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在悄然改變的『點』

  八月的艷陽高照,足以灼傷行人的皮膚。

  對於這一世出身北歐地區的異國少女來說,這樣的日子還要跑到大街上去巡邏,和酷刑也沒什麼兩樣了。

  手臂上戴著獨屬於『風紀委員』的袖章,芙蘭達一邊和汗水做著鬥爭,一邊沒精打采地在腦海中驅散著造成自己這副『慘狀』的那張笑臉。

  成為177支部的成員快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所以她那僅有的兩個前輩也和她熟絡了起來。

  正如柳迫碧美所期待的那樣,有了一位超強新人的加入,她們支部的工作效率可謂是成幾何性質的上升,無論是外出任務還是後勤工作,擁有精神系能力和黑客級技術的芙蘭達都能夠迅速完成。

  這倒不是某人故意在顯擺自己的強項,而是因為怕麻煩的本性和『豐富的經歷』讓她每次都能採取最有成效的處理方式。

  結果引發的,就是177支部的『倦怠期』。

  固法美偉這位有故事的前輩還好說,再加上性格穩重老成,除了將辦公室整理成了休息室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至於她的室友柳迫碧美……

  估計是『沒救』了,據說為了找回自己丟失的青春,正借著暑假全力追尋起了自己的戀情,大概半個月前出勤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所以芙蘭達現在做的,其實都是那位『知心大姐姐』的日常。

  (……真是羨慕芙蕾米婭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傢伙……)

  火辣辣的天,頹廢著人的精神。

  「哈啊……」

  可惜的是,就算再怎麼嘆氣,太陽公公也不會來單獨照顧一個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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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不期而遇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第七學區』隨處可見的學生街上,一個刺蝟頭少年正在對某位巡邏的新人『風紀委員』大吐苦水。

  芙蘭達可以肯定,這些日子她都『安分守己』,沒有再參與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但就是這樣,這位姓上條,名當麻,性格是笨蛋,屬性是霉運,特長是救妹子的少年還是在芙蘭達都沒注意到他的情況下,隔著老遠就苦大仇深的指著她大叫了起來。

  兩人的關係頂多算是點頭之交,所以上條的反應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以「我說啊!那天上條先生可真是被你害慘了!」為見面的招呼語,刺蝟頭少年就這麼自顧自的抱怨了起來。

  這和原本的劇本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啊?

  帶著疑惑聽著對方的血淚史,芙蘭達將思緒拉回到第一次認識的時候,終於想起了那天被遺忘的到底是什麼事了。

  她忘記給那些小混混解除『聲音』了。

  只是這樣倒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反正控制程度不深,一定時間過去之後就會自動解除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還是件好事,由於受到『聲音』的影響,後面警備隊趕來的時候,他們還老老實實的接受了盤問,供出了不少混事。

  本來到這裡應該完美落幕了,而這個時候,就輪到上條的『不幸』體質表演了。

  看到不良少年們都跟著警備員走了,上條當麻也鬆了口氣,安心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問題是才剛邁出兩步,背後就響起了六聲響亮的『大哥!』,接踵而來的還有讓上條先生冷汗直冒的視線。

  你們絕對是商量好的吧!

  上條在心中咆哮起來。

  接著,厚實有力的大手迅速扣住了他的肩膀,被帶走的小混混就從六人變成了七人。

  月夜下,『不幸啊』地慘叫變成了絕響……

  好,回憶結束。

  「……喂!你有在聽嗎?!啊啊!上條先生完全感受不到你的誠意!」

  芙蘭達的選擇性無視,好像讓牢騷升級了。

  「聽是有在聽……不過你現在既然還好好的過著暑假生活,就說明那時候的誤會早就解開了吧?」

  「哇啊!別用這種結果論發言啊!這樣一來不就顯得我好像是在無理取鬧了嗎?!」

  你本來就只是憂鬱過度想找個人發泄一下吧。

  眼神中透露出『原來你知道』的意思,芙蘭達懶得在去管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

  大熱天的,她可沒有精力在這裡奉陪下去了。

  「總而言之,就像你看到的,我得繼續去巡邏了。」

  「等到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嗯,就這樣,再見。」

  用著很『風紀委員』式的回答,芙蘭達『親切』地打發走了刺蝟頭少年,沒有給他繼續『嘴炮』的機會。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原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再見面了的想法會被這麼快打破。

  就在十幾分鐘後,焦急地滿頭大汗的上條當麻再次找上了她。

  以『尋求幫助』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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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養判定』。

  這是一件絕對不能在『學園都市』的表面詮釋,一旦曝光就會導致都市結構解體的秘密。

  學區內所謂的『只要努力就會進化』,『超能力是可以通過訓練提升等級』之類的精神宣講,其實都是騙人的。

  因為所有接受開發超能力的人都有著『固定的素養』,其能力能達到何種程度早就已經決定了。

  當出現兩種或以上可能會達到相同『未來』的情況時,研究員們就會秘密向『統括理事會』提交一份關於『資質排行』的報告,來確定誰當『研究主體』,誰降格為主體出現意外時的『備份』。

  一旦成為『備份』,也就意味著是被完全捨棄了。

  對於心理素質過關,或者只是把能力提升看做是人生一部分的學生來說,也許還能恢復過來接受現實,投入新的生活中。

  只不過,總有無法接受『未來』因為一份文件,就被別人剝奪一切的存在。

  所以在偶然得知真相後,同樣有可能達到精神系頂點,卻因為資質不夠被拋棄的某位少女選擇了自殺的末路。

  站在『第二十一學區』的地熱發電廠內的圓形人工湖邊,穿著常盤台校服的女生往衣服里塞滿了大量的石頭。

  能力是Level3的『心理穿孔』,名為『蜜蟻愛愉』的少女生無可戀地望著湖面,接下去的目的已經不用說明了。

  但即便如此,她瀕臨絕望的內心之中還留有最後一片光點。

  說不定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會選擇這種方式作為終局,就是期望有人能在最後『拉她一把』。

  按下了手機上結束通話的按鈕,沒有『留戀』地蜜蟻愛愉靜候著和某位刺蝟頭前輩的回憶以走馬燈似的形式結束,直到最後一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