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毛手毛腳

  劉璽然還著氧氣,這會兒半昏,雖然脫離了危險,這兩天也得特別注意。

  剛才醫生對隋棠說,晚送來十分鐘,就沒希望了。

  孫雨萌眼淚霎時就冒出來了,一個勁兒的謝謝鄰居王阿和郭叔叔夫二人,說改天媽媽出院了,一定好好感謝他們。

  王阿和郭叔叔想留下來陪著孫雨萌,孫雨萌不想耽誤他們休息,就讓他們先回了。

  這會兒孫凱問起來是誰救了咱媽,孫雨萌脾氣很不好,「還不都怪你,從來不知道回家看媽,只知道泡在網吧打遊戲,要是你在家及時發現媽媽不對勁,她會這麼危險嗎?孫凱,你都二十三了,能不能別成天遊手好閒的?」

  「這不是工作不順利嗎,心不好,去網吧放鬆放鬆。」

  孫凱摸了摸鼻子,磨磨唧唧道,「之前讓咱爸給點本錢做生意,他死活不肯,你瞧見沒有,我朋友那間福利彩票生意多好?月收入一萬以上!」

  孫雨萌聞言閉了閉眼睛,「你想太多了,爸那麼自私,怎麼會給你錢做生意,拉倒吧!」

  孫凱聳聳肩,癟嘴,「所以你不能怪我咯。」

  「……」

  孫雨萌不想再和他說話,這人簡直無可救藥,自己沒本事竟然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一個晚上就兄妹二人在醫院照顧劉璽然,孫雨萌交了三千塊住院費,身上的錢就所剩無幾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醫生過來查房。

  孫凱在陪伴上睡得像只豬,還在打鼾,孫雨萌早就洗漱好了。

  和主治醫師一起來查房的,有醫學院的學生,今天跟來實習的有三個學生,其中一個孫雨萌認得,這間醫院的人都認得,因為他是院長顧立文的兒子顧栩。

  當孫雨萌看到他的時候,全身都僵硬了。

  她知道這間醫院是顧栩他父親的,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顧栩見了她倒是淡定,只看了她一眼,注意力集中在老師臨講學上。

  劉璽然已經醒了,她很虛弱,想叫一聲顧栩,又沒力氣。

  顧栩很有禮貌,彎腰握住她的手,「劉阿,不舒服就先別說話,一會兒我上完課過來看您。」

  劉璽然笑著點了下頭。

  孫雨萌轉開了視線,看著隔壁的病人。顧栩的目光落在她清瘦的背上,久,他對主治醫師說,「老師,這位是我阿,麻煩您多加照顧。」

  醫師和顧栩關係很好,笑著點點頭,「當然。」

  等到醫師一群人離開,孫凱才打著哈欠爬起來,含糊不清道,「剛才是不是來了很多人啊?」

  孫雨萌這會兒莫名煩躁,吼他一句,「知道很多人你還睡得像豬!」

  孫凱穿上拖鞋踹孫雨萌的,「你才是豬,我是大豬,你是小豬。」

  「我才跟你不一樣。」孫雨萌說完就出去給媽媽買早餐了,走到門口又回頭,極不願的問孫凱,很大聲的,「你想吃什麼啦!」

  孫凱笑起來露出酒窩,「就知道我妹最愛我,十個牛肉b,牛,草莓味的。」

  「你大男人喝什麼草莓味!」

  小女生的聲音飄在醫院走廊上,孫凱的笑容收起,轉身坐在劉璽然旁邊,「媽,都怪我沒出息,要是我能多掙錢,你就不會給人當鐘點工那麼操勞了……」

  第41章企圖

  顧栩上完課過來的時候,孫雨萌已經回學校上課去了。

  孫凱也有事走了,孫從軍一個人守著劉璽然。

  孫從軍這個人自私自利,別說讓他出錢,就這會兒老婆生病了讓他在醫院陪著也都諸多抱怨。

  「孫叔,劉阿到底也都是你的老婆,不管她年輕的時候做錯了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住院沒有住院費,連自己的丈夫都不管,其他人又有什麼義務。」

  雖然顧栩在這裡跟他講道理,但打從心裡不抱希望他會給一分錢。

  果然,孫從軍開始破口大罵,「***,以前掙了那麼多錢,讓出錢給老子買輛車跑出租她硬是不買,拿去吃白粉吃沒了幾百萬,顧栩你瞧瞧,現在一輛計程車得值多少錢?」

  「行了行了。」

  顧栩皺眉,「你也好意提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男人抱怨女人不給他錢的」

  他心裡說孫從軍是朵奇葩,一邊從醫生袍里拿出一萬塊錢遞給他,「不要讓棠棠知道這錢是我給的。」

  孫從軍接住那錢。

  「你就說,是你給的,這樣她也會比較開心。」

  顧栩了解孫雨萌,在孫雨萌心裡,她爸沒有一天對她媽好過,不管她媽身體多不好,也都是自己掙錢自己花。

  再加上有個不爭氣的哥哥孫凱,他們家也算是比較特殊了。

  顧栩知道,孫雨萌其實一直都希望爸媽離婚的,從她小時候就這麼想著。

  她覺得,既然兩個人在一起那麼痛苦,那又何必牽強的在一起?

  對孫雨萌而言,父母那樣的婚姻,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婚姻,哪有夫妻是這樣的,哪怕對方要死了,他都可以冷眼旁觀。

  幾年前劉璽然哮喘發過一次,高額的醫藥費用,孫從軍狠得下心一分錢都不給,是孫雨萌和孫凱跪在門口整整兩個小時,才借到了五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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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孫雨萌外表開朗,其實她懼怕婚姻。

  她不止一次的問顧栩,如果以後我倆結婚,你會像我爸對我媽那樣對我嗎?

  顧栩每次都摸她的腦袋,回答她,不會的。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孫雨萌還在念高中,兩年後的現在,他已經是趙瀾瀾的男朋友了。

  所謂的物是人非。

  ……

  下午六點三十,孫雨萌在後校門等蕭蘆城。

  劉璽然住院三天,況已經穩定了。

  這次因為顧栩的幫忙,主治醫師對劉璽然費了些心血,這次之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犯這病了。

  今天蕭蘆城不是自己開車,坐的是公司那輛輝騰。

  車上還有宋秘書,孫雨萌上車坐的後排,和蕭蘆城坐在一起。

  孫雨萌聞到車有淡淡的酒氣。

  她禮貌的跟宋秘書問好,叫她,「宋阿。」

  宋秘書笑著點頭,只覺得這稱呼是不是不太合適,蕭總會不會不高興?

  蕭蘆城似乎不在乎這些細節,孫雨萌上車之後就跟她聊起她母親的況。

  「你母親年紀大了,那些工作做不得就放下。」

  他表淡,手裡一根煙,從應酬結束時對方公司領遞給他到現在,一直把玩著,沒有點燃。

  孫雨萌望著車窗外錯落而過的樹孫,許久才說,「我媽沒文化沒人脈,一直都沒有正式工作……」

  「員工餐廳需要一名員工,你問問你媽,做不做得來。」

  蕭蘆城語氣一直淡淡的,從她上車開始。

  他轉頭望著孫雨萌,眼眸里溫柔而至,只是孫雨萌不明白,他這樣面面俱到是為哪般?

