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這凌無雙都不簡單,來往時需注意分寸。」
沉默了片刻後,星使開口囑咐,偽造姓名,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意味著其真面目可能會帶來很大麻煩,會牽扯到什麼存在並不好說。
神武大世界藏龍臥虎,雖然璃月樓很強,但即便是紫極帝朝,也不敢說不懼任何麻煩。
「這是自然,只做生意,不牽扯恩怨,這是璃月樓的第一條規矩。」林威遠頷首應下:
「璃月樓只認凌無雙,其面具之下藏著的是誰,並不重要。」
蒼穹榜上未見凌無雙的名字時,他便起了些疑心,本就沒有打算與她牽連過深,只是一位尋常的貴賓罷了。
…………
…………
穹羅界。
離開了璃月樓後,石嵐便立即開始了又一次閉關。
她選擇了一處空曠的荒野,存貯著堆積如山的血肉,八階六層的凶獸,其中大部分體型都極為龐大,足以比肩恆星大日,這些血肉很明顯的進行了壓縮,以法陣鎖住了其中氣血。
即便如此,數百頭凶獸的血肉,也是鋪滿了方圓數十萬里,堆起千丈之高,如同一片連綿的血肉神山,其中摻雜著厚重的領域碎片。
皇道領域徐徐展開,將所有血肉包裹在其中,石嵐又一次開始了反覆充盈氣血的過程。
尋常修士若是氣血大損,短則修養數月,長則閉關數十載,且需要無數靈材進補,方可恢復如初,在石嵐的身上,卻全然沒有這個顧慮。
隨著石嵐的修為遞增,融合了黑域的皇道領域,對於氣血的汲取速度越發恐怖,幾乎半個時辰之內,就能將一頭八階六層凶獸的血肉吞噬殆盡,三五個呼吸,就能將虧損的氣血全部彌補回來,這之間是無法言喻的差距。
如果沒有皇道領域的存在,以石嵐如今所需的氣血量,她可能要在這個境界停留百餘年,滴水石穿,才有可能踏過血雲境。
數個時辰之後,石嵐便踏入了血雲境中期,且沒有絲毫停頓,修為繼續向著血雲境後期急速推進,穹羅的存在幾乎打開了她的所有修為瓶頸,滅世大劫過後,在她眼前的便是一片坦途。
滔天的氣血波動瀰漫在荒野之中,絲絲縷縷的血氣精粹,似百川灌海,源源不絕的湧入石嵐的身軀,而後自她的體內呆了幾個呼吸後,便再度回流入領域之內,滋養著領域深處的那一道化身。
近乎無窮無盡的凶獸血肉作為後盾,石嵐體內氣血充盈的速度,逐漸跟上了節奏,愈發順暢,在大量的血氣沖刷下,她的身上也發生了一絲異變。
皇道領域汲取了大量的領域碎片,變得愈發深不可測,如同一片漆黑的混沌之海,血肉瑩瑩有光,充斥著旺盛的生機,澎湃而又熾熱,如同一座烘爐,足以吞下一方天地。
這一次閉關,比石嵐想像的要順利的多,不過花了半個多月的功夫,石嵐便再度破境,踏入了血雲境後期,再之後,領域之內的化身便停止汲取氣血,好似達到了某種極限。
經歷了如此之多的氣血灌溉,領域之內的身影近乎徹底凝實,溫瑩如玉的肌膚之下,甚至能看到淡紅的血絲,仿佛有了肉身,但依舊是看不清面容。
乍一看好似能看到一張面孔,但轉頭再看過去,仿佛又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容,極為陌生,難以在腦海中留下痕跡,即便石嵐想去費心力去雕琢,也難以使其顯化,嘗試了幾次後,只能不了了之。
踏入血雲境,以自身的氣血將化身的蘊養圓滿後,下一步,便是造化境。
造化境,在皇道領域之中,是又一次質變,這種質變並非指戰力,而是自身的權能,踏入這一層級的強者,將會擁有不可思議的神力,化無為有。
造化者,一指福運,二指創造演化之天機,是天道權柄的一種另類體現。
踏入此境的強者,可截取天地間最為本質的能量,憑空捏造出部分事物,比如一些等級不低的靈材,包括靈晶。
但很少有這種層級的強者會去做這種事,因為效率過於低下,花費千百年的時間去製造出的靈晶,還比不上一條上品靈脈,甚至不如一頭隨手就可擊殺的凶獸值錢,這種舉動無疑是在浪費自身的壽元,等同於慢性自殺。
按照輪迴所言,這種層次的力量體現,有些類似於系統的轉化功能,只要有足夠的源力作為資本,就可以創造出世間絕大部分的事物,甚至包括生靈。
不過這種憑空創造出來的生靈,一般而言不存在神魂,死後甚至無法去往陰司。
人族先天靈弱,隨著修行,逐漸壯大自我,才會於腦海中凝聚神念,進一步演化出神魂。
出生之時雖然存在三魂七魄,但卻如同一張白紙,沒有自我這個概念,而且其本身,是不存在輪迴這個字眼的,踏過黃泉路,便化成了一張白紙,其本我,已經被徹底清洗掉了。
