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開始
向南和丁友松殷桃三個人,把張向北送到公司,轉身就回永城,馬琳和吳越,已經在公司等張向北,兩個人在外面大辦公區域坐著,看到張向北來了就站起來,吳歡也在,她已經下班,是聽吳越說張向北要來公司,也過來等他的。
看到張向北,還沒等他說話,吳歡就說:
「我就是來看看,什麼也不問。」
張向北笑道:「也沒有那麼神秘。」
三個人跟著張向北往走廊裡面走,跟進了張向北的辦公室,吳歡去沙發那裡坐下,真擺出一副你們談你們的,我就聽聽的架勢。
張向北看看吳歡,笑了一下,他走去辦公桌後面坐下,馬琳和吳越,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張向北問吳越這兩天的情況,吳越說:「應該是已經見底了,今天沒有再掉,我們就還有百分之十七八的個人客戶。」
「已經夠慘了,單位客戶呢?」張向北問。
「通過這幾天拜訪大客戶,看樣子是見效了,大客戶都還在繼續下單,變化大的是小客戶,小客戶大概流失了百分之七十左右,比個人客戶還是要好一些。」吳越說。
張向北讓馬琳和吳越,根據最新的數據,算出「每日鮮」在杭城和上海兩地,一天虧損的金額會是多少,再算出自己公司,就算維持目前的訂單量,杭城和上海不裁減人員的話,是不是還能夠盈利。
馬琳說:「『每日鮮』那裡的虧損,你上次交待過之後,我們每天都根據他們訂單大概變化的情況,結合他們的優惠措施在做統計,如果按今天來說,他們應該是虧損七千五百到八百萬一天。
「因為大客戶還在,杭城和上海這裡,我們還能保持盈利水平,能盈利多少,我需要再仔細算。」
張向北說好,他問吳越:「參加『隨手幫』活動的客戶怎麼樣?」
「堅如磐石,我就說過,他們是我們的死忠粉。」吳越說。
「不光是這樣。」張向北說,「還有一個原因是,參加『隨手幫』活動的客戶,他們已經提前預付了錢,還要等著我們給他們配送,離開我們,他們結對幫助的農戶家的產品,可到不了他們家裡,也沒有辦法確認結算,『每日鮮』沒有這個業務。」
「有道理。」吳越點點頭。
「你們再給我一個數據,那就是像這樣的客戶,他們參加『隨手幫』的活動,除了幫助困難農戶之外,每月在我們這裡另外的採購大概多少,扣除掉我們免費幫他們配送的結對農戶的配送費,我們公司是不是在他們日常的消費中,算總帳還有盈利。
「另外,已經報名申請參加『隨手幫』活動,但還沒有結對到困難農戶的客戶有多少,這部分人的流失情況,給我一個數據。」
張向北和吳越馬琳說,兩個人都說好,站起來出去。
張向北站起來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逗吳歡:
「你真的不想聽聽我的想法?」
吳歡說:「我要是不想聽,就不會賴在你這裡了。」
張向北大笑。
張向北和吳歡說完自己的想法,吳歡說:「這是一步險棋。」
張向北說對,「也是精神戰和消耗戰,馬琳那裡的數據出來,要是我們還有資本和他們耗,我們就耗著,其實,我是今天上午才想明白一個道理,『每日鮮』其實從一開始,不是把我們逼到牆角,他們把自己也逼到了牆角,我們退無可退,他們也同樣退無可退。」
吳歡點了點頭。
等到張向北需要的數據都出來,兩個人看看,都鬆了口氣,吳歡說:「那就這樣,干吧。」
張向北說好。
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吳歡和吳越馬琳回去了,張向北說,我還要再想想,今晚就在這裡沙發上對付了。
張向北一直到了外面天蒙蒙亮,才倒下睡著,八點半,吳歡來敲門,張向北走過去打開門,吳歡帶著張向北的早餐進來,她看到張向北眼裡都是血絲,和他說:
「洗漱一下,吃點東西,他們差不多也快到了。」
「小虎呢?」張向北問。
「我讓胖子來的時候去接他,現在應該已經接上。」吳歡說。
吳歡走去自己的辦公室,張向北看到茶几上的早餐,感覺肚子確實餓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之後,再去衛生間洗漱。
還沒到九點,張晨和小芳、劉芸,孫向陽和小虎,先後都到了,大家去會議室,大家坐下,小曹還在幫著大家倒水,劉芸開門見山問張向北:
「北北,你想好了?」
「想好了。」張向北說,「我覺得我們把初中課本里學的課文都已經忘了。」
小芳笑道:「我記得很牢啊,北北,你說我們忘了什麼?」
「田忌賽馬。」張向北說。
「田忌賽馬?我們國中的時候也學過,沒忘。」小虎說,「不就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嗎?」
「對,課文沒忘,孫臏的『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大家可能都還記得。」張向北說,「但其中以己之長,攻彼之短的精髓和思想,大概已經忘了,至少今天上午之前,我已經忘了。」
「說具體點,北北。」劉芸笑著說。
「具體的說,就是,『每日鮮』一開始挑起價格戰,我們就慌了,也想跟進,如果我們跟進,還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嗎?完全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掏寶不差錢,我們還去和他比燒錢,這不正中了他們下懷?
