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攥緊雙拳,跪在蕭元琅身前,咬牙道:「瑜婉……接旨。」
為何那個女人死了那麼多年,她還是要受制於她?
蕭元琅帶著一紙詔書出了皇宮。
而此時大理寺中,楚霽雪發現一絲異樣,她對子瑩說道:「怎麼換了牢頭?」
子瑩冷哼:「也不知道誰開始按捺不住了。不過我就是在等這個時機。」
這時牢頭將飯菜送到楚霽雪的牢門外:「吃飯了。」
楚霽雪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低聲道:「這飯菜有問題。」
子瑩卻將飯菜拿進來,作勢吃起來,其實是將飯菜偷偷塞進乾草中。
楚霽雪很快會意,照做起來,沒一會子瑩將一顆藥丸遞給楚霽雪。
「主人,這是龜息丸,服下之後會暫時跟死了一般,你先將它服下,接下來的事情有人會處理的。」
楚霽雪接過龜息丸,沒有半分猶豫,將藥丸服下,沒一會楚霽雪便沒了知覺。
等楚霽雪再次醒來時,人正睡在一張軟榻上,身邊子瑩正在一旁候著,見著楚霽雪醒來,子瑩欣喜道:「主人,你終於醒了。」
楚霽雪還有些頭暈,她吃力地坐起身:「我這是睡了多久?」
子瑩回道:「你睡了兩天兩夜,我與裴景彥一天就醒過來了,還真以為你服用龜息丸之後歸西了呢。」
這時,楚霽雪的肚子咕嚕響了聲。
子瑩笑了笑:「你們這些不練功的人身子骨差是差了些,但抗餓是真的抗餓。」
子瑩衝著門後喊了聲:「送些吃的進來吧。」
她扶著楚霽雪起身,楚霽雪好似才開始接收子瑩的話:「你方才說什麼?裴景彥也出來了?」
子瑩看到她吃驚的模樣,忙解釋道:「裴景彥入獄,有人怕東窗事發,所以想要在監獄毒害裴景彥。」
「太子殿下猜到會有這一出,所以早就在大理寺安排好了,利用假死將我們三人從大牢中帶出來。」
「之所以將裴景彥也帶出來,是因為裴景彥是私採鐵石礦一案的重要證人,他暫時不能死,不過主人放心,裴景彥遲早會死的。」
子瑩像是變戲法一樣手中變出一封詔書和一封和離書。
「主人,這個如何?」
楚霽雪看到兩樣東西,神色變了變:「這份詔書是……」
她欲言又止。
子瑩環胸:「這你可就要好好謝謝太子殿下,他為了討到這份詔書多半與皇后鬧翻了。」
楚霽雪皺眉道:「如果與皇后鬧翻會如何?」
子瑩搖搖頭:「不知道。皇后最忌諱前皇后的東西,尤其是那塊令牌,如今太子殿下是拿前皇后的令牌去找的皇后,想必往後太子的路便沒那般順了吧。」
「不過也沒關係啦。皇后並未生下皇子,太子殿下便是皇后母族全力扶持之人,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楚霽雪心中有些好奇皇后為何沒有生下皇子,而是甘願輔助蕭元琅,但是沒問出口。
子瑩命人將吃食擺放好,對楚霽雪道:「主人,你現在是在太子府,我安排了幾個婢女給你使喚,阿苑也會在這兒保護你。你便暫時安心在這兒待著。等私採鐵石礦一案結束,你便自由了。」
楚霽雪頷首:「那你萬事小心。」
子瑩勾唇:「我會的。」
子瑩走後,屋子裡安靜下來。
楚霽雪看著詔書和和離書,她的心突然變得空空的,頭頂的陰霾也散盡了,身子瞬間輕鬆了很多,這是上輩子和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感覺。
真舒服。
她吃了些東西,然後想問阿苑要些醫書看。
阿苑說:「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書庫中有沒有醫書,要不我帶你去瞧瞧,裴……楚姑娘。」
阿苑改口改得很快。
楚霽雪聽到她叫自己楚姑娘,好似是再一次重生似的,在未嫁給裴景彥之前。
她不禁莞爾,看什麼都覺得要比從前美上一分。
「好啊,我們去書庫。」
楚霽雪被阿苑帶著去了蕭元琅的書庫,書庫之中有很多書籍,有專門的人打掃整理。
那人是個白鬍子老頭,阿苑管他叫韓先生。
韓先生耳朵有些背,阿苑與他說話都要扯著嗓子喊:「韓先生,能帶楚姑娘去找醫書嗎?」
韓先生不愛說話,聽到阿苑的話便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書庫的醫書很多,比外祖父的醫書還多,楚霽雪看花了眼。
「竟然有絕本。」
楚霽雪開心地將醫書拿起來,細讀起來。
這一讀便到了深夜。
韓先生已經去休息了,楚霽雪自己一邊撥燈芯一邊看醫書。
突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她忙喚了聲:「阿苑?」
沒人應聲。
楚霽雪雖是個大夫,見過不少死人,但膽子卻不是很大,對些神神鬼鬼的,多少有些恐懼。
她連忙舉著燭火,悄悄往韓先生的臥房走。
但沒走幾步,書庫的門被人打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門外進來,楚霽雪一抬眸便與門口的人對視。
竟然是蕭元琅。
楚霽雪有些尷尬,她乾笑了兩聲,然後放下燭台向蕭元琅福身行禮:「太子殿下。」
蕭元琅神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起來吧,為何這麼晚還在這邊,是來作賊的,還是想繼承韓先生的衣缽在這兒守書庫?」
她倒不是第一次見蕭元琅說話毒,上次他奚落大皇子的時候,楚霽雪便已經領教過了。
楚霽雪解釋道:「民婦是來看書的,一下子忘了時間。」
蕭元琅背著手,冷冷地說了句:「忘性真大。還不趕緊回去。」
主人下了逐客令,楚霽雪也不好意思再逗留,放下手中的醫書,朝著門口走。
「唧唧!」
兀的,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隻老鼠,從楚霽雪的腳背上爬了過去,楚霽雪當場嚇得原地亂跳。
「啊啊……老鼠,有老鼠!」
蕭元琅皺眉,大手搭在她的肩頭,想讓她鎮定下來。
但是那老鼠被楚霽雪又蹦又跳給驚得四處亂竄。
沒一會又朝楚霽雪的方向過來,楚霽雪哪裡顧得上蕭元琅,二話不說,順著一旁的柱子往上爬,速度還極快。
「楚大夫真是好身手!」
蕭元琅的語氣中聽不出半點誇讚之意,反倒帶著濃濃的挖苦。
楚霽雪直到感覺安全後,才定下心神,見著蕭元琅正抬頭看著柱子上的自己,臉上火辣辣地在燒。
「這……是求生本能。太子殿下,是民婦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