只有演化出了神魂,才會有某種程度上的自我保存,輪迴之後的來世,因為某些巧合,甚至可能喚醒前世的記憶。
因而,能帶著記憶轉世重生的,無一不是道可通神的大能之輩,凡人沒有輪迴可言,宇宙何等之浩瀚,相似的面容又何其之多,曾經的自我逝去,留下的僅是一副相似的皮囊罷了。
而石嵐之所以能保持自我,帶著記憶轉世,其大概率是因為她當時尚且沒有踏入陰司,就被人橫插一手,帶離了黃泉路,那一份薄弱的自我尚且沒有被清洗乾淨。
造化境,說白了無非是對於源力的初步認知,需要對於天地法則的深刻理解,需要看的是個人悟性,石嵐一直都不覺得自身的悟性有多強,但她如今已經掌控了一方強大的天地,把持了天道權柄,這無疑已經讓她接觸到了天地間最為本質的力量。
源力對於尋常八階生靈,或許還很陌生,但對於她而言,剛剛跨入天人境的時候,她就已經通曉了源力為何物了,無非是要花些時間,再重新熟悉一遍。
穩固了自身修為後,石嵐出關,所購的血肉並未消耗殆盡,還殘留著三五頭的量,石嵐直接將其扔給了天衍宗內的煉丹堂,配合一些藥性溫和的仙草,簡單處理後,煉製成了一批增長氣血的仙丹。
這一批丹藥,石嵐給阿修羅族留了一部分,而後又單獨留下了三枚,剩餘的全部分發給了除白煜之外的赤鈞玉等三名護衛,他們雖然並非修行的武道,但也都處在八階四層的關口上,這種血肉化成的仙丹,對於修為有不小的益處。
至於天白跟邊沁,石嵐則是一人分了一枚,如今她們的修為太低了,光是這一枚仙丹,要消化完,沒有外力干涉,估計也至少得三五百年的時光,權當是修行之餘的調劑品,用來溫養肉身。
仙道並不是很注重肉身的修行,石嵐將最後的一枚仙丹交給了李滄瀾,讓其配合諸多靈材,給天衍宗的弟子化出了一口靈池,供元嬰境之上的弟子洗鍊身軀。
雖然時常覺得自己窮的發慌,但養著手底下這些人時,石嵐方才感覺到自己還是有些家底的,至少沒有感覺到什麼壓力。
…………
…………
清理完了穹羅界中的事務後,石嵐便離開了租賃的大殿,取回了剩餘的租金,共計一千兩百塊極品靈晶,放在她初入先天境那會兒,這簡直是一筆難以想像的巨款。
原本她想將天白以及邊沁帶出來見見世面,但考慮到神武大世界的環境,兩人又處在突破的邊緣,不由得放棄了這個想法,若是遇敵,強者交手的餘波,都能瞬間將她二人化成劫灰,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對於她而言,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依舊同上次一樣,暮雲虎盤坐在不遠處,背靠著車架,沉心修行,以他的年紀來說,此生未必沒有凝聚領域的機會,若是踏入八階,境遇將完全不同。
「前輩要去何處?」
上了車架後,暮雲虎低聲問了一句。
「出城。」
「……」
一陣沉默後,車架緩緩前行,暮雲虎沒有多問石嵐的去向,他在泰元城做嚮導已有千載之久,來來往往的客人不計其數,很多客人並不喜歡多話的人。
車架前行了不過半刻,前方猛然間傳出了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石嵐的皇道領域瞬間察覺到了不對,瞬息之間,她起身踏出車架,探臂將暮雲虎提在手中,一躍而起。
轟!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掃過長街,一路撞碎了數輛車架,直至撞入了一間商鋪,濺起漫天碎石塵燼,方才緩緩停下,從碎石間露出的部分肢體來看,應當是一頭星火獅,赤眼白毛,是此地很常見的一種大型代步靈獸,諸多宗門之內都有豢養。
以這一頭星火獅的體型及血氣來看,至少是七階中後段的修為,如今已經沒了生息,幾輛被撞碎的車架中,有人警覺,未曾被誤傷,但拉車的異獸,無一例外,皆是當場斃亡。
望著遠處瀰漫的塵煙,石嵐鬆開了手中的暮雲虎,眸光微斂,視線穿透重重塵煙,看清遠處的情景後,神情不由有些古怪。
寬闊的道路盡頭,兩方人馬對立,其中之一,正是前些時日在拍賣場中見到的那名身攜氣運金光的男子,其身側站著的正是那位天資不菲的少女,無間殿的真傳,莫寒月。
如今兩人並肩而立,顯然是不知因何緣由,站在了同一立場。
在兩人的對面的一行人馬,足有十餘人,衣著各不相同,但在胸膛處,皆是繡著三柄七色長劍,乍一看分布位置雜亂無章,卻暗合天地人三才之勢,極為玄奧。
