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改變方向

  穆珂一走出花園就遇到了前來的沈玄卿,他看到穆珂還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

  「我來這裡賞花。」

  沈玄卿有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們是來這裡捉妖的,不是玩的。」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剛才察覺到了有妖氣,一路跟過來,到了這門口就消失了……」

  穆珂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偽裝得不是很好嗎,怎麼就有妖氣泄露了?

  穆珂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慌亂:「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我捉了七年的妖,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那妖怪肯定剛才來過這裡。」

  「剛才?現在呢?」

  「妖氣消失了,他現在應該跑了。」

  穆珂鬆了口氣,原來不是說她……那剛剛花園裡就只有三個人,她,江逸塵和他的隨從。

  沈玄卿:「你剛才和什麼人在一起?」

  「五皇子剛才來過,因為這是他的花園。」

  「五皇子?」

  穆珂意識到了問題,「難道你懷疑五皇子是妖?」

  沈玄卿瞪了一眼,「比起他,其實你更有嫌疑,鬼鬼祟祟跑來這裡,正好碰到你的時候妖氣消失了……真是可疑。」

  穆珂:「你怎麼隨便冤枉人啊?我可是師父親自檢查過的,才不會是妖!」

  「懶得和你說,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別跟過來。」

  穆珂才不想跟著他,一直被他懷疑,好像只有親手抓住這隻妖才能洗清她的嫌疑,是時候要證明自己了。

  沈玄卿懷疑她,她倒懷疑是江逸塵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

  穆珂心想:「怎麼覺得他好像總是對我有種親和力,我們又不熟。」

  夜色正好,穆珂打算今晚行動偷偷調查江逸塵。

  穿上夜行服,帶好法器,等他回到寢殿。

  穆珂在偏殿等了很久,可能連皇上都睡了,除了巡邏的侍衛,應該除了她沒人這麼晚了出來溜達。

  就是這個時候,最是人放鬆警惕的時候。

  穆珂沿著牆邊緩慢移動,使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摸索到了他的寢殿,此時裡面已經滅了火,他應該已經睡著了。

  穆珂沒有走門,門口有侍衛,在外房還有他的隨從,翻窗進去可以直接到他的房間。

  不過平時他們這種隨時有危險的人不應該睡前鎖好門窗嗎?可這窗戶竟然是半敞開著的,從這裡看進去,可以直接看到江逸塵睡的床。

  穆珂想著已經熟睡的他,手腳利索地爬了進去。

  雖被床幔圍住,但隱隱可以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穆珂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身體與大腦掙扎了一會兒,伸手悄悄地拉開了帘子。

  他確實睡著了,感覺到呼吸非常平穩,穆珂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方,想感受他的身體是否存在妖氣。

  剛做好準備,江逸塵突然醒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床上,反身壓在身下,抽出匕首,那匕首在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下閃著寒冷的刀光。

  穆珂立馬用內力推開他,嘴裡喊著:「是我,江逸塵!」

  江逸塵聽到動靜,放下了匕首,

  「穆珂?怎麼是你?」

  他點了支蠟燭,兩人才看清了對方的臉,穆珂緩了過來,坐在椅子上歇息,好像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

  「我怕你被妖怪附身了,所以來保護你。」

  「是這樣嗎?」,江逸塵坐到了她對面。

  「今天在花園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妖氣,懷疑有妖怪潛伏在那裡,可是不久後就消失……」

  「你懷疑我是妖?畢竟今天那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啊?你怎麼還反問我,我肯定不敢說五皇子是這種東西。」

  江逸塵將蠟燭放在桌上,此時火光更亮了,可以清楚地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氛圍有些壓抑。

  「可是,你好像就是這麼認為的,不然,今晚也不會找我,對吧?」

  江逸塵雖然只穿著一件裡衣,但依然透著溫文爾雅的氣質,被穆珂質疑了聲音卻還是如往常般溫柔。

  穆珂看著他,「你不生氣?」

  「如果我……」

  「嗯?」,穆珂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猜測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果我要治你的罪,你認不認?不認;如果我被妖怪附身了你會害怕嗎?不會。」

