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楚休接到了一個私人任務,調查一個名叫安星宇的高中生的行蹤。

  他有時會幹些類似私家偵探的活兒,但自從捲入任務事件以後,已經很久沒有做一行了,成日天南地北亂跑。還是委託人請求他朋友找了個關係,才找著人。

  要不是聽說這個高中生的失蹤似乎和自己一直追查的邪教有關,他也不會接。

  剛進警察局了解情況,出來就撞著個小個子女孩,他沒太在意,匆匆往外走,急著去看現場。

  楚休之前調查過多次,總算查出了一些痕跡。安星宇平常的活動蹤跡很正常,但他有時候會特地去一些奇怪偏僻的地方,例如廢棄的工廠、封閉的學校等等,晚上零點一過,他就離開了。

  這個特徵,很難不讓他想到自己經歷過的任務。

  或許,他也是個任務者。

  最新蹤跡,追蹤到了發生過四起命案的大學城內。很明顯,這又是一場新任務,只不過死去的四人中並沒有一個叫安星宇的人,他搜集遍周圍所有的監控,也沒有看到離開的蹤跡。

  安星宇到底去哪兒了呢?

  他坐上了前往大學城的長途車,幾次轉車,到達目的地時,已近黃昏。楚休下了車,慢慢找過去。

  附近學校下課了,一群又一群大學生往外走,美食一條街繁華熱鬧,楚休站在一群年輕人中,顯得有些不搭。

  他向事發地走去。

  那條小巷很偏僻,左右拐了好幾道彎才找到貼了黃封帶的巷子口。不知是不是心倫饔茫楚休總覺得這條小巷有些陰暗,像是長久曬不到日光似的。

  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附近沒有警察守著,楚休左右看看,藉助身側牆壁,雙腿一蹬,翻了過去。

  他明知道警察已經搜尋過,自己可能找不出多少信息,但他依舊打算來看看。

  小巷盡頭,粉筆圈出四道人影,隱約還有一些血跡,空氣中腥臭味兒尚未散去,不難想像出這裡曾經發生的事情。

  楚休蹲下身,認認真真搜尋一遍,試圖找到一些警察遺漏下的蛛絲馬跡,但他失敗了,警察將所有能帶走的線索幾乎通通帶走,什麼都找不著,他也不氣餒,挖出一些沾了血液的泥土裝進收納袋,而後匆忙離開。

  「不是吧,楚哥,我聽說你之前不是還信那個什麼全知神教的嗎?你現在又讓我給你聯繫大師?」電話那頭的人驚訝,「你到底要找誰呀?」

  楚休沒有解釋太多,只說:「我最近在研究這些東西,你對這方面比較了解。拜託了!」

  電話那頭的朋友答應下來。

  朋友的效率很高,不過三天,他就弄來了一個據說相當著名的大師的聯繫方式。

  「哪,這是東北一個非常有名的保家仙。她比較特殊,現在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楚休重複一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就是小孩子。」友人掏出一根煙點上,裊裊白煙飄蕩,「但是你不要小瞧人家,靈驗著呢。」

  和朋友聯繫完後,楚休馬不停蹄趕往他所說的那個村莊。

  一路上,楚休了解過,那個村莊曾經的保家仙一般都是動物形象出現,偶爾才會具體「降神」在某個特定人物身上,以往這個角色通常是由上了年紀的女性擔任,降神結束後並不影響生活。

  但他眼前的這個……

  下了飛機又做大巴最後乘牛車才徹底進入村莊中,整個村落都給楚休一種灰撲撲的感覺。唯獨眼前的紅裙小女孩幾乎是村里最鮮亮的一抹色彩。

  她和所有愁苦臉的村民都不太一樣,冷冰冰斜睨一眼楚休,待後者掏出不少現金後,方才施捨出一個笑容。

  不像個小女孩,當然,她精緻漂亮的模樣也和村里其他小孩格格不入。

  她的父親急忙將錢收起,小女孩示意他跟自己過來,兩人來到一間空蕩密室,她讓楚休坐下。

  「東西拿來。」小女孩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楚休會意地從包里取出一捧裝在收納袋中的泥土,猶染鮮血。

  「你想知道什麼?」

  楚休很恭敬:「想知道五天前的晚上,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

  小女孩接過泥土,點點頭:「把眼睛閉上,記著,保持平靜。」

  後者順從地閉上眼睛。

  一片黑暗。忽地,他聽到了一些聲音。

  是呼呼的風聲,還有幾人細細喁喁交談。漸漸的,交談的聲音大了起來,閉上眼無邊際的黑暗混沌中,也隱約浮現出畫面。

  他……他「看見」了。

  幾個人走進小巷裡,有……兩個女性?還有四個男性,一共六人,他們在說關於任務的事情。

  畫像逐漸清晰。

  意料之中的,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安星宇。

  安星宇果然也是任務執行者!他那天同樣去了現場!