這十餘人眾星拱月一般,將一名年輕男子圍在當中,男子的修為已經跨入七階圓滿之境,一身白衣,玄紋雲袖,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不凡。
「秦風!上次我已放你一馬,如今你無故擋路,又在城內肆意出手,斃我靈獸,當真無人能治得了你了麼?!」
此刻,男子俊朗的面容之上,盛滿怒火,隱有殺機閃過,在其身旁的眾人亦是殺氣騰騰,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之感。
「旁邊的有的是路可走,你偏要驅策靈獸前來撞我,常雲生,大丈夫做事當光明磊落,若是對我不滿,大可立下生死狀,你我放手一戰,何必弄這些小把戲。」
被稱為秦風的男子一聲冷笑,言辭間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充斥著年輕天驕獨有的意氣。
「莫姑娘,秦風此人性格乖張,不是善類,還是少與此類人來往為妙。」
聽到秦風隱含挑釁之語,常雲生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搭理,而是望向一旁的莫寒月,帶著些勸說之意,再度開口:
「無間殿與我天地劍宗,同為帝朝頂尖大派,您是無間殿真傳,身份何等尊貴,若是……」
「我與什麼人往來,與你何干。」
不等他話說盡,莫寒月再度開口,神情冷淡,沒有留絲毫情面。
遠處,石嵐不禁蹙眉,現在看來,她以及其餘的幾輛車架,顯然是被一場爭鋒誤傷了,一旁的暮雲虎眼中有一絲悲色,車架前的兩頭異獸,陪伴他度過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歲月,人非草木,難免有些感情。
其餘幾輛車架中逃出的人,也是神情中也是有些怒忿,但礙於某種緣由,並不敢於上前理論,無間殿與天地劍宗,皆是紫極帝朝中排在前列的頂尖大派,不是常人所能惹得起的。
…………
聽到莫寒月的話後,常雲生臉色一陣青白,莫寒月的舉動,無疑是掃了他的顏面,但他不可能對莫寒月惡語相向。
莫寒月是有望絕頂至尊之境的至尊種子,天資甚至不輸於帝朝之中的那幾位仙苗,與其交惡,可能會影響到無間殿與天地劍宗兩家之間的關係,其中干係甚大,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
正當場面有些難堪之際,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場中,是一名年約三旬的女子,姿容俏麗。
對於石嵐而言,這只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意外,無什麼影響,她也無意插手這兩方人之間的恩怨,她要做的,只是給暮雲虎以及其他幾名趕車人,包括那間商鋪,要回一份該有的補償。
「方才是你出的手?」石嵐望向秦風,神色沉靜,看不出喜怒。
「回前輩的話,的確如此,若是驚擾了前輩,晚輩在此給您賠個不是。」
八階四層圓滿的氣息波動,讓秦風收斂了幾分狂色,拱手開口致歉。
「驚擾談不上,將他們的一些損失補上即可。」石嵐微微搖頭,見秦風還算懂禮數,心下舒服了不少,至少不是目中無人。
「損失?」秦風一怔,望著一片狼藉的長街盡頭,很快反應過來:
「敢問前輩,大概是多少?」
「一億兩千三百二十四萬極品靈晶。」
這個有零有整的價格,並非是石嵐憑空報出,她已經詢問過了商鋪的管事以及幾名牽扯在其中的趕車人,這已經是將每日的營收,各項開支等等一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全部清除之後,計算出的單純價格,實際上的損失,遠不止如此。
「晚輩明白了。」秦風很爽快的應下,而後望向遠處的常雲生:
「聽到了沒有?共計一億兩千三百二十四萬極品靈晶。」
「你什麼意思?」常雲生很快明白了秦風的意思,面色鐵青:
「你當街斃我靈獸,還要我出這筆費用?秦風,你未免欺人太甚!」
他周身騰起凌雲劍氣,髮絲狂舞,幾乎要當場發作。
一億多的靈晶,對於絕大部分七階修士而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對於這些大派子弟,也是要傷筋動骨,變賣一些寶物。
而且這是秦風率先出手,當街擊斃他的靈獸,然後還要他來承擔後果,這等奇恥大辱,若是他今日點頭同意,日後在整個天地劍宗,都將永世抬不起頭!