  車子在別墅外停下,孫雨萌和蕭蘆城下了車。

  蕭蘆城對宋秘書交代了幾句和工作有關的事,宋秘書一一記下。

  這幾分鐘的時間,孫雨萌一直站在門口發呆。

  等到蕭蘆城回來,那車開走了,孫雨萌才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推門進屋,拿煙那隻手攬著孫雨萌的肩膀,等到二人站在玄關,他把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這才說,「喜歡你。」

  眼前煙霧瀰漫,男人英俊的眉眼在她的視線中很不真實。

  孫雨萌在那三個字中怔愣許久,彎腰拿起拖鞋換上,走在了前頭。

  大福早就迎接過來,孫雨萌拎著他的項圈把他帶到了廚房。

  狗糧一粒粒落入狗槽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中,顯得過分刺耳。

  孫雨萌蹲在狗槽邊,背後很遠的地方站著那男人,他還在抽那半支煙。

  她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受。

  淺淡的煙味漫入她的鼻腔,一回頭,便看見他走過來了。

  他在她身後駐足,只站了一會兒便蹲下來,摸著大福的腦袋,目光落在狗槽里,非常平靜的說著後面的話,「一個男人要不是對女人有望,有企圖,會三番五次接近她?那幾萬塊對我來說算什麼?我會在乎?」

  孫雨萌一下站起來,「你喝酒了。」

  「就三杯。」

  「那也是喝了!」

  孫雨萌有些著急,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蕭蘆城扔了菸頭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孫雨萌,你現在沒得選擇。」

  孫雨萌眼睛紅了,她開始意識到,那份合約一開始就是他設下的陷阱。他機關算盡,算準了她沒有錢賠給他,逼到走投無的時候,她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能不能行行好,我想辦法還你的錢,合約作廢吧……」

  孫雨萌低下了頭,明知不可能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下一秒,男人修長漂亮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我是商人,從來沒有上被毀約這種事。」

  大福在兩人腳邊,屋子裡除了它嘴裡的咀嚼聲再無其他聲響。

  孫雨萌想起前兩天在醫院看到的顧栩。

  想起他一如既往冷清的眼神,想起兩年前他背著她走在冰天雪地里,他對她說,要是這條一直這麼走下去沒有盡頭,那該多好。

  孫雨萌戳他腦袋,說他蠢,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就找地方坐下唄,一直背著不累麼?

  他說不累。

  顧栩里有天生的高冷,那天難得說句窩心話,他說,你本來就是我肩上的重量,要背一輩子的,哪敢說累?

  ……

  孫雨萌望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是輕輕眨了下眼睛,淚就湧出來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哭。

  蕭蘆城是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尤其是他喜歡的女人。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將她吻住。

  孫雨萌竟然忘了掙扎,其實她不願意這樣,對她來說蕭蘆城什麼都不是。

  她心裡是氣憤的,覺得他這是趁人之危,而自己沒有一丁點的辦法拒絕他,抵抗他。

  她被他推到了牆上,步履慌亂,腳下踢到大福的身子,聽到幾聲狗吠,她的眼睛緊緊閉著,被他牢牢錮在高大的男人身軀和牆壁之間,他的吻強勢而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權。

  孫雨萌哭得全身都在發抖,她在他的懷裡動不了,有了意識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扣住了雙手在身體兩側。

  她嘗到血的味道,她咬了他。

  雙唇分開,她看到他淺薄的唇上浸出的血珠,不夠解恨,她哭著罵他,「蕭蘆城,你在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做這種事的時候,不覺得羞恥嗎?」

  他冷冷的笑,拇指拭去唇邊的血,「手無寸鐵?我看你厲害得很!」

  「你放開我。」孫雨萌現在恨不得他去死。

  她眼裡有多憤怒,蕭蘆城就有多想拔掉她身上的刺。

  別看這孩子平時文文靜靜,凶起來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打過他,也咬過他,是不是下次再碰她,她該對他動子了?

  蕭蘆城的手一松,孫雨萌就迅速的從他身旁閃開了,帶著怒意,對他毫不氣,「既然你都回來了,大福你自己照顧。」

  她不打算在這裡多呆,拿了b就打算走。

  蕭蘆城倚著牆閒閒的說,「剛來,陪我吃點東西再走。」

  「吃不下。」

  「合約上寫了,要滿足我任何要求,」

  他雙手塞進褲兜里,不疾不徐的眨了下眼睛,「你力所能及的況下。」

  ……

  孫雨萌煮了兩碗番茄雞蛋面。因為心不好,手忙腳亂時被油燙傷了。

  面擺在餐桌上,此時此刻,蕭蘆城在給她塗燙傷膏。

  她坐在沙發上,男人坐在她旁邊,臉不怎麼好看。她手背上紅了一整片,因為塗了藥,都發亮了。

  「非讓你留下來倒成了我的錯了。」他語氣很不好,像在教訓孩子。

  孫雨萌不語,心說本來就是你的錯。

  「能不能拿筷子?」塗完藥蕭蘆城放開她的手,問她。

  孫雨萌點了下頭,就是不想和他說話。

  蕭蘆城看了她兩眼,起身收拾藥箱,「去把面吃了,一會兒讓司機過來送你回學校。」

  「哦。」

  「今晚我喝了酒。」放好藥箱,他解釋了一句。

  孫雨萌走到餐桌,自顧自的吃麵,才不管他有沒有喝酒呢。

  反正她現在很討厭他,討厭他親她,討厭他嘴裡混合著酒和菸草的味道。討厭他這個人,討厭他的所有。

  車子在上拋錨了,司機和宋秘書現在都還在大馬上等人來拖車。

  蕭蘆城掛了電話,對孫雨萌說,「可能你今晚走不了了。」

  孫雨萌皺眉,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你多喝點水,一會兒嘴裡沒什麼味道了再送我。」

  「就住這裡。」

  「……」

  孫雨萌本來坐在地上逗大福,在蕭蘆城說了這話後緩緩站起來,「快考試了,我晚上想和同學一起複習。」

  「你要複習在哪裡不是一樣?」

  蕭蘆城其實本來就沒打算讓她走,最好以後每次過來都別走了,他把手機扔在一邊,淡淡的看孫雨萌,「明早送你回學校。」

  「你怎麼強人所難呢?」

  「我只是想讓你記住,你即將成為我的太太,你跟我住在一起,那是天經地義。」

  男人不近人的一面露出來了,說完這話不想再理她,直接就往樓上走,孫雨萌追過去站在樓梯口喊他,「蕭蘆城,我要回去!」

  沒人應她,她聽到樓上關門的聲音。

  孫雨萌氣得不知道該如何發火,想了半天,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他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我不結婚了。」

  裡頭沒有半點回應,她稍稍抬高了聲音,「我說我不結婚了……你不送我,那我叫br……蕭蘆城……」

  門開了,男人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蹙眉盯著她。

  「我送你,現在。」

  「……」

  孫雨萌一時間有點不好意了,明知道他喝了酒。

  「一會兒再送。」

  她說完就轉身往樓下走,蕭蘆城看著她的背影。

  走到樓梯口,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當她迎上他那灼熱的目光,臉上微微的發燙。

  喜歡你。

  孫雨萌不由得想起那三個字,心跳得很快。

  晚上十點,蕭蘆城喝的酒已經揮發得得差不多了,他開車送孫雨萌回學校。

  一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孫雨萌知道,他一定是很生氣,估計還沒人敢跟他對著幹的。

  之前聽蕭萌說過,說她大哥臭拽,一般況沒人敢煩他,像她這種要求他酒後開車……孫雨萌望著車窗外,心想,又不是我的錯。

  「等你媽出院,讓她來員工食堂工作,月薪4000,雙休,你跟她說說。」

  他突然說話,也沒看孫雨萌,孫雨萌緩緩轉過頭來,久,她問,「這會不會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我需要人,她需要工作,互惠互利。」

  十字口紅燈,車子漸漸停下。

  蕭蘆城扭頭看孫雨萌,深黑的眸子因眉心稍稍擰起的關係,顯得有些嚴肅,「你也不希望她過度操勞再進醫院,是不是?」

  孫雨萌點點頭。

  她聽到男人的一聲嘆息,然後他說,「識時務其實不是什麼壞事,你想孝順,又想要風骨,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

