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真難以想像，蝙蝠俠居然會把談判地點定在一家快餐店裡。」
阿曼達沃勒低聲對著史蒂夫·特雷弗說道：「這裡距離人群太近了。」
「拜託，沃勒，光是我們能和蝙蝠俠談談已經該燒高香了。」
空軍上校史蒂夫·特雷弗表現的很豁達，他看著不遠處拿著七個冰淇淋走過來的黛安娜·普林斯。
「收起你那點超級英雄威脅論和必要平衡的理論吧，真的，布萊克的事情還沒有讓你吸取足夠多的教訓嗎？」
他說道：「總而言之，這次談判的主要負責人是我，而不是你。沃勒。」
沃勒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
接下來並沒有發生喜聞樂見的「我才是負責人」，「你一定會後悔的」之類的對話。
阿曼達沃勒聳聳肩。
「事實上，如果拋棄公職的因素，我個人是一個超級英雄的支持者，我挺喜歡他們的，能做到許多政府沒法完成的事。」
她選擇跳過了對話，然後說道：「說實話，蝙蝠俠和超人怎麼還沒有來？」
黛安娜走了過來，把手上的兩個甜筒依依不捨的遞給了史蒂夫和阿曼達：
「吃甜筒。」
他們兩個接了過來。
黛安娜手上拿著剩下的五個，只一口就吞掉了其中的三個。
這宛如饕餮一般的食量，看的對面桌的一個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看上去不錯哈，兩位？」
阿曼達沃勒轉過頭，看到那個面目模糊成一團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史蒂夫則有些警戒的看著戴著蝙蝠頭套出現在他身旁的人。
出現在他旁邊的陳韜嘆了口氣。
「坦白的說，我把談話的地點設置在快餐廳，就是為了這樣的原因。」
他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北邊200碼開外的樓上，你安排的海軍狙擊手他們的光學迷彩起不了什麼作用，畢竟超人的可視範圍包括紫外和紅外光譜，你的狙擊手部隊他槍管里的高速子彈是由氪石製成的對吧？你認為我們找你麻煩，是嗎？」
阿曼達沃勒和史蒂夫兩個人都站了起來，只有神奇女俠黛安娜普林斯還在聚精會神的對付著盤子裡的幾個冷飲和手上的甜筒。
她拿起漢堡，面無表情的乾飯，只一口就吞掉了三個。
鄰桌的小女孩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緊接著眼睛中就冒出小星星，開始試圖模仿女俠。
黛安娜舉起另外兩個漢堡，示威似的對著小女孩揚了揚，然後又啊嗚一口。
她很聰明的沒有摻和另外4個人之間的對話，他這次來只是受史蒂夫的邀請來保護他，政治和談判並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活了5000年，即使是從未接觸過政治的亞馬遜公主，卻仍然保有最基礎的智慧：
沒事不要瞎摻和自己弄不懂對錯的事情。
「別以為政府會對你們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蝙蝠。」
「還有超人。」阿曼達沃勒跟上，與史蒂夫的咄咄逼人不同，她很明智的沒有把矛頭對準蝙蝠俠，而是直指超人。
陳韜微微眯起眼睛。比起顯得有些經驗不足的史蒂夫，這個外表是黑人大媽的老特工顯得更加老辣。
她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蝙蝠俠不是個好人，而超人是。所以她搶先攻擊超人，因為她知道蝙蝠俠可能會在晚上家訪，但超人不會一發熱射線把她射成渣。
她試圖在一開始就拿到談判的主動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君子可以欺以方」。
史蒂夫上來就詰問道：「你到底以為自己飛進朗伊是在幹什麼？你知道你幾天前的行動讓政府有多被動？」
超人的聲音平穩溫和：
「就像我說的，我有看新聞的習慣，我已讀到了朗伊人遊行示威的報導，上周，那裡發生的流血衝突，艾哈邁迪內賈德政權反應過激，有國民因此喪失生命。」
「部分遊行組織者已經消失許久了，不需要說，那些抗議領導人是靠社交網絡來組織遊行的，而政府則一直在監管那些網站，所以他們知道該逮捕誰。也知道他們在哪兒，朗伊軍方不斷警告民眾不准繼續參加示威活動，他們宣稱將強硬回應。」
他伸出手敲了敲桌子，神奇女俠把自己塞得像倉鼠一樣，不明所以的盯著他的手看了一秒，確認他並不是要和自己搶吃的以後，就繼續開始往嘴裡塞東西了。
「但這些人民學生，店家，母親，父親，孩子他們不顧警告，不顧危險，依舊挺身在前線，我想讓他們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人。」
「你這是在干涉國家主權，超人，你知道我們對於這種事情的態度。」
史蒂夫說道：「布萊克的事情已經給了我們一個教訓，我們絕不會，政府也絕不會允許超級英雄公然干涉國家主權。」
