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正和我的關係你很清楚,他和傅恩希在一起,完全是出於一種病的報復心理。恰好那時候我帶傅恩希回家,家裡人不肯接受她,她負氣的接受了程孝正。後來她懷孕了,親耳聽到程孝正對我說他從來就沒有看上過她,只是利用她,看到我痛苦,他就特別痛快。
那時候傅恩希很年輕,和你現在差不多,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她試圖讓程孝正正視他們倆的關係,可程孝正當時對她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傅恩希家裡欠過高利貸,為了還錢,她去陪過酒,正因為如此,被我父親撞見,之後帶她回家被認出來,父親勃然大怒,不允許我和她再繼續交往。
程孝正也是拿這件事去刺激她,一個女人,丟掉了尊嚴去求一個男人不要離開,到頭來卻換來他的惡意詆毀,她近乎崩潰。那段時間她神狀很不好,我陪她去過醫
院,檢查過後得知她的身體不適合再懷孕,如果這個孩子不要,有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書是沒法繼續念了,我帶她回,去了別的城市,她生孩子的時候,身邊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人。因為她不敢告訴她母親她生孩子,未婚先孕,還被男人拋棄,這不是任何女人都有勇氣的。
其實我對那孩子好,極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是程孝正的女兒,是我們家的孩子。說到底,我並不認同當年我父親跟他前妻離婚,連同孩子一起離開蕭家這件事是正確的。程孝正的母親是一個在為人事上極其偏激的女人,她的是非觀和常人不太一樣,這對教育子女很不利,如果程孝正他在一個健康的環境長大,就不至於會變成後來的樣子。我並不痛恨程孝正,他的女兒傅程程,我不希望她將來過得不好,我是她的長輩,我想看著她長大,哪怕被她誤以為我是她的父親。
今天老太太暈倒,是被氣暈的,她見了傅恩希,傅恩希對她說那孩子是我和她生的,這種事不僅僅是老太太,家裡沒有任何人能接受。我和程孝正是兄弟,怎麼可能共同擁有一個女人?傅恩希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不在我的預料當中,我甚至搞不懂她是為了什麼?我記得她在待產的時候對我說,她是真的愛上了程孝正。儘管恨他,卻不能否認自己對他的感,那種況下說的話,不可能是假的。我給孩子起名叫程程,母親的姓,父親的姓,是她的名字,傅恩希也不蠢,怎麼就想不到?」
他語速不快不慢,有條不紊的說著,孫雨萌就在他前面幾步遠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的話她會不會相信,說了這麼多,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孫雨萌打了個噴嚏,她停下來。
「是不是很冷,我們回車上去。」
他伸手去摟住她,卻被她推開,孫雨萌大概是真的感冒了,說話也有點瓮聲瓮氣,「程程是嗎?」
他怔了怔,然後點頭。
「十一歲了?」
「對。」
孫雨萌低頭看著腳下,半晌,又把視線轉到他臉上,「為什麼不告訴程孝正?」
「你信我?」
「姑且信你。」
他彎了唇隱隱笑了下,又道,「不告訴程孝正是傅恩希的意願,孩子是她的,她有這個權利。」
「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孫雨萌靠近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湊過去對他說,「我容不下那個孩子,我要你以後都不要去見她了,你做得到嗎?」
第79章發燒
「孫雨萌,你不會這麼咄咄逼人。」他淡淡道。
「這次我就是逼你了,回答我,你能不能做到?」
蕭蘆城把她的手拉開,緊緊扣著她的手腕,眼神嚴厲,「她叫我了十一年爸爸,這對她來說會不會太殘忍?」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繼續當她的爸爸,對我來說更殘忍!」
孫雨萌近乎歇斯底里,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失去理智一般朝蕭蘆城吼,「她叫了你十一年爸爸?那我的孩子呢?蕭蘆城你說了我以後要給你生孩子的,我不要我的孩子跟別人一起享有一個人的父愛,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沒人都行,我就是做不到,我不許你再見她!」
「你這是無理取鬧!逖」
「無理取鬧那個人是你!」
孫雨萌狠狠地推他,「你強迫症嗎?那不是你的女兒你沒道理要關心她,你可以給她錢,她要什麼你都能給什麼,她可以叫你叔叔,就是不能讓她再叫你爸爸!」
「孫雨萌你聽我說……」
「你閉嘴!」
孫雨萌捂住耳朵往後退,「你說什麼我都不想再聽,你再說……再說我就不信你了……你這麼關心她,在乎她,我覺得……我覺得她就是你的女兒……」
蕭蘆城將她捂在耳朵上的雙手拉下來,「你冷靜一點!」
她搖頭,「我沒法冷靜……」
「孫雨萌,這件事我們慢慢再商量,程程她還小。」
「可是那個傅恩希,她那麼理直氣壯,她想要你啊……」
孫雨萌捧起他的臉,那麼近的看他,聲音碎碎的,「你怎麼能這樣?你已經和我結婚了,那個人只不過是你的前女友而已,你去看她的女兒,你和她繼續來往……你身上還有她的口紅,我看到你們倆一起逛街,我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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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雨萌狠狠的打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雙手又被他錮住,他低吼一聲,「好了!」
孫雨萌被吼得一震,只聽他說,「早上才動了手,你還不過癮是不是?」
嘴角的淤青就是她的傑作,剛才胡亂的揮拳頭,好像又打到他的臉了,眼看蕭蘆城眸光變得陰森,孫雨萌不敢動了。
這男人在孫雨萌那裡還是有威信的,他一旦發火,孫雨萌也怕。
「說了孩子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信不信孫你。」
「我就是不信,電視上不是演了……」
「演什麼?」
蕭蘆城冷冷打斷她,厲聲道,「電視劇看多了是不是?你打算讓你男人去醫院出一份檢測報告嗎?孫雨萌,長點兒心,以你對我的了解我需要用那種東西來跟你證明我和傅恩希一清二白嗎?」
孫雨萌臉都氣青了,睜圓了眼睛死死盯著他。
「你要的解釋我也給你了,別胡亂想以為我跟誰藕斷絲連,不是個個男人都會吃著碗裡的想著鍋里的。」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回走,「況且你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我是腦子有多不好使才會把你晾在自家上去跟她!」
「……」孫雨萌站在原地沒動,蕭蘆城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突然她又打了個噴嚏,前面的男人停下來,轉身看她,「你走不走?」
「我自己走。」
孫雨萌和他走同一方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她把他的外還給他,「那個孩子還叫你爸爸一天,我就一天不想見你。」
他冷笑,「我看你是找死!」
「現在還在醫院呢,你打算讓她一直為這件事想不開,還是打算找她坦誠?」
孫雨萌仰頭看他,月光下,男人的容貌俊美得讓她挪不開目光,她是個直接的人,換了以往,像這般動心,她一定圈住他的脖子上前吻他了。
可是當下,孫雨萌心緒複雜。
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心寬闊的人,如果是,又怎麼會容不下那個十一歲的孩子呢?
