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求問：我們該怎樣驅散黑夜？
哈爾犯了個錯誤，至少對於帝皇小丑來說如此。
在戰鬥中，沒有任何一個模式應當是重複的，那些你行為的習慣，慣用的招式和反應方法，在被完全讀取之後，必然會成為你的弱點。
眼前的這個視差魔哈爾，來自於零時發生之前，而非之後，因此，他的性格比起許多人印象當中的哈爾要更加殘忍，而且從未悔改。
但即使如此，他也並非會沒有在乎的事物，他的女友，他的城市……當然，當然，還有，他的父親。
轟！！！
當巨大的綠色雙足飛龍被視差魔哈爾所具現出來，把帝皇小丑打得慘叫不已的時候，一個新的【行為模式讀取等式】就被帝皇小丑所讀取了。
威脅哈爾的平行宇宙父親和幼年哈爾=哈爾暴怒的攻擊=哈爾被分散注意力≈哈爾會暫時放棄撤退≈哈爾會嘗試使用它並不熟悉的其他力量
而這就是最致命的地方：
哈爾的行為從此可以變得可以預判，帝皇小丑將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發動攻擊，而又會在什麼時候……
露出破綻。
強大和弱小從來不是永恆的概念。
當視差魔哈爾意識到他的敵人意圖用這個平行宇宙他父親的同位體來牽制他的時候，他也同樣試圖擺脫這種對他不利的情況。
在之前的戰鬥之中，哈爾能使出來的本事基本上都已經用過了：操縱時間與空間的能力，以及反物質宇宙能量和情感光譜給它帶來的沛然蠻力以及製造具象化生物的能力。
這些東西已經在長期的戰鬥中被他的敵人們所熟悉，除非哈爾的力量得到完全的恢復，否則這些已經被知曉的能力已經沒有什麼出奇制勝的方案可言；他在戰鬥上的想像力絕不匱乏，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但哈爾還有一個能力沒有展露過，一個他並不太熟悉的能力。
蝙蝠俠分享了20%蝙蝠蟎的第五緯度神力給他，但事實上，這些神力並不能夠讓他像是蝙蝠俠或者蝙蝠蟎那樣隨意更改現實。
他像是拿著一隻斷了頭的鉛筆，或者沒有墨水的原子筆，只能在現實這張白紙上留下淺淺的刻痕或者淡淡的筆跡，只要用袖口輕輕擦拭就會消失，甚至用不上橡皮。
但哈爾並不需要多麼強的力量。
他的目的不是在這裡和帝皇小丑他們分個輸贏，而是帶走平行宇宙自己的父親馬丁·喬丹和幼年版本的自己。
他只是看不得悲劇在自己面前重演一次……這完全出於感性的思想，而不是理性的思考。
事實上，按照視差魔哈爾那個「我可以坐視任何人死，反正只要我重啟了宇宙，他們都會復活」的邏輯，現在平行宇宙父親的死亡對他來說應該沒有任何意義才對，但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所謂的人就是這樣的生物，那些災難中的人太抽象，太不夠具體，他們的痛苦太遙遠，你在他們的身上難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因此也難以讓人共鳴。
但當他們與你的父親，與曾經的你一樣……
視差魔哈爾·喬丹，你才會重新由神明墜落為凡人，然後想起自己曾經是個英雄。
但你該知道現在的你不是個英雄，你已經永遠不再是個英雄了。
你辜負了你曾經所忠誠的一切，事情已經做下了，而你從不回頭。
視差魔哈爾對著不遠處被帝皇小丑所挾持的平行宇宙父親馬丁喬丹張開手掌。
他要耍一個花招，一邊朝著帝皇小丑釋放出足以貫穿半個沙漠，向北射穿美洲大陸的強力能量爆射，一邊利用蝙蝠蟎的第五緯度神力修改他父親同位體此時所在的位置。
儘管他的第五緯度神力上的應用並沒有帝皇小丑強，但是能力不夠蠻力來湊，他可以使用自身的力量來擾亂帝皇小丑的反應，進而通過修改現實的方式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視差魔哈爾成功了，他那一擊確實分散了帝皇小丑的注意力，如果帝皇小丑沒有擋了一下的話，他所製造的巨大綠燈光都應該能夠直接貫穿星球表面，在地球上打一個巨大的貫穿洞口，不但會製造劇烈的岩漿風暴以及氣候變化，進而還會影響到地球的自轉和引力場。
但很可惜，意圖已經被完全讀取，戰術上的勤奮已經完全掩蓋不了戰略上的致命缺陷。
但即使是陳韜都沒有想過，過五關斬六將，以無敵之姿殺入多元宇宙當前時間線的視差魔哈爾，明明已經逃脫帝皇小丑圍攻的視差魔哈爾，居然會因為情感上的弱點遭到針對，從而……
一敗塗地。
當哈爾父親的同位體和這個宇宙的幼年哈爾出現在哈爾身旁的時候，視差魔哈爾第一時間想要伸出手抓住他們兩個然後直接破開空間離開，這一次他會斬斷自己身上所有的手尾。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找到的了，在得到第五維度神力之後，他現在也已經有了一些使用心得。
他打算嘗試著使用一些第五維度神力來終止自己身上反物質宇宙能量與其他能量的共鳴，他已經察覺到了這些能量才是他被找到的罪魁禍首。
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在地球18逗留，而是再尋一個足夠安全的落腳點。
到時候……
然後哈爾聽到了他那個同位體父親的狂笑聲，哈爾盯著那扭曲的面孔，然後這才意識到：
哈爾·喬丹永遠不可能擁有活著的父母，正如蝙蝠俠同樣也不可能擁有他的爸爸和媽媽一樣。
