓了頓,試探問道:

  「你這生氣了?你回科室的時候,還是收斂著點兒吧。那麼多同事在,鬧起來也不好看。」

  「ok我知道了。」

  「行那我走了。」

  「謝了。」

  「回頭請學姐和江子吃飯。」

  「行,」

  岑月脫口而出,答應下來,說完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

  「哎,不對呀。我跟你這兒說話,你請他吃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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