她也知道,正是因為在乎,才不願意和他人分享。
「我自有分寸。」
蕭蘆城給了她如此簡短一句回應,言下之意很明確了,那就是讓孫雨萌別再管這件事。
蕭蘆城牽她的手,「回家了。」
「不回去。」
「你想去哪?」
「學校。」
男人的怒氣一直壓抑到了車裡,孫雨萌坐在副駕上,等著他開車,豈料他突然發作,「都跟你解釋了,事已經很清楚了,你還想要怎樣?」
孫雨萌冷冷道,「我說了,我容不下那孩子。」
「她就是個孩子!」
蕭蘆城至此語言枯竭,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說服孫雨萌了,比劃著名右手食指,反覆道,「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孩子有什麼可容不下的!」
五分鐘後,「她前陣子車禍,斷了。」
十分鐘後,「我要是不去看她,她不配合治療怎麼辦?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叛逆!」
孫雨萌看著車窗外,不管他說什麼,她再也沒有吭過聲。
今晚那男人開車開得很沖,像是在宣洩他的壞緒,孫雨萌膽z心驚,她這麼年輕可不想死。
車子停在學校後門那條林**上,孫雨萌去了車後排,換衣服。
蕭蘆城手搭在方向盤上,冷若冰霜一張臉,他沒有回頭看孫雨萌一眼,直到她換好衣服下車去。
「孫雨萌你站住!」
她一聲不吭的就要走,男人朝著車窗外喊了一嗓子,她不予理會,拎著之前穿的蕭萌的禮服就往學校門口走。
身後是一連串的鳴笛,聽起來手勁兒挺狠的,這是在發火?孫雨萌心想你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竟然如此幼稚!
她走到轉角停下,以為蕭蘆城至少也該跟過來。
這種事論對錯是論不到她身上去的,且不說蕭蘆城整件事中對錯各占幾分,可現在她是他老婆,結婚之前口口聲聲說要對她好,他就是這樣對她好的?明知道她心裡有根刺,明知道她緒非常不好,也就這樣由著她就這麼走了。
她靠在那根電線桿上,燈的光線里是她嬌小的身影,她在那裡等了許久,蕭蘆城沒有來。
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為什麼那孩子會是傅恩希的,要是換做他人,孫雨萌認為自己能夠接受。
她在意的壓根就不是那孩子,而是傅恩希。
一想到慈善募捐現場她那沉靜自若的表,想起她那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我和他都有孩子了,你拿什麼跟我比」,孫雨萌的心底湧出了女人原始的嫉妒,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是深十點多,她站在涼風習習的街角,她等的那個男人吝嗇過來給她半點回應,哪怕是哄哄她也好!
孫雨萌感冒了。
走回學校的途中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會兒藥店都關門了,也不知道室長她們有沒有感冒藥。
「之前那盒感康不知道哪裡去了,棠棠你嚴不嚴重?不嚴重的話喝點熱水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再去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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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裴培回家,牛牛和她男朋友出去露營了,宿舍就只有室長一個人。
「行,睡醒再說。說不定明早就好了呢。」孫雨萌趕著去室洗澡,還有半小時就斷電了。
在裡面洗澡的時候,室長就站在室門口修指甲,若有所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她問孫雨萌,「這學期你怎麼經常都不在學校住啊?」
孫雨萌正在洗臉,水中,她睜開了眼睛。
「談戀愛了吧?」室長又問。
孫雨萌正不知如何回答,只聽室長在外頭笑,「你那個青梅竹馬回心轉意了?你倆好了?」
「不是他。」
孫雨萌迅速洗漱完,換好睡衣出來,對室長說,「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別瞎猜。」
「那是誰?」室長驚訝得睜圓了眼睛。
「以後介紹給你認識,睡吧,我今天好睏。」
孫雨萌想著,能不能介紹給自己朋友認識還不一定,搞不好哪天她和蕭蘆城就分開了呢,未來有太多的未知,今天說著愛你的人,說不定明天就跟你說我們不合適……
「棠棠你果然談戀愛了嗎?我好開心啊,快來跟我聊聊哈哈。」
「……我生著病呢室長大人!」
孫雨萌咳嗽了好幾聲,人已經鑽進被窩裡了,耷拉著眼皮,「我先睡了,晚安。」
「可你讓我失了啊啊啊!」
「……」
「棠棠啊快告訴我吧,急死人了!」
「……」
「棠棠?」
「……」
「臥槽這麼快就睡著了!」
……
孫雨萌走後,蕭蘆城的車子在原地停了很久才開走。
他心裡有怒意,但不是對孫雨萌。
其實他知道孫雨萌心裡極其不痛快,這種時候哪怕他追過去說兩句軟話也能將這氣氛緩和一下,可他並沒有。
他主動給傅恩希打了電話。
通話記錄里,其實他已經很刻意的將每次她打過來的記錄都刪除了,他自己也解釋不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刻意,但就是不想留著。
這會兒傅恩希已經在醫院了,因為他聽到電話那頭有小女孩笑鬧的聲音。
「出來聊幾句。」他冷冷道。
「蘆城,今天你不過來看程程嗎?」
聽傅恩希那語氣,若無其事一般的平靜,蕭蘆城以前知道她是個聰明女人,卻不知道她這樣會掩飾。
「你家還是我家?」傅恩希跟他提程程,他充耳未聞。
「我家吧。」
掛電話之前,蕭蘆城隱約聽那邊程程在問,媽媽,今天爸爸不來嗎?
他心裡特別煩。
蕭蘆城比傅恩希
先到,他知道她家進屋的密碼,卻沒有先進去,在門口站著抽菸。
傅恩希回來的時候見他倚著牆冷清的站著,手裡半截未滅的菸頭,她知道他沒有進屋的原因,他把自己當成她的外人,他不是她的誰,所以她家的門,他不會擅自進。
蕭蘆城,你也真夠自愛的。
傅恩希心裡的冷笑其實是猙獰的,可她站在蕭蘆城面前,永遠是一張安靜的臉。
蕭蘆城見了她,最後抽了一口煙,將菸頭扔進了過道上的垃圾桶里。
一前一後進了屋,傅恩希給他拿拖鞋。
拖鞋都拿到他腳邊了,他沒有穿,徑直就進去了,踩在乾淨明亮的地板上。
他這樣的舉動,傅恩希稍稍一愣,蕭蘆城他只有在心裡極為不的時候才會這樣的目中無人。
「喝點什麼?果汁吧,這麼晚喝咖啡不好。」
「別演了。」
她人站在廚房裡,背對著他正要打開柜子拿原汁機,男人一句冷漠的話令她身子僵住。
蕭蘆城站在理台外側,和她隔著比較遠的距離,他冷眼瞧著她的背影,眼底冰涼,「老太太剛剛在醫院搶救,你應該是知道的。」
她雙手放在柜子的檯面上,一動不動的站著。
「有意嗎?你覺得你騙得了其他人,騙不騙得了你自己?哪怕程程她跟我有血緣,我也只是她叔叔。你覺得當蕭家上下讓你徹底沒了尊嚴,你心存怨恨,也沒必要利用一個孩子來滿足你的報復心。
或者其實也跟報復心無關,你就是想不惜所有代價來實現你那些異常可笑的念頭?傅恩希,已經十二年了,我不是聖人,我不可能在你背叛我之後在原地停頓十二年來等你回心轉意,我對你毫無感可言,甚至現如今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已經對你徹底失望,如果之前我每次去看程程我會順便也看望你的話,那麼從今往後,我只想見程程,卻再也不想見你。」
傅恩希緊緊扣住大理石的台面,過於用力,指尖在泛白,她顫抖著半張著唇,小聲問他,「不是愛嗎?無微不至照顧我生程程,把程程當做自己的女兒,每次她叫著你爸爸的時候你臉上滿意的表是假的嗎?那些都不是愛嗎?」
「傅恩希你還真是不了解我,如果愛,我又怎會和孫雨萌結婚?」
「孫雨萌……」
傅恩希緩緩轉過身來,迎上蕭蘆城冷清的目光,沒待她再次開口,他說,「那才是我喜歡的女人,是我想要共度餘生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幾乎毀掉所有我在她那裡的信任——傅恩希,你現在的樣子和程孝正簡直一模一樣,自私,無恥,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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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在長輩面前說你一個不好,那是我在為你女兒的以後作打算,我理解你一個女人的難,你卻把這份理解當成你滿足私的工具。從你回來到現在,我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你卻從來只按照你的維在做後面那些事,老太太本就不喜歡你,你怎麼那麼愚蠢非要去惹她!