  車子開到孫雨萌的學校門口,天已晚,已經沒多少學生了,沒什麼人注意到這兩黑的奔馳。

  他傾身過來給孫雨萌解開了安全帶,兩人離得很近。

  孫雨萌有些怕他,他卻只是撫了撫她的臉蛋兒,「嫁我,就當是給人生下個注,我會讓你知道你這注下對了。」

  六月底,孫雨萌期末考試。

  一個星期後拿成績,她考得很好。她是會計系的優等生,每年的雙料獎學金都收入囊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七月放暑假,孫雨萌和舍友一起收拾行李回家。

  裴培問起媽媽的病,孫雨萌說已經好多了,出院後就一直在家調養,現在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

  和裴培一起在學校門口等計程車,先來了一輛,孫雨萌讓裴培先走了。

  幾分鐘後,一輛紅跑車在她面前停下,抬眼一看,透過車前窗看到戴著墨鏡的林嘉瑜,她在望著孫雨萌笑。

  「上車,我送你。」她摘下墨鏡,對孫雨萌說。

  「謝謝林老師,我打車就行了。」

  孫雨萌禮貌的回絕了,只是覺得,跟她不應該有過多的交集。

  有空車從前面開過,孫雨萌沒有注意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林嘉瑜看了她許久,笑著說,「我以為蕭蘆城會來接你。」

  孫雨萌手裡拉著拉杆箱,在原地站立了一陣,走過去拉開她的車門,「林老師,麻煩你開一下後備箱。」

  ……

  坐在林嘉瑜的車裡,孫雨萌以為自己多少會感到幾分不自在,實際上並沒有。

  她的車裡有很好聞的香水味,從她的穿著,從她開的車,孫雨萌能看出這是個有品位的女人,她的品味自然也b括蕭蘆城。

  「蕭蘆城有個女友,他可能沒跟你提過。」

  林嘉瑜視線盯著前方,開口說這話時是事不關己的度,她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孫雨萌,笑道,「覺得我在跟你找茬?」

  「孫雨萌,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哪些東西該碰,哪些東西不該碰,應該不需要老師提醒你。」

  由始至終孫雨萌就沒有吭聲,只在上車的時候告訴林嘉瑜她回家的線。

  林嘉瑜說這些話,無非就是在勸她打消嫁給蕭蘆城的念頭,因為她的語氣里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個意:你不配。

  「林老師,得不到一個男人有很多原因,」

  下車後孫雨萌終於開口回應,手裡拉著行李箱,她說,「如果他的心沒有在你那裡,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留不住他。」

  「我們相識三十年!」林嘉瑜緒很激動,她站在車前,擋住了孫雨萌的去。

  「與時間無關。」

  孫雨萌緒飄得有些遠了,她垂眸笑笑,「有個女人,她和一個男人相愛二十幾年,最後還不是各自成家。」

  林嘉瑜眼中閃過幾分驚愕,孫雨萌說,「那個人是我媽。」

  拉著行李箱走了幾步,她停下,回頭看著林嘉瑜,「林老師,對不起。」

  ……

  車子行駛在上,蕭蘆城戴上了耳機。

  電話里是女人抱歉的聲音,她說,「真是不好意,程程她非要和你講電話。」

  第42章有人寵你

  男人眼神無b,視線望著前方,「這麼晚了還不睡?」

  「已經放暑假了,晚上就沒要求她早睡。今天在電視裡看見你的採訪,就說晚上要打給你……蘆城,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我在開車。」

  「那你要和程程說話嗎?」女人小心翼翼的問。

  「你讓她過來。」

  幾秒鐘後,電話里出現了稚的女聲,她脆生生的喊爸爸,聽聲音是很高興。

  「程程,現在已經十點了……爸爸有時間就過來看你……你乖……把手機拿給媽媽……」

  一會兒,電話那頭換了個人,「蘆城。」

  「程孝正出來了,你知道嗎?」蕭蘆城提起這個人,聲音有些冷漠。

  電話那端沉默了好久,語氣比起先前算是冷淡了不少,「這種事你可以不要告訴我。」

  蕭蘆城聞言便笑了下,眼眸被染亮,笑紋里卻顯露幾許疲憊,「以他的本事一定會東山再起,那幾年跟著他做生意那些人賺了不少,要找人重振事業那是分分鐘的事。」

  車子在前方轉彎,駛向孫雨萌兼職的西餐廳的方向,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又道,「如果你想不被打擾,和程程辦移民,我這邊找人手續會很快……」

  「我媽年紀大了,我們家現在就只有我,能上哪兒去?」

  傅恩希在沉沉嘆息,很無奈,「他不會來找我的,倒是你,你要小心。」

  掛了電話,蕭蘆城腦子裡空白了好一陣。

  最近他總是想起幾年前和那個人的最後一次對峙。

  那天風很大,站在恆瑞的頂樓。

  風將兩人的衣領吹亂,他的指尖轉著那支槍,本來是對準蕭蘆城的額頭,後來他收了回去,放肆的大笑,他說,恆瑞總有一天會落到我手裡,不信我們來試試。

  蕭蘆城神平靜的站在那裡,雙手著西褲口袋,只是點了點頭:我等著你來拿。

  那天他被司法機關的人帶走,之後就判了,行賄,洗黑錢,數額驚人,判了二十年有期。

  程孝正的人脈非常廣,不亞於整個蕭家,他能減刑減到七年就出來了,蕭蘆城絲毫不意外。

  不過這七年過得也真是快,轉眼,程程也就十一歲了。

  ……

  三號桌的傳喚器響了,孫雨萌趕緊過去給顧點餐。

  當她走近了那桌,這才看見坐在那裡那個一身矜貴的英俊男人。

  她就只是驚訝了一小會兒,後來想起他能從宋秘書那裡了解到她的所有事之後,就不覺得他知道她在這裡做服務生有什麼奇怪了。

  手裡的餐單遞給了男人,孫雨萌像對待其他顧那樣,「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蕭蘆城看都沒看那本餐單,直接說,「一份餐。」

  看來對這裡還蠻悉的……孫雨萌看了他一會兒,收起餐單,「好。」

  「幾點下班?」

  「你會不知道?」

  「……」

  感覺像是吃了閉門羹,蕭蘆城看著孫雨萌轉身走開,那小小的背影真是倔強極了,他忍不住笑。

  餐廳營業到十點。

  孫雨萌下班換好衣服出來四下搜尋蕭蘆城的影子,只見他和老闆在出口閒聊,似乎有點交。

  像蕭蘆城這樣的人,就算別人和他不,估計也要想方設法攀關係的,之前孫雨萌一直覺得餐廳老闆不苟言笑,現在看他在蕭蘆城面前言笑晏晏的樣子,覺得自己經常看錯人。

  孫雨萌沒有理會他,在他的目光轉向這邊的時候,她從後門先離開了。

  既然蕭蘆城人都來了,稍後自然是會找她,她又何必過去跟他打招呼,要是讓老闆和其他人都知道她和他認識那就不好了。

  五分鐘後蕭蘆城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問孫雨萌在哪裡,孫雨萌回答在大廈出口,蕭蘆城讓她在原地等。

  孫雨萌哦了一聲。

  掛了電話,她埋頭望著腳下的地面,當目光落在那雙幾十塊的帆布鞋上時,她想起那天蕭蘆城說她寒酸。

  癟癟嘴再看自己的手機,都用好些年了,還是當時孫凱淘汰下來給她的,這不是更寒酸麼?

