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出了余崖兒的身份,頓時引起更大的騷動。
「那不是修寧縣主麼,幾乎每日都來咱們醉香樓用膳!」
醉香樓的小二也認出了余崖兒,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修寧縣主在醉香樓出事,這可不是小事!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去報官,同時又派人去請大夫。
京兆尹之位如今空懸,此事只能暫由通政司副使接任。
宋玉卿顧不得理會周圍的喧鬧,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崖兒身上。
余崖兒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宋玉卿心中一沉,沒想到吳郎中竟然如此狠毒,這麼快就對余崖兒下手了。
她當機立斷,從袖中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迅速封住余崖兒幾處穴道,控制毒素蔓延。
做完這一切,宋玉卿才抬起頭,目光凌厲地掃過醉香樓內眾人。
「誰也不許離開醉香樓半步!!」
眾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懾住,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眼見眾人面露懼色,宋玉卿乾脆拿出郡主令牌。
「我乃當朝郡主,夫君乃是周侍郎,還請諸位配合,此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金色的令牌在燈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彰顯著持有者的身份和地位。
醉香樓掌柜見狀,立刻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怠慢。
他連忙吩咐下人封鎖醉香樓,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時間,醉香樓內氣氛緊張,瀰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通政司副使徐立立刻帶著人馬趕到現場。
他一眼就看到醉香樓被圍得水泄不通,心中一沉,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只見眾人都圍在雅間外,神色各異。
徐立不敢耽擱,連忙撥開人群,快步走到雅間門口。
他一眼就看到宋玉卿正守在余崖兒身邊,臉色凝重。
徐立心中一凜,連忙問道:「郡主,究竟發生了何事?」
宋玉卿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徐立聽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深知修寧縣主身份尊貴,此事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徐立立刻吩咐手下將醉香樓徹底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入。
同時,他又命人去請京中有名的大夫前來診治。
很快,大夫趕到,為余崖兒診治。
只見余崖兒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大夫立刻餵了一顆解毒丸給余崖兒,片刻之後,余崖兒的臉色才略微好轉了一些。
大夫斷定余崖兒中了一種烈毒,這種毒是幾種毒物的混合,極其罕見。
若要治癒,則需要以人血入藥。
宋玉卿聽後,心中一沉。
她追問道:「此藥方可可靠?可有其他法子?」
以人血入藥,這法子太過冒險,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慕容夜。
倘若他在此,定會有更好的法子。
可惜,慕容夜遠在南疆,遠水解不了近渴。
大夫連忙跪下,戰戰兢兢地說道:「回郡主,此方乃是古方,可解百毒,只是……」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是此方需要以人血入藥,老夫也別無他法。」
通政司副使徐立也眉頭緊鎖,開口問道:「當真別無他法?可否用其他藥材代替人血?」
大夫再次跪下,叩首道:「大人明鑑,此毒兇險異常,老夫行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歹毒之物。若不用人血入藥,只怕……」他不敢再說下去,只是連連叩首。
時間緊迫,宋玉卿顧不得其他,當機立斷道:「那就速速照做!」
余崖兒因中毒不能挪動身體,宋玉卿便吩咐人將醉香樓後廚騰空,按照大夫的藥方抓藥煎藥。
濃重的藥味瀰漫在後廚,三碗水煎成一碗,藥汁烏黑,散發著奇異的味道。
大夫戰戰兢兢地端著藥碗,對宋玉卿說道:「郡主,還請……」
宋玉卿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臂。
大夫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宋玉卿的手臂上輕輕一划,殷紅的鮮血滴入藥汁之中,就這麼放了足足小半碗。
宋玉卿體弱,放了這麼多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也有些搖晃。
大夫見狀,連忙為她包紮傷口,又取出一顆藥丸給她服下。
片刻之後,宋玉卿的臉色才略微好轉了一些。
宋玉卿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大夫這才將混合了宋玉卿鮮血的藥汁餵給余崖兒。
片刻之後,余崖兒的眼皮微微顫動,發出一聲輕哼,緩緩睜開了眼睛。
「崖兒!」宋玉卿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連忙上前握住余崖兒的手。
余崖兒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宋玉卿,勉強笑了笑:「宋姐姐……」
見余崖兒終於轉危為安,宋玉卿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她身形微晃,一手撐在牆上,卻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倒下。
她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愈發蒼白,唇色也褪去了血色。
為了不讓余崖兒看出異樣,宋玉卿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強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
她吩咐徐立道:「徐大人,醉香樓中的人已經全部控制了起來。」
「還請您儘快查驗,定要揪出下毒之人。」
徐立領命,立刻朝自己的人馬招了招手,訓練有素的侍衛們迅速散開,開始排查。
查驗官經驗老道,拿起銀針,開始仔細檢驗余崖兒和宋玉卿吃剩下的油酥雞。
豈料,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盤中剩下的油酥雞竟然沒有毒!
自己明明是看著余崖兒吃下去的,怎麼會如此?
查驗官又分別檢驗了兩人用過的碗筷,也都沒有任何問題。
「看來,毒物並不是從這些東西里流出。」
查驗官眉頭緊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線索。
就在徐立等人準備前往後廚調查之時,宋玉卿卻突然叫住了他們。
「等等!」
「我還要再驗一次!」
她的聲音雖虛弱。
宋玉卿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她強忍著不適,一步步走到桌前,掃視著桌上的殘羹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