  他還活著嗎?楚休激動了一瞬,畫面立刻一閃,他想到小女孩說的話,馬上平復心情,一動不動。

  只不過,那個年輕女孩,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楚休忽然回憶起來,這不是他前幾天在警察局門口撞到的那個女孩嗎?

  原來她也是,看來可以去找這個年輕女孩問問消息了。

  楚休繼續往下看,他聽見了那個女孩的自我介紹。

  林初……她就是華燈初上?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很快,他「看見」午夜零點到了。

  畫面閃爍了一瞬,猶如老舊電視機卡頓閃出的雪花屏,不過短短的一瞬間,幾乎一秒不到,場上只剩下了五個人。

  活著的只有林初,其餘四人全部死亡,名叫余銜光的那個年輕男人倒在地上,他身上流出鮮血,浸濕了一小塊土地。

  安星宇下落不明。

  為什麼會這樣?安星宇去了哪裡?!

  以往的任務,生也好死也罷,人總是會回來的。楚休不認為安星宇能夠利用這短短一瞬間迅速離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沒有離開。

  這個結果不能細想,越想越讓人害怕。

  畫面再度模糊,逐漸黑暗下去。

  楚休慢慢睜開眼睛,真心實意對眼前的小女孩道了聲謝謝。小女孩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臨近年關,外界都掛上了紅燈籠,村里卻絲毫沒有喜慶氛圍,楚休離開時,只覺得整座村莊都如暮年老人般,死氣沉沉。

  他將信息整合後,發送給委託人。

  這天,安儒下班回到家。

  街道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饒是近些年的春節年味逐漸淡下,可能夠放假還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安儒高興不起來。

  快過年了,依舊沒有找到安星宇,他還……想到這兒,他便深深嘆口氣。

  「我回來了。」打開家門,不出所料,無人應答。安儒以為妻子又不在家,沒在意,進屋後才發現她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眼眶通紅。

  「怎麼了?」他的聲音不由得放柔。

  他的妻子慢慢扭過頭看他,僵硬扯出一抹笑。

  「安儒,你告訴我。前幾天大學城裡那個命案,真的沒有小安嗎?」她慢慢問出這句話。

  「沒有!誰告訴你的?」

  安儒的反應完美無缺,但作為幾十年的枕邊人,她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安儒很激動:「是不是你找的那個私家偵探告訴你的?他就是一騙子,你不要相信。」

  「騙子?你才是騙子,你又在騙我,我知道,你又在騙我……」她喃喃自語,「小安明明就去了那條小巷,對不對?他去了對不對?」

  「他都能查到,你們警察也可以,對不對?但是你沒有告訴我,因為你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對不對?」她的目光一點點猙獰,「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

  「安儒,你把我兒子弄丟了。」她死死地瞪著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又輕又柔。

  安儒注視著妻子陌生的眼神,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說的……當然是真的。警方在現場找到了一些毛髮和指紋,經過檢測,其中一人的毛髮,就是安星宇的!

  另一個世界。

  陸言禮並不知道這次任務者們又要去哪裡,他只想儘量脫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以往的任務,不論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總是在某些關鍵節點不小心卷進去,被迫參與。

  到最後,他乾脆主動參與進去,試圖從任務中找到規律,找到世界異變的真相。有了個目標,人生仿佛就有了希望。

  希望這一回不要碰上……

  坐在前往外地的列車上,難得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詭異事件,陸言禮默默祈禱。

  眼皮跳了跳。

  但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麼變故。

  一路往北,車程很長,陸言禮靠在柔軟椅背上,閉目養神。

  耳畔傳來列車裡電視外放的聲響,大約這次考古發現的確驚人,該墓葬的文字不屬於史上任何一個朝代,據學者推測,或許是某個未被記錄在冊的小國,文物流露出的風俗、語言、宗教信仰等信息都很有考古價值。

  更重要的是,該墓葬中絕大多數文物保存完整,並不需要花費大量精力修復。

  為此,一小部分文物經過專家修復後,將會在當地省級博物館展出。

  他正閉著眼睛,忽地聽到一條更加驚人的消息。

  挖掘工作開展到後期,終於進行了對主墓室的發掘,但驚人震驚的是,在主墓室里,竟然有一具未成年男性的屍體,他的裝束分明就是現代人!

  陸言禮猛地睜開眼睛!

