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女超人（上）

  布魯斯走在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迎面走過無數張臉，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

  他一時有些恍惚。

  這個世界，真的被火星生物入侵了嗎？

  怎麼看，這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城市啊！

  街邊的商店裡，商品琳琅滿目，透過明亮的玻璃櫥窗，展示著城市的活力。

  布魯斯走過一家咖啡店，那濃郁的咖啡香飄了出來，混合著夜晚的空氣，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不遠處的廣場上，傳來悠揚的音樂聲，那是街頭藝人在彈奏吉他，周圍圍了一小圈聽眾。

  「唉。」

  看著這一切，布魯斯都有點難過了。

  這麼美好的畫面，自己怎麼忍心去懷疑它是假的。

  「卡圖姆，你說這些人會全都是火星人嗎？」

  「你問我我問誰？」卡圖姆說，「要不我給你提供個方法，保證可以試出誰是地球人，誰是火星人。」

  「什麼方法？」布魯斯問。

  「你見人就上去開一槍，死了的就是地球人，沒死的是火星人。」

  卡圖姆的方法彰顯出無盡的智慧，差點給布魯斯氣笑了。

  「我就多餘問你。」

  他說完後，也不想再理貓頭鷹。

  布魯斯沉浸在思考中，不斷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商業區，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冷清的街區。

  就在這時，布魯斯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晚上好。」

  布魯斯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女警正朝他走來。

  「晚上好，女士。」他說。

  「你是這附近的居民？之前沒見過你。」

  女警走到布魯斯面前，居然比現在的布魯斯還高半個頭。

  要知道14歲的布魯斯，身高175，已經不矮了。

  「我……」

  布魯斯稍微愣了下，然後才意識到對方的潛台詞。

  自己怕是走到比較亂的街區了。

  「我可能走錯路了。」布魯斯說，「剛才走路時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注意。」

  「原來是這樣。」女警點點頭，「那你之後得長點記性，這附近可不太安全，早點離開吧。」

  「好的，謝謝提醒。」

  布魯斯轉頭就想要離開，那個女警忽然又叫住了他。

  「算了，我帶你出去吧。」

  女警走在他身邊，布魯斯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甜甜圈味。

  「這麼晚，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出來？」女警邊走邊問。

  「和家人吵架了。」布魯斯張嘴就來，「出來散散心。」

  「原來如此。」女警點了點頭，「那有別人知道你來這裡了嗎？」

  「沒有人。」布魯斯此刻看起來無比老實。

  「這樣啊……」

  女警不著痕跡停下腳步，落在布魯斯身後。

  夜幕之下，她的身軀開始膨脹，很快便突破了三米。

  她的皮膚也產生了相應的變化，顯露出慘白而陰森的光澤，這個白色怪物看著布魯斯的背影，咧了咧嘴，滿口尖牙滴落著粘稠的口水。

  怪物說話了，聲音還是女警的聲音。

  「家庭是很重要的。」白色怪物說，「如果不重視家人，哪天他們被換掉了，你也發現不了。」

  它一步步逼近布魯斯，眼中閃過一絲狩獵的渴望。

  布魯斯停下了腳步。

  「應該不會吧。」他說，「像你這樣的怪物，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什麼？

  怪物還沒有反應，布魯斯的身影忽然從原地消失。

  緊接著呼呼的破風聲從怪物身後傳來，來不及反應，白色怪物整個人遭到重擊，撞向遠處的牆壁。

  轟——

  建築牆壁被怪物撞出了無數裂痕，布魯斯甩了甩手腕，地獄蝙蝠的臂甲化為無數納米粒子，鑽進他的衣服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這種樣子的怪物，就是白火星人吧？」布魯斯冷冷說道，「長得真醜啊。」

