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滿臉喜悅,今日之態,實屬許久未見之歡顏!「呵,世子無需多禮,些許微薄之勞,何敢貪賞?」程子熙謙虛施禮。
魏無羨暗嘆一聲,原來程子熙終究成為李弘心中那根刺矣。先前,世民公雖鍾愛程子熙機智,然而說為黎庶蒼生盡心,實不足道。然此刻,李世民欲伐吐蕃,程子熙獻雙寶!此物若寶,實無可置疑!
地圖助我大唐鐵騎無懼迷失,無論疾追或迂迴,皆行止自如;而鐵馬蹄,一策小計,便使每年損失之寶馬銳減近九成,程子熙之功,令魏無羨不敢輕言。
天下人皆知程子熙不喜朝政,是以李世民賜免上朝之權。當今五品及以上官員,幾人可獲如此殊榮?除退隱的李景龍,和體弱的程咬金,余皆不得此特權。
程子熙這兩項大功,仿佛賦予他一道保命金牌。待西征功成之日,就算程子熙坐觀事態,軍功也可納入囊中。畢竟可以說,若非程子熙之鐵馬蹄,勝算仍存,然犧牲必定巨大。
自從程子熙與李弘分道揚鑣後,魏無羨多方圖謀,意阻程子熙前程。聞程子熙被李世民閉門謝客,李弘曾歡愉一時。彼時魏無羨暗思:此舉過於樂觀,事實果然如此。
程子熙昔日之錯已淡,因何緣由皆不重要。此時此刻,李世民的寬宏大度,令一切過往煙消雲散……
「程公子才智超群,研製出這般神器,實為當代俊傑之首!」「我大唐代,有此人方能屹立千秋而不朽!」魏無羨深情感嘆道。
「哎呀,老魏這陰招又來了。」程子熙心中冷笑,此乃明捧暗削無疑。
此舉將程子熙捧上年輕英雄的位置,如今熱血年少,豈會心服口服?縱口不言,心底必有微詞。久而久之,程子熙為保聲望行事必將如履薄冰,少年鋒芒漸失,恐未來之路亦蒙陰影。
程子熙洞悉了魏無羨的策略,只可惜魏無忌錯估了他的本心——程子熙豈是在乎名聲之輩?
「無忌過慮了,建立一個千秋萬世的王朝,談何容易?」「夏商周三皇古已有之,不表,即便如盛世漢朝,不過歷經二十四帝,享年四百零七載,千秋永世,不過一廂情願罷了。」
「但願我大唐能夠在子孫手中延綿更多歲月,便令我心稍安矣。」李世民言語令四周沉寂,此類言語,唯他李世民可談,群臣不敢妄議。
王朝替換時常有之,為臣者,但忠於一朝天子。有幸者或經歷兩朝,更有極少數成為三朝老臣。李世民看透歷史流轉,群臣卻不言,此乃大忌。
「陛下思慮太遠,古今無人長生不老,故吾等能做的,只是把握今朝。」「為君王分憂,留一世之名,此生之所向矣。」程子熙微笑答道。
「哈哈哈,好一個為君王分憂,留一世之名!看來吾等白活一場,還不如一犬啊!」李世民聽到這幾句,不禁笑聲朗朗。
同一語境,詩詞所指卻各有韻味。程子熙的「分憂」,正是指征討之事。身後名,乃是告知李世民人生短暫,聲名卻可久傳。
「程子熙,程子熙,朕當賞之!」「爾不僅為我大唐作出巨大貢獻,更對人生產生了洞察,實難相信你不過十五六載少年!」李世民拍著程子熙的肩,滿目讚賞。
「陛下過獎,微臣之功微不足道,幾位長輩功高德厚,微臣還需再加磨礪。」程子熙謙遜道。
「瞧,瞧,這還是我們的處熙嗎?」「上回謙虛一番,竟拐走了朕的女兒。這回你想從朕這兒帶走什麼?」李世民打趣指著程子熙。
程子熙一陣苦笑,原以為謙遜能讓自己顯得沉穩,卻不知惹來此番揶揄。「陛下多慮了。」程子熙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小子,你以為朕對你不識一二?」「方才你提及要贈朕一禮,是何?」李世民笑問,頗為期待。
此事李世民不再繼續探究,因他已盤算好了如何賞賜程子熙。「此禮說是獻給陛下的,倒不如是獻給長安民眾。」程子熙笑道。
「送給長安?」「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又弄出什麼花樣。」李世民樂呵呵地。
程子熙未答,引領李世民與臣僚至後宅,室內有一房間,存放著他用心製作的模型。
步入其間,整個長安城以布遮掩,僅露起伏之地貌。「陛下,請看微臣獻給長安的禮物。」程子熙說道。
帷幕徐落,李世民面上神色驟變,萬未料程子熙的獻禮竟如此大禮!長安城以比例縮小復刻於室內,每一磚每一瓦,每一道巷口均出自程子熙之手。
另外,他還別具匠心地塑造了迷你李世民像,置身太極宮門前,遙望西方,似乎昭示著某種期許。
「這… 這乃是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