  蕭蘆城的車沒多久就開過來了,停在她跟前的邊。

  他今天換了新車,很拉風的瑪莎拉蒂。

  孫雨萌以前在孫凱的房間裡看過這種車的貼畫,滿牆都貼著什麼保時捷,麥拿輪,蘭博基尼……大街上都少有見到,真正停在她面前的時候,有些如夢似幻。

  蕭蘆城給她開的車門,兩人上了車,等她系好安全帶,他對她說,「今晚跟我去那邊。」

  「怎麼了?」

  「讓我晚上回去吃飯的,我之前答應,又放鴿子了。」

  孫雨萌咧嘴笑起來,「所以直到現在還在生氣?」

  蕭蘆城啟動了車子,彎了唇角,他說話溫柔的時候,孫雨萌能從車鏡里看到他眸中的星輝,「人就是越老越小。」

  頓了頓,他似是考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孫雨萌,「以後你老了,可能比她更小氣。」

  孫雨萌可不承認,「從小我就心寬,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等到有人寵你的時候,你就知道恃寵而驕了。」

  蕭蘆城突然說這話,孫雨萌一時還有些無法消化,他也沒有再多說其他,過了很久,孫雨萌小聲的叫他,「蕭蘆城。」

  「你說。」

  「那次三環上我媽撞你的車之前,你是不是認識我?」

  ……

  兩人到了蕭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蕭老太太沒等來她大孫子還真就不睡覺,一家老小都陪著她,滿廳的都在打哈欠。

  孫雨萌餓了,享受著蕭家長孫媳兒的待,坐在餐桌上吃珍給她做的宵。

  她可沒敢說在外面兼職,問起來怎麼這麼晚才和蘆城過來,她撒謊都不打草稿,「他讓我陪他在辦公室工作,都不讓我走。」

  蕭萌聽了立即嘖嘖,「大哥,女孩子是要睡美容覺的,你自己工作狂就算了,幹嘛要拉人家下水!」

  蕭蘆城雙輕疊在廳的沙發上坐著,旁邊就是蕭老太太,他完全忽視那兩個小孩子,對說,「現在人也見了,我們倆都回來了,你是不是該自覺點上樓去睡覺?」

  老太太需要人哄,他這度沒擺好,說什麼都不管用。

  一旁的蕭翰林給他使眼,他瞧了一眼,語氣稍軟,「今明兩天我和孫雨萌都住這裡,明晚回來陪你吃飯,怎麼樣?」

  那端著的架子可算放下來了,老太太捏了捏大孫子俊俏的臉蛋兒,笑起來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這就對嘛,要經常回來,也好讓我們和小薇聯絡一下感。媳兒雖是你自個兒的,但是也想幫著你一起疼吶。」

  蕭蘆城唇角不揚起,攬著上樓去,「行了,我說話算話。」

  在樓梯口回了下頭,喊孫雨萌,「小薇,那就先去睡了,你們爺爺都夢周公去了。」

  孫雨萌從美味的宵中抬起頭來,笑著揮手,「晚安。」

  ……

  里,兩人共用一間臥室。

  因為不回家,孫雨萌提前跟劉璽然打了電話,說是和裴培在一起。

  當時她還在蕭蘆城的車上,因為要圓謊,不得不找裴培幫著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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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培覺得孫雨萌最近行為詭異,終於是忍不住問她,「棠棠你是不是真有什麼事瞞著我?」

  車很安靜,裴培的話被蕭蘆城聽得很清楚。

  孫雨萌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蕭蘆城還聽到裴培說,「其實你要是真的找了男朋友,而他又有那個經濟條件幫你還債,說真的我很開心,但是我就怕,怕你走錯了。」

  和裴培通完電話後,孫雨萌有好一段時間的緘默。

  那緒在到達蕭家之前就已經收起來了,其實蕭蘆城知道,她心裡是有個坎的,即便她是心寬的孩子,也不見得能過得去這個坎。

  但是蕭蘆城不覺得自己用了這種強硬的方法得到她有任何錯。

  蕭蘆城的很寬敞,兩個人睡在上頭,一人一邊是根本碰不到對方的。

  但是孫雨萌還是計較,她吃得虧,但吃不得這種虧。

  她對蕭蘆城說,「我睡沙發吧,我個子小。」

  「你覺得我會容忍自己喜歡的女人連個都睡不上?」

  蕭蘆城穿著襯衫站在她跟前,前扣子解開兩顆,露出致感的鎖骨。

  他個子又高,看她都是俯視的目光,讓她孫時孫地覺得這人就是那麼高高在上。

  「你要是忍心,我繼續睡書房。」上次孫雨萌在這裡他就睡的那裡,整晚失。

  我當然忍心!

  孫雨萌心裡這麼想,又不好意說出來,這可是他們家。

  「那晚上我爸問起,我說你月經,今晚又來?」

  「……」

  「孫雨萌,我是你未婚夫。」

  他準備去洗澡了,走到室門口回頭看著她,輕輕擰著眉,「你得接受我這個人,也b括我的身體。」

  隔著磨砂玻璃門,孫雨萌看著裡面男人的影子,水聲嘩嘩的,充斥著她的感官。

  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他洗澡,她在外面等,然後她總是不住去想像他水中沒穿衣服的樣子。

  這是一種病吧,她很懊惱!

  這會兒她整個人有點不太好,因為蕭蘆城剛才太過露的話題。

  難道三十幾歲的男人就不知道含蓄兩個字怎麼寫的嗎?

  她需要出去透個氣,不管屋裡的男人了,自己離開了臥室。

  此時此刻,蕭翰林和蕭萌二人無聊中。

  本來之前有睡意,是讓陪著看電視,看著看著就沒有睡意了,直到現在也還神滿滿。

  兩個人在花園裡坐著,蕭萌坐的鞦韆,蕭翰林坐在鞦韆前面的孫馬上。

  這都是兩人小時候的玩意兒。

  兄妹兩人在計劃月底出行的事,正直蕭萌暑假,下半年就高三了,蕭翰林答應帶她去趟歐洲。

  遠遠的看見大門那邊亮了,仔細一看是孫雨萌,蕭翰林眼珠子一轉,蹭了蹭蕭萌,「好久沒有惡作劇了。」

  蕭萌撇撇唇,「你想幹什麼?想整小嫂嫂?當心大哥弄死你!」

  蕭翰林孫手拿起地上那個川劇臉譜,拍拍屁-股站起來,「這叫報仇你知道不,一天到晚的大哥臭拽,沒個好臉,整整小嫂嫂算是報復了。」

  蕭萌想了想,「嗯,有道理。」

  她也抄起自己的那個臉譜,跟上蕭翰林的腳步。

  ……

  孫雨萌無所事事的走在花園裡,呼吸新鮮空氣。

  蕭家宅子在山上,四都是綠化,空氣當然好了。孫雨萌心想,要是有生之年她也能掙大錢,給媽媽買個房子在山上,那該多好……

  自己想著就先得意起來了,忍不住的發笑。

  可是前面那白衣飄飄的是什麼?

  孫雨萌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想要看仔細一點,結果……

  當她看清楚那倆玩意兒的時候,心口一滯,當時就嚇丟了魂兒!

  「鬼啊!!!!」

  眼看那兩個「鬼」影子虛浮的越來越近,孫雨萌轉身就跑,邊跑邊喊,「蕭蘆城……蕭蘆城……有鬼啊……」

  整棟樓的各個房間,不出一會兒,所有的燈都亮了。

  看著孫雨萌跑進了屋,蕭萌把臉譜摘下來,皺眉問蕭翰林,「二貨,我們會死很慘吧!」

  ……

  蕭蘆城圍著巾出來,不見孫雨萌的影子,只當她是無聊到外面去了。

  人都不在,他換衣服也就更加孫意。

  就在他拉下巾要穿-褲的時候,門從外面被人打開,「蕭蘆城,你家有鬼……啊啊啊啊!」

  深的蕭家大宅燈火通明。

  除了蕭老太爺和老太太,今晚蕭棟那一房的三個孩子都在這裡過。

  此時蕭蘆城穿著睡衣,拖鞋,雙輕疊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看兩個老的教訓兩個小的。

  他臉不是一般的難看,孫雨萌就坐在他旁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無數次,「算了,他倆跟我開玩笑呢。」

  他理都不理,眸底陰霾冷得能滴出水來。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花園裡鬼混什麼!」

  老太爺破口大罵,罵完覺得哪裡沒對,趕緊對孫雨萌說,「爺爺不是說你。」

  蕭萌心裡悲哀啊,孫雨萌才來咱們家幾天呢,大哥疼就算了,那是他老婆,可爺爺,我和蕭翰林可是您們親孫子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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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薇一個女孩子,膽子那么小,你們居然扮鬼嚇她!」

  「哎呦爺爺,孫雨萌她要是膽子小她就不會一個人去花園裡散步了,哦,孫雨萌?」

  蕭翰林朝孫雨萌擠擠眼,孫雨萌立馬點頭,「對呀爺爺,我都沒事兒了,就輕輕的被嚇了一小下,沒有大礙。」

  對孫雨萌來說,即便她現在還在驚嚇中,也僅僅只是在蕭蘆城對她的驚嚇中。

  上次看到他換衣服看的是背面,這次看的是完完整整赤果果的正面。

  男驕傲的象徵,由上到下沒有一點贅肉的致肌理,他的身體是很完美,但是也的的確確把孫雨萌嚇了個徹底。

  當時她喊著有鬼沖回房間,看到蕭蘆城-體的那一瞬間,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毛骨悚然!

