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子夫人像撿了什麼便宜

  按理說,容枝枝就是要打陳婆子,也該給自己這個婆母留幾分面子,在其房中收拾才是,怎還在院中公開處刑?

  婆子忙是給覃氏順氣:「夫人息怒,莫要氣壞了您自己的身子……」

  丫鬟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覃氏好不容易順下氣來,黑著臉道:「她打完了人,也不給老身送回來?」

  丫鬟小聲道:「那邊的玉嬤嬤說,世子夫人身體不適,先休息了,今夜有雪,讓陳婆子趴在院中冷靜冷靜。」

  覃氏:「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你們,去!把陳婆子接回來!她打了我的人不算,還要把人晾在院子裡,等到明天早上,人還能有氣嗎?」

  婆子忙是應了一聲,遣人去把陳婆子抬回來了。

  奴才們回來之後,還支支吾吾地與覃氏,稟報了陳婆子說的那些叫世子夫人道歉的輕狂話,最後道:「玉嬤嬤叫奴才們學給夫人您聽的,說世子夫人也不是無故動得手。」

  陳婆子卻是哭著,口齒不清地哭訴:「夫人,老奴都是為了您啊!」

  「是世子夫人說自己病了不肯來,老奴一時間生氣了,才與她爭執了幾句,一時間沒有注意分寸。」

  「可不管老奴說了什麼,您總歸是她的婆母,她不該不來侍疾啊!您說是不是?」

  覃氏聽完之後,火冒三丈。

  指了另外一個自己看重的婆子,吩咐道:「你過去問,容氏是不是真的不肯來!告訴她,若是這一回我頭疼她不來,往後她再也不用來了,我就是死了,也不用她再給我按頭。」

  錢婆子點點頭,忙是出去了。

  這一回錢婆子回來得倒是快,稟報導:「夫人,世子夫人還是不肯來,說得是一樣的話,說她手沒力氣!」

  覃氏不可思議地道:「難道你沒有把我威脅的話,說給她聽?沒叫她知道,此番不來,日後想侍疾都沒機會?」

  錢婆子:「說……說了呀!世子夫人說如此也好,她也覺得還是找更擅長些的人伺候您妥帖些,還有,還有……」

  覃氏壓著火問道:「還有什麼?」

  錢婆子:「不知道是不是老奴的錯覺,老奴覺得,在老奴威脅她您再也不要她侍疾的時候,世子夫人險些笑出聲,瞧著……像是撿了什麼便宜,高興得很,但她很快又忍下去了。」

  覃氏聽完開始發暈,原本就很疼的頭,登時更疼了:「這個小賤人!真是個不識抬舉的賤人!她還真的以為,我非她不可嗎?」

  「去找人!找其他人來給我按頭,侯府沒有,但偌大的一個京城,難道真的找不出比得過她的人不成?」

  先前是自己的丫鬟婆子,一個都不如容枝枝,但覃氏相信外頭肯定是有比容枝枝厲害的,決不能讓這個小賤人得意上了!

  錢婆子:「是!」

  長壽苑這邊忙活了大半夜,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個大夫,還找了兩個在京城頗有盛名的按摩女博士,可覃氏還是覺得沒有什麼用。

  竟還是絲毫比不得容枝枝的手法,按了半天還是疼,根本沒緩解多少。

  覃氏生了大氣,罵道:「你們有什麼用?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按個頭竟然還不如我的兒媳婦!滾滾滾,都給我滾!」

  那兩名按摩女博士也覺得挺窩火,偏生的是對方是侯夫人,也是頂撞不得,只得黑著臉離開,想著自己以後再也不來了。

  她們當真滾蛋了之後,覃氏難受得想把頭往牆上撞。

  錢婆子幫著按著,說道:「夫人,不如老奴去求一求世子夫人?」

  覃氏本還想拿喬,可確實是難受,便是道:「你去吧!」

  沒多久錢婆子又獨自回來,哭喪著臉道:「蘭苑那邊說世子夫人身體不適,已經昏睡過去了,誰都不讓打擾!」

  覃氏差點氣死,開始對容枝枝破口大罵。

  這個小賤人還說是昏睡,顯得像是病得不輕,叫自己怎麼強逼她給自己按摩?

  她罵了容枝枝一個多時辰之後。

  又開始罵陳婆子,怪陳婆子過去說話太難聽了,若不是陳婆子過去胡言亂語,說些容枝枝不愛聽的,自己還未必落到這個下場呢。

  在奴才房養傷的陳婆子:「……」

  她倒也是不想聽,只是夫人實在是罵得太大聲了,她想假裝聽不到都不行。

  她這才終於明白,自己在世子夫人的眼裡,不過是一個狗奴才,在夫人的眼裡,也什麼都不是,不然不會自己挨打,夫人關心一句也不曾,照現下看,夫人還記恨上自己了。

  這個時候她總算是知道自己在府上真正的位置了,流下淚兩行。

  ……

  翌日一早,容枝枝起床用了早飯,取了一本醫書在看。

  朝夕過來稟報:「姑娘,昨夜長壽苑那邊,可是好一陣鬧騰呢!聽說夫人罵了大半夜,夜裡從長壽苑路過的奴才,個個都聽到了。」

  容枝枝聽完,只是勾了勾唇,心裡並不意外。

  只是這會兒,一名僕人拿了信件過來:「姑娘,主君的信。」

  容枝枝擔心是祖母出了什麼事,立刻起身,便信接了過來,看完上頭的內容,她眉心也蹙了起來。

  朝夕問道:「姑娘,怎麼了?」

  容枝枝沉眸:「父親說,祖母的病情未見好轉。因著上次回去探望她,齊子賦沒有一起去,祖母心裡不安,神醫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父親便要我將齊子賦帶去容家,見見祖母。還叮囑我,要警告齊子賦,不要在祖母跟前提他貶妻為妾的事。」

  朝夕:「啊?這……當真要帶世子回去嗎?真噁心,他憑什麼還踏入容家的門檻啊!」

  容枝枝思考都不曾,便淡聲道:「若能對祖母的病情有幫助,我不在乎利用一下他這個已經對我沒什麼用的廢品。只是得想想,如何能叫他開口答應!」

  朝夕聽姑娘這樣形容齊子賦,想笑又不好笑。

  而就在這會兒,齊子賦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容枝枝,你也太荒唐了!母親病了,你不過去侍疾就罷了,還將過來傳話的婆子打一頓,你怎這般惡毒?」

  容枝枝的眼神,落在「廢品」的臉上,盤算著如何榨取他僅剩的價值。

  齊子賦還以為她是羞愧了,拉著她的胳膊便往外走:「你現下便跟我去長壽苑,好好給母親道歉,再為母親按頭,快些!要是母親有個什麼好歹,我心裡便再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