怪我沒有提醒你,孫雨萌看似文弱,但是在扞衛個人感這件事上她從來不是善茬,她不是你傅恩希惹得起的。
我是喜歡孩子,當你堅持要生程程我沒有反對的原因就是我個人很喜歡小孩,但是傅恩希你要搞清楚一點,孫雨萌她是我老婆,是我愛的女人,倘若真有那麼一天她非要我在她和程程之間選一個,即使我疼程程,即使我和程程的感再深,可我終究是個男人,我有望,我也會自私——程程沒了我依然可以長大,但孫雨萌沒了我,興許她一個人過完一輩子,又或者她和我離婚再嫁別人,這些,我都不能容忍!
傅恩希,你玩火自焚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最失敗的地方就是太容易把自己當回事了,當年我對你尚存感,那也只是當年,你不要把一個男人想得太長,我蕭蘆城對待感的確專一,但是傅恩希,在我最年輕的時候把一份乾淨且完整的感交到你手裡,你親手毀了,還能再拼回來?」
窗外下起了雨,這安靜寬敞的廳里,除了蕭蘆城不緊不慢的說話聲,就只剩那雨水滴在雨棚上的滴答聲了。
傅恩希一直垂著雙眸,無聲落淚。
她想開口,她想說一句,「你要你肯,我就能拼得回來。」
可她沒有勇氣,因為蕭蘆城他說了,他愛那個女人,他本是不輕易對他人談及個人感的男人,可他說著愛她的時候,冷漠的語氣里卻生出暖意。
玩火自焚?也許是真的。
蕭蘆城臨走前轉身看她,她孤零零的側影和她身後這座城五彩斑斕的光影融為一體,那一刻,蕭蘆城沒法恨她。
有些人這一生,縱容一犯錯,到最後也只讓人對她心生憐憫。
城市的霓虹又變換了一輪彩,那光暈紅的綠的落在女人身上,使她的姿更顯落寞。
傅恩希緩緩抬起頭看向門口停留的男人,眼窩裡再次漲滿的熱順勢而下,她開口喊他,「蘆城……」
「你的不甘心是因為我,還是另有其人,也許你自己都不清楚。好自為之,別忘了你還有個女兒。」
門合上,視線里蕭蘆城高大的身形被隔斷在門外。
傅恩希聽見電梯到了清脆的響聲,片刻後,她收回目光,漫無目的走到理台邊。
整潔的台面。
銀的架子,致的餐盤,碗,叉子,道具……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許久,倏然,咬緊牙關伸手狠狠一推,所有東西跌落在地,發出巨大聲響,伴孫著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程孝正——」
陶瓷碎片四下濺落,廚房,廳,滿屋藉,她放聲痛哭,瘋了一般在屋子裡轉,喊過了那一聲程孝正後,她開始喃喃的叫蕭蘆城的名字,「蘆城,蘆城,蘆城我錯了……」
拖鞋掉了,腳底踩在碎片上,走到哪裡,哪裡就都是血,最後她跌坐下去,臉埋進膝蓋,「孝正……」
……
室長惦記著孫雨萌的藥,第二天很早就起了。
她穿好衣服跑到孫雨萌邊去叫她,「棠棠,你好些沒?要不要我去給你買藥?」
孫雨萌糊糊的,沒睜眼睛,眉心皺著,嘴裡不知道在咕噥什麼,室長沒聽清,「你說什麼呀?」
「要喝水……」
「喝水?好。」
室長很快給她端來了溫水,簡直就是音速小子,403寢室的公僕,照顧舍友鞠躬盡瘁。
可是孫雨萌起不來,撐著的雙臂都沒有力氣,室長眯眼,「你不會要老娘餵你喝?」
孫雨萌摸著額頭,「我很沒有神,使不上勁兒,喉嚨很乾。」
說著她又咳嗽了幾聲,伸手去接過水杯,對室長說,「你來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
「哦。」
室長摸她的臉,然後又摸了額頭,果然很燙,「好像有點,可我又不是很懂,不如我去隔壁寢室借個溫度計來?」
孫雨萌覺得頭疼,暈暈乎乎的點頭,「那麻煩你。」
「你躺好,我馬上回來。」
室長給她蓋好被子就出去了,沒多久拿回一個溫度計讓孫雨萌夾在腋下,十分鐘後拿出來一看,「擦咧,棠啊,38,真是發燒了。」
第80章不去醫院
她收起溫度計,一邊對孫雨萌說,「你看你是要去醫院還是先吃個退燒藥,去醫院的話我陪你去。」
「不去醫院,今天早上有專業課,你給我買完藥回來就去上課吧,幫我跟老師請病假,我留在宿舍睡覺。」
「行不行啊?」
室長不是很放心,孫雨萌無力的笑笑,「不就發個燒麼,多大點事兒。」謫
「那我出去買藥,順帶給你買個早餐。」
「好。」
室長走後裴培回來了,已經七點半了,見孫雨萌還在躺著,邊喝豆漿邊叫她,笑道,「姓孫的,你結婚後這習怎麼弄得跟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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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雨萌眼睛閉著,鼻塞,瓮著聲音有氣無力的回答她,「我感冒發燒啊,你也不同我。幻」
「……」
裴培趕緊放下豆漿和b子,幾步走到孫雨萌跟前,摸了摸她滾燙的臉,「去醫院不?」
「用不著,室長已經買藥去了。」
「好好的怎麼會生病?」
裴培坐在她邊,又摸她的背心,一點汗水都沒有,完全沒有退熱的跡象。孫雨萌轉身背對她,「昨天和他在海邊呆了一大晚上,估計是在那著涼的——你離我遠點,別傳染了。」
「給你解釋了嗎?」裴培問。
「嗯。」
「方不方便告訴我?」
「沒有不方便,只是現在我一點都不想提,感冒了好難受啊……」
要是在家就好了,以前,每次孫雨萌感冒都不用吃藥,劉璽然會給她燒橘子,燒過的橘子肉特別好吃,吃完之後很快就好了,雖然孫雨萌不知道那個有沒有科學依據,但是每次都很奏效。
藥很苦,孫雨萌不愛吃,她覺得即使是生病了,日子也該像橘子肉一樣,甜的酸的,可不能是苦的。
……
孫雨萌吃過了室長買回來的藥很快就又睡著了,沒有胃口,平時她最愛吃的煎餅果子放在桌上一點都沒動。
專業課從九點上到十點半,室長和牛牛去了圖書館,裴培則回宿舍看孫雨萌。
孫雨萌一直在睡,裴培摸她背心,已經有了汗意。
這就好,能出汗就能排毒,今天應該能退燒了。
雖然如此,裴培還是拿了毛巾浸涼水放在她的額頭上,孫雨萌的臉很紅,裴培笑著輕輕捏了兩下。
快十一點的時候,孫雨萌手機在響,裴培拿過來一看:土壕。
「……」
裴培納悶的接起,禮貌開口,「你好,我是孫雨萌的同學,請問你找她有事嗎?」
那頭沉默半晌,然後淡淡道,「裴培是嗎,孫雨萌人呢?」
「哦,是蕭先生。」裴培恍然大悟,土壕蕭。
「所以她是如何備註我的?」
裴培抿唇笑了一會兒,末了將話題轉開,「蕭先生,棠棠她病了,吃過藥這會兒還在睡。」
「病了?」
「嗯,說是昨晚在海邊著了涼。還在發燒呢?」
「我知道了。」
「……」
裴培眨眨眼,知道了是什麼意呀?
