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雪忙道：「皇上是中毒，但是大皇子您不是，您的病症是從娘胎裡面帶出來的，這天生的東西，很多是治不好的。」
她實話實說。
蕭水寒臉色突然難看起來。
楚霽雪很少看到蕭水寒有這種表情，一顆心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蕭水寒冷了一會臉，過了會，又好似調解過來一般，淡淡地掃了楚霽雪一眼：「你已經不是第一個這般與本王說這個的人，方才是本王唐突了。」
楚霽雪長舒一口氣，好在蕭水寒是個情緒穩定的人，不然自己可就慘了。
她寬慰道：「大皇子，只要您好生修養，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蕭水寒俊臉上帶著自嘲的笑意：「可是本王的命不長，不是嗎？」
楚霽雪啞口無言。
原來這件事蕭水寒也是知道的。
楚霽雪的沉默讓蕭水寒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又開始坐在案前看書，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說一句話。
楚霽雪只是在旁邊干坐著。
直到夜幕降臨，蕭水寒沒有問一句太子府的事情，而是對楚霽雪說道：「楚大夫要是不嫌棄，今日就在秦王府留宿吧。」
他雖然是用請求的問法，但並未徵求楚霽雪的同意，便讓人將楚霽雪帶到後院去休息了。
還是之前的屋子。
楚霽雪嘆口氣，蕭水寒的心就像是海底針，她怕是永遠也猜不透蕭水寒在想什麼。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楚霽雪去開門，看到來人臉色僵住。
居然是蘇慕染！
她怎麼會在秦王府？
楚霽雪一頭霧水。
蘇慕染看到楚霽雪並不覺得吃驚，而是恭敬有禮：「大皇子讓我來伺候楚大夫。」
現在的蘇慕染跟之前判若兩人，之前的蘇慕染囂張跋扈，怎麼可能會向楚霽雪低頭？
楚霽雪打量著蘇慕染，她冷聲問道：「蘇慕染，你為什麼會在秦王府？」
蘇慕染像是第一次見楚霽雪一樣：「楚大夫，您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楚霽雪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地握住了蘇慕染的脈搏。
蘇慕染的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
此時蘇慕染也沒有反抗，只是看著楚霽雪的笑：「楚大夫這是做什麼？」
楚霽雪覺得蘇慕染這抹笑意像是蛇蠍一般，讓人有種透骨的寒意。
她冷眼看著蘇慕染：「沒什麼，你先出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
蘇慕染卻道：「這可不行，大皇子吩咐我一定要將楚大夫伺候好，不然我可要慘了！」
她不顧楚霽雪的反對，走進屋子，開始在裡面打掃，還幫楚霽雪準備好了洗臉水。
蘇慕染：「楚大夫，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做好的！」
楚霽雪在一旁看著她，蘇慕染福身，然後一扭一扭地離開了。
很快楚霽雪便聽到外面有人呵斥：「不長眼的東西，你這對招子要是不想用了，我就給你挖了！」
緊接著是蘇慕染卑微的道歉聲：「對不起，顧淑妃，我不是故意……啊……」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蘇慕染一陣慘叫。
「顧淑妃，你在幹什麼？」
是蕭水寒的聲音。
顧淑妃帶著哭腔說：「這個狗奴才走路不長眼，把妾身給撞了，妾身正在教訓她呢！」
楚霽雪以為蘇慕染對蕭水寒有大用，蕭水寒應該會護著她才對，沒想到蕭水寒卻說：「那你先教訓著，本王去你院裡等你。」
蕭水寒說話的聲音冷漠無情，好似蘇慕染就是一條小貓小狗一般。
楚霽雪倒不是同情蘇慕染，而是在想，蘇慕染到底有什麼目的，若是以前的蘇慕染怎麼會忍下這口氣？
院外傳來蘇慕染的慘叫聲。
顧淑妃的人看樣子下手蠻狠的。
楚霽雪聽了個大概，捏捏眉心。
今日蕭水寒之所以讓蘇慕染來找自己，絕對不是讓蘇慕染來伺候自己這麼簡單。
她甚至想，今日在她院門口的這一幕，會不會是蕭水寒安排好的。
只是蕭水寒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
楚霽雪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正愁眉苦臉，子瑩便破窗而入，嚇了楚霽雪一跳。
楚霽雪看著子瑩：「你來幹什麼？」
子瑩坐在了圓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是來查事情的。主人，剛才是不是蘇慕染來過？」
楚霽雪一頭霧水：「是啊，怎麼了？」
子瑩冷哼一聲：「主人，你給我說一句實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楚霽雪？」
「啊？」楚霽雪不知道子瑩為什麼這麼問。
子瑩將蕭元琅告訴她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楚霽雪：「太子殿下讓我來秦王府查一下，我發現蘇慕染也在秦王府，而是那字條上面的字跡就是蘇慕染的。」
楚霽雪心裡咯噔一下，蘇慕染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她重生的事情根本沒跟任何人說起過，為何蘇慕染會告訴蕭元琅她不是她呢？
難道蘇慕染髮現了什麼？
楚霽雪的沉默讓子瑩有些拿不定主意：「主人，你說句實話！」
楚霽雪回道：「我就是貨真價實的楚霽雪。」
子瑩探究地看著楚霽雪：「真的嗎？那為什麼蘇慕染那麼說？」
楚霽雪不想子瑩再多問，有些生氣地說：「我哪裡知道，你是信蘇慕染還是相信我？」
子瑩本就有八百個心眼，而且又跟了楚霽雪很長一段時間，自然能看得出來，楚霽雪有事兒瞞著她。
子瑩也不說透，只是又喝了一杯水：「好吧，我當然是相信你。」
楚霽雪鬆了口氣，子瑩不再問就是對她最好的事情了，她真怕子瑩再多問一句，她就全部招了。
兩人交談間，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楚霽雪讓子瑩藏起來，自己去開了門，門外站著鼻青臉腫的蘇慕染。
蘇慕染拿著飯盒：「這是大皇子吩咐我送過來的，楚大夫趁熱吃。」
楚霽雪沒有接飯盒，只是冷聲道：「看到你我就沒問口，還吃什麼吃。」
她將飯盒打翻在地。
蘇慕染眼神變了變，卻沒有進一步的表情，只是蹲在地上將東西收拾了一番，便恭敬地退下了。
子瑩躲在暗處看著蘇慕染的舉動，她嘖嘖兩聲：「這個蘇慕染還真是判若兩人，以前在總軍府不知道有多囂張呢！」
楚霽雪：「她現在跟大皇子的關係可不簡單，子瑩，你一定要將她看緊了，我怕她會對太子殿下不利！」
子瑩偷笑：「好的，我知道了。」
子瑩飛身離開。
楚霽雪關上了門，準備休息，沒一會，卻聽到門外有唧唧的叫聲。
她打開門一看，只見一隻死老鼠躺在剛才她打翻的飯菜殘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