  電視台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放出了一點圖像,主墓室里的年輕男孩蜷縮在神龕前,腐爛程度還不深,而身上穿著的衣服具有很明顯現代風格。

  坐在路陸言禮對面的一對小情侶也在看列車電視,女孩驚訝:「不是吧?考古竟然挖出來一個現代人?」

  男孩說:「誰知道是不是盜墓的?專家說有盜洞。」

  「但是專家也說了,他未成年呀,未成年就去干盜墓嗎?不太可能吧。」

  男孩撓撓頭,同樣不解:「如果家裡很窮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能他同夥跑了?」

  他們還在猜測,陸言禮的心卻徹底沉了下來。

  安星宇……為什麼會留在這個世界?

  就算是死在了墓中,不應該回歸的嗎?是什麼讓他留在這裡?

  得到的信息越多,他越覺得自己猶如盲人摸象般徒勞地探求部分真相,卻永遠無法找到真實。

  列車在曠野中前進,窗外漂亮繁茂的樹木一棵棵飛速倒退,夜幕逐漸降臨,遠處幾乎一成不變的綠色平原也逐漸染上夜色。

  終於,它緩緩駛入站台。

  此刻已是深夜,陸言禮提上小行李箱,隨人流走下列車,冷風颳過,不少人打了個哆嗦,裹緊衣物。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行男男女女同樣下車。

  「我們真的要進考古隊嗎?不能等他們發掘出來?」

  「傻啊,等專家慢慢挖得等到什麼時候?肯定鴰旖去慢慢找。」

  他們怕引起他人注意,只得小聲交談。

  「剛才我搜了下新聞,挖掘出來的東西雖然多,但是並沒有什麼雙魚玉佩,說明肯定還在裡面。」

  微胖男人一拍大腿:「他們都開到主墓室了還說沒有?現在沒播,不就還是瞞著人唄。想想也是,要是普通的玩意兒也不可能特地讓我們去找。」

  火車站外,充滿了計程車司機的拉客聲,臨近年關回鄉的人也多。陸言禮排隊等了很久,終於坐上一輛,還沒等他說目的地,另一側後車車門迅速被拉開,一個微胖的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擠了進來,緊接著,又擠進一個戴眼鏡的偏瘦男人,前排副駕駛同樣坐進一個年輕女性。

  「那什麼,哥們兒,這個點打不到車,咱拼一下唄?」微胖男人非常自來熟地說完,還未等陸言禮開口,他已經沖司機說,「師傅,這麼多人坐給點優惠唄。」

  副駕駛的女孩也綁好了安全帶,眼睛往后座一瞄頓時有些移不開眼,扭頭沖陸言禮甜甜一笑:「帥哥,不好意思啦,大家就當交個朋友,認識認識?」

  司機明顯有些意動,猶豫地從後視鏡看了陸言禮一眼,但礙於車站規定他不能趕人。

  陸言禮已經靠在后座閉上了眼睛,「師傅,XX路XX酒店,麻煩快點。」

  他看也沒看突然擠上車的三人,女孩的笑容僵在臉上,微胖男人伸出的手停在空中。

  車內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客人上了車,就不能一直停著,司機一踩油門駛出去,那個瘦些的黑框眼鏡男人打圓場:「好巧好巧,我們訂的也是那家酒店,這下順路了。」

  司機放心了,車速更快。

  見陸言禮沒搭理的意思,幾人不自討沒趣了,自顧自嘀嘀咕咕說起小話。陸言禮聽多了鬼哭狼嚎,忍受一個多小時的廢話洗禮倒也無所謂,酒店到達後,他付了自己的車費,徑直下車。

  「一個NPC拽什麼拽啊……」微胖男人一臉鄙夷,小聲說道。

  他自以為那個男人沒聽見,但下車去後備箱提行李額陸言禮將這句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深吸口氣,若無其事取走箱子,進入酒店。