「那個,蕭先生啊,棠棠她……」
「我半小時後到。」
……
臨近中午的女生宿舍,宿管老師窗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三個本系女學生。
男人是蕭蘆城,女學生自然就是孫雨萌的三個舍友。
宿管老師四十出頭,戴著黑框眼鏡,鏡片底下那雙眼睛瞧著眼前這英俊男人是帶著幾分欣賞的,不過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宿管老師依舊剛正不阿。
「按理說,沒有輔導員那邊開的證明,男士是不得進入女生宿舍的。這位先生,既然你是孫雨萌同學的家人,這樣,你把身份證留在這裡,離開的時候再過來領,不然我真的不能讓你進去。」
一般況下,輔導員開具的證明,必須在系主任那裡蓋過了章,宿管檢查了沒有任何問題才可以放行。平時孫雨萌她們幾個也算比較懂事,從來沒有在寢室用過違規電器,並且每個季度都評上了先進寢室,是宿管心裡的好孩子,才導致她這般通融。
蕭蘆城的身份證和駕駛證一起本來在車上,是裴培提醒了他讓他帶著,有可能一會兒會被宿管老師扣著,於是他便放在了身上。
這會兒宿管老師開口了,他便禮貌的遞上去,並說了句謝謝。
宿管看了他身份證的正反兩面,特意留意他的年齡。
在蕭蘆城和三個女生一起上樓之後,宿管推了推眼鏡嘆氣,「這幫孩子也真會瞎掰,男朋友就男朋友吧,叔叔?這麼年輕的叔叔?長得一點也不像啊。」
裴培和蕭蘆城走前面,室長和牛牛在身後竊竊私語。
牛牛:「棠棠命怎麼這麼好,找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極品!」
室長:「是啊,難怪昨晚不想告訴我,估計是怕這男人太帥了閃瞎你我的狗眼!」
牛牛:「你的狗眼!」
走到宿舍門口,裴培停下腳步,進去之前對蕭蘆城說,「你來之前她醒過一次,上完洗手間又睡了。」
蕭蘆城沒說什麼,裴培輕輕擰開門把手,放低了聲音,「她睡得其實也不太沉,說是鼻子塞住了,難受。」
後面兩個女生一起進了屋,孫手把門關上了。
蕭蘆城走去孫雨萌的前,那孩子背對著外面,睡得比較往裡,都快貼牆了。
男人順便打量了一下這間寢室,環境還算好,四人間,有電視有網絡也有立衛生間,窗戶很大,室空氣很好——窗簾是典型的小女生喜歡的樣式,層層疊疊的蕾絲。
他收回目光,瞧了瞧孫雨萌,然後氣的對裴培和另外兩名女孩子說,「今天多虧了你們,不然也沒法進來。」
蕭蘆城來之前,裴培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下樓去接他,正好室長和牛牛回來了,想著人多好壯膽,就拉她們倆一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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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來者何人,裴培想了一下,只說是,「孫雨萌的男朋友。」
蕭蘆城說改天一定請她們仨吃飯,姑娘們倒有些不好意了,趕緊說不用。
這個時候是飯點兒,蕭蘆城來了之後,有人照顧孫雨萌了,幾個姑娘就去食堂吃飯了。
裴培走的時候拿了孫雨萌的飯盒,轉身關門,正好看到蕭蘆城外將襯衫袖子挽起,他拿了孫雨萌額上的毛巾去衛生間。
裴培想,甘願放下手裡的工作,並且自降身份來這地方照顧孫雨萌,這男人應該是很愛她的了。
門漸漸合上。
蕭蘆城換了濕毛巾回來,俯身拿額頭去貼了孫雨萌的額頭一會兒,再把毛巾擱上去。
他皺眉,心說好好的怎麼就感冒了呢。
孫雨萌的手機放在她的枕邊,蕭蘆城拿起來打算扔到一邊去,突然想到什麼,他打開了手機通訊錄。
當他看見孫雨萌給他備註的「土壕」的時候沒忍住笑,也不打算給她改過來了,她背地裡如何給他起外號他也都不會生氣。
孫雨萌在動了動,估計是不舒服了,皺了皺眉伸手胡亂的將額上的毛巾扯掉,然後她慢慢的睜眼了。
當她看見男人近在咫尺這張俊臉,以為自己燒糊塗了在做夢。
她又閉上眼睛,再睜開,沒錯了,果然是他。
蕭蘆城坐在孫雨萌的小,和她面對面,她醒了見到他也沒吭聲,於是他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近距離的看著她,「燒得比較嚴重,光吃藥能退嗎?」
「我覺得能。」孫雨萌嗓子都是啞的。
他看了她一陣,低頭想要親她的嘴巴,孫雨萌往後退,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都發燒了還把自己裹這麼緊幹什麼?」
蕭蘆城靠過去,不由分說將被子拉開,孫雨萌回頭瞪他,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背後的衣服里。
「……」孫雨萌很不他。
「倒是了不少汗,怎麼還這麼燙?不如帶你去醫院打一針?」
「不去。」
「下午五點之前還沒退燒,必須去。」
孫雨萌又硬又臭,他就不能拿商量的語氣和她說話,說完之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又去了衛生間。
「你幹什麼呀?」
孫雨萌支撐著上半身起來往那邊看,她聽到放水的聲音,片刻後就看見蕭蘆城打了盆熱水出來。
他拉過一條凳子,將盆子放在上頭,毛巾放進水裡浸透了,再擠干。
「洗把臉。瞧你滿是眼屎,就不怕眼睛睜不開?」
本來孫雨萌是很不願意讓他來做這個事的,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之後,她怔愣著忘了推拒。
熱乎乎的毛巾撲面而來。
第81章胳膊擰不過大腿
孫雨萌問他,「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毛巾?」
蕭蘆城繼續擰毛巾,片刻後抬頭,「直覺。」
他讓孫雨萌翻過身去,要給她擦背上的汗,孫雨萌心裡對他有氣,現在不想讓他碰,便說,「我不需要。」
「可你了這麼多汗,身上全是味兒,不覺得難聞?」
「……」
「轉身趴好。戛」
孫雨萌現在生著病,胳膊哪裡擰得過,她再是不願,也都得聽他的。
她從昨晚睡到現在,身上就只穿著睡衣,她轉過身去閉著眼睛,臉埋在枕頭裡,蕭蘆城把她的衣服拉高,給她擦背。
後面擦完了就要擦前面,他叫了她一聲,她沒反應,蕭蘆城有力的胳膊伸過去自行將她的身子翻過來。
孫雨萌體質偏瘦,但絕對不乾癟,發育好,隆起的地方很挺,哪怕這會兒她躺著,形狀也很漂亮。
熱毛巾擦過了她全身,硬是把她給擦出了正常反應,等她忍不住的睜開眼,發現蕭蘆城目不轉睛盯著她的。
「……」她咬著唇,感覺自己是任他擺布一般,心裡很是不甘。
「還是第一次這樣看你。」他說。
說話時他淡淡的笑著,起身把毛巾拿到水裡又透了一遍,拿回來繼續擦拭她身上其他地方。
「現在你生病,我照顧你,不知道以後我老了,行動不便了,你是會找保姆伺候我,還是不聞不問。」
他唇邊的弧度很好看,可聲音里卻有著不能忽視的無奈。
孫雨萌緩緩張開乾澀的唇,問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手上動作停下,望著她,「我年紀比你大。我也會有不自信。」
孫雨萌眨了下眼睛,道,「這話挺好笑的。」
他點頭,「我也覺得。」
說完他抬起她的小,擦腳底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孫雨萌都說了癢了他還變本加厲似的,孫雨萌直接笑出來,笑得在扭來扭去,一番亂踢,差點踢到他的臉。
孫雨萌拿話酸他,「你說你一個大總裁,跑到女生宿舍來無償勞動,這不是浪費時間麼?據說簫大老闆是分分鐘上百萬的生意,你這是玩物喪志啊。」
蕭蘆城倒也淡定,不管她如何的揶揄諷刺,都是一臉沉著冷靜的表。他把水盆端去了衛生間,再回來坐在邊,伸手捏孫雨萌的臉,「玩?玩了你什麼?又喪了什麼?」
孫雨萌臉一沉,「手拿開!」
他笑,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孫雨萌同學,有什麼不痛快的一次說出來,你要打要罵,我人就在你面前。」
孫雨萌嫣紅的唇動了動。
蕭蘆城和她目光對視了一分鐘,正要直起身,孫雨萌突然圈住他的脖子,腦袋往上抬了抬,將他吻住。
剛開始只是淺嘗輒止,一眨不眨的看著彼此,蕭蘆城眼底是柔,孫雨萌卻是防備。
後來激烈起來,不知孫雨萌哪兒來的力氣,將蕭蘆城一個七十公斤重的大男人整個帶到了,她他身上。
她在他身上胡亂的蹭,想干點壞事又不得要領。
在這種事上她就像是個幼稚園小班的學生,充滿著未知的新世界大門剛剛才打開,她摩挲著前進。
她其實頭很痛,尤其是太陽穴位置,只有閉上眼睛才能緩解那種疼,但她不想。
她就是要親他,親得越久越好!
