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心的學習,一學就學到了大半夜。閱讀
不得不說,白河作為一個正經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水平還是相對靠譜的,能講的東西也遠比那個盜版來得多。只可惜他畢竟還是人類,需要休息,輔導到了大約十二點,就被蘇越心趕去睡覺了。
他在這種地方,睡也睡不踏實,不過歇了兩三個鐘頭就又睜開了眼睛。起床見蘇越心居然仍在看書,一時無語,蘇越心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這麼早起床是急著要去圖書館找線索。
正好她今晚的任務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便帶著白河一起去了學校。
兩人和許青江一樣,是翻牆進學校的,只是方位和他不同。落腳點正好在圖書館外牆下面,要是走樓梯的,得繞著大樓走好遠,蘇越心嫌麻煩,又看白河正好有能用的技能,便讓他帶著自己,直接爬上去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的出場會如此怪異,而又理直氣壯。
蘇越心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與了解到的事實,考慮到許青江的接受能力,很多事都含糊了過去;說完便看向了許青江傷痕累累的手指。
「那枚鑰匙的所在,除了你,還有誰知道?」蘇越心問道。
「……霍青青。」許青江猶自沉浸在蘇越心所言帶來的震驚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還有……方樂,張曉天……」
蘇越心:「……」
「等於除我以外,都知道了?」她看了許青江一眼。
許青江的神情頓時尷尬起來,支吾道:「嗯。是昨天你離開後,我告訴他們的……本來想找機會也告訴你……」
許青江沒好意思說的是,張曉天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絕對不能把鑰匙的事告訴蘇越心。
「我們不能再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張曉天當時是這麼說的,「你們不覺得她很奇怪嗎?看上去都不像個正常人……」
張曉天非常堅定地要孤立蘇越心,許青江當時沒說什麼,現在想想,卻是更不自在了。
在他的眼裡,蘇錦儀這個人的確奇怪。但她也確實沒害過自己。他對於這點本該是無比清楚的,然而當時,霍青青尚且敢站出來反駁兩句,他卻選擇了沉默,什麼都沒敢說。
而現在,蘇錦儀又救了他一次。
許青江深深吸了口氣,遲來的疲憊涌了上來。他看向蘇越心,張口想要道歉,又或者再解釋什麼,遲疑片刻,說出的話卻是:「我現在感覺,這個世界特別不真實。」
蘇越心淡淡瞟他一眼,問道:「事實證明,你的感覺沒錯,就看你敢不敢相信了。」
許青江一下瞪大了眼睛,默然片刻,又失聲笑了出來。
「我現在不相信也不行了吧?」他苦笑著看向蘇越心,「我媽都成那樣了。」
蘇越心「嗯」了一聲,指了指身後正在撬門的白河,輕聲道:「彼此彼此。」
「啊?」許青江愣了一下,沒聽明白。
蘇越心微微搖頭,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打算。另一邊,咔噠一聲,白河順利弄開了圖書館的大門。
他推門往裡看了一眼,咕噥了句「好黑」,試著摁了下電燈開關,發現摁不亮,便轉身去找總閘了。蘇越心趁機和許青江講了一下他們的打算
「我們得先設法找回自己的真名。」她對許青江道,「而那個用來找鬼仙名字的方法,或許能派上用場。」
「行。」許青江略一思索,點了點頭,「那我應該能幫上些什麼。」
話音剛落,就見圖書館內,所有日光燈都滋滋亮起——白河已經順利把總電閘給打開了。
他們中學的圖書館很大,在這種時候,更顯空曠。
「應該就是這兒了。」許青江憑著記憶,領著兩人來到了人文書籍區,「我當時那兩頁記錄,就是在這個地方找到的。我有搞到蘇錦儀的借閱記錄,我們可以優先查那些書,不過這地方管理不太好,很多舊書都沒按順序放,找起來還挺麻煩……」
許青江一邊說著,一邊往其中一個書架走去,還沒靠近,忽見一根藤蔓攔在了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我想先做個嘗試,或許能讓事情變得簡單些……蘇同學,你站過來些。」
白河低聲說著,瞟了蘇越心一眼。