「史蒂夫，你該清楚知道……」陳韜剛想說話，就被超人抬手阻止了。於是陳韜閉上了嘴，他知道這是超人的自白，他該尊重對方。
從始至終，陳韜從來沒覺得自己是超人的保姆。
「身為超級英雄，身為大都會的守護者，所有你能想到的威脅，我都會與之作戰。」
「外星的侵略者，穿著奇裝異服，耍著詭異花招的流寇，我很擅長對付超自然罪犯。」
「可要我解決那些每天都在上演的苦難，拯救那些因飢餓而死的人，那些被剝奪了最基本人權的人？」
「這類事情上，我向來起不了什麼作用。」
超人的聲音低沉。
「所以我現身了，我想團結他們。」
「我向自己發誓，無論如何絕不直接參與衝突，這是場不合作運動，是非暴力反抗。」
「我在阿扎迪廣場上站了24小時，我沒有動，沒有說話，我只是站在那兒，當時抗議者的人數從大約1萬2000人增加到了100萬人。」
「有人在我的腳下留下玫瑰。」
「有人留下了綠色的肩帶和旗幟，那是此次抗議活動的象徵色。」
「反對示威的人則沖我扔汽油彈，但伊斯蘭革命偽軍的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一槍。」
「示威活動和平的開始，也和平的落幕。24小時之後我走了，我沒有干涉當地的政治。」
「但這有什麼意義嗎？當地政權承諾開始推進民主化進程了嗎？」
超人微微沉默了一會兒。
「沒有。」
「那你這樣譁眾取寵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的做法在國際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朗伊政府指控你的行為代表總統，他們稱你的干預是戰爭行為。」
「我發現了，當然，你說的都對，是我太愚蠢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在聯合國發表講話，告知他們我放棄美國國籍。」
「什麼？」這下輪到史蒂夫吃驚了。
「我已經厭倦我的行為被解讀成美國的政治手段了，真理正義和美國方式已經不夠了。世界太小也太緊密了。」
「我是外星人，特雷弗上校，我無法克制自己看得更多更遠。我現在意識到我思考的格局一直都太小了。你問我這樣譁眾取寵值得嗎？他能帶來任何有意義的改變嗎？」
超人停頓，然後繼續說道：
「可能宏觀的來說不行，但當我飛走的時候，我在下面看到了兩個男人。一個是伊斯蘭革命軍的軍人，一個是抗議者，那名抗議者向士兵遞出了一支玫瑰。」
「我本以為那士兵要開火了，但他的行為出乎意料，而又無比勇敢。」
「他接過了那支玫瑰。」
他笑了笑。
「所以我想我的所作所為大概是有一些用處的。」
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停滯。
史蒂夫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但這依然不能夠改變你……」
阿曼達扯了一下史蒂夫上校的手臂，然後搖了搖頭。於是史蒂夫就閉嘴了。
「劍拔弩張就到此為止吧。」一直坐看他們爭論的陳韜站起身來，擋在他們兩人當中，強行中斷了爭端。
「我們要共同面對威脅。」他說道：「我是來尋求你們幫助的。」
他的目光停滯在正在吃炸雞的黛安娜臉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
……
……
死亡射手去接他的女兒放學了。
在那個明亮整潔的學校門口，他的佐伊，他的天使，她揮手和同學們告別，開心的跑向她的父親小弗洛伊德·勞頓。
死亡射手沒上過學。一個走偏的人生是不會有青澀的校園生活的。在全家死後，他就拿起了槍，他開槍殺死一個又一個的人，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所以死亡射手很慶幸。他很慶幸他現在有幸能夠過這樣的生活，這是只有好人才配過的生活，你知道的，「好人有好報」。
而像他這樣的壞蛋，居然能夠有幸過只有好人才能過的生活，這不是一種幸運嗎？
死亡射手用那雙曾經殺死過無數人的手抱起他的女兒，在空中轉了三圈。即使他的女兒現在已經那麼大了，他卻依然能夠很輕鬆地抱起對方。
死亡射手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老的抱不起他的女兒，他也知道自己或許有一天可能會死於非命。所以，他總是無比珍惜這樣的時光。
他們手牽著手走在大街上。大都會又寧靜又安全，是個宜居的好地方，不像哥譚。
死亡射手安靜的聽著女兒講述著學校里的故事。今天上了什麼課，長跑誰得了第1名。這些日常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正常的、真正的父親，而不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然後他接了一個電話。一個蝙蝠俠的電話，他躲開佐伊，和對方說了一會兒話。