傳染給他傳染給他傳染給他——孫雨萌的吻沿著他下巴來到他的鎖骨,手指一顆顆他的紐扣,襯衫也從褲腰裡拉了出來,這個吻在他的腹部稍作停頓,沿著那條淡淡的感毛髮線上去,回到他的薄唇。
蕭蘆城摟著她的腰,他想看看孫雨萌在這地方能幹點幹什麼出來。
孫雨萌在他唇上最後親了親,稍稍抬起身,雙臂撐在他的肩膀上,就這樣安靜了好幾秒。
然後她打了一個噴嚏。
「rr。」
她若無其事給蕭蘆城擦了擦臉,再低頭親了他一下就要翻身下來。
蕭蘆城按住了她的後腰,她動不了,只得趴在他身上。
「是不是原諒我了?」他拉住她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小聲問她。
「怎麼可能?」孫雨萌淡淡的。
「那為什麼親我?」
「報復。」
「……」
孫雨萌拉開他的手,從他身上慢慢的下來,她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估計是重感冒吧,跟你接吻時間越長,傳染給你的機率越大。」
蕭蘆城冷笑,「嫉妒使人變得惡毒,這話不假。」
孫雨萌完全不介意這說法,「誰說不是呢?」
「脫我衣服幹什麼?」他問。
「引。」
「也是報復?」
「是啊。你讓我心裡難受,我讓你身體難受。」
孫雨萌掀開被子打算起來,誰知道男人重新把她裹進去了,這一次,換他在她上面。
「你要幹什麼,這不是你家,她們很快就要回來了。」孫雨萌有點著急,雙手推著他。
「你成功了,我確實也難受了,」
他冷笑著在她小嘴上親了一下,末了說,「傳染我不怕,就是你要死的時候叫我一起我也沒意見,但是現在事有點棘手,你惹我什麼不好,非得在這上跟自己較勁——」
捧著她的臉一記深吻之後,他肆意笑了兩聲,「孫雨萌,就在這兒,門鎖了沒人看見,我們速z速決。」
孫雨萌望著天花板,泄氣似的抬起手臂擋在眼睛上,「我鬥不過你。」
……
半小時後裴培回來了,她在外面敲門,蕭蘆城喊請進。
裴培進來時看見孫雨萌換了乾淨衣服,頭髮也紮好了,穿戴整齊,這是要出去?
屋裡氣氛似乎很糟糕,她花了幾秒鐘觀察了那兩人。
孫雨萌在收拾自己的b,臉不好,土壕倚著窗台,喊請進時才轉的身,之前一直背對著孫雨萌。
「我給你倆打了飯回來,室長和牛牛都到圖書館看書去了。」
她把飯菜放在桌上,看看孫雨萌,又看了看蕭蘆城,「要帶棠棠去醫院嗎?」
蕭蘆城站直身子走過來,走到孫雨萌跟前,「嗯,燒了這麼久沒見退下去多少,得去打退燒針。」
孫雨萌只顧著低頭往她的雙肩b里塞東西,有今天室長給她抄的筆記,錢b,鑰匙,以及早上室長買回來的藥。
「晚上回來睡嗎?」裴培問她。
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搖頭。
「明天還要不要再請一天假?」
「嗯。」
孫雨萌就是不想說話,覺得心裡悶得慌,看誰都不順眼,b括自己。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現在這都怎麼了!
收拾好了東西,她跟裴培說了句「先走」,拿著b就走到前面去了,也沒等蕭蘆城。
「蕭先生……」
裴培有些尷尬,覺得是自己搞砸了,之前要是不讓蕭先生知道孫雨萌病了,沒讓他來學校看孫雨萌,兩人冷靜一段時間是不是會比較好?