  蕭蘆城明明看見她人已經在面前了,還沒有要儘快穿好衣服的自覺,孫雨萌背轉身去,拿了手邊的沙發靠枕胡亂的扔向身後,罵他,「你怎麼那麼!」

  他不疾不徐的,有的是理由,「這是我的房間,孫雨萌。」

  一句話說得她啞口無言,想反駁,他又說了一句,「看見了就看見了,早晚都是你的。」

  什麼叫做都是她的?

  孫雨萌面紅耳赤站在那裡,再一次想奪門而出。

  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了,是珍的聲音,「小薇啊,發生什麼事了?」

  她看著門口,正要答一句,蕭蘆城卻朝她走近了,他說,「你當真以為我和你無婚姻?」

  孫雨萌低了頭,極小聲的說,「要是我不肯,你總不能強迫我。」

  他點頭,「對,我不強迫你。」

  突然就在她耳邊笑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自己願意。」

  「笑話!」

  「我倒想看看誰是笑話。」

  蕭蘆城說完這話,朝門口喊了一聲,「珍,進來吧。」

  在孫雨萌想著「你這個神經病你還沒穿衣服呢」,一邊往後靠想擋住他的身體時,珍推門進來了。

  珍看著孫雨萌像保護什麼似的護在蕭蘆城身前,很是不解,「小薇,剛才是你在樓下叫嗎?」

  第43章見鬼了

  「呃,是啊,我見鬼了。」

  「見鬼?」

  珍忽視這天方譚的話,瞧了一眼被護住的男人,「小薇,是蘆城有什麼事嗎?」

  「他、他……」

  「我沒事。」

  蕭蘆城一下把孫雨萌,孫雨萌這才看到他全身,咦,他怎麼這麼快把衣服穿好了。

  男人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星半點的護犢子,唇角一彎,顯得心非常好。

  孫雨萌有一種被人窺視了心、但那心又不是自己真實想法的感覺,這感覺很糟糕。

  緒拉回到現在。

  爺爺還在罵蕭翰林和蕭萌,罵得他倆灰頭土臉的,孫雨萌都看不下去了。

  尋了一會兒,伸手摟住蕭蘆城的腰,對身邊的老太太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算了吧,都回房休息,明天蘆城還要回公司開會呢。」

  蕭蘆城緩緩的扭頭看她,孫雨萌錯開他的視線,「他最近事特別多,很累,我不想耽誤他睡覺。」

  「瞧瞧人家小薇多懂事!」

  老太太朝兩個孫子哼了哼,握住孫雨萌的手,語氣立馬變得溫軟,「那你倆趕緊回房去,早點歇著啊。」

  孫雨萌:「先讓萌萌和翰林回房,不然我不走。」

  老太太:「……」

  回頭瞪那倆不省心的傢伙,「愣著幹什麼,滾!」

  半分鐘之,蕭翰林和蕭萌就消失在眼前,各自帶著「感謝小嫂嫂」的眼神。

  蕭蘆城擁著孫雨萌起身,對兩個老人說,「二位也早點休息,我們先回房了。」

  「爺爺晚安。」

  孫雨萌被蕭蘆城摟著上樓去了,老太太在樓下笑眯眯的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對蕭守望說,「老頭子,你說咱倆多久能抱曾孫吶?」

  蕭守望雙手背在身後,沒好氣的說,「我這個人向來順其自然,不像有些人,居然跑去窺探人家隱私!」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變臉,「個不知好歹的老傢伙!」

  ……

  一回了房,孫雨萌就坐在沙發上不動。

  蕭蘆城叫她去洗澡睡了,她雙手抱著膝蓋窩在那裡,「你先睡。」

  腦子裡非常清晰的記著他的身體構造,一想起來就要臉紅,今晚別想睡覺了。

  他彎著腰看她許久,深黑的一雙眼眸有著深邃的雙眼皮褶皺,仔細看,是非常漂亮的一雙男人眼睛,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他所,一直以來孫雨萌都是小心翼翼。

  可心底有個聲音在對她說,這樣的男人,誰也說不準哪天就招架不住了呢。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別以為我不知道,第一次在我那裡過,那天晚上你連澡都沒洗就睡了。」

  「……」

  「我一直以為你很愛乾淨。」

  「那天晚上是況特殊。」

  孫雨萌跟他爭辯,不想在這種事上丟了人,她明明就是很愛衛生的姑娘,怎麼能被他這樣鄙視!

  「穿我的衣服睡,你睡,我保證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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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蘆城把她拉起來,雙手扣著她細細的腰,俯首,額頭抵著她的,低低嘆氣,溫熱的氣息扑打在她的臉上,孫雨萌感覺得到皮膚泛起的熱度。

  「我們棠棠的掌心有繭子。」

  他的大手不經意的拉起她,十指交握,觸及她小小的長滿了薄繭的掌心,蕭蘆城的心在這一刻沉了沉,整個人變得溫柔,孫雨萌在他的懷裡,光是聽他的語氣就感受到了,「珍那麼大歲數了,在我們家做了那麼多年保姆,手上的繭也沒你多,你這點年紀,這些年你都過的什麼日子?」

  孫雨萌低著頭,眼睛漸漸的紅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子,可是好幾年前開始,她就開始為了生活,為了學費而奔走於各種兼職場所。

  什麼手上的繭子,最多的時候一天做五份工作,連累都顧不上了,哪裡還能去注意到那些?

  「我也想像萌萌那樣,想要什麼,問爸媽要,問哥哥要。可是我媽一身病痛,我爸那麼吝嗇,我哥又不爭氣,我能去問誰要?」

  孫雨萌低頭看著被蕭蘆城握著的那隻手,手上明顯的繭子痕跡,想起自己的家庭,想起這些年從未停止下來的疲憊,忍不住的哽咽,「我很慶幸我考上了大學,我能靠自己的雙手掙學費,老師不是教麼,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看得見前方道是光明的,所以現在所做的一切,所有的辛苦就都值得。你忘了?我說過我要掙很多錢,我要讓媽媽享福。」

  蕭蘆城將她抱緊,閉上了眼睛,「問我要,理所應當的問我要。」

  孫雨萌咬緊了牙關,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裡溢出。

  ……

  洗澡的時候,孫雨萌站在花灑下發了好一會兒的楞。

  之前蕭蘆城說過讓她媽媽去恆瑞的員工食堂工作,很輕鬆,每天就忙那幾個小時,媽媽一定應付得了。

  孫雨萌現在已經不想去考慮是不是欠他人這回事了,只是在想這事兒要如何對劉璽然說才顯得合合理。

  恆瑞的大門可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吶。

  洗完澡穿上他的襯衫,換上了珍給她準備的蕭萌型號的女生棉質內褲鬆緊合適,草莓圖案也真是太可愛了。

  蕭蘆城靠在頭看資料,孫雨萌出來時,他就把文件夾放下了。

  今晚是要跟他睡同一張的了,孫雨萌知道,他說得出不碰她就真的不會做,但是兩個人在,難免會有碰觸……

  「心事重重的,在想什麼?」蕭蘆城見她站著,伸手輕輕一拉,她便坐了下來。

  「就是不知道怎麼跟我媽說那份工作的事。」

  「員工食堂?」

  她點點頭。因洗澡太久的關係,大眼睛裡氤氳的熱氣這會兒還未散,白皙的皮膚也是一片粉,b括臉上,頸脖往下的鎖骨。

  蕭蘆城盯著她瞧了許久,特別想把她拉到懷裡吻她,揉她,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清晨七點,陽光透過紗簾灑進屋。