  白火星人並沒有怎麼受傷，但獵人反而成為獵物的屈辱感，加之布魯斯的嘲諷，讓它此時火冒三丈。

  它從牆壁中走出，帶起無數碎石。

  「你明明沒有回頭。」它咬牙切齒說道，「是怎麼看見的？」

  「我不需要回頭。」

  布魯斯聳了聳肩，「貓頭鷹一直在盯著你呢。」

  「咕咕！」

  幾聲貓頭鷹叫，卡圖姆撲騰著翅膀，不知從哪裡飛了出來，落在布魯斯肩膀上。

  「真的好醜。」

  貓頭鷹仔細觀察白火星人的外表後，不自覺就贊同了布魯斯之前的評價。

  「連用來研究都覺得噁心。」

  布魯斯跟著加了一句。

  事實上，蝙蝠仔現在的內心，遠不如他表現出來那樣平靜。

  從女警出現的那一刻，布魯斯就一直保持著戒心，他先入為主斷定這個人有問題，然後不動聲色觀察，想要找出對方偽裝的破綻。

  可結果卻是什麼也找不出來。

  有那麼一刻，布魯斯甚至都要認定這只是個普通人類了。

  直到對方在卡圖姆眼睜睜之下，變成了白火星人。

  「沒有任何破綻，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布魯斯暗自心驚，如果不能找出辨別手段，自己根本沒可能做到將人造火星生物完全根除。

  這個世界，也更沒辦法被拯救。

  「小子……」

  白火星人的憤怒已經無以言說，他猛然向布魯斯撲來，速度極快，留下來一串串殘影。

  布魯斯面沉如水，反手一拳打出，身上無數納米粒子涌動，很快組合成拳甲、臂甲、胸甲……

  然後是完全體版的地獄蝙蝠裝甲！

  哧的一聲，布魯斯的拳頭搶先一步，貫穿了白火星人的胸膛，綠色的鮮血順著地獄蝙蝠的指縫滴落在地上。

  等到他抽回手臂，白火星人的身體瞬間癱軟在地上。

  它看著地獄蝙蝠裝甲，滿眼不可置信：「蝙蝠俠……你沒死啊……」

  「不，我死了。」

  布魯斯摸了摸白火星人的腦袋，手感很差，他稍加用力，像捏西瓜一樣捏爆了。

  「只是又從地獄歸來了而已。」

  白火星人無頭的屍體無力倒下，一個金屬制的勳章掉了出來，布魯斯撿起，翻來覆去看了幾眼。

  他不懂火星人的階級劃分，但這種樸素到極點的勳章，一看就很低級。

  也對，如果這傢伙真是什麼強大的存在，又怎麼會躲在陰暗處偷襲小男孩呢？

  布魯斯沒有處理白火星人的屍體，就留在原地，他想看看明天會不會有相關的報導，如果沒有，說明火星人已經控制了媒體。

  地獄蝙蝠裝甲自行化為納米粒子，布魯斯恢復了常服狀態。

  他走出這個街區，旁邊一輛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微風。

  布魯斯抬起頭，看著被高樓切割成不規則形狀的天空，月亮在雲間若隱若現。

  他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剛才他遇到的，是白火星人中最低級的存在，很弱小，但也比一般的人類強大。

  這樣的傢伙，不知道在人類群體中潛伏了多少。

  更不用說，在這些低級火星人之上，還有專職於戰鬥的存在。

  根據卡圖姆介紹，那些戰士有兩種最為棘手的能力，火星體質和心靈感應。

  所謂火星體質，來源於火星人高超的基因改造技術。

  他們的身體由眾多具備相似結構的高分子聚合鏈組成，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形狀、質量、顏色，甚至是可以模擬出各種衣著。