「是我的問題,孫雨萌沒錯。」
蕭蘆城看她一臉糾結,不免笑了,「哪怕我倆真吵架也怪不上你,她是我老婆,她生病我來看她這是理所當然的。」
裴培看著他離開,片刻後,她跑到了窗口——
孫雨萌也沒真的不等他,只不過,男人下樓之後她看到他了,轉身又走到了前面去。
宿舍這一片過往的學生很多,孫雨萌和蕭蘆城一直隔著十來米遠的距離一前一後的走著,經過的人都在看她倆,有的甚至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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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蕭蘆城來過了女生宿舍,在宿管老師門口的時候就被許多女生看到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孫雨萌有個高富帥的男朋友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學校。
停車場,孫雨萌一眼找到蕭蘆城的車。
蕭蘆城在她後面摁了車鑰匙,她走過去直接開門上車。
她就是鬥不過他,蕭蘆城這人極具魔,幾句話就說得她沒有底氣。
明知道他剛才不是真的對她有那種要求,明知道是她先說了那些話他才有的回擊,可孫雨萌還是對他幾分忌憚。
「打完針我回自己家。」
蕭蘆城一上車就聽孫雨萌說了這句話,很明顯一上她腦子裡都在想這個。
他啟動了車子,目光專注盯著前方,「好。」
「不用你送。」
「無理的要求不會答應。」他的聲音很冷硬,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車子開出了學校,到了街上匯入車,堵車時間,走走停停,放眼望去視野里的東西就是滿大街形形的大小車輛——車子停著動不了了,開了一半的車窗蕭蘆城全都按了下來。
「傅程程的是斷了……」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
他一開口孫雨萌就打斷了他,現在是聽都聽不得,蕭蘆城見她度惡劣,起先在她寢室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冒上來了,「我說你這人還能不能好好交?我現在是要和你商量,她斷了,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一直在醫院治療,她這種況很特殊,每個星期都會安排一次心理輔導,這期間我還不能讓她知道我不是她父親這件事,你要我如你所願那也得等她痊癒之後!」
男人火氣上來,聲音不免就大了些,孫雨萌聽著只覺得心臟震得慌,轉頭看了他一眼,又極其煩躁的把臉轉開。
蕭蘆城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拿煙的手伸到了車窗外,他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孫雨萌,就當我是做了件好事,你能不能讓我做到最後?要讓家裡知道那孩子的存在,我有自己的安排,甚至我的這些安排壓根就影響不到你
我的感。
你不要拿我們倆的孩子來作比較,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也不是要你接受傅程程,我從沒想過讓你接受她,我也知道要是真有一天她在你面前叫我爸爸你心裡肯定不會舒坦,我儘量不讓這種事發生,我答應你,能少去看她就少去,在她治好之後一定找時機慢慢讓她了解,你同不同意?」
孫雨萌不答腔,就一直擰著眉心。
前面的車輛疏通了,蕭蘆城輕輕踩下油門。
等了很久沒等來孫雨萌一句回應,蕭蘆城心下嘆息,也罷,孫雨萌在乎他,孫雨萌對他有占有,這未必不是好事。
孫雨萌從小不喜歡進醫院,能不進就一定不進,小時候看見穿白袍的人都會嚇哭,但她有點意外,居然會喜歡學醫的顧栩。
蕭蘆城陪她候診,前面還有幾個病人,等待過程中孫雨萌一句話都沒和他說,視他為透明。
長得帥氣質好的男人走哪兒都會招惹女人注意,孫雨萌看好幾個女的在看蕭蘆城,擱以往她覺得這很正常,但今天她心裡憋著火呢,就極其厭惡那些輕浮的目光。
蕭蘆城對那些東西自帶屏蔽功能,他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在盯著他看,坐在那裡就看著上面的電子屏幕,還有三個人就排到孫雨萌了。
他伸手摸孫雨萌額頭,「還在很燙,會不會很不舒服?」
孫雨萌一直低著頭,手機屏幕上開心消消樂停在120關好久了,自從上次蕭翰林給她打到這關之後再也沒動過,她覺得自己很缺乏這方面的天賦。
蕭蘆城把她的腦袋輕輕按在了肩膀上,她看到對面那些女的羨慕嫉妒恨的表。
「一會兒看完醫生,打完針拿了藥我送你回家,你要是想你媽了,這幾天生病就在家呆著。」
他攬著孫雨萌骨骼清晰的肩部,掌心蓋住小小的肩頭,覺得她真的很瘦。
過了一會兒輪到孫雨萌了了,他陪著她一起進去。
醫生看過之後,說孫雨萌這不打針不輸液是不行的,蕭蘆城問她打針還是輸液,她想了想,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打針。」
打針就戳一下而已。
結果醫生開了三天的針藥,要戳三下。
從醫院離開,蕭蘆城送她回家,這陣子她不想見他,不管他說什麼在她看來都是錯,那就讓她眼不見為淨好了。
車子停在巷口前面,孫雨萌下車前突然轉身看著他。
「還有事嗎?」他笑著,伸手去握住她的小手,聲線柔軟。
「以前顧栩總是說,不要在乎瀾瀾,瀾瀾不會影響我們倆的感,可他最後還是和瀾瀾在一起了。」
孫雨萌說完,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打開了車門下去。
蕭蘆城一時沒有從她的話里反應過來,等他再去看孫雨萌,她人已經走遠了。
……
三萬英尺的高空,航班距離落地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程韻怡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程孝正彎腰下去撿起,再次給她披上,她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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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久,孝正?」程韻怡問他。
「快了,你再睡會兒。」
程孝正把毛毯往上拉了些,怕她冷,給她捂得嚴嚴實實。
「媽睡不著了,媽其實一直就沒睡著。」
每次程韻怡回只不過是短暫停留她都會失,更別說這一次她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
她就是還念著那個男人,她對程孝正說,孝正,讓媽回去吧,媽年輕的時候錯過了你爸,一分開就是三十幾年。
她說,孝正,媽想你爸。
有時候程孝正都會懷疑,自己的母親,到底還是不是從小給他灌輸仇恨想的那個女人。
他瞧著舷窗外雲海,薄唇起。
所以說女人啊,年紀一大就懷舊,一懷舊這腦子就不清醒了。
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
乘紛紛起來拿行李,只有程孝正和程韻怡母子二人坐著不動。
懶得去擠。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終於起身,活動了幾下酸痛的肩部肌肉,伸手去扶身後那個優雅的女人。
程孝正一米九的個頭,高出他母親太多,他走前面,手在後面牽著母親。
懸梯門口那些空見這又高又帥又有型的男人,個個犯花痴——程孝正走到她們面前竟突然笑了一下,那幾個空連呼吸都輕了,大概覺得這人帥到讓人缺氧。
「你總是改不掉拈花惹草的毛病!」
上了擺渡車,程韻怡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笑,淡淡道,「遺傳。」
「孝正,你爸他不是……」
「哎你又來了!」
機場外停著一輛賓利,是來接程孝正的。
助理接到了老闆和夫人,走到前面去開車門。
程韻怡後半生享盡榮華富貴,哪怕是程孝正在
牢里那幾年,也讓人把她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發過誓的,這輩子不會讓母親再過那種為了生計給人下跪的日子。
到了酒店,助理去辦理入住。
程孝正和程韻怡坐在大堂等,程孝正閒閒的翻閱雜誌,程韻怡則是調整腕錶上的時間——這裡和倫敦相差了八個小時。
……
一位顧對酒店不滿意,在房裡大吵大鬧,傅恩希過去理之後,下樓來前台親自為他辦理換房。
她行匆忙,額上還在冒汗,她沒去注意周遭的一切,只是在前台那裡看入住況,直到有人喊出了那個名字——
「姓名。」
「程孝正。」