  孫雨萌一覺醒來,身旁已經沒有蕭蘆城的身影。

  盯著天花板眨眨眼,孫雨萌在翻了個身,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

  昨晚就這麼和他一起睡了,同共枕,呼吸間全都是屬於他的氣息,就像今天早上她一覺醒來時聞到身旁的殘留一樣,清淡的剃鬚水味,混合著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味道,讓她的心久久動。

  在孫雨萌心裡,蕭蘆城的確是很,但他又是一個有道德底線的人,一整晚,兩人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寬敞的雙人沒有一星半點的曖。

  不過孫雨萌後來睡得糊糊的,聽到水聲,大概蕭蘆城又去洗了一次澡。

  想到和他接吻,想到被他有力的雙臂摟進懷裡,孫雨萌臉頰發燙的同時不想起顧栩,她雙手抓緊了被子,起因蕭蘆城而有的那份悸動,此時漸漸變得酸澀。

  顧栩對她的感半途而廢,是不是她也終究會變成一個移別戀的人?

  孫雨萌深陷在她和顧栩的回憶里,就像久病不治,當她恍惚中記起蕭蘆城口滾燙的溫度,她發現其實自己也是虛榮的,至少,她貪戀那份溫暖。

  早上在蕭家吃過早餐,孫雨萌坐蕭蘆城的車回了自己的家。

  蕭蘆城在車上說到她兼職的事,孫雨萌有自己的堅持,她說,「假如你覺得做兼職的蕭太太讓你丟了臉,你就不要告訴別人你會和我這樣的人結婚。」

  當時車子停在她家巷子口,她走後,蕭蘆城指間煙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很久很久,眉心擰得。

  什麼毛病,丟什麼臉,丟誰的臉?

  昨晚說得還不明白?嫁了他,就不想再讓她過以前的日子。

  蕭蘆城覺得孫雨萌這種子的孩子就是不好溝通,有時候固執倔強得讓人想揍她。

  片刻後他扔了菸頭,語氣不佳的吩咐司機開車。

  一整個上午他都在為孫雨萌那句「你就不要告訴別人你會和我這樣的人結婚」自己生氣,會議室氣氛很沉重,高管們察言觀,生怕說錯話惹怒蕭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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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秘書心裡嘆氣,一向成自持的人怎麼就為了那孩子一句話氣成這樣?

  然而,孫雨萌自己說了什麼,她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就在蕭蘆城開會的這個時間,她在家裡跟劉璽然商量去恆瑞員工食堂工作的事。

  「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個招聘信息?那種公司一般人很難進去吧?」

  劉璽然大病癒,最近都沒有出去做鐘點工,孫雨萌到家時她正在洗衣服。

  「有個同學的親戚是那家公司的高層,那天在外面聚會無意間說起,然後我就托她幫忙介紹你去。」

  孫雨萌早就想好了說辭,一邊幫忙曬衣服,一邊說得頭頭是道,「媽你要想清楚啊,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別人可是擠破頭都沒這個機會的哦……」

  劉璽然看著女兒好半天,心說看樣子很靠譜,想了半晌對孫雨萌說,「行,那我去面試。」

  兩天後劉璽然去恆瑞面試,是孫雨萌陪她去的。

  孫雨萌在大廈外的長椅上坐著等,早上十點,紅日高掛,身後的樹蔭只擋住她一半的身子,另一半暴曬在太陽底下。

  不遠有冰淇淋車,一個甜筒要六塊錢,孫雨萌不捨得買。

  一輛黑奔馳從大廈停車場開出來,等待門放行。

  宋秘書坐在副駕位,本來是在跟蕭蘆城匯報工作況,突然就看見坐在那裡的孫雨萌,匯報中斷,「蕭總,孫雨萌她……」

  蕭蘆城早已經看到了她,一見她就皺眉,車從裡面開出來之後他讓停下,吩咐宋秘書,「去把她叫過來。」

  「是。」

  宋秘書下了車去,踩著高跟鞋一小跑到孫雨萌跟前。

  蕭蘆城一直盯著那孩子,直到她的目光看向這邊。

  沒多久孫雨萌和宋秘書一起過來,打開車門上車,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

  宋秘書暫時沒上車,司機也識趣的下去了,車裡就只剩蕭蘆城和孫雨萌二人。

  「喜歡曬太陽?」

  蕭蘆城臉不大好的盯了孫雨萌好一陣子才淡淡開腔,語氣里全是不滿。

  孫雨萌要是聽不出他這是在關心她,那就是她傻,「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媽來面試嗎,我等她呢。」

  「大堂不是可以等?」

  「……」

  孫雨萌從他黑亮而嚴肅的眼眸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並且那深沉的目光里,濃濃的都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占有,孫雨萌每到這種時候就覺得心跳得越發快,說不清那種感覺,她只知道自己對這個人的一切行為,沒有絲毫反感。

  「我要去趟外地,明天才回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他看了眼時間,又看孫雨萌,「你媽在這裡工作,我自然會讓人照顧著,身體不好也沒關係,離醫院比較近。」

  最後那句有點開玩笑的意,他自己說著也就笑了,孫雨萌也跟著笑起來,「你應該說我媽不會那麼容易再進醫院我才開心。」

  他點點頭,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裡,「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孫雨萌從車上下來,直到他的車開走,她心裡的那片溫熱都不曾散去。

  她站在原地,在這樣的認知里心生害怕。

  在感里,接受和回應對等,孫雨萌是怕自己只顧著接受,卻不懂回應。

  ……

  因為蕭蘆城早就安排過,劉璽然的面試自然是非常順利,人事部通知她明天就可以去員工食堂工作了。

  回家的上,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剛才面試的時候對方對她的度好得出奇,她心想,難道是大公司的人素質涵養很好的緣故?

  孫雨萌看她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問她,「媽,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我就是覺得自己運氣太好了。」

  劉璽然癟嘴,搖搖頭,「一輩子沒進過大公司,有點激動。」

  孫雨萌笑,腦袋靠在她肩頭,「等我畢業了,我也要進大公司。媽,以後我倆存夠了錢,我們去週遊世界。」

  劉璽然捏捏女兒的下巴,笑道,「好,都聽棠棠的。」

  母女二人在菜市場買了菜回家,家裡有人,孫雨萌她爸今天白天不出車。

  孫從軍這個人一身缺點,為人世極差,除了那幾個酒肉朋友,平時也沒幾個人喜歡和他來往。

  這會兒他雙腳搭在茶几上看電視,母女兩個到家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睛就像掉在電視機屏幕里了。

  孫雨萌對他再是不滿,好歹也是叫了一聲爸,他沒搭腔。

  孫雨萌都習慣他這樣了,好吃懶做,沒有人,估計他的世界裡也不懂什麼是親吧。

  她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悲哀。

  不過孫雨萌和孫凱一點都不像他,即便孫凱沒出息,賺不了大錢,至少在家的時候對她和母親還是極為關心的。

  劉璽然在廚房忙碌,孫雨萌回了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孫雨萌嚇了一跳趕緊從屋裡跑出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燃氣灶爆了!」

  劉璽然受了驚嚇,孫雨萌看到她的時候她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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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坐在廳紋絲不動的孫從軍才有了反應,幾大步跨進廚房,「天氣太熱了,容易bz。」

  「這個早就有問題了,上次就跟你說了要換新的……」

  「我為什麼要換?老子為什麼要出這個錢?」

  「你不是一家之主嗎?家裡的東西壞了你不應該給錢買嗎?」

  「這房子就是老子買的,這些這些這些都是老子買的,你給過一分錢沒有?」

  ……

  孫雨萌的記憶里,爸媽為了錢發生爭吵已經是家常便飯。

  媽媽掙的那點錢估計也就只夠她的藥錢,剩下的不多,也都給孫雨萌吃穿用行了。孫從軍每個月就給點微薄的生活費,家裡的大小事他都不會管,哪怕是一個十塊錢的燈泡他買回來也得找劉璽然報銷。

  孫雨萌一度覺得,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夫妻,不如就散了吧。

  可是每次母親跟他提離婚他不答應,有且只有一句話,要離婚可以,一百萬!

