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裴景歡已被下人救起,送回了閨房中,大夫來看過,只是嗆了幾口水,沒什麼大礙。
顧氏被人扶下去休息了。
蘇慕染陪在裴景歡身邊,裴景歡看蘇慕染十分不順眼:「你給我滾。」
蘇慕染哀怨道:「歡歡,那日在荷花堂也不能全怨我,是你自己非要去的,如今鬧成這樣,我們只能想辦法解決。」
裴景歡哭喊道:「如今是長公主賜婚的,還寫好了婚書,我如何解決?」
蘇慕染露出猶豫的神色。
裴景歡不耐煩:「你啞巴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蘇慕染這才扭扭捏捏地說:「倘若侯門相府哪個公子老爺瞧上了你,長公主興許會給幾分薄面。」
「只不過你如今這種情況怕是做不了侯門相門的正房,不如去做個妾室,總比嫁給下人強。」
裴景歡蒙在被子裡面哭。
蘇慕染安慰道:「若是那公子老爺的正妻死了,你也是可以坐正房夫人的,到時候再收拾楚霽雪就是易如反掌。」
裴景歡哭聲頓了頓,一想到楚霽雪,眼神就變得陰狠起來。
蘇慕染見自己的話已經奏效,便趕緊離開了。
恰好在門口與楚霽雪撞了個正著。
蘇慕染冷哼一聲,被婢女攙扶著,趾高氣揚地撞開楚霽雪:「誥命夫人又如何?還不是夜夜獨守空房?」
攙扶她的婢女訕笑:「夫人,只要膝下無子,再厲害的名頭就是個繡花枕頭。這總軍府不也是某些人死皮賴臉求著外人才進來的?總軍府上上下下,誰認她是主母?」
蘇慕染聽著下人的話,得意地大笑起來。
楚霽雪眸光冰冷,對子瑩使了使眼色。
子瑩會意,三兩步便攔住蘇慕染的去路:「我們家主人讓你們兩個狗東西走了嗎?」
子瑩說話向來粗鄙,甚得楚霽雪的心。
蘇慕染見子瑩攔路,抬手就想給子瑩一個耳光,卻被子瑩來了個擒拿手,迫使蘇慕染反過身子。
子瑩一腳踢在蘇慕染的膝蓋窩,蘇慕染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子瑩冷聲道:「你一個妾室,見著我家主人不行禮,這說不過去吧。」
蘇慕染連連喊疼,一旁的婢女想要去搬救兵,被楚霽雪賞了一耳光:「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
婢女被一耳光打趴下,捂著臉抽抽噎噎。
蘇慕染惱火地瞪著楚霽雪:「楚霽雪,你要是敢動我一個手指頭,夫君回來肯定會要你的狗命。」
「是麼?」楚霽雪半眯著美眸,透著危險的氣息。
「你見到本主母不行禮,又與婢子亂嚼舌根,本主母對你家法處置,有理有據,誰能說出半句本主母的不是?」
「楚霽雪,你不過就是空有名頭,總軍府沒人承認你是主母。」蘇慕染橫眉冷對。
楚霽雪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蘇慕染,幽幽地開口:「那今日,本主母就讓整個總軍府瞧瞧,什麼是貨真價實的名頭!」
她衝著門口喊道:「阿苑,把這兩人給我帶到祠堂去,然後將總軍府喘著氣的都叫來,本主母要立家法,樹家風!」
一炷香之後,蘇慕染和她的婢女被帶到祠堂跪著,祠堂外烏泱泱地站著一群下人,還有被子瑩強行拖過來的顧氏及被人抬著的裴景歡。
楚霽雪當著眾人,反手就給蘇慕染和她的婢女兩巴掌:「這是讓你們知道在總軍府何為上下之分,妾就是妾,奴才就是奴才,妄圖以下犯上,重罰之。」
兩人被打得不敢吱聲,主要是剛才她們都見識了阿苑的手段,那可是個狠角色。
很快兩人又被抽了兩巴掌。
楚霽雪沒有半分手下留情,她的目光落在顧氏和裴景歡身上,顧氏和裴景歡同時縮了縮脖子。
「這是告誡你們,總軍府上下只有一個主母,那便是我!若是誰再敢嚼舌根,重罰之。」
楚霽雪字字擲地有聲,祠堂里里外外落針可聞。
她凌厲地目光掃向蘇慕染和她的婢女:「你們兩個再互相掌嘴二十,既然主僕親密無間,那便彼此互相懲罰,往後全府上下同心同德,不離不棄。」
蘇慕染恨恨地咬牙:「楚霽雪,你個賤……啊……」
楚霽雪一巴掌將蘇慕染打得閉了嘴。
她在蘇慕染面前蹲下身子,笑得溫婉無比:「妹妹,要不是看你是個孕婦才,本主母可是會用杖刑的,你不讓你婢女給你掌嘴,那姐姐讓子瑩動手如何?」
楚霽雪的威脅讓蘇慕染後背發寒,子瑩如何兇悍在楚霽雪搬進總軍府第一天就傳開了。
蘇慕染只得與自己的婢女互扇耳光。
楚霽雪冷哼:「力度不夠,再加二十!」
就這樣,等蘇慕染離開祠堂時,她雙頰腫得像兩個饅頭,她的婢女則更慘,被打得吐血了。
祠堂人散了,楚霽雪親自將裴景歡送回閨房。
裴景歡心裡直發毛。
楚霽雪將她送入閨房後,盈盈一笑:「小姑子,好自為之。」
警告之意明顯,裴景歡仿若從楚霽雪的笑意中看到一把鋒利的刀,她第一次乖巧地不敢吭聲。
自從楚霽雪殺雞儆猴,總軍府上下對她恭恭敬敬。
雖然蘇慕染又找裴景彥告狀,可裴景彥暫未成為大皇子一派的核心人物,他不敢輕易得罪皇后,只得敷衍了蘇慕染幾句,又買了金銀首飾哄她,才算是了了此事。
幾日後,皇后身體不適,楚霽雪被召進宮中。
極元殿內,皇后撐著頭坐在軟榻上,見楚霽雪來了,招了招手。
「裴夫人,近日本宮心口悶得慌,太醫都束手無策,你可有什麼法子替本宮解憂?」
楚霽雪恭敬地走到皇后跟前請脈。
把脈後,楚霽雪回道:「皇后娘娘近日可是鬱結,所以得了乳症。」
皇后怔忡,怪不得太醫們拐彎抹角說些她聽不懂的東西,原是他們忌諱,不敢直言她得了乳症。
她笑了笑:「果真身邊有個女醫官好說話些。」
緊接著,皇后又嘆口氣:「近日皇上身體不適,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轉,本宮甚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