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淵望著石嵐，緩緩皺起了眉，眼前的女子，氣息毫無遮掩，修為不過萬象境，但不知為何，讓他感覺有些許看不透。
修為愈高，冥冥之中的感應便會愈發靈敏，他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機。
這讓他莫名的感覺有些荒誕，萬象境的武者，於他而言就如同路邊荒草，他抬手就能碾死一片。
「你是何人？」
心中的感應，讓高臨淵忍不住開口。
「石嵐。」
話音落下，石嵐的手中浮現出一桿漆黑戰戟，厚重的殺伐之氣噴涌而出。
轟！
擂台表面瞬間爆碎，石嵐手持戰戟，踏空而起，烏黑的戟刃之上，亮起如雪的寒光，纏繞著熾烈的真氣，好似一掛星河，倏然砸落！
淡金色的戰甲熠熠生輝，流淌著寶光，將她的精氣神推至巔峰，霸烈的氣血波動如同太古凶獸，幾乎要凝結成傳說中的血氣神紗！
高臨淵瞳孔驟縮，心頭警兆狂閃，不敢直攖其鋒，動念間放出元神金身，極速抽身暴退。
嗡！
步冰煙未能奈何分毫的元神金身，在戟刃之下，脆的如同一張薄紙，體表被瞬間撕裂，若非退的及時，險些被當場劈殺！
四周圍觀的一眾天驕一陣心驚肉跳，神情震悚。
「石嵐不過天驕榜第二十七位，沒想到會如此強悍！」
「也許是天驕榜誤判，這種情況太罕見了。」
「這杆戰戟不是凡品，凶威太盛，不知飲過多少強大生靈的血。」有眼尖者發現了石嵐手中戰戟的不凡。
高台之上，李景州面色不變，手上卻是攥起了拳，餘光瞥見了一臉平淡的楚瀚舟，暗自咬緊了牙。
楚瀚舟！
擂台下，賭局中坐莊的那名中年男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戰局，眉心緊鎖。
……
嗚——
高亢的笛音洞徹九霄，高臨淵一曲斷魂，於虛空中盪起層層漣漪。
石嵐步伐猛然一頓，劇烈的痛楚自五臟六腑直達靈台百會，整個人好似被瞬間凌遲，眼前浮現出了一片屍山血海的幻景。
笛音響起，高臨淵心神稍松，正要召回元神金身，石嵐停頓的步伐猛然踏下。
呼——
熾烈的火焰裹挾著霸烈的戟影橫空，熊熊燃燒，隱有凰鳴交織迴蕩。
石嵐的雙目中腥紅一片，化成豎瞳，隱有火焰躍動，挑動神經的劇烈痛楚，未曾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高臨淵面色劇變，收起玉笛，心念急動，一套漆黑戰甲於虛空之中浮現，分裂成數十塊，在他軀體上拼接起來，將他完全包裹，只露出冰冷的瞳孔。
鐺鐺！
金鐵交鳴之音不斷響起，戟影落在戰甲之上，留下道道醒目白痕，附著在其上的龐然巨力，打的高臨淵連連倒退。
數個呼吸後，石嵐收戟而立，高高束起的馬尾隨風而動，眉心微蹙。
能擋住赤烏戰戟的鋒芒，這至少是一套皇者級別的戰甲。
她不能發揮出赤烏戰戟的全部力量，有這套戰甲在，她奈何不了高臨淵。
若真是平局……
她的賭局算輸還是算贏？
那可是十六億的靈晶，何等龐大的一筆財富。
……
楚瀚舟不自覺挺直了背，望向坐於主位的李景州。
「沒想到靈王居然將滅魔甲給了高臨淵，倒是捨得。」
「彼此彼此。」
李景州淡淡一笑，在他看來，石嵐手中的戰戟相必也是楚瀚舟所授。
楚瀚舟微微搖頭，沒有費口舌解釋，輕撫手中的茶盞，陷入了沉思。
石嵐手中握有一件皇兵，並未讓他太過意外，外界早有傳言，她得到過一位帝君的道藏。
這是她自己的機遇，楚瀚舟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李景州將滅魔甲給了高臨淵，確實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此舉是何意？
高臨淵背後站著的，是一位常年遊歷域外星空的人皇，如今看來顯然這兩人之間，早有不為常人所知的聯繫。
……
「借外物之力，非我所願。」
包裹在戰甲內的高臨淵，有些忌憚的掃了一眼石嵐手中的戰戟，緩緩開口：
「你不用戰戟，我收起戰甲，公平一戰如何？」
石嵐微皺的眉心緩緩鬆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將赤烏戰戟收回了識海。
「好。」
……
「高臨淵只是放棄了一件護身寶具，石嵐的戰戟卻是主戰之兵，兩者根本不對等！」
「原先至少能戰個平手，如今……」
「石嵐的修為差太多了，幾乎落後一個大境界，如今捨棄戰戟，等於是自斷臂膀。」
四周響起一陣嘆息聲，連道可惜，都覺得石嵐此舉太過不智。
坐盤的莊家，抑制住了想要起身歡呼的衝動，目中滿是異彩。
李景州嘴角微勾，餘光再度悄悄瞥了一眼楚瀚舟。
楚瀚舟依舊一臉淡然，微靠在椅背上，眼眸半眯，好似對於擂台上的戰局絲毫不關心。
……
收起戰戟後，石嵐沒有絲毫廢話，血氣沖霄而起，掌中包裹著淡淡金光，向著高臨淵撲殺而去。
哧！
虛空被撕裂出道道黑色裂痕，淡金色的戰甲閃耀出了璀璨的光輝，如同燃燒著金焰。
高臨淵未曾來得及顯化元神金身，他也並不在意，手捏法印，掌中凝結道紋，呼嘯而起。
轟！
如同雷霆般的巨響炸起，高臨淵凝結的道印被瞬間打穿，整個人瞬間橫飛出去，口中吐血。
多種體質加身，石嵐血肉中藏納的恐怖巨力，足以讓天人之下的所有武者膽寒，遠遠超過高臨淵的想像。
石嵐沒有絲毫留手，緊跟而上，猛然抬腿直踹！
咔——
清脆的骨裂炸起，高臨淵的胸膛肉眼可見的瞬間塌陷下去，徑直凌空飛出了擂台，撞在了四周籠罩的光幕之上。
這點傷勢，對於一個元神境的大修士而言，還遠遠達不到失去戰力的地步。
鮮血飛濺，石嵐目光冷凝，髮絲迎風狂舞，淡金色的戰甲染上血跡，變的更為絢麗，她再度出拳，金色的光芒沖霄，虛空中隱有梵音流淌。
嘭嘭嘭！
一尊禪宗金剛的虛影在石嵐身後若隱若現，將高臨淵死死按在了光幕之上，動彈不得。
四周眾人的神色皆是一片木然，誰也未曾料到，神州浩土第一天驕，曾經的天驕榜榜首，此刻會被人按在陣法光幕之上暴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