甚至就連宗門內部的長輩,都會覺得他墮了天地劍宗的威名,無疑是要將他逼上絕路。
「我不問前因後果,也不想去管你們之間的恩怨。」
不等秦風回應,石嵐便搖了搖頭,望著他再度開口:
「既是你動手,那麼便由你來出這筆費用,至於你之後是否要去向他討要,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這種因果緣由之爭,若是去牽扯糾纏,無疑要花大把時間,她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去跟這些人去糾纏,她的時間相當寶貴。
「前輩,如此怕是有些不妥。」秦風微微皺眉,脊背挺直,不卑不亢道:「此事有因在前,是他的靈獸……」
「這筆費用對於你而言,應當算不上什麼,莫要讓我出手強取,弄的場面難堪。」石嵐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開門見山。
城內所有的車架以及靈獸,行進路線都是事先進行過規劃的,因此才能保證極速運轉,遭遇此類行進的車架乃至靈獸,是常有的事,一般人都會收到提醒,選擇避讓。
如今出現這般情景,顯然是秦風不願意讓路,其緣由無非是因為舊怨,對此石嵐無心去管,歸根結底,這些事與她並無什麼干係。
今日她之所以選擇插手,是因為如果不這般做,這一筆損失,最終的結果,只怕就是商鋪以及那些趕車人自己承擔,商鋪或許有泰元城庇護,能得一筆補償,那些流落於此的趕車人,是絕對不會收到半塊靈晶的。
「前輩要以力壓人?」
話音落下後,秦風還未曾開口,一旁的莫寒月便有些不認同了,上前一步,高聲道:
「恃強凌弱,非強者所為,未免有失身份。」
「恃強凌弱?」石嵐顧不上去糾正莫寒月的措辭,皺眉道:
「此事與你有關?」
「與我無關,單純是看不慣某些人一把年紀了,仗著多修煉了幾年,就欺壓善類。」莫寒月淡淡開口,言辭愈發犀利,眼中透著傲然:
「八階四重的修為,算不上什麼,比你強者,大有人在……」
嘭!
餘音未盡,石嵐一眼掃來,眸底暗沉無邊,莫寒月雙膝一軟,跪伏在地,脊背之上如同壓著一座太古神山,一身真元連同神念都被鎮壓,毫無反抗之力。
「前輩手下留情!」一旁的秦風面色微變,跟著開口。
下一瞬,地面之上又多出了一道跪伏的身影。
石嵐走至莫寒月跟前,緩緩蹲下,探手捏起她的下頜,本應盛滿盈盈秋水的動人雙眸內,透著一絲森寒殺機:
「比我強者的確很多,但其中……不包括你在內。」
莫寒月瞳孔緊縮,汗毛炸起,眸中滿是驚恐。
「我沒有興趣代你家長輩管教你,再有下次,你就不用開口說話了。」石嵐的語調中帶著刺骨的鋒芒,這是掩藏於武道之中的凌人銳氣。
武道者,是氣血鼎沸之路,一言不平,意氣縱起,當場拔刀殺人者大有人在,她的溫柔良善,那也僅僅是對於身邊人而言。
對於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的包容心實際上很有限,對於印象不錯之人,會順手提攜,但對於印象不佳的人,感官也同樣會在一瞬間跌入谷底。
之所以動怒,也是由於莫寒月太過不知禮數,什麼叫一把年紀……
「閉眼!」
見此一幕,常雲生一聲低喝,令身邊的所有的天地劍宗弟子閉上了眼。
無論如何,莫寒月都是無間殿真傳,這種跪地的醜態,被這些弟子看到,若是莫寒月心胸狹隘一些,日後可能會招來報復。
這些普通弟子,跟這種天驕不是一個層面的人物,得罪不起。
場中一片靜默時,天邊盡頭,劃來一陣雷光,領先的是一名白甲戰將,身後帶著數十甲士,皆是披堅執銳,充斥著殺伐之氣,一看便知是經常參與戰陣廝殺的鐵血悍軍。
為首的將領,修為已入八階,身後的甲士,清一色的七階後期,陣容極為強大。