因為無法直接喚出蘇越心的名字,他又不願意用假名稱呼她,便索性稱呼蘇越心為「蘇同學」——其實他更像叫「蘇老師」,只是蘇越心覺得太奇怪。
蘇越心聽話地把路讓開,白河便上前一步,一手平托而起,眸光微斂。
下一秒,就見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從他掌心竄了出來,分為數股,朝著不同的書架飄了過去。又過一會兒,只見其中大約三四個書架,微微震動了起來。
「嗯……要找的書,應該就在那幾個書櫃裡。」白河故作冷靜道,又瞟了蘇越心一眼,「我看能不能進一步縮小範圍。」
「這是什麼法術?好像很厲害!」許青江有些驚了。
「這是……呃,姑且算是我借來的能力。」白河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畢竟,線索道具,也算道具對吧……」
而只要是道具,就能用上姚涵清的能力。
至於姚涵清的能力是怎麼到白河身上的,這事還是多虧安眠——當時安眠詢問白河是否要立即進入死穴中,白河本想答應,念頭一轉,卻又擔心自己實力不夠,反會給蘇越心添麻煩,於是就打起了姚涵清的主意。
他記得蘇越心曾告訴過他,安眠用來安撫盲少爺的方式,正是為他塑造了一個夢——她給了他一場美夢,令盲少爺在夢中對自身的認知產生改變,這個改變又會反饋於他自身,從而成為另類的「真實」。從作用上來看,其實和他接觸過的「夢標識」很相似。
白河就想問問安眠,能不能對他也使用那種能力,使他也活在「夢」里——正好他還沒有去道具組和姚涵清進行解綁,這傢伙,也還存在於他的靈魂里。
安眠勉強同意一試,接下去的操作白河就很熟了——陷入美夢後,他又發揮主場優勢,逮著姚涵清痛揍了一次,強行與他進行了納物共生的綁定,並將他一起帶入了死穴。
唯一的問題就是,安眠因為之前消耗過大,能力沒有之前那麼穩定,姚涵清又不是很配合,白河在這次綁定中並沒法占據絕對的強勢。為此,他只能又利用夢境,削了一下姚涵清的戰力,又給予了幾層壓制……
壓制的結果就是,這傢伙聽話了,也沒之前那麼好用了。
但不管怎樣,有得用就行吧……白河有些無奈地想著,再次瞟了眼蘇越心,又一次放出黑霧。
而蘇越心,她只是默默地盯著那些黑霧看,眼神平靜而清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依著黑霧的指示,三人很快便鎖定了藏有散裝書頁的幾個書架。白河又努力了一下,這次精確到了排,卻沒辦法再進一步縮小範圍了。
「也就是說,還得我們自己找?」許青江的興奮勁過去,轉而又感到有些為難,「一排書架,也挺大的誒。」
「……抱歉,我暫時只能做到這地步。」白河也有點尷尬。
如果是姚涵清親自動手的話,應該是能瞬間鎖定到的。而白河,一來對他的技能尚不熟悉,二人尚在磨合期;二來他又刻意對姚涵清加重壓制……
說來說去,還是姚涵清自己不好。他要是能更配合一點不就行了?
白河無奈嘆息,他身後的藤蔓則像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紛紛揚了起來,開始對著他手腕尚未散去的黑霧無聲地指指點點……
那一點黑霧本就蔫蔫的,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被鬼藤們這麼一埋汰,頓時更蔫了,不甘心地原地轉了兩圈,默默鑽回了白河的掌心。
白河:「……」
好吧,可能也有鬼藤的關係……他回頭得和鬼藤好好說一下。不知道自己有多丟人嗎,還有臉搞辦公室霸凌。
「還好吧。就幾排而已。分頭找,很快的。」蘇越心說著,脫下背上的雙肩包,拉鏈一開,田飛飛和毛毛兩個阿飄也立刻鑽了出來,得了蘇越心的命令,當即飄向了其中兩排書架。
蘇越心和白河也各自走向不同的書架,許青江沒法,只能跟著找了起來。蹲下來翻了幾本,幸運地在某本書後找到了另一頁殘章。
那殘章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上面為四個空格,下面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方塊字,空格下方寫有標註,說只有從下方找到最少四個正確的字並填入空格,才能看到另一部分的內容。
……嗯?另一部分?
許青江蹙了蹙,又仔細摸了摸手裡的紙張,發現它的觸感被自己之前找到的殘頁要厚,似是兩張粘到了一起。他試著將兩張紙分開,卻發現根本弄不開。
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這裡面就是標註說的「另一部分內容」?