下一秒鐘，黑死帝的身形從那個一邊狂笑著一邊臉上泛起死人鐵青色的父親同位體身上現身，他猛地從背後抱住了視差魔哈爾。
布萊尼亞克則從那個幼年哈爾同位體身上現身，那個年幼的孩子在轉瞬間就變成了。受到布萊尼亞克控制的冰冷機械，他向著哈爾怒吼一聲，爆發出一陣令他眩暈的精神穿刺，緊接著抱住了他的左腿。
帝皇小丑幾乎是在同時閃爍到哈爾的面前，他給了哈爾一個新的死亡擁抱，無數的尖刺從他的身上生長出來。
在哈爾目眥欲裂的掙扎中，他側過頭，看到時陷者出現在不遠處。這個該死的叛徒！
而叛徒的下手總是最狠辣的，他從背後正中視差魔哈爾的後腦勺。他動手的毫不留情，殺機比起其他人都更加濃烈。這避無可避的一擊讓哈爾的大腦都在顫抖。他的手腳發軟，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而緊接著最後出現的則是反監視者之龍。
哈爾反擊他試圖再次反擊，但他聽到了對方所說的話：
「你怎麼敢用我的力量來對付我？」
他的身體再一次被切開了。
但下一刻，哈爾猛的掙脫了所有的束縛！黑死帝和布萊尼亞克像是蒼蠅一樣被他甩的飛出去，哈爾猛的起身發出怒吼：
「沒有人！能夠！」
他話只說了一半，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嗡！
在凡人視角無法窺探的領域，視差魔哈爾的失敗再一次讓超時間流泛起漣漪。
主宇宙。
蝙蝠俠布魯斯與謎語人的簡單小會談仍然在進行中。
「讓你研究一下當然是可以的。」布魯斯這麼說道：「但我要結果。」
「科學印證是不可能……」
謎語人剛想討價還價，緊接著就被蝙蝠俠沉默且尖銳的目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尼格瑪。」謎語人聽到蝙蝠俠布魯斯說道：「人類的直覺是一種無法被學習的特質。」
他說了上半句，謎語人就自然而然的說出了下半句：「但直覺也是蝙蝠俠最好的指引，你的意思是，蝙蝠俠……」
謎語人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嚴肅的神色。
這段話只有謎語人和蝙蝠俠能聽得懂，這是某一次蝙蝠俠通過直覺戰勝謎語人幾乎不可能解除謎語之後他告訴謎語人的話，令尼格瑪印象深刻。
「很抱歉，我知道這個理由也許有些荒謬。但事實上這事情很重要，完全出於我的直覺。」布魯斯說道：「我們必須得儘快。」
謎語人沉默了一會兒。他想了想然後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要使用星辰實驗室的粒子加速器。」
然後他開口點名，點了好幾個科學家的名字，然後才說到了自己：「以及我要求政府級的人才引進保釋，我知道在醫師的……」
但謎語人的話說了一半，就看到蝙蝠俠猛的大叫一聲，然後撲倒在地上。
哈爾的戰敗使得超時間流徹底黔驢技窮。當它已經意識到即使是夢神也無法聯繫的上主宇宙，而且也完全無法通過常規手段干預之後，布魯斯韋恩的主人格終於在一陣痛苦的悶哼當中暫時消失在自己軀體裡。
「你是誰？」
謎語人第一時間發現了。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內核卻完全開始改變，這種恐慌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站起來。
然後蝙蝠俠那詭異的顫動消失了。
「蝙蝠俠？你還好嗎？」
「我是祖爾恩阿蝙蝠俠。」然後他聽到對方說道。
「什麼？」
「祖爾恩阿。」
謎語人聽到了對方這麼說著，但緊接著半空中，蝙蝠蟎的身形就在主宇宙線現身。
祖爾恩阿蝙蝠俠天生擁有溝通第五緯度小精靈蝙蝠蟎的能力，他的行為模式也與真正的完全不同。
而對於第五維度生物來說，在整個多元宇宙範圍內，只要有他們出現就必定是本體，所以……
蝙蝠蟎的聲音在主宇宙就響了起來：
「蝙蝠俠，我怎麼又到主宇宙了？」
「什麼，你問我巴巴托斯？巴巴托斯是狗。」
「蝙蝠俠之龍？你聽我說啊……」
……
……
……
反監視者之龍從哈爾的背後走出來，施施然地看著自己已經徹底失去最後反抗之力的敵人，緊接著他轉頭對黑死帝說道：「他是你的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視差魔哈爾的死亡嗎？現在得到他，緊接著我要開始回收屬於我的能量了。」
黑死帝沉默地點了點頭，這是預先就向他許諾的。在視差魔哈爾已然沒有用處的情況下，他將享受他應有的那份死亡。
他向著已經失去意識的視差魔哈爾伸出手，但是下一刻，反監視者之龍的爪子和帝皇小丑的利刃幾乎同時刺入黑死帝的身體。這當然不能夠殺死一個已經死去的死人，但……
也已經足夠讓他沒有抵抗之力。
「蠢貨。」帝皇小丑說道：「虧你還是死亡的代言人，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被你附身的這個人所操縱了……我剛才已經查到了他是誰。」
「威廉·漢德，對吧？」
「你一直在給你的蝙蝠俠悄悄提供幫助，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
那片黑夜如影隨形……
那如同潮水一樣，讓你窒息的陰影。
你永遠也別想逃離。
求問：我們該怎樣驅散必然到來的黑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