顯然,這些人是泰元城中的駐防軍,以泰元城的廣袤程度來說,這些甲士來的速度已是極快了,石嵐並未鬆開秦風兩人身上的壓制,此刻讓他們開口,事情只會越來越亂。
「此地發生了何事?」白甲將領皺眉,面容冷硬。
遠處,暮雲虎暗中傳音,衝著石嵐連連搖頭:「前輩,軍隊招惹不起,這件事算了吧。」
所有城池中的軍隊,皆是隸屬於紫極帝朝,無論是人或是宗門家族,都不能與軍隊產生衝突,這是眾人皆知的第一條戒律。
與軍隊交鋒,等同於在挑戰帝朝,甚至挑戰那位紫極大帝,整個神武大世界,也沒有幾人敢說自己承擔的起這種後果,稍有不慎,就是滅門之禍。
「都是一場誤會,是我的靈獸失控,一不小心驚擾了行人,因而被當場擊斃,造成了些損傷。」
不等石嵐開口,一旁的常雲生便迎了上來,似有意若無意般,站在了跪伏在地的秦風面前,笑容一片燦爛:
「損失,在下會全額承擔。」
聞言,石嵐打量了一眼常雲生,這倒是個妙人。
她也不想糾纏的太過,暮雲虎他們終究還是要在這裡生活,不能鬧得不好收場,她不能不去考慮他們之後的結果。
「管束好自家靈獸,好在無人死傷,不然今日必要拿你下獄,莫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在下謹記於心。」常雲生恭敬應下。
等到白甲將領將事情定性後,石嵐方才鬆開了秦風兩人身上的壓制。
兩人迅速起身,真元浮動,掃去了周身浮塵,不見半點狼狽姿態,站在一邊,極為默契的選擇了閉口不言。
「原來是秦少俠,方才未曾注意,莫怪。」
見到秦風後,白甲戰甲有些意外,顯然是與秦風相識。
「不小心冒犯了一位前輩,受了些教訓,讓馬統領見笑了。」秦風沒有開口去提及方才發生的事,一笑而過。
一旁莫寒月低下了頭,沒有敢再開口,她當真有些害怕石嵐會當場出手殺了她,這位趕來的馬統領,修為不過與她相當,保不住她,石嵐已經給她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一行甲士整理了街面後,很快離去,道路再度恢復了通暢,正如石嵐先前所料,商鋪受到了一筆小額的補償,一眾趕車人毫無存在感,完全被無視。
「前輩,今日的教訓,晚輩銘記於心。」
秦風衝著石嵐躬身一禮,今日他的確吸取到了教訓,有些強者,並不會跟你講道理。
「敢問前輩名諱,日後晚輩修為有成,希望能再次討教。」起身時,秦風再度開口,神色極為認真。
「凌無雙。」
石嵐瞥向一旁的莫寒月,淡淡開口:
「我給你們一次雪恥的機會,但不會有第二次,這次機會要拿命來填。」
察覺到石嵐的目光,低著頭的莫寒月指尖不禁一抖。
一旁的常雲生極力克制著臉上的笑容,他已經付清了石嵐先前所要的靈晶,極為爽快,仿佛看到秦風受挫,比他修為破境還要舒爽。
…………
…………
「多謝前輩!」
幾名趕車人神情中滿是感激,想要叩首道謝,被石嵐攔下。
一輛車架,對於他們自身而言,並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份看重,更是讓他們體會到了漫長歲月之前才有過的尊嚴,這一份自尊,原本已經隨著自己世界的破滅而碎裂了,他們自己都不會想要去爭取。
不久後,暮雲虎又找來了一輛車架,將石嵐一路送出了城。
「前輩若是再來泰元城,呼喊一聲即可,我一直在此駕車,您給的靈晶,足夠驅策我百年。」
對於暮雲虎的話,石嵐沒有回應,身形隱入了虛空之中。
「恭送前輩。」暮雲虎叩首相送,良久未曾起身。
遠處大日西落,殘陽似血。
下一段劇情估計要寫到三點,而且還要斷章,就直接砍掉了,放心字數不會少,貼在明天的章節里,明天更一萬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