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蟄伏之夜,黎明尚遠

  線索斷了。

  『第七學區』的廢棄大樓區內,雖然針對襲擊了『統括理事會』的恐怖分子的追捕行動還在持續著,但是就在不久前,恢復了聯絡系統的『警備隊』已經失去了犯人的蹤跡。

  回過神來的時候,整整三個小組班沉默在了追擊戰中。

  那可都是裝備了對能力者專用武裝的成員,就算對方還有著擅長電子戰的後援者,他們的捕獲對象也僅僅只是一個女中學生而已。

  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甘的在傳達完收隊的命令後,身為隊長的男人握碎了手中的通訊器。

  動靜鬧得這麼大還沒有成果,他幾乎可以肯定,接下來要面對『上面』的『懲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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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當。

  與第四支所相鄰的第三支所郵局附近,一處正常攝像頭無法拍到的黑暗角落裡,有個下水道的井蓋發出了被挪開的聲響。

  支撐著身體從梯子上爬了出來,無暇顧及全身變得髒兮兮的警策看取小心翼翼的查探著周圍,在確認確實沒人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種糟糕的路線她可不想在體驗第二次了。

  (……逃是逃出來了……接下去……又該怎麼辦……)

  (還是說……)

  背靠在牆壁上,迷茫的少女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雖說在不明人士的幫助下擺脫了這一次的追捕,不過她的處境並沒有任何改變。

  上層既然調查出了她的能力,那就說明她的身份肯定全部暴露了,想必之後很快就會發布『通緝令』。

  好在『學園都市』是沒有反叛罪一說的,最壞的情況,也就是被抓住後送進『第十學區』的少年教養院吧。

  (……家和學校是絕對回不去了……嘖……看來『過街老鼠』的生活還得繼續下去啊……)

  後仰著腦袋抬起頭,整理好現狀的少女差不多可以預見到自己的未來了。

  即便如此,至少在完成復仇前,她絕對不能喪失自由。

  「……」

  「……好吧……我就接受你的『建議』好了……」

  回想起『unknown』留下的最後幾條訊息,眯起眼睛的警策看取自嘲一笑。

  當她的暗殺計劃徹底失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你的目的和身份我沒有興趣,成為誰的棋子對我來說也無所謂……」

  「……只要真的能完成我的願望,把靈魂賣給你又如何呢……」

  親眼見識過『學園都市』黑暗面的警策看取可沒有天真到因為『unknown』救過自己,就輕易相信對方的承諾。

  是救贖還是互相利用,也唯有留給時間來證明這一切了。

  蹣跚著腳步,猶如受傷野獸的背影獨自一人融入了黑暗之中……

  ……

  在那之後不久,『統括理事會』襲擊事件就被某位理事壓了下去,定性為了能力者能力暴走的原因後不了了之了。

  與此同時,霧丘附屬中學三年級學生警策看取因為身體重病,『不得不』辦理了輟學。

  然後,『學園都市』的『暗部』之中,迎來了一位久違的新鮮血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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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終於都弄好了。」

  輸入完最後一道指令,總算是歸檔好177支部所有情報處理的金色長捲髮少女輕聲一嘆,扭了扭變得僵硬的脖子。

  拉起的百葉窗外可以看到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她還真沒想到第一天報導就能遇上這種『加班作業』。

  「辛苦了,稍微休息一會吧。」

  柔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同樣沒有離開的柳迫碧美將泡好的咖啡放到了電腦桌旁。

  縷縷香氣讓疲憊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謝謝,那個……」

  「叫我碧美就可以了,當然,叫姐姐也沒問題哦~」

  之前抽空去看了眼新人的資料,知道芙蘭達只比她小了一歲的高一學姐微微一笑。

  能幹的『後輩』自然會討人喜歡。

  舉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靠坐在一旁的柳迫碧美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率先開了口。

  「芙蘭達……這樣叫你沒關係吧?」

  「嗯。」

  喊姓也好喊名也好,她對這些其實沒那麼講究。

  「今天真是多虧你了呢,如果還是只有我和美偉兩個人的話,估計又要……」

  「是嗎,說起來……」

  「對了對了……」

  互相認識了之後,喋喋不休地叨擾開始在耳邊常駐。

  這是一個開朗,熱情,還有點自來熟的女生,某人的心中已經有了評價。

  當然,如果聊天的話題不要總是扯到什麼衣服的品牌,流行的偶像,好看的電視劇這些她一知半解的東西就更好了。

  看對方情緒高昂的樣子,大概這段日子也是積累了相當多的壓力吧。

  而等到出勤的固法美偉一臉疲憊的歸來,這種讓芙蘭達備受『煎熬』,卻又不能表達出來的不對等對話終於結束的時候,馬上快到晚上八點了。

  雖然這兩位前輩都有邀請她一起去吃個晚飯,不過都被她以家裡還有妹妹需要照顧委婉拒絕了。

  反正以後共事的時間還很長。

  更何況,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需要去做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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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門窗的大樓內,非常識的對話還在繼續著。

  一方是超越了常理的定義,暫時還無法自由顯現的『怪物』。

  另一方是曾經站在了『魔法師』的頂點,卻因為『某些緣故』投向了『科學』的懷抱,只能暫時以外表來確認身份的『人類』。

  (……這是值得讓你吃驚的事情嗎?亞雷斯塔。)

  亞雷斯塔·克勞利,這是『人類』目前的名字。

  只是無論怎麼看,『試管』中的『人類』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那道無法『聽』到的『聲音』還是這麼『說』了。

  (能夠在這裡隱瞞下自己的存在,就已經足夠說明『她』的危險性了。)

  大概是作為對問題的回應,『人類』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這是指你的『計劃』才剛剛到可以展開的階段,就已經出現『變化』了?)

  明明『怪物』自己就是『計劃』的中心,不過口氣就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計劃』並沒有出現問題。)

  『人類』如此確定。

  (但現在看來,也只能說是『暫時』吧?)

  『怪物』不假思索的回道。

  (……不,根據『那條線』接下來的行動方向,應該是在誤差範圍內的。)

  (是嗎?用『應該』可不像你……算了……)

  像是沒了『興趣』,『聲音』在這裡消失。

  然後,『人類』睜開了眼睛。

  如果這時有人站在這個房間裡,肯定都會用同一個詞表達自己的感覺。

  『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