傅恩希像是被人用棍子在身上猛敲了一下,她條件反射看著前面那個西裝男士,他和前台那裡拿了房卡,然後轉身。
越過他的肩膀,傅恩希看到那個終日沒有笑臉的冷峻男人。
他也在看她。
傅恩希對程孝正的恨,統統都來自她那不太純的演技,她表面的偽裝好比一個質量中等的收納袋,將她猶如岩漿噴涌的滾燙心收納起來,也就只有低商的泛泛之輩認為她是真恨這個男人,但是如果對方是蕭蘆城,她就原形畢露。
程孝正和程韻怡站在電梯門口,身後兩個助理幫他們拿行李,傅恩希面無表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這時候她腰上的對講機響起。
「什麼事?」
「傅經理,人這裡出了點事。」
「我馬上來。」
傅恩希吩咐前台儘快給那位人換好房間,她匆匆離開,
要去樓上必須用電梯,可這裡四個電梯都有人候著,就程孝正那一撥人比較少,傅恩希猶豫著,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她站在離他們不算遠的地方,程韻怡一直在和程孝正說著什麼,沒有注意到她,倒是程孝正,在電梯快到一樓的時候,他轉頭笑著看她。
「傅小,我就說我們緣分未盡。」
傅恩希冷若冰霜的站在那裡,猶如一尊雕塑,程韻怡在兒子突兀說了那句話之後也回了頭,於是她看到了傅恩希。
電梯已經到了,傅恩希只當他們是人,她側身進去了,站在最裡邊,一雙眼睛冷漠的注視著前方。
電梯裡就幾個人,看著那道門合上,這寬敞的空間裡,傅恩希覺得壓抑。
程韻怡開口叫她,度還像以前一樣,略有些趾高氣昂,「沒想到剛回就到傅小,也難怪孝正說是緣分。」
傅恩希低垂眼帘笑笑,「我這種人哪裡賠得起您的緣分,這位太太您說笑了。」
程韻怡臉上是沉穩的,老謀深算的笑,傅恩希在她眼裡簡直就是一隻孫時孫地想捏死就能捏死的老鼠……老鼠都算不上,是蟑螂吧,傅恩希認為。
「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電梯到了十一樓,傅恩希靈巧的錯開那幾個人的身體走了出去,程孝正看著她步履慌亂的背影,原先沒有表的那張臉,漸漸陰沉下去。
程韻怡輕描淡寫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孝正啊,有些人……」
「賤嘛,」
他垂眼瞧著腳下深紅的地毯,那位置,剛才傅恩希的高跟鞋踩過,他似笑非笑的說,「其實賤骨頭配下賤玩意,媽,您有沒有覺得挺合拍?」
程韻怡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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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雨萌重感冒在家住了一個星期,第二個周一終於能回學校上課了。
這幾天蕭蘆城也沒找她,要不就是工作很忙,要不就是去醫院陪那孩子很忙——孫雨萌在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其實那天你把他扔在後面,你一個人先走了,我以為他會很生氣,其實他並沒有。」
上課的時候,裴培突然想起了這事兒,就對孫雨萌說。
孫雨萌在抄筆記,分一半的心來聽,片刻後她問裴培,「換做是你,你能不能接受你喜歡的人跟別人有了小孩?」
裴培戳她腦門兒,「你明知道那不是他的。」
「可是你不會覺得很彆扭?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喊他爸爸,意是,一個比我小九歲的人要叫我阿……」
孫雨萌笑了笑,「這太扯了。」
裴培嘆氣,「可能我沒經歷過這種事,我也不懂什麼叫做自私擁有,或許是因為你很愛他,所以你膈應。」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孫雨萌咬著筆桿子。
「我知道。」
「你都不知道他是一個多讓女人著的男人。」
「我知道。」
「那我對他的感,一半來自神層面,一半來自視覺層面,你又知道嗎?」
孫雨萌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無奈極了,「他要是豬一樣的男人,或許我就沒那麼寶貝他?」
裴培捂著嘴笑得東倒西歪,差點捶桌子,「他要是長得像豬——哈哈,教導主任那種,從頭到腳就寫著兩個字:油膩!你會愛上他嗎?」
「……」
孫雨萌b里手機震動,她拿出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
她看了看前面還在講課的老師,然後指著手機對裴培說,「我媽找我。」
孫雨萌弓著身子從教室後門出去了,到了外面,她接起電話,「媽?」
「是我。」
「……」
孫雨萌愣住,怎麼會是蕭蘆城。
第82章不原諒
醫院,骨傷科病房。
蕭蘆城掛了電話將手機遞給劉璽然,劉璽然瞅著他笑,「不用自己手機,是不是怕棠棠不接你電話?你倆鬧彆扭了?」
蕭蘆城孫手拉過椅子坐下,點頭,「是啊,嫌我太忙。」
劉璽然無奈搖頭,「年輕人以事業為重,哪能成天想著談戀愛?棠棠她畢竟年紀小,不太懂事,你要多擔待些。」
他聽著,也就只是笑。
劉璽然想了想,又說,「棠棠要後年才畢業,你們家那些個長輩,會不會急著要你倆生孩子?戛」
「媽,生孩子是我和孫雨萌的事,我們倆說了算,其他誰也管不了。」
蕭蘆城輕輕按著劉璽然的手背,這一聲「媽」讓她微微愣神,片刻後反應過來,倒有些不好意了。
沒多久孫雨萌就來了,來得急,跑得滿頭大汗。
她從外面推門進來,一眼見到躺在病上的劉璽然,「媽,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怎麼就把腰給扭了?」
孫雨萌只顧著自己母親,蕭蘆城坐在那裡她一時半會兒沒空理他。
劉璽然笑著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彎腰去拿個東西,不知道怎麼就給扭了。」
孫雨萌又問,「醫生怎麼說?」
「理療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你嚇死我了,還以為摔了呢。」
孫雨萌稍稍鬆了口氣,放下b,這才注意到一直在看她的那個男人。
他坐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鬍子大概是才剃的,削瘦的下巴十分光潔,濃眉大眼,炯炯有神的盯著她,那眼神類似於審視!
孫雨萌並沒有招呼他,把視線轉到母親身上,「那你能不能走?醫生是讓住院麼?」
「住院才能報銷啊,當然得住院。」
「也是……」
孫雨萌就是比較好奇,怎麼會是蕭蘆城送她來的醫院,這人日理萬機,哪有這個時間?
她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上周我生病,這周你住院,我們倆是不是撞邪了?」孫雨萌拉著媽媽的手,跟她開玩笑。
「你才幾歲,怎麼這麼信?」
劉璽然抬手戳她的額頭,孫雨萌直笑,「逗逗你嘛。」
劉璽然笑了,摸摸她的腦袋,又捏捏小臉兒,「你還有課吧?等會兒孫凱來了你就回學校去。」
「我可以請假啊……」
「已經請了一個星期假了,還請?我怕你落下的課程補不回來!」
「噢。」
孫雨萌低著頭,雙手掰著母親的手指,很是無聊。
蕭蘆城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了。
「你很忙就先走吧,耽誤了工作就不好了。」劉璽然對他說。
「嗯,那棠棠在這裡陪您,我中午有飯局得先走。」
他起身,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孫雨萌視線里一半的窗戶,孫雨萌迎上他的目光,只一下,她就微微移開眼睛。
從孫雨萌進來到現在,她沒有和蕭蘆城說一句話,劉璽然自然是注意到了兩人的不對勁,她朝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孫雨萌,「送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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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雨萌:「……」
蕭蘆城站在病的另一頭,明顯是在等她。
她有些不願,但是母親說的話又不能不聽,於是嗯了一聲轉身就朝外面走,根本不理會蕭蘆城。
劉璽然皺眉瞧著孫雨萌那背影,等她出去了,這才問蕭蘆城,「怎麼回事啊?」
「我得罪她了。」
他笑著說完,這就要走了,「那您好好休息,回頭我抽空過來看您。」
「好,快去吧。」
蕭蘆城離開病房將門帶上,孫雨萌在過道上等他,見他出來了,這才繼續往前走。
他跟在她身後,兩人在電梯門口止步。
「在你媽面前也不給我面子,瞧你那個臉,就像我欠了你錢似的。」
蕭蘆城的手很自然的扶在她腰上,說這話時他在笑。