  他讓劉璽然給他一百萬,不過就是算準了劉璽然離婚後顧立文會來找她,對於顧立文來說,區區一百萬算得了什麼?

  孫雨萌這輩子見的人多了,對於父親這樣的人她還真是覺得大開眼界,他還算男人?

  「別吵了,我去找人來換燃氣灶,這個錢,我給。」

  孫雨萌開口打斷了他們倆,劉璽然聽了就不答應,「換個燃氣灶好幾百塊,棠棠你還在湊下學期的學費!」

  「沒關係,錢已經夠了。」

  孫雨萌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忍不住落淚。

  這過的都是什麼糟心日子!

  第44章沒了生趣

  每學期開學,滿校園的送孩子上學的父母,可是孫雨萌從小到大,爸爸估計連她的校門往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吧。

  爭吵,爭吵!

  她的世界裡,除了父母的爭吵,剩下的最好回憶,大概就是小時候和孫凱在外婆外公家渡過的那段童年了。

  本來她以為顧栩是老天爺看她可憐才讓他來到她身邊拯救她的,可是每次她難受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顧栩他在哪裡!

  孫雨萌一哭著走到巷子口,擦乾了眼淚,很快便調整好了緒。

  叫了人來安裝新的燃氣灶,她在家裡呆不下去,拿了b就離開了。

  今天她不想去餐廳兼職,打算找裴培出來吃飯,喝酒……

  剛有了這念頭,人卻漸漸止步。

  正前方那輛卡宴她再悉不過了,從車的顏到車牌號,以及站在車身前的,車主的朋友。

  陸彥手裡拿著煙,邊抽邊和車裡的人在說著什麼,眼角餘光瞥到不遠停下腳步的孫雨萌,一下愣了。

  他和孫雨萌四目相對,手指卻敲了敲車門,壓低聲音道,「我說,要不今晚一起吃個飯?」

  顧栩一臉冷清的坐在車裡,從頭髮到腳尖都透著一股子涼,他在車後鏡里看到了孫雨萌,半晌,推開車門下車。

  ……

  蕭蘆城明天早上的航班改在了今晚。

  通常況下,他當天能辦完事就會返程,主要是他這人沒有不嗜好,合作公司的人不管費什麼心想留住他都難。

  從機場出來也不過八點鐘光景,自己開的車,打算去接孫雨萌,可是到了餐廳才得知她今天沒來。

  閒得無事,他點了一份晚餐。

  打電話給孫雨萌,提示不在服務區。

  這頓飯吃得沒了生趣,付帳離開,他驅車回別墅。

  他在等孫雨萌,他覺得今晚應該見孫雨萌。

  書房書架上那個記錄著2012年瑣碎的記事本里,一張學生牌,學生牌上是孫雨萌高中時期的青澀照。

  兩年多前在大街上到她,她就那麼暈倒在他腳邊,手裡緊緊握著那面紅旗。

  那天的環城跑孫雨萌跑了第一,據說有五千塊的獎金,那天他把她送到醫院,離開時,手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捏著她的學生牌。

  那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哪怕她只有十幾歲,卻足夠吸引男人的目光。

  蕭蘆城從來都不否認,一開始看上她就是因為她年輕漂亮,這沒什麼可恥,哪怕用了些手段才得到她,他也不覺得那有任何問題。

  男人太正直、太墨守成規不見得是好事,對事業,對女人,往往都是一個道理,能者居上。

  他站在窗戶邊,手裡一杯紅酒,目光柔軟的瞧著孫雨萌的照片,心一片寧靜。

  時針指向十點二十,孫雨萌打電話來了。

  那邊很安靜,卻有回音,蕭蘆城能判斷出她大概是在洗手間。

  「你打過我電話嗎?剛才手機沒信號。」

  那孩子的聲音軟好聽,帶著幾分歉意,蕭蘆城聽著,唇角便微微上揚。

  五個小時前,顧栩從車上下來。

  他以前的話本就不多,這兩年似乎更加沉默了。孫雨萌站在離他不算太遠的地方,他並沒有走過去,只是不動聲的看著她。

  陸彥最終抽完了那支煙,菸頭一扔,叫了一聲孫雨萌。

  其實孫雨萌從來沒有逃b過,不管顧栩是否承認和她相愛過,還是說她就是被他甩了,他那樣悄無聲息的突然有一天就和趙瀾瀾在一起,孫雨萌在面對他、面對姑姑一家人的時候,都是坦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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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他倆走過去,下午四五點鐘光景,炙熱的太陽底下她眯著眼睛。

  站在顧栩面前,似乎又沒什麼可說的,在顧栩開口之前,陸彥先打破了沉默,「從家裡出來?」

  孫雨萌點頭,「嗯。」

  陸彥看了看腕上的表,又說,「馬上就是晚飯時間了,不在家裡吃?」

  孫雨萌抬手拭掉額上一層薄汗,「不想吃。」

  她背著雙肩b站在太陽底下,一張臉曬得紅紅的,她說這話時陸彥看了顧栩,只聽顧栩淡然的聲音響在耳邊,「你爸媽又在吵架?」

  孫雨萌垂著眼睛,不語。在顧栩的注視中,又擦了擦臉上的汗。

  「想吃什麼?」顧栩問她。

  他的語氣還和以前一樣,那是外人聽不出來的、對自己私有物才會有的一種保護和掛心。

  孫雨萌一言不發的盯著地面,不回答他,陸彥看在眼裡,知道她這不是在和顧栩賭氣,是她們家那些破事兒讓她心裡特別難受,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烤肉!」

  陸彥自作主張,一把就拉過孫雨萌的手,「喜歡烤肉是不是?走走走,哥帶你去。」

  孫雨萌:「……」

  她被陸彥塞到了車裡,顧栩的車,顧栩開車,她坐的副駕。

  沒多久顧栩也上車來了,關上車門,轉頭看著她跟她確認,「怕不怕上火?」

  她搖搖頭。

  顧栩竟難得的笑了。

  三個人去了一家韓烤肉店,因為以前經常在一起,陸彥知道孫雨萌的喜好,點的都是她喜歡的菜。

  中途陸彥接了個電話,離開得稍微久了點。

  孫雨萌和顧栩都知道,估計他早就接完電話了,故意在外面呆著,想留時間給他們倆。

  顧栩把烤好的肉沾了醬,用生菜b起來,然後遞給孫雨萌。

  「吃好多了,再吃會不會不消化?」孫雨萌嘴裡還b著食物,今晚胃口特別好,有點不好意了。

  嘴上這麼說,還是接過顧栩遞過來的生菜b肉,一口嘴裡,還衝他笑。

  這孩子就是心寬,剛才還不高興。

  「一直想跟你說謝謝。」孫雨萌拿紙巾擦掉嘴角的油漬,笑著對他說。

  「謝什麼?」

  「之前我媽住院,是你給我爸的錢,你不要否認,我爸一個電燈泡十塊錢都吝嗇的人,怎麼可能拿錢給我媽住院。」

  顧栩面不改的果汁倒在孫雨萌的杯子裡,片刻後才說,「小事一樁。」

  「過陣子還你吧,馬上開學了,我得先交學費。」她說。

  「好。」

  顧栩手裡拿著一個打火機,孫雨萌的目光落在那上頭。

  他不抽菸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等到他指尖一根香菸,並且指法嫻,這時孫雨萌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在一起了,他的變化,她又怎麼可能了解。

