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有人突然在秦氏身後涼涼地問了句。
秦氏很自然地接話：「可不是，她們母女倆都是敗壞門風的婆娘，陳氏背著我家大人在外面偷人，楚霽雪也好不到哪裡去，多半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不然怎麼會在裴家不招人待見……啊……」
秦氏感覺自己的後脖頸被什麼扎了一下，瞬間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只見一個帶著斗笠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後，手中還拿著一根銀針。
秦氏被這樣的銀針扎過，那是在楚霽雪大鬧楚府的時候，她被楚霽雪扎了一身。
「你你你……」
楚霽雪冷聲道：「怎麼舌頭不利索了？剛才不是很能說麼？」
秦氏指著楚霽雪大聲道：「你是楚霽雪！你怎麼還活著？」
楚霽雪將頭上的斗笠取下來，冷冷地掃了秦氏一眼：「我要是不活著，怎麼能聽到秦姨娘這番精彩的言論呢？」
秦氏戒備起來，想起那天楚霽雪的手段還有些害怕，但是當時楚霽雪一直是以誥命夫人的身份來壓她們，如今的楚霽雪算個什麼東西？
裴家被誅九族，楚霽雪便沒了仰仗。
秦氏一想到此，立馬就挺直了腰杆。
她冷哼一聲：「我說的都是事實。裴家的人確實都被你剋死了，長安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且你娘偷人的事情也是楚府上下都知道的。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洞躲起來了，你居然還有臉出來見人？」
秦氏的話頓時引起周圍的人圍觀。
裴府上下都死絕了，而楚霽雪竟然還活著。
圍觀之人不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楚霽雪。
「楚霽雪莫不是污衊裴家然後自己獨活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前幾日我看到裴家的蘇姨娘雙腿已經廢了，跪在地上乞討，逢人便咒楚霽雪不得好死，多半楚霽雪是做了對不起裴家的事情。」
「哎，這種女人進了誰家門誰家就倒霉！」
……
楚霽雪神色冰冷聽著眾人的議論。
一旁的子瑩有些忍不住，準備呵斥眾人，但卻被楚霽雪攔下了，楚霽雪在子瑩耳邊耳語幾句，然後子瑩點頭，很快就離開了。
秦氏如今有了眾人撐腰，更加猖獗：「楚霽雪，群眾的眼睛才是雪亮的，你就是個禍害……啊……你……你又要幹什麼！」
她被楚霽雪一針扎在了眉心，瞬間動彈不得。
楚霽雪圍著秦氏轉了一圈，有人忙站出來為秦氏說話：「楚霽雪，人在做天在看，你這般對秦姨娘，是不是心虛了？」
楚霽雪看著說話那人皺眉：「你是誰？我是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
那男人冷哼：「沒有，但我就是看不慣你欺負別人，要伸張正義！」
楚霽雪冷笑：「你看不慣？像你這等眼盲心瞎之人，能看得見正義麼？」
男人被楚霽雪羞辱，沒好氣道：「你一個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道的女人，敢說我瞎！」
楚霽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瞎麼？」
她垂著眸子：「還跟我談禮義廉恥，真是可笑。」
男人被羞辱，立馬板著臉，對眾人說道：「大傢伙看看，這個女人不知羞恥也就算了，還冥頑不靈。像這種人就該送去給裴家陪葬。」
有人附和：「可不是，一個女人背叛夫家活下來，如今還大搖大擺地得走在大街上，這得多不要臉啊。」
楚霽雪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苦澀。
但她很快將這種心思撇開。
她快速掃了一眼眾人：「真是世風日下。從前我在成平醫館當大夫的時候，大家都來恭維我，說我是救死扶傷的好大夫。」
「如今裴家沒落，又是你們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各種罪名扣在我頭頂上。」
楚霽雪冷冷地笑起來，最後又將目光落在方才說話的男人身上：「你不是想要伸張正義嗎？那你知道裴景彥謀反的罪名是大理寺判的麼？」
「如今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污衊裴景彥，那你是覺得大理寺是我一污衊就能定罪的？」
男人被楚霽雪說得神色微微一變：「那是……那是……說不定你跟太子殿下的謠言是真的，是太子殿下為了幫你出氣才定裴總軍的罪!」
楚霽雪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如今為了證明自己沒眼瞎，都敢造當今太子殿下的謠了？這話要是傳到太子殿下耳中，可是要掉腦袋的！」
男人嚇得臉色發白，他方才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過過嘴癮，不想讓楚霽雪占上風而已，未想被楚霽雪安了這麼個罪名。
他一時間不敢開口。
楚霽雪又看向其他附和的人。
「我是一個女人活下來就有罪了？難道是女人就不配活著？」
她的目光一一掠過在場的女人。
「我為裴家殫精竭力，裴景彥一回長安就想逼我下堂，還在皇宮與蘇慕染讓我難堪，還想要無中生有將我定罪。」
「後裴家辱我欺我，不僅將我賣給禮部尚書，還將我新開的醫館付之一炬。之後我幫朝廷行醫做事，裴景彥卻利用瘧疾想要置我於死地……裴家對不起我的事兒罊竹難書，難道我還要與他們同生共死？」
楚霽雪說完，在場的人噤若寒蟬。
她冷笑起來：「這次也是裴景彥誣陷我窩藏逆賊，想要藉此殺了我，可惜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裴景彥這種人才是活該！」
楚霽雪話音剛落，突然有人說道：「楚霽雪，是你將我們害成這樣，裴家的人都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淪落至此！」
蘇慕染來了，她蓬頭垢面，看起來狼狽不堪。
楚霽雪緩緩地走近她，看著她身上的污垢，輕笑一聲：「是麼？你若是沒有禍心又怎會淪落至此？」
「是我讓你爹和裴景彥私採鐵石礦的？是我讓你害死顧氏的？也是我讓你找人將裴景歡碎屍萬段的？你得花柳病也是我讓你跟裴景彥上的床……「
「蘇慕染，你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你自己一步一步造成的，但凡你沒有喪盡天良也許你的結局不會是這樣！」
蘇慕染被楚霽雪訓斥，怒不可遏：「楚霽雪，都是你逼的，如果你早早地將主母的位置讓給我，就不會有後面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