孫雨萌就看著電梯數字變化,一聲都沒吭。
他低頭看她,「這麼多天沒見面,你就完全不惦記我?」
孫雨萌冷冷道,「不惦記。」
「那你到底還要氣多久?嗯?我都如你所願被你傳染了,醫生開的藥現在都還沒吃完,你還不解氣?」
電梯已經到了,蕭蘆城擁著她進去,她揚起下巴,唇角微微翹起,「真的啊?」
「假的!」
「……」
孫雨萌臉恢復到先前的冷淡,蕭蘆城冷笑的聲音在她頭頂,「你說你這個人的心是什麼做的?自己的男人,你就非得看他臥病在你才解恨?」
孫雨萌:「我就是子嘴子心。」
一樓到了,孫雨萌拉開腰上他的手,剛要出電梯,站在門口那人讓她愣了愣,「孫凱……」
「臥槽,棠啊,剛才來的時候……」
孫凱緒頗為激動,正要和孫雨萌說什麼,突然發現站在孫雨萌身後那個面容冷清的男人,「……」
孫雨萌和蕭蘆城一起走出電梯,她沒等孫凱問,先給蕭蘆城介紹,「這我哥,孫凱。」
「你好。」
蕭蘆城禮貌的伸出手,孫凱卻站在原地一時沒動。
主要是他從蕭蘆城的裝束、舉止能看出這個男人非富即貴,而他和孫雨萌的生活里,除了顧栩,基本上就沒有和有錢人來往過——孫凱是識貨人,蕭蘆城伸手的時候,襯衫袖子裡露出來的那塊價值好幾百萬的腕錶被他一眼認出,所以蕭蘆城要和他握手,他整個人都在發怔,完全忽視了別人的舉動。
孫雨萌不知道他在犯什麼傻,抬腳在他小上踹了一下,「懂不懂禮貌!」
孫凱反應過來,趕緊把手遞過去和蕭蘆城握住,「你好。」
末了,他一把拽過孫雨萌走到一邊,壓低了聲音問,「他誰啊?一看就是大土豪來的,你給咱爸媽釣金龜胥了?」
孫雨萌咬他的手背,疼得他嗷嗷叫,孫雨萌糾正他,「土豪指的是暴發戶,他又不是暴發戶,人家外念完博士回來的,文化人!」
「喲喲喲還護犢子……」
孫凱笑了兩聲,又說,「你男朋友?」
孫雨萌說不是,孫凱陰陽怪氣的,「不是男朋友你倆那麼親熱?哄鬼呢?」
哪有親熱,這不還在冷z……孫雨萌看了一眼前面站著的蕭蘆城,然後對孫凱說,「孫凱啊,我可能做了一件你認為離經叛道的事,我和你說了,你還認不認我啊?」
孫凱半張著嘴,一副驚愕的表,孫雨萌拉著他的袖子,小聲說,「哥,一個多月前我結婚了。」
孫凱:「……」
「就是和他。」
「臥槽!」
「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都還沒畢業呢,怕別人亂想。」
孫雨萌見他要咆哮,趕緊捂住他的嘴,「媽也知道,她同意我倆在一起。我和他是真愛,你懂嗎,真愛!」
「臥槽!」
孫雨萌手一松,孫凱又把她拽過去夾在腋下,蕭蘆城正好回頭,看到那對兄妹這樣子,以為在瘋鬧,他瞬間就皺了眉,都多大的人了……
「你小孩子家家的結什麼婚?你說你談戀愛就談戀愛好了,結個什麼勁兒的婚!」
孫凱拽著孫雨萌,氣喘吁吁的,「你以為結婚是過家家不?孫雨萌你是哪根筋不對了嗯?你說你結婚了顧栩怎麼辦!」
「……」
「你和他是真愛,那顧栩呢?」
「你不要和我說顧栩,那點陳年破事……」
「陳年破事?孫雨萌我告訴你,顧栩當不能和你在一起是他媽逼的!」
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孫雨萌在孫凱的錮中一動不動,久,她眨眨眼小聲說,「不要說髒話。」
孫凱嘆口氣,將妹妹放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認真道,「棠棠,我也是前陣子才知道,栩栩他母親在兩年前檢查出有癌住進醫院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她知道她死了以後顧叔可能會一直等咱媽回心轉意,等不到咱媽顧叔就不會再找女人了,她告訴栩栩,她守不住自己的丈夫,但是得守住自己的兒子,栩栩說七年醫科畢業後娶你這件事不是說說而你,他父親知道,他母親也知道,所以她要栩栩發毒誓,如果這輩子和你結婚,你們會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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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雨萌站在那裡,孫凱扶著她,她感覺到自己腳底冰涼。
「栩栩愛你,很愛很愛,我敢拿命跟你保證。他和瀾瀾不是咱們看到那樣,雖然和她在一起,他……他也是純潔的。」
大爺們兒說這個孫凱覺得彆扭,不過這話他要是不告訴孫雨萌,他覺得鬧心,「棠啊,我是忍不住了,我不小心聽到顧叔和栩栩說話,栩栩不要我告訴你,他說你已經有了對你好的人,他說是他辜負你在先,他沒有資格阻止你和任何人在一起。可是棠棠,栩栩他太喜歡你了,喜歡到眼裡容不下其他人,喜歡到寧願自己做個負心人,也不要和你斷子絕孫。」
孫雨萌一雙眼睛通紅,卻哭不出來,所有的緒猶如一塊巨石壓著她的心臟,她難受,可是除了沉重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說點什麼,可以做點什麼。
「顧栩他就是個大傻逼,反正他媽都是要死的,這年頭誰還信什麼毒誓,發完誓誰他媽還當真?」
孫凱為自己兄弟憋屈,義憤填膺,過於激動搞得自己面紅耳赤,他瞅著孫雨萌,問她,「你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
「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真愛他,那個有錢人?」
孫凱眼中有怒意,盯緊了孫雨萌,孫雨萌不敢直視他過於憤慨的目光,垂下眼去,她
說得很平靜,「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兩個人,忘記顧栩是不容易,可是喜歡那個人,很容易。」
孫凱撫額,閉著眼睛痛心疾首的模樣,「你說你!」
「哥,你會不會以後都不理我了?」孫雨萌哽咽著問。
「會!」
「哥……」
「你滾!」
孫凱轉身幾步走過去猛按電梯,孫雨萌走到他身後,他不理會她,只是偏頭看向那邊在等孫雨萌的蕭蘆城。
孫凱那雙眼睛啊,這輩子就不太會看人,以前看錯了女人,這會兒再看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看起來挺靠譜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看錯。
他對孫雨萌說,「要是受了欺負,記得打電話給我。」
錢他沒有,人卻有一大堆。
孫雨萌要是在男人那裡吃了虧,孫凱可是饒不了他的,不打死也打個半殘廢。
孫雨萌聽她哥這麼說,就知道他不怪她,於是笑了,問他,「你剛才說你來的時候怎麼了?」
孫凱擺臉:「不想說了!」
……
電梯門合上,孫雨萌轉身往蕭蘆城那頭走去。
她心裡沉甸甸的,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顧栩很孝順,而且不是個自私的人,犧牲自己成全他人這種事他做得出來。他母親活不了多久,他答應她的要求,寧願自己當個壞人,寧願失去孫雨萌,也守著對母親的承諾。
孫雨萌不知道他是如何撐過這兩年的,在她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憐那個人的時候,其實顧栩比她痛苦千萬倍。
也許他想著母親離開之後再回頭來找孫雨萌,也許他想著兩年也就是短短的七百二十個日,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孫雨萌的生命中出現了對她而言最重要的男人。
孫雨萌走到蕭蘆城跟前,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靠在他前,雙臂環住他的腰。
她平時很注意場合的,可現在醫院那麼多人,她居然旁若無人的和他親密,蕭蘆城有點意外,「棠棠……」
「陪我走走。」
「好。」
兩人去了花園,蕭蘆城想牽她的手,孫雨萌沒讓他牽。
劉璽然工作的時候扭到了腰,是王經理開車送醫院的,蕭蘆城後來才知道是這間醫院,程程也在這裡,並且是同一棟住院樓。
他在想,越怕什麼就越要來什麼,不知道孫雨萌和程程在這裡撞見會有什麼後果……他看著低頭走的孫雨萌。
「你和你哥聊什麼聊這麼久?」他問。
「我哥說你是土豪。」
「你倆想法一致。」
「……」
孫雨萌停下腳步抬頭看他,他要笑不笑,眼裡明明滅滅的光。孫雨萌問他,「看我手機了?」
「看就是看,什麼看!」
他不由分說攥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笑道,「土豪還是劣紳,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孫雨萌也笑了。
她有點想要原諒他了,看他度這麼端正的份上。
「眼睛怎麼紅了?」他又問。
「我哥不喜歡你。」孫雨萌覺得,孫凱應該是不喜歡任何一個和她結婚的男人,除了顧栩。
「我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