許青江心裡一動,又將殘頁轉回了正面,再度研究起那一大片方塊字,看來看去,卻沒發現什麼端倪——他本以為所謂「正確的字」,是指書寫上沒有問題,然而仔細一看,卻見幾百個字里,沒有一個錯別字,全是正確的。
他又試著找了下規律,更是一頭霧水——這些字的排列根本毫無順序可言,前後文之間也沒有邏輯,感覺完全就是隨機排列。
還是先拿給大家看看吧……許青江如此想著,站起身來,沒想到人一起身,就是一陣頭暈眼花。
他一個搖晃,人撞在了旁邊的書架上。不算小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最先趕來的就是能夠直接穿牆的兩隻阿飄。
「咋啦這是?」田飛飛和毛毛飄在許青江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他。許青江只覺眼前不住泛黑,在發現自己正被兩個阿飄圍著後,更是暈眩。
好在蘇越心很快就趕了過來。她將兩隻阿飄趕出幾步之外,轉頭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我不太對。」許青江弱弱道,「我頭突然很暈、眼前發黑……手還在抖……」
他人已經站不住了,越想越覺得害怕:「我是不是撞到什麼邪氣的東西了?蘇錦儀,你要不幫我看看?」
他掙扎著將手伸向蘇越心,伸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一截細長冰冷的東西捲住。跟著就見白河從書架後面轉了出來了,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又三言兩語問了下情況。
跟著就聽他「呵呵」了兩聲,以藤蔓攙著許青江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幾步,安排他在那兒坐下。
「問題不大,應該是低血糖。」白河道,「別大驚小怪的……沒事,蘇同學你先去忙。」
許青江:「……啊?」
「啊什麼啊,你不是沒吃早飯?」白河肯定道,「一大清早跑那麼遠,低血糖也不奇怪。」
而且他進圖書館後一直外置著鬼藤,蘇越心也在,如果真有什麼危機的話他們不會察覺不出來。
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低血糖……
「你不是說你在圖書館裡有藏椰子糖嗎?放哪兒了,我去幫你拿。」白河一步跨在許青江與蘇越心之間,若無其事地對許青江道。
許青江含糊地指了個位置,白河便直接派了根藤蔓去拿,在他指定的書櫃底下摸了半天,發覺不對。
「沒有椰子糖啊。」白河如實轉達鬼藤的發現,「你是不是記錯了?」
「不可能,就在那兒!」許青江臉色慘白地坐在地上,語氣卻很肯定,「椰子糖,還有鹽罐,都放在一個小方鐵盒裡,就藏在那下面。」
蘇越心特意走過去看了一眼,抬起頭來,神情古怪:「這下面的灰塵上,確實一個方形的痕跡,但並沒有什麼鐵盒。」
沒有?
許青江愣了一下,聯繫起磚縫下不翼而飛的鑰匙,恍然大悟,旋即便氣得更暈了。
「肯定是被他們拿走了!」許青江靠著書架,含糊不清道,「一定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過來拿走了我的東西……」
他說到這兒,又感到一陣後怕——他當時之所以拼命往圖書館跑,就是因為這裡藏了椰子糖和鹽罐,可以用來自保。可按照現在的情況,哪怕他當時順利逃進了圖書館,只怕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說,到底誰啊,就這麼拿走別人救命的東西,也不說一聲……
「下手的未必是那幾個玩家吧。」白河猜測道,「也有可能是某些隱藏在圖書館裡東西……」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蘇越心知道,他指的應該是灰霧。
蘇越心仔細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如果是他的話,他沒必要連外面的鑰匙也處理掉。」
這更像是有哪個知情的學生出於個人需要,過來拿走了鹽罐和糖,並順手帶走了許青江留下的鑰匙。
「會用到鹽罐和糖,說明他應該也在畏懼『鬼仙』的獵殺,因此需要自保。」白河順著蘇越心的思路想了下去,接口道。
蘇越心點點頭,想想又補充道:「而且他應該是出於某個原因,要在晚上的學校里活動……」
如果是要去別的地方的話,專門繞路來一趟圖書館未免太不方便,還不如自己準備材料。
夜探學校,又害怕出事,於是就先來了圖書館,拿走了許青江準備的東西。用完的鑰匙沒有還回去,多半也是想著之後還要將用剩的東西放回來,就直接給揣在身上了。
這樣想的話,還是那三名尚未察覺到真相的玩家最有可能。霍青青膽小謹慎,不像是會冒險的性格,所以應該是方樂或者張曉天之中的一個,或者兩個。
就是不知道,他們大晚上的跑來學校是為了什麼……
蘇越心正思索著呢,忽聽靠著書架的許青江呻吟兩聲,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蘇越心這才回過神來,掏了點現金給田飛飛,讓他去小賣部拿兩包糖回來——當然,這個時候小賣部肯定是還沒開門的。但對於一個阿飄而言,開不開門其實差別不大。