  簡而言之，火星人可以隨心所欲變化成任何模樣，不管是人、動物、植物、還是沒有生命的物體。

  另外，組成他們身體的生物材質也很特殊，可以變得極為堅韌，刀槍不入，也可以變為虛體，不僅能隱去身形，還能穿越任何物體。

  當然了，這麼強大的身體，再生能力，肯定也是有的！

  這些能力結合起來，就是火星人戰士恐怖的火星體質。

  然後是心靈感應，這種能力布魯斯就很熟悉了，讀心術嘛。

  火星人心靈感應的上限很高。

  布魯斯聽說有個叫火星獵人的傢伙，號稱全宇宙最強的讀心大師，可以在極短時間內獲取地球所有人的思想，讀心距離也很長，能站在地球上讀月球人的心。

  有這麼離譜的能力，他一定是個大惡人！

  你看著名字就有問題，火星獵人，這是把人當獵物啊！

  另一邊，卡圖姆也有點感慨，他趴在布魯斯肩膀上，嘆氣說道：「隨意變成任何模樣，輕鬆讀取他人內心，這火星人，就是格林德沃加斯萊特林啊！」

  「如果所有火星人都這麼強大，我沒有任何勝算。」布魯斯說。

  一個火星人有心靈感應，那布魯斯還能通過大腦封閉術斗一斗。

  但如果所有火星人都能讀心，那他們相互之間心靈感應，就會結成一張巨大的心靈網絡。

  到那時，萬眾一心，就不再是形容詞。

  拿什麼贏？

  「打不敗火星人，就讓火星人把你打敗吧！」

  卡圖姆哼哼唧唧，吵得要死，一副他心情不好，就要讓別人也不好受的模樣。

  「你還要低沉到什麼時候？」布魯斯受不了了，「不就是變胖了嗎？你老壓在我肩膀上，我也沒怪過你啊！」

  「呵。」卡圖姆冷哼一聲，沒有理會。

  「好了，別鬧脾氣了，咱們還得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呢！」

  之前獵心人透露過，火星人之所以一直偷偷摸摸擴張，是因為這個世界還存在超級英雄。

  布魯斯想找到他們，與他們合作，所謂團結就是力量，蝙蝠俠再強大，也依然需要幾個馬仔和手下。

  要不先去這個世界的哥譚看看？

  布魯斯還沒想好，但就在這時，一架飛機正從高空中飛過，留下一條長長的軌跡。

  等等——

  布魯斯忽然發現，那架飛機的軌跡，明顯有些不對勁。

  與此同時，商業區原本在播放GG的大銀幕，忽然插播進了一條新聞。

  「大家好。」

  熒幕里，新聞播報員的表情一臉凝重，「就在剛才，一架從納欣諾市飛往日內瓦的237號航班，在起飛後不久，忽然急速下降，因為明顯的引擎故障，飛機似乎正在城市上空盤旋……」

  啊？

  布魯斯抬起頭，就是自己頭頂這一架嗎？

  「卡圖姆……」

  布魯斯喊著貓頭鷹的名字。

  想要救下飛機，他們得並肩作戰。

  然而，在呼喚了好幾聲之後，貓頭鷹都沒什麼動靜，布魯斯以為他還在鬧脾氣，轉過頭就想狠狠批評幾句，生氣也不看看時候。

  但接著他就看到，貓頭鷹雙眼直勾勾看著前方，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東西。

  「納欣諾市……納欣諾市……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布魯斯不知道卡圖姆在想些什麼，納欣諾市嘛，一個地名而已，就在加州啊，有什麼好在意的。

  現在關鍵的是救下那架飛機……

  此時此刻，布魯斯忽然愣住了。

  他分明看到，高空之上，一個人形身影，正在向飛機急速飛去。

  超人？

  這是布魯斯首先的想法，但也不敢確定，因為他沒看到那標誌性的紅披風。

  而且體型也有點不對。

  「誒——」布魯斯釋放納米粒子，組成地獄蝙蝠的頭盔，視野瞬間延伸，高空之上的情景一覽無遺。

  「是個女人？」他終於看清楚了。

  那個飛在天上的，不是什麼超人，而是一個穿著藍色毛衣的金髮女人。

  也正是在這時，卡圖姆靈光一閃，大叫道：「我想起來了，納欣諾市，不就是女超人活躍的城市嗎？」

  女超人？

  布魯斯一時之間有很多問題想問，這個女超人，和超人是什麼關係？

  還有，這傢伙戰力怎麼樣，靠不靠譜？

  當然現在不是時候，布魯斯密切關注著失事飛機的事態。

  女超人如離弦之箭沖向飛機，速度之快仿佛能撕裂空間。

  眨眼間，她就來到飛機下方，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接住了飛機一邊故障的機翼。

  隨著女超人開始發力，加之氪星人的生物力場，飛機俯衝的恐怖勢頭漸漸得到遏制。

  「真不錯呀！」布魯斯透過頭盔將整個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

  城市之中沒有飛機降落的位置，女超人引導著飛機滑過大橋，最後落在了河面。

  緊接著她從河水中爬出，站在機翼上，救援直升機的聚光燈將她包圍，布魯斯看到了女超人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種欣喜、自豪、受寵若驚的表情，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真能救下飛機。

  「等等！」

  布魯斯皺緊了眉頭，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個所謂的女超人有點不對。

  既沒有制服，也沒有披風，向圍觀群眾揮手傻笑的動作又那麼笨拙。

  如果是個有經驗的老英雄，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行為。

  布魯斯看向卡圖姆，說出了他最無奈的猜測——

  「這個女超人，不會是個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