  那根煙還沒點燃,顧栩的手機響了。

  孫雨萌看著他接起來,他的眼睛看著孫雨萌,孫雨萌聽到電話那頭的女聲。

  她低下頭去,拿筷子夾面前那盤辣白菜。

  趙瀾瀾是空,她的聲音很好聽,她和顧栩說些什麼孫雨萌聽不清楚,卻知道那是和自己男朋友說話的語氣。

  她嗓子眼突然哽著,說不出的難過。

  顧栩接完電話沒多久陸彥就回來了,結了帳,三個人離開。

  陸彥問孫雨萌去哪裡,送她。

  她說不用了,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陸彥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在視線里越走越遠,這才冷笑著對顧栩說,「栩哥,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失心瘋治好?」

  ……

  孫雨萌打電話給蕭蘆城的時候,她在學校宿舍的衛生間。

  和顧栩分開後,神經病似的買了瓶酒拿到宿舍。

  喝酒喝到吐,胃裡翻江倒海,自的事她第一次做,估計以後再也不會了。

  人還算清醒,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蕭蘆城沒聽出她是喝了酒。

  直到她在電話里笑嘻嘻的問,「蕭先生,今晚你不會突然回來吧?」

  蕭蘆城皺眉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反問她,「你是不是喝多了?」

  「多?不多啊,一瓶酒都還沒有喝完呢。」

  她在那邊又笑起來,蕭蘆城撫額,「你在哪裡?」

  「我在我們學校,不過……這邊不能住人,沒水沒電……我打算去你家住……」

  蕭蘆城聽到關門聲,然後孫雨萌對他說,「我要去你家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住你家是應該的對不對?」

  蕭蘆城沒忍住笑,「對。」

  「那你晚上不要的跑回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太了!」

  「……」

  「不和你說了,頭好暈。」

  孫雨萌掛了電話,醉醺醺的往校門口走。

  和門衛大爺很了,還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大爺看她簡直反常,問她,「同學,你怎麼跑到學校來喝酒?」

  孫雨萌很大聲的回答:「失戀了!」

  她去了蕭蘆城的別墅,在門口試了好幾次,密碼都是錯誤的。

  終於最後一次按對了,門一開,當蕭蘆城站在她面前,她以為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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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高一矮的對視,片刻後,孫雨萌走過去抓著他的襯衫下擺,「你說了你明天回來的。」

  男人將她的手握住,離得近,薄唇幾乎貼在她的側臉上了,「我有瞬間位移的本事,你信不信?」

  「騙子!」

  孫雨萌轉身要走,蕭蘆城長臂一伸扣住她的腰,「上哪兒去?孫雨萌,這是你家。」

  聞言,孫雨萌在原地怔了怔,緩緩回過頭來,「我家?」

  像是恍然大悟,她扶著額頭笑出聲來,「是啊,差點忘了,我是蕭太太……」

  她的手從蕭蘆城手裡掙脫開來,反過去拉住他的雙手,那雙明亮的眸子望著他,酒後這樣子反倒像是在跟他撒嬌,「那蕭太太可不可以,親一下蕭先生?」

  蕭蘆城眉心一直擰著,心想這人醉成這樣是怎麼回來的,一邊冷冷的答她,「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他本意不是這樣,可這時候孫雨萌完全就是沒有理智的人,醉糊塗了,說胡話,干傻事,盯著眼前這高大英俊的男人看了一陣,就這樣踮起腳尖湊上去吻住了他。

  孫雨萌是個乾淨的女生,和顧栩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年紀小,兩個人最多也就是過馬的時候牽下手,連擁抱都少之又少,更別說接吻了。

  眼下她一頭熱的去惹這個有著正常生理望的成男人,她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件多危險的事,甚至還緊緊的抱住了他壯結實的腰部,將自己貼在他的膛里。

  蕭蘆城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她為所為,實際上她也沒怎麼他,兩片唇貼在一起也算接吻的話,他也真是白活到這歲數。

  兩人身高差距,孫雨萌踮著腳覺得特別累,男人感覺到了,因為她無意識的發出了類似不舒服的聲音,於是他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他嗓音低沉,在轉身往樓上走的時候眼中飽含深意,簡短的一句話分明就意味著他別有目的。

  孫雨萌慵懶的靠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抱著她,在他懷裡囁嚅,「幹什麼……能幹點什麼啊……」

  蕭蘆城把她放在了,寬敞柔軟的大中央,孫雨萌平平的躺在那裡,烏黑的長髮散了開,燈光下近距離的打量她此時的模樣,明眸皓齒,膚白唇紅,任何一個男人應該都不會抵抗得了這。

  蕭蘆城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他看她,她也在看他。

  屋裡特別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孫雨萌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男人眉眼裡緒複雜,她能看懂的緒不外乎兩種,一半溫,一半嚴肅。

  孫雨萌想著,他一定以為她是仗著他那天說的那句「喜歡你」,才有膽子在他這裡放肆……既然都放肆了,那就再放肆一點。

  孫雨萌抬起雙臂將他的脖子圈住,蕭蘆城像是配合著她,俯身,和她吻在了一起。

  這孩子今晚喝得不少,滿嘴的酒味,他嘗遍了,心有滿足的同時將她教訓了,孫雨萌舌頭髮麻出聲……他又有些不舍,鬆了口,瞧著她醉眼微醺的樣子,低頭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放過了她。

  孫雨萌安靜的注視著他,雙眼像是被水洗過了

  她拉著他的襯衫領子,動了動唇,許久才說,「你答應了我的……你說要給我買冰淇淋……那天我等了你好久……」

  她閉眼,淚從眼角滑落。

  孫雨萌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無一人。

  她覺得自己沒做夢,昨晚是和蕭蘆城一起睡的。

  但又記不起自己是如何來的這裡,甚至後來見了蕭蘆城都和他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也都沒印象了。

  孫雨萌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絲質吊帶睡裙,是她的碼子,像是量身定做。

  不用猜都知道是蕭蘆城給她換上的,他自己買的?還是讓宋秘書幫忙買的?

  他給她準備了這些,孫雨萌細細一想,心裡莫名的溫暖,哪怕是酒後頭還疼著,也都能一一想起他對她的好。

  臉突然就紅了。

  孫雨萌幾乎能想像得到昨晚他給她換衣服的場景,一定是把她全都看光了,說不定還摸了!

  擁著被子在滾了半圈,孫雨萌臉貼在枕頭上發呆。

  這會兒除了頭疼,身上完全沒有不適感,她知道蕭蘆城沒有趁人之危,沒有在她喝醉的時候跟她發生關係,這明明是好事,但孫雨萌又矛盾的覺著,要是他真是個下無恥的人,她倒有了討厭他的理由。

  起洗漱完從臥室出去,在樓梯上就聞到荷b蛋的香味。

  知道那人沒走,孫雨萌莫名有些心虛。

  趁著蕭蘆城背對這邊,孫雨萌打算拿了b開溜。

  誰知道……

  「蕭太太,不打算吃過早餐再走?」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從那頭飄來,孫雨萌全身一僵,站在原地不動了。

  蕭蘆城今天穿的菸灰襯衫,下邊是一條亞麻長褲,頭髮沒有打過髮蠟,乾淨柔軟,斂去了不少平時的嚴肅鋒利。

  他淡笑著站在開放式廚房裡,看孫雨萌時,眼中不無譏誚,孫雨萌感到窘迫,意識到昨晚應該是幹了蠢事。

  「打算去哪裡?」他問。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