  果然……自己哪怕到了千里之外,也還是會碰上他們。

  「行了曹儀,人都走了還看,就一小白臉NPC哎。」見女孩仍舊盯著對方背影,微胖男人更加鄙夷。

  「費宏勝,你能不能閉嘴?要你管嗎?嘰嘰歪歪了一路,你煩不煩?」名叫曹儀的女孩反唇相譏。

  「呵呵,別到時候哭著求男人幫你,都什麼時候了還穿高跟鞋?」費宏勝不甘示弱。

  戴黑框眼鏡的男人煩不勝煩:「你們夠了沒有?真以為好玩的?」

  曹儀的態度立刻又溫軟下來,嘟嘟囔囔:「明明是他鶉鞘慮椋井哥你不說他?」

  井濤只覺得腦門突突跳,什麼也不想說,搖搖頭,嘆息著進入酒店。

  沒多久,另一輛車也來了,一行七人總算匯合,分好了房間後,各自準備上樓入住。

  七個人,三女四男,需要注意的只有一女兩男,其他四人要麼普普通通,要麼就是沒腦子的典範。

  陸言禮坐在房間內,平板里傳來電梯內畫面,那七個人還在吵架,最後還是塊頭最高大的男人怒吼一聲,他們才閉嘴。

  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樣的任務者了。

  陸言禮不將他們放在心上,頁面跳轉,繼續搜集關於那座陵墓的消息,重點在新發掘出的現代男屍的報導上。

  媒體發出的圖片打了馬賽克,陸言禮處鹿多次後,總算將圖片弄得清晰了不少,他可以看見那具男屍的褲腿部分被撕下一截,露出一部分小腿,而他的小腿上,隱約能看到一個紅色印記。

  一牆之隔,走廊上的兩個女人還在生氣。

  「怎麼回事嘛,本來我們要幹的事情就晦氣,還讓我們住在酒店的最盡頭,走廊最盡頭,那是能住人的嗎?」

  另一個女人同樣憤憤不已:「不都說酒店的最盡頭房間都要封起來的嗎?怎麼就出售給我們了?還說什麼沒房間了,估計看我們外來人好欺負唄。」

  另一個瘦高的年紀不算太小的女人平靜問:「所以,你們現在是要換房間嗎?」

  「肯定要換啊,倒數第二個也比最盡頭的好吧?」最鶿禱暗哪昵崤孩從小包包里取出唇釉,輕塗唇瓣後輕輕一抿,長發一撩,「倒數第二間這個估計還沒睡,問問他好了。」

  年紀最大的女人已有近四十歲,雙目沉靜,眼尾有細小紋路,她點點頭:「你們隨意,我鸞去了。」說罷,她拎起小箱子刷卡打開房間。

  兩個年輕女孩撇撇嘴,其中一人敲響房門,另一人進房間要把她拉出來,以免耽誤。

  陸言禮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誰?」他站在門邊問。

  「你好,可以開下門嗎?」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陸言禮將門鏈拴上:「什麼事?」

  「打開門說可以嗎?我是個女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聲音似乎帶了些嬌羞。

  陸言禮聽出了對方的聲音,正是剛才計程車上那位。

  一聲輕微的嘆氣,另一個聲音響起:「不好意思,鶘,我們訂了一間房,但是現在那間房不夠睡,可以和您換換嗎?」

  陸言禮的東西不多,他一貫保持著「隨時可以逃命」的狀態,貼身行李箱內的東西基本沒取出來。

  「可以,你們等等。」

  陸言禮一猜就知道怎麼回事,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他將平板放進包里,起身離開。

  剛一拉開房門,曹儀就愣住了。

  這不是計程車上那個大帥哥嗎?她興奮地剛想搭話,對方已經沖易筠這個老女人開口了:「換的房間是哪一間?」

  易筠溫和地笑笑,伸手指向盡頭:「就是那一間,實在不好意思,太感謝了。」

  陸言禮沒多說話,向她點點頭,進入那間房。

  據說,住酒店時,儘量不要挑走廊最後一間,否則很容易觸發某些靈異事件。

  臨出門前,他將一枚竊聽器貼在了房間門口。

  他想知道,會發生什麼。

  楚休找上門時,林初才剛睡醒。

  她才熬了個大夜,把關於全知神的信息全部翻了出來,貼家裡牆上。正打算睡一整個白天呢,才下午就有人敲門。

  林初暴躁,揉頭髮起身開門。

  「誰?」

  「我找華燈初上。」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找錯了。」林初不打算開門。

  客廳里還擺著余銜光的遺照和骨灰盒,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和任務有關的東西。

  敲門聲依舊不停,「我找林初,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問。」

  「是關於安星宇的,麻煩開開門,我們面談好嗎?」

  聽到這個名字,林初恍惚了一瞬。

  「啊啊啊——」她用力抓頭髮,又不得不五指梳理整齊,打開房門。

  「是你?」林初還記得自己在警察局門口撞到的年輕男人。

  楚休向她點點頭,溫和一笑:「我有一些關於安星宇任務的問題,想問一問,方便回答嗎?」

  林初的表現沒有絲毫破綻,上下打量,確定他沒有惡意後,點點頭:「進來吧。」

  穿上拖鞋,剛進客廳,楚休立刻為之震驚。

  整間房的白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便利貼,再仔細一看,都是和鬼魂、靈異有關的。

  「所以你也是任務者,對嗎?」楚休一看就確定下來,問。

  林初撓撓頭:「算是吧。」

  「那你知道安星宇嗎?」

  「不知道,沒聽過。」林初一口否認。

  「不,六天前的晚上,你明明出現在X市附近的大學城,安星宇也在。」

  林初:「……行吧,認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