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承認曾經綁架過她？
楚霽雪不動聲色：「既然蘇大人說沒見過，那便沒見過吧。」
裴景彥將蘇父請到上座，然後對楚霽雪說：「將我母親請出來吧。」
楚霽雪讓身邊的下人吩咐了聲，沒一會，顧氏就被請到了客堂中。
本來精神狀態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是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孩子的啼哭，顧氏老臉上瞬間露出驚恐的神色。
「啊……我孫子找我索命來了。」
她抱著頭躲在了桌子底下。
裴景彥等人不知道顧氏為何會有如此舉動。
裴景彥安撫道：「娘，你說什麼了？染兒的父親來了，你趕緊出來，別失了禮數。」
顧氏卻因為孩子的啼哭聲，死活不願意從桌子底下出來，抱著頭一直喃喃自語：「我孫子找我索命來了，我孫子找我索命來了……」
楚霽雪與子瑩對視一眼。
外面的孩子是楚霽雪安排好用來刺激顧氏的。
裴景彥也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再結合顧氏的話，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裴景彥忙對手下吩咐：「將外面抱孩子的人轟出去。」
手下出去沒多久，孩子的哭聲消失了，顧氏神志恢復了些，卻還是恍恍惚惚的。
蘇父是個明眼人，很快就猜到了什麼。
「景彥，當初本官看你是個棟樑之材，才會將染兒託付給你，如今你就是這麼報答本官的，若是今日不給本官一個交代，本官可不會輕易饒過你。」
裴景彥一聽，心裡十分緊張。
他忙道：「岳父大人，這次是我娘糊塗，不小心將對胎兒不好的藥給了染兒吃，害得染兒小產。」
裴景彥說著拽了拽蘇慕染的衣袖：「染兒，我娘其實是想為你補身子，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你說過不會再怪她了的。」
也不知道裴景彥和蘇慕染之間達成什麼協議，蘇慕染雖然看起來極不情願，但還是替顧氏說了話。
「爹，孩子是不小心沒了的，不是婆婆故意害的。」
蘇父突然皺眉：「不是你捎信回來說是裴府有人害你，讓本官來為你做主？」
蘇慕染一頭霧水：「爹，我沒有。」
蘇父冷哼：「明明就是你的婢女過來報信的，染兒，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知輕重了？爹是來為你做主的，你是想讓爹難堪嗎？」
蘇慕染一時間說是自己不是，說不是自己也不是。
而裴景彥心底一沉，恨極了蘇慕染。
居然是她把她爹叫來的！
他不好當著蘇父的面發作，只得賠笑道：「岳父大人，當時染兒剛小產，心情不好，還有些怨氣，才會說些氣話的。」
蘇父冰冷地看了裴景彥一眼：「染兒傻，本官可不傻。景彥，本官能成就你，也能毀了你，你的總軍之位怎麼來的，自己最清楚。」
「很多事本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些事你是斷不能做的。」
裴景彥連忙伏首跪在地上：「岳父大人教訓得是。染兒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蘇父看向顧氏：「你娘雖然瘋瘋癲癲了，但她畢竟害死了一條人命，往後便讓她吃齋念佛，別再出她的院子。」
裴景彥立馬答應下來。
蘇父又將目光落在了楚霽雪身上：「裴夫人，本官與你父親也有些淵源，想來染兒做平妻的事情，你父親會給本官幾分薄面，你是自己讓步，還是本官請你父親來與你說？」
楚霽雪與蘇父對視，不卑不亢。
「父親？」
她清冷地笑了笑：「蘇大人有所不知，我已與我父親斷了關係，他如今以什麼身份與我說？」
「再說，我如今是誥命夫人，怎麼，蘇大人難道還想去皇后娘娘那裡求一個誥命夫人給你女兒，然後與我在總軍府平起平坐？」
楚霽雪一番話讓蘇父不悅起來。
「區區誥命夫人在本官面前如此說話，你以為搬出皇后娘娘，本官就拿你沒辦法？」
楚霽雪站起身：「你不就是因為沒辦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麼？真是不好意思，威脅的話對我不用。」
「今日想來蘇大人是來與我鬧不愉快的。我只有一句話送給蘇大人，蘇慕染只能是妾，而你什麼都做不了。」
她又對子瑩說道：「子瑩，我們走吧，這裡空氣悶得慌，可能是有不乾淨的東西混進來了。」
蘇父被氣得臉都綠了。
等楚霽雪走了，其他人都散了之後，他將怒火發泄在蘇慕染身上：「你是廢物麼？讓你跟著裴景彥的目的是什麼你都忘了？」
「連一個楚霽雪都處理不好，你以後如何成大器？」
蘇慕染委屈不已：「爹，楚霽雪跟皇后那一派關係密切，如今不僅是誥命夫人，還是皇后身邊的女醫官，女兒如何能斗得過她？」
蘇父沉吟：「跟皇后一派關係密切？你可知道原因？」
蘇慕染哭哭啼啼地說：「楚霽雪以前跟太子走得近，後來又救了皇后，另外還有安寧公主也與楚霽雪交好。我想這大概就是原因吧。」
蘇父若有所思，過了會，冷眼看向蘇慕染：「你那個婆婆不是個東西，找機會把她處理掉。」
蘇慕染對顧氏恨之入骨，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爹，你放心，我遲早會為我兒子報仇的。」
西苑中。
子瑩從外面回來，對楚霽雪說：「蘇慕染她爹已經去驛館了，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放過顧氏，真是白忙活一場。」
楚霽雪正在案前寫字，她放下筆：「只要他沒有離開長安，一切就都是未知數。」
她說話時，子瑩卻在走神。
楚霽雪伸手在子瑩眼前晃動兩下：「你七魂六魄出竅了？」
子瑩回過神，乾笑道：「我在想晚上吃什麼呢？這兩天吃烤雞都吃膩了，今晚想吃藕尖。」
楚霽雪深深地看著子瑩：「你還挺會吃的，藕尖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
子瑩被楚霽雪看得有些發毛：「主人，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真怕你把我給看穿了。」
楚霽雪意有所指：「我還真想把你看穿了，這樣才能知道你……」
她頓了頓，子瑩下意識咽口水，一顆心七上八下。
但楚霽雪卻說：「……的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