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禾要去的邊關,是從省城一直往西走,需經過丘陵地帶,再到平原,最後越過一座高山。
原本兩國以山為界,但在高山之間有一處空隙,將高山兩側的平原相接,那裡就是邊關之地戰亂最頻繁的地方。
現在周家軍將邊界線往外推出幾百里,將高山那面的平原再度占了一半,修建的工事,用城牆建起了新的屏障。
那一塊新容納進來的田地,目前還是無主之地。
當然,那片田地還有一些未曾逃跑的原住居民,他們還在戰戰兢兢的耕種著田地,等待著新的政令。
作為後來人,林曉禾知道,那裡和她生活的地方,處於相近的緯度,種植的環境有著相似之處,也能方便她以後生活。
這也是林曉禾認為這一片的雞鴨能運過去的原因,氣候環境相似,更容易讓雞鴨適應。
「小姐,寧副將帶來一幅與圖,讓小姐看看。」陶因寧從端著熱茶進來。
這是他們一行人離開江寧省第一晚。
寧宴平帶來的馬車遠遠地跟在後面,林曉禾並未見到馬車上的人下車。
事關邊關的與圖,平民百姓手中是沒有的,這些都握在朝廷手中,也只有寧宴平才拿的出來。
這是最新的與圖,連同新納入版圖的平原地帶也在上面畫出來了。
一路來,除了標註地勢,各處建築,還標註了容易被伏擊的地方,行程所需要的用時,是典型的軍事用圖。
這是軍中之物。
寧宴平竟然能隨身攜帶。
這也是林曉禾需要用的東西,上面的行程按的快馬速度,林曉禾還得換算一下,確定一路需在哪裡修整,儘量減少露宿的機會。
越往邊關走,越缺官道,馬車行路要比騎馬艱難,林曉禾還得選合適的道路。
林曉禾沒在寧宴平給的圖紙上做標記,另外重新繪製了一張,在車上畫了幾日,才將原與圖還給了寧宴平。
為了避免麻煩,林曉禾抹去了與圖上原有的可設立守點的標誌,以及行程需要的用時也改成了馬車的速度。
這樣,原本休整的點都進行了更改,去往邊關的路與原與圖不再一樣。
再加上林曉禾的抽象畫法,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兩幅圖。
林曉禾手中這圖,大概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寧副將。」
午間短暫休息,林曉禾將與圖還給了寧宴平。
「你這與圖我用好了,多謝。這等邊關之物,能給我看,實在多謝寧副將信任我。」林曉禾從陶因寧手中拿過一個食盒,「這是家中長輩給我準備的一些食物,寧副將的家眷可能有喜愛之物,聊表心意。」
「家眷?」寧宴平詫異地接過食盒,順著林曉禾的視線看見了後面的馬車,瞭然地點點頭,「對,家眷。」
寧宴平興沖沖地拿著與圖和食盒往後面的馬車走去。
那心甘如飴的樣子,倒不似勉強。
林曉禾覺得,或許寧宴平也未必是不願意。
古代多是先婚後愛,倒也正常。
林曉禾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回到馬車上了。
中午的食物解決得都很簡單,以乾糧為主,在馬車上足以。
後面的馬車並未掀開帘子,寧宴平將東西一併從帘子外面遞了進去。
連同輿圖一起。
「小姐,聽說邊關之地多玉石,那我們去那買玉石,可會便宜許多?」陶因寧頗有興致地問。
「便宜的玉石應該有不少,但名貴的玉石在那依舊貴。」林曉禾笑著道,「在那應會有不少玉石邊角料,雖不值錢,可能做之物亦多,你們會找著喜歡之物的。」
「那小姐喜歡什麼?」初霜問道。
林曉禾想了想:「以前沒有看見過的種子吧。」
「那可難了。」陶因寧笑著道,「周將軍送了那麼多種子過來,恐怕都把邊關的種子都送給小姐了。」
林曉禾也笑了:「大概會是如此吧,那就只能自己種出以前沒有過的種子了。」
陶因寧和初霜相視一眼。
她們的小姐呀,果真還沒有長大,眼裡除了種子,就沒有看見過別的。
?
京城之中。
汪媗失魂落魄的樣子已被汪景樓瞧出端倪。
「明日起,你就留在家中縫製嫁衣,為父替你看好一門親事。」
汪媗還未從,以後再也見不到周逕庭的噩耗中走出來,就又聽聞一件噩耗,頓時崩潰:「我不嫁!我連嫁的人都不知道是誰,我為什麼要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替你相中的是兵部侍郎蔡之屹,年少有為,國之棟樑。」汪景樓警告汪媗,「身為丞相府之女,婚嫁之事不是你說的算,四品足以。」
汪景樓對汪媗頗為寵愛,蔡之屹是他千挑萬選之人,四品之中年紀最小,又無家眷之人。
汪媗眼淚汪汪,她不想嫁。
「收起你旁的心思,你要敢跑,打斷腿也要嫁!」汪景樓的話不似唬人。
汪媗哭著跑到丞相夫人面前。
丞相夫人安撫不住,只問:「那你敢跑去邊關嗎?」
汪媗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支支吾吾,又沒什麼底氣地道:「我去邊關,爹爹會打斷我的腿。」
「那就安心準備嫁妝!」丞相夫人安撫地拍了拍汪媗的手背,「蔡之屹也不差。」
汪媗一聽,眼淚又往下流。
所有的人都不幫她。
京中盯著林曉禾的哨子陸續回去,這一路,林曉禾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
雖有著高產田,但也再無其他,著實沒有盯下去的必要。
將軍府的軍隊被勒令非召不得進京,遠水解不了近渴,想左右京城之事不容易。
暫已不足為懼。
不過不親自出手,給他們找點麻煩倒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