  「如果我真的是妖,你會殺了我嗎?」

  穆珂:他怎麼問出這種驚世駭俗的問題,堂堂五皇子是妖變得,話本也不敢這樣寫吧。

  「五皇子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穆珂腦子裡正在快速尋找合適的說辭,眼神堅定地對著他說:「不會。」

  「為什麼?」

  「那妖怪只是附身在你身上,我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江逸塵輕輕地笑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你的眼睛還是像那晚的星星一樣漂亮,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穆珂直接原地爆炸,這五皇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星星?還這麼多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認識很久了嗎?」

  江逸塵還是看著她笑,「難道那晚送你的星辰花你也忘了?」

  「星辰花?!你……你是……」

  「我是小易啊,這還是你給我起的名字。」

  穆珂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你還活著!!你怎麼……」

  江逸塵反握住她的手:「我從那裡僥倖活了下來,流浪人間,我沒有了實體,只有附身在別人身上。其實從第一次遇見你我就認出了你。」

  「那你怎麼不來找我?或者告訴我你還活著?」

  「我一直派人調查你,因為我不確定那就是你,這次,你告訴我說你成了捉妖師,我更不敢告訴你了。」

  「難道你還怕我會殺了你嗎?你知道的,我也是妖。」

  「不,你和我不一樣。」

  「都是妖哪裡不一樣了?」

  他沒有回答,而是問穆珂:「你成為捉妖師真的是為了報仇?」

  「其實是我編的,我是為了接近魯山苑然後解除妖王的封印。」

  「妖王?!你怎麼還在為他效力!」,江逸塵變得有些激動,穆珂當然理解,那是差點殺了他的仇人。

  「小易,我知道你恨他,但我們是妖,不站在他這一邊還能站在哪一邊?」

  「你就不能離開他嗎?像我一樣,我們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不好嗎?」

  穆珂抽出他握住的手,「如果不是妖王,我早就死了,於我而言,他就是家人。」

  江逸塵苦笑道:「家人?你不知道,真正傷害你的人就是他!從頭到尾他都在欺騙你!你以為當初他為什麼對我痛下殺手,就是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害怕了。」

  「什麼秘密?」

  「你是被他親手改造而成的妖!你不知道是因為他清除了你的記憶。」

  江逸塵將手放在穆珂的頭上,一束藍光閃爍,穆珂感覺腦子裡有源源不斷的東西冒出,好多事情突然記起來了。

  「這是我當年發現的秘密,妖王以為我會死在那,白骨洞會吞噬記憶,但我活了下來,還拼死守住了這個秘密,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穆珂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面,是小易的視角,

  在噬魂谷的那片禁地內,囚禁著一個靈魂,乍一看那靈魂竟然是莫櫻落,這也對上了之前在虛空世界中發生的事,

  妖王真的抓走過一個人類女孩並且囚禁了她的靈魂。

  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你是說我就是這個女孩?」

  「對,她是你的本體,你本就是人類,被他改造成了妖。」

  穆珂只覺得多年來的自己的付出好像一個笑話,那個她認為最疼她的人竟然是囚禁她的兇手。「為什麼會這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江逸塵眼神變得狠厲,「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難道知道真相的你還要為他效力嗎?等他突破結界,我們都將成為他的奴隸。」

  「你知道為什麼噬魂谷里雖是妖的天堂,但除了你沒有妖走出來嗎?」

  穆珂思考了一下:「那裡被封印了,自然出不來,不過我也很納悶,怎麼我就能出來。」

  「那裡其實根本沒有被封印,是妖王要吸收那些小妖的靈力,所以他們出不來。」

  穆珂又一次被震驚:「所以他是靠這種方法強大自己,有我與他裡應外合,他就能衝破結界。」

  「對!他一直在利用你,傷害你,你快離開他吧,現在你站在捉妖師這邊,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小易……我感覺我好像找不到方向了,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行動,現在告訴我方向錯了……」

  江逸塵坐到她的身邊,輕撫她的背,安慰道:「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你勢必需要走下去。」

  「什麼路?」

  「幫助捉妖師們徹底消滅妖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徹底擺脫他的控制,

  你現在已經是掌門弟子,勢力根本不用怕,相信我,我們朝著這個方向堅定地走下去,好嗎?」

  穆珂擦了擦眼淚,看著他渴望,急切又堅定的眼神,這是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一直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