另一邊,白河已經再次將人扶了起來,將人攙到窗邊,讓人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白河此時的注意力,已轉移到許青江留下的那張紙上了,扶人的工作全由高度智能化的鬼藤一手包辦,他自己則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與蘇越心一起研究起了許青江發現的那張殘頁。
在之前那番探索里,白河也已找到了一張殘頁,其上記載的,正是能找回「鬼仙」名字的方法。那看上去像是一個術法儀式,而且令兩人失望的是,這個方法上寫明了,這是僅能對「非人非鬼的無形之物」起效的方法。
而現在的玩家,活著的算是人,死了的算是鬼,二者均不在這個方法的起效範圍內。
也就是說,白河之前所推測的,可以用這種方法找回玩家真名的推論,是錯的。
但現在將許青江找到的那頁紙也拿出來,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
——從頁碼和紙張邊沿的紋路可以看出,這兩頁紙,本該是連著的。
「在找名字的法子後面,又附帶了一道謎題,還言明只要解答了,就能解鎖新的內容……」白河將兩頁紙拼在一起,若有所思道,「你說這後面一頁紙的內容,會不會就是對前一頁紙的補充?」
蘇越心琢磨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還是覺得,我們的真名能用這個方法找回來,只是需要破解掉這個謎題,獲得更完整的內容?」
「嗯。」白河肯定地點頭。
「為什麼?」蘇越心問道。
白河笑了一下,指了指紙張上那一大片的方塊字:「這個裡面,包含了你的名字。」
「是嗎?」蘇越心好奇看了一眼,「是什麼?」
白河說不出來,也沒法直接指給她看,便以鬼藤在桌面上寫了兩個數字。蘇越心對著數過去,唇角微挑。
「心越?越心?是哪一個?」
白河在桌上寫了個「2」,也笑了下,跟著道:「而且你看這一片字,裡面沒有重複的字。列出的漢字也儘是些子啊、婉啊、倩啊、哲啊……之類的。」
「都是取名的常用字。」蘇越心沉吟著點點頭。
「不僅如此。還有姓。你看,喻、白、柳……」
「但我們的姓應該是沒問題的。」蘇越心想了想,道。
她記得丁一說過,他確實姓丁,只是不叫這個名字;而據張曉天轉述,安琪死後留下的筆記里,所有的名字都只划去了名字部分,沒有劃姓。
……說起來,他們所有人的姓,都沒有出現在這段漢字里。這應該也算是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她的猜測。
「總之,這道謎題,就是要我們從所有人的真名里,挑出四個字,填上去。」白河總結道,跟著擰起了眉頭。
「除開你的名字,我們還需要兩個正確的字。問題是,我們該從哪裡去找其他人的真名?」
他們之所以關注這道題,就是因為覺得它或許指向能找回玩家真名的方法;然而它現在需求的,正是玩家的真名。
而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指向這方面的線索……
「或許只能碰運氣了吧?」蘇越心歪了歪頭,「我們可以一個一個試……」
「我就怕這張紙上有什麼隱藏規則,比如只能嘗試一次之類的。那就得不償失了。」白河嘆息道,腦海中忽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想起來,蘇越心曾說過,在這個世界裡,每個玩家死後,鬼魂似乎都會殘留上一陣子,同時想起一些事情……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可供挖掘的東西?
白河蹙了蹙眉,陷入沉思。就在此時,忽聽窗口處傳來一聲大叫。
蘇越心與白河對視一眼,齊齊站了起來,往窗口走去。剛一靠近,就見許青江正靠牆坐在窗戶的下方,按著胸口不住喘氣。
「出什麼事了?」蘇越心奇怪道。
許青江驚魂未定地看她一眼,用力咽了口唾沫。
「我剛才……在這裡,看到了張曉天……」
他原本是坐在窗口附近的位置上休息的,趴了一會兒,感覺人好像緩了過來,就走到窗邊打算吹吹風。
他才把頭探出窗口,就聽見上方有人在小聲地叫自己名字。他抬頭往上看,只見張曉天正在自己正上方的窗口上,不住沖自己揮手,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許青江腦子還有點迷糊,也沖他揮了揮手,正想向他詢問情況,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才恢復血色的臉頰頓時又白了下來,立刻將腦袋縮了回來。
「什麼意思?」蘇越心猶有些不明白,一旁的白河卻已然微微變了臉色。
「蘇同學。」他輕聲提醒蘇越心,「這棟樓最高,只有四層。」
而圖書館的位置,就在四樓。
「……哦。」蘇越心了悟地點點頭,面上卻沒什麼變化。
她之前都沒來過這兒,剛才上來時又在白河背上抓緊時間背單詞,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那我們等等去對面教學樓看看吧。」她語氣如常道,「這棟樓沒有五樓,教學樓應該有。你看到的,未必就是屬於這棟樓的窗口。」
「……我,我剛才有往那邊看過。」許青江磕磕絆絆道。他倒不是刻意去看的,只是因為教學樓正好在對面,他在冷靜下來後,再次往窗外看,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對面的五樓。
「然後我就看到,對面窗口的窗簾飄起來。露出了……張曉天……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