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怎麼有些耳熟?
「我招!我招!」
沈管家本就怕死,如今大小姐出面狀告老爺,他就拼一拼,也許還有活路,
「大小姐說的沒錯,老爺是很厭惡姑爺,並嫌大小姐丟臉,可他倆還經常回沈家,令這件事情一直沉靜不下去……
大小姐狀告老爺之後,老爺便架空了夫人和大少爺,就是報復大小姐……」
沈管家既然說了,自然不止這兩件事,這幾十年,他替老爺做的缺德事,毫無保留的全說了。
沈萬仁原名李旺才,地痞流氓出身,惹出一樁人命案後,改名換姓來到了嶺南,後來用沈萬仁這個名字在南海縣落了戶。
起初只是買了沈管家一個奴僕,他叫沈管家盯梢有錢人家的小姐假裝流氓調戲,他再上前英雄救美,籠絡小姐芳心,好能讓他一步登天。
沈家的正室夫人就是這麼弄到手的,正室夫人是南海富商錢老爺的掌上明珠,陪嫁鋪就十間,陪嫁銀就萬兩。
沈老爺哄走了沈夫人的銀子和鋪子的管事權,從中賺取了如今的沈家。
有錢後,沈老爺就冷落了夫人,開始在外獵艷,被他哄騙利誘的女子不在少數。
能抬回來的就抬,不能抬的沒了新鮮感後就甩。
沈老爺曾經看中一個莊園,但莊園的主子不願意賣,沈老爺先勾引了莊園之主的妻,然後勾結這女人毒死了莊園之主。
莊園和女人就都到了沈老爺的手中。
「那女人就是老爺才抬起的平妻,毒死莊園之主的毒,就是毒害陳蘊和大小姐的延胡索。
延胡索在老爺家鄉的路邊隨處可見,老爺家鄉的人都知道延胡索吃多了會中毒。」
看審老百姓瞠目結舌,平日裡彬彬有禮的沈老爺,不僅是地痞流氓出身,暗中還欺行霸市強占良田?
知縣「……」
在他的治理之下,居然藏著這麼一個偽善之人。
「沈萬仁,你可知罪?」
「小民知罪!」
沈萬仁癱坐在地上,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沈曉把他的畢生全部倒了出來,他是死罪難逃了。
知縣揮揮手,衙役把死狗一樣的沈萬仁拖了下去。
「沈曉。」
知縣的聲音很輕,「是誰讓你殺人滅口的?」
「沒有,小民沒有殺人滅口。」
沈管家顫抖著身子,老爺是主犯,他也逃脫不了,只盼自己不是死罪,
「老爺是這麼吩咐的,小民還沒做,小民可不敢做這麼大動靜的殺人滅口行動啊!」
「帶下去!」
知縣揮揮手,沈管家也被帶了下去。
「陳沈氏,你又為何狀告你公公陳乃發?」
沈瑤兒「……」
被告空著,說明知縣大人也沒調查到嫌疑人。
那麼,就讓她來替大人分憂解愁吧!
「因為小婦人懷疑我公公就是車禍指使人!」
嘩!
堂下一群原告以及堂外看審老百姓全都譁然。
怎麼可能?
陳蘊是陳乃發的親兒子啊!雖然總是病歪歪的,誰也沒見陳乃發嫌棄過。
「賤婦,你污衊我!」
跪在一群原告中的陳乃發直起身指著沈瑤兒大喊。
「肅靜!」
「威武!」
衙役的水火棍一陣威懾之後,知縣道,「本縣還沒問你,你跳出來大喊大叫咆哮公堂,阻礙本縣斷案做什麼?心虛嗎?」
陳乃發「……」
完了,知縣要找替罪羊了嗎?
不,不不,他絕不能是替罪羊。
「回大人,小民覺得秦府才像是車禍指使人,若神藥真存在,製造一場慘案擾亂我們所有人的視線,不是不可能。
虎毒尚且不食子,小民怎麼可能是車禍指使人?」
這話倒也很有道理,知縣沉思著,這秦府不知是什麼來歷,主子神神秘秘又始終不在府內。
「稟大人,小婦人之所以懷疑公公陳乃發,是因為他在外面養外室。
外室子只比陳蘊小几個月,並且外室的居住和生活條件皆比陳家好上太多。
陳家兩間鋪子也被我公公悄悄寫在了外室子名下。
在我和陳蘊被我娘家送回陳家後,只有我婆婆在哭嚎,不見我公公的人影兒。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他才帶了個大夫回去,說那個大夫是城裡有名望的大夫。
小婦人在城裡居住十幾載,城裡幾位有名的大夫,小婦人都是認得的。那人,小婦人不認識。」
「你胡說!」
陳乃發著急反駁,「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怎麼就認得全城內所有名大夫?」
話雖這麼說,可任誰都能看出陳乃發的心虛。
真有事兒?
知縣丟出兩枚綠頭令簽,「傳秦府人,傳陳乃發的外室及外室子。」
衙役去傳人時,知縣詢問陳乃發所找的大夫地址。
陳乃發支支吾吾說不出,知縣欲丟令簽打板子,他忙招供,
「大夫確實是假的,小民早就受夠了蘊兒病情的反反覆覆,這次又是這麼嚴重。
小民只是不想再花冤枉錢,就請人假扮大夫,好叫我妻子死了心。」
堂下堂外又譁然起來。
無毒不丈夫!
陳乃發夠毒,兒子還沒死,就不想醫治了。
若不是這場車禍,誰又能知道沈陳兩家的男主子,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渣渣呢?
……
被傳喚,蔣香慧握緊拳頭不讓自己顫抖,她不是奴僕,不是蔣嬤嬤,是這一府人的主子,是酒樓的老闆。
「堂下何人?」
知縣的驚堂木一出,蔣香慧被嚇成了結巴,
「大,大,大人,老,老,老婦是羅鎮吳家吳有才休棄的糟糠之妻蔣香慧。」
知縣「……」
吳有才?誰呀?怎麼有些耳熟?
旁邊師爺給了提示,「前不久,一個叫吳坤的男子,狀告母親偷竊了家中所有財務的案件。」
哦?原來這位就是被婆家欺瞞哄騙了三十多年的無知婦人?
知縣仔細打量著蔣香慧,瞧著也不像愚蠢之人呀!
「蔣香慧,你可知本縣宣你來做甚?」
「知。」
蔣香慧低垂著腦袋,「因為夫人的神藥。
大人,那真不是神藥,是烈藥,是退熱的烈藥。
當初夫人所救的父子也在,您問問他們父子,是不是很久很久才緩過來?
夫人給奴僕吃的都是半細半粗的糧,甚至叫老婦給那對父子煮雞蛋,用了烈藥的身子骨,是要養很久的呀!
救人,怎麼還救出事兒來了?這以後,誰還敢救人?誰還敢吶!」
蔣香慧趴在地上嗚嗚哭泣起來,若知道會惹事,她就不讓侄孫女救柳達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