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軍在大瀝朝名聲赫赫,雖並不如同林世智所說,從無敗績,但他們在所有人的心中,是戰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偶爾的失利,也只是意外。
幾十年來,周家軍的敗績屈指可數,說是常勝也不為過。
「好,不提他們了。」林曉禾沒有去爭執這個問題,她也希望,周逕庭在寒冷北地,依舊能是常勝將軍,「這幾個月來,家中的銀錢都往我這裡送,可有出現問題?」
「姐,此事你放心,我們不會冒失行事的。我們那裡若是出了問題,就無法再幫你這邊,肯定會先顧及根本。」林世智從懷中拿出一個帳本,「我猜到姐姐會擔心,這裡是總的支出收入明細。」
林曉禾打開一看,裡面的表格、數字都沿用了之前榨油坊的方式,還結合了算籌的長處,整個帳本一目了然。
裡面列出了家中每一項生意的支出和收益。
其中有一些是新出的,林曉禾都不知道。
「茶葉的生意,你們也做起來了?」林曉禾驚訝地看著帳本上的記錄,這裡的收益還不算少,占了一成。
「因為辣椒、香料還有高產糧種,其他地方的人也想要,正巧有幾處地方有茶山,所以就想辦法談下來了。」林世智笑道,「從我們家走出去的茶葉,身價自然得高上一些。」
商品的包裝也確實能提升價格。
「京城的火鍋生意也起來了,還有人甚至將我們的小縣城稱為火鍋城,慕名而來。你不知道,姐姐,酈縣圈了一大片地,專門開火鍋店,別人還以為火鍋城的叫法是因此而來的呢。」林世智笑著道。
這種賺錢機會,林家自然不會錯過。
酈縣的新縣令也願意給林家這個面子,都沒有讓林家開口,主動上門詢問,林家可願意去開店,連店鋪的租金都給免了。
只要林家願意去,也允許其他人開火鍋店。
有林家在,這火鍋的口味有了標杆,別家都索性來林家買火鍋底料,好歹能在「火鍋城」占一席之地。
對於這些商家,林家來者不拒。
而林家作為火鍋的創始,生意自然不會差,往往林家的店容不下了,客人們才往別家去。
火鍋城的建立,也拉動了林家菜籽油、辣椒和其他果蔬的生意。
甚至連果飲的生意也被拉動了。
一切進入了良性循環,足以支撐給林曉禾籌備銀錢。
林曉禾徹底放心了。
他們分得清楚輕重,她在邊關城也好行事。
「姐姐,你和周將軍之間,一切可還好?」林世智猶猶豫豫地問。
林曉禾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就懂?」
「這可不是我要問的,是爹娘要我問的。再說,我也不小了,你不能因為大我幾歲就認為我是孩子。」林世智氣惱,「爹娘也想來的,可家中的事實在抽不出身。」
「辛苦你們了。」林曉禾正色道,「我與周將軍一切還好,讓爹娘不必擔心。這樁婚事即便會生變,於我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林世智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沒有影響呢?林家、周家的人全知道了,難道得天下皆知,才會有影響嗎?說定的事,就不該更改,我不允許對你不好的事發生!」
「沒到那種程度。周將軍沒有取消婚事的意思,將軍府也沒有,如果婚事真沒有了,那也絕對是發生了人力不可違的事。」林曉禾看著林世智,表情嚴肅,「如今我們林家,與將軍府可謂是在一條船上,如若將軍府出了事,我們林家必定會被波及。」
「我知道。」林世智聲如蚊吶。
「不管有沒有婚事,林家和將軍府的關係不能生變。」林曉禾叮囑著,「絕對不要自認為是為我出頭,去針對將軍府,可懂?」
林世智抿緊了嘴,他可不想聽從這句話,說道:「林家的一切,將軍府的一切,都比不上姐姐的周全。」
林曉禾一怔,嘆氣搖頭:「你呀。」
「還未發生的事,無需多談。」林世智底氣十足,「阿姐,如今我已中狀元,你也並非配不得那將軍府。」
一個狀元而已,並不足以與將軍府相提並論。
當然,將軍府不會在意。
「你的儀仗呢?」林曉禾低聲詢問。
狀元要出行,都會有儀仗隊的,這代表的皇室顏面,所謂衣錦還鄉就是如此,皇帝不會因為林世智年紀小而短缺了他。
「回京城再安排,我先來邊關城,再回京城,之後才回家中。」林世智無所謂地說,「我要來這裡,拖著他們只會走得更慢。」
「我倒是敢提。」
「聖上還是挺好說話的。」林世智對皇帝的印象很好,是個講道理的人,「我之後多半會進翰林院,還是去裡面學習,都是小事,回鄉宣告不急於一時半刻。」
林曉禾點點頭,林世智有主見,她也就不必多操心。
「我們的生意可有做到北地去?」林曉禾對此不抱希望,畢竟那裡太遠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們不可能貿然去那做生意。
林家的生意不比寧家,需要到處跑。
「姐姐還是擔心周將軍。」林世智一眼就瞧出了林曉禾的心思。
「周家軍確實很強,但是北地的情況不同,到了嚴寒季節,他們不一定受得住。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去過那麼冷的地方。」林曉禾心中有幾分擔憂,「冬衣棉被如若準備充分,或許還好。如若出了一點問題,影響可就大了,他們熬不住,也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熬。」
林世智瞭然地點頭。
「或許,我們可以把生意做到那邊去。」林世智思索著。
「什麼生意?」
「棉花。」林世智解釋著,「二姐的繡坊已經開得很大了,你走的時候,她打聽到會流行棉布,需要大量的棉花,所以家中已經安排農戶種植棉花,而且看上去收成會很不錯。」
林世智繼續道:「家中的這點棉花難以供養一個軍隊,但至少能護住周將軍。」
「恐怕他不會獨享。」林曉禾深知周逕庭的秉性,「我並非是要護他的意思,只需將生意做過去,替我打聽些許消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