「爸爸，電話里和你說了什麼？」佐伊問他。
死亡射手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什麼都沒有。」
是啊，像他這樣的壞蛋，想要過好人的生活是有代價的。
而他已經準備好付出這個代價了。
「佐伊是個好孩子，是嗎？」
他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毛茸茸的，像漫步在林中的精靈。
「爸爸要出差一段時間，你暫時得再被寄養一段時間。」
「佐伊會乖乖的等爸爸回家的，對吧？」
然後他就看到他的女兒拉出眼淚來。
在幾分鐘後，死亡射手終於哄好了孩子。
「乖佐伊。」他說。
「乖。」
……
……
……
好萊塢影城。
殺手鱷穿著夏威夷格子襯衫，最大的型號甚至都不能遮住他的下擺。
他交了個新女朋友，瓊·繆恩，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他們的感情非常不錯，殺手鱷很喜歡這裡。至少在好萊塢城，沒有人會因為他異於常人的外表而吃驚。
這裡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化妝，各形各樣的醜陋扮相，反倒映襯著他，殺手鱷顯得俊美了起來。
坦白的說，殺手鱷一直有一個表演的夢。在許多年前，當他還是一個馬戲團的摔跤手的時候，他就一直很喜歡這種被圍在人群當中的感覺。
雖然這個表演夢隨著那個馬戲團的老闆拖欠他的工資、還指使黑幫毆打自己而碎成了粉渣。他咬斷了那個馬戲團老闆的胳膊，也永久性的咬斷了自己的演員生涯。不過好在，現在他也許能夠重新出發，繼續去追逐自己未盡的演員之夢了。
蝙蝠俠給了他很多錢……雖然這些錢對於製作一部大電影來說顯得有些並不是無比充裕，但是如果換成製造小成本R級恐怖片來說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是大明星，雖然僅限於恐怖片這個分類里。
殺手鱷這段時間還想要進軍超級英雄片的領域，他已經想好自己的片子該叫什麼了，就叫鱷魚俠，形象設定參考蝙蝠俠。
他在哥譚挨了那麼多年揍，蝙蝠俠登場時該是什麼樣子，他都快背出來啦！
至於故事內容則更加好編，哥譚那麼多年，蝙蝠俠是怎麼花式暴打那些反派的，沒有人比他鱷魚人這個圈內人更加清楚。
直接把蝙蝠俠的那些所作所為換成自己，然後套個皮搬上熒幕，大賺特賺，就在眼前！
想到這裡，殺手鱷不由得奸詐的笑了起來。
「桀桀桀桀……」
「你在笑什麼？」
他聽到他的女朋友瓊在問他，於是下意識的回答道：「當然是在想怎麼抄襲蝙蝠俠了。」
「什麼？抄襲蝙蝠俠？」
「沒錯，我不但要抄襲蝙蝠俠以前的那些操作，還要把反派設置成人形大蝙蝠，正義的鱷魚俠大戰邪惡的大蝙蝠，最終取得勝利，抱得美人歸，嘿嘿嘿嘿嘿！」
殺手鱷說了一會兒以後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的第2句問話，不是他女朋友瓊那好聽的聲音。
他猛的轉過頭，然後露出一副見了蝙蝠俠的樣子，看到蝙蝠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背後。
周圍的劇組和演員們發出驚叫，躲在旁邊，悄悄的看著出現在這裡的黑衣來客。
殺手鱷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毒藤女也出現在人群當中，拿著一杯水。看到他的目光找到了自己，於是微微舉起示意。
「韋倫，他們是……？」
「一些工作上的夥伴。」殺手鱷站起身來，他拍了拍他女朋友的肩膀，安慰對方：「只是一些小問題，我馬上就回來。」
他頓了頓，然後又自己否決了自己：「嗯，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問題，但至少一段時間內我還是會回來拍戲的。」
他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先把沒有我的戲給拍了。就這麼決定了。」他低下頭，給了女朋友一個兩棲類的吻：「我一定會回來繼續拍戲的，我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呢。」
「好吧。」他的女朋友說道：「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嗯嗯。」
他轉身走向蝙蝠俠。
「所以，蝙蝠，找我什麼事？」
「我需要你幫我連結眾生之紅。」他聽到蝙蝠俠說道，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我可能需要一隻綠色的大恐龍，只有眾生之紅能夠滿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