「當然,謝謝乾媽、小虎、小芳阿姨和老爸,你們也為我們準備了兩百四十億,我們看上去也不差錢,但如果兩百億不是他們的極限,馬爸爸發了瘋,他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兩百億燒完,他接著再燒四百億八百億呢?我們也跟著燒?
「這可能是極端的說法,但不能說極端的事情就不可能發生,真的要和每年上萬億規模的生鮮市場相比,如果想清楚了,就是燒一千億,拿到了王座,也是划算的,不能說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更不要忽略馬爸爸忽悠的能力,他有辦法說服股東的。
「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很可能會落入一個陷阱,最後錢燒完了,同時把我們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搭了進去,兩方面都開始對著幹,都開始瘋狂燒錢的時候,誰的嘴臉也不會好看,在大眾看來,都是面目猙獰的,我們也一樣把『宅鮮送』的聲譽押進去了。
「這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最後會得到的下場。」
幾個人互相看看,暗暗點了點頭,覺得張向北說的有道理,這種可能性還真的會發生。
劉芸和小芳想到了,真到那一步,「宅鮮送」也不是沒有辦法,辦法還是有的,那就是不得不馬上進入融資通道,進行一輪輪的融資,來獲得更多和「每日鮮」抗衡的資源,而高頻率的融資,肯定是需要付出很多你不想輕易付出的東西。
「北北,說你的想法。」劉芸說。
「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回到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張向北看了看大家,語氣堅定地說:
「既然戰火已經起來,我們肯定不能畏戰,也不能避戰,但戰場不是由他們來開闢,戰事的發展,也不是由他們決定,我們不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
「相反,我們要變被動為主動,把戰爭的主導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這聽上去是一句很空洞的話,但要是我們以我們有的,去打對方沒有的,這話就不空洞了,等於是對方發起了價格戰,我們閃開了,但同時另外開闢一個戰場,逼對方跳下來和我們打,他想不進來都不行。」
會議室里的大家都看著張向北,小芳本來想問張向北,什麼是我們有的,對方沒有的,小芳想想沒問,還是讓張向北沿著他的思路,繼續說下去。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也看出來了,這個時候,張向北的思緒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想拉都拉不住。
挺好,那就這樣,因此大家都沒有吭聲,等著張向北繼續。
「什麼是我們有的,對方沒有的?」張向北繼續說,「接下來,我想做幾件事,我要做的事,就是我們有的,對方沒有的,對方只有應戰的份,根本沒有發起挑戰的可能。
「第一件,我想起訴掏寶和馬老師……」
會議室里的人都大吃一驚,劉芸實在是忍不住了,問:
「起訴掏寶?北北,你起訴他們什麼?還是商業賄賂的事?那事不還沒有證據,而且他們要挖的人,實際還在我們公司……」
「不是的,乾媽,我想起訴他們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的事情。」張向北說,「別忘了我們的保鮮櫃和生產線,都是有專利的,我要起訴他們專利侵權,剽竊了我們的專利產品。」
「可是北北,那些都是實用新型專利,實用新型專利,有幾乎等於沒有,人家稍作改動,就不算是侵權,這種官司,要打贏的可能性很低。」小芳說。
「我知道,但是我的目的,並不是想贏官司啊。」張向北笑道。
連張晨也忍不住了,問:「那你想幹嘛?」
「帶風向。」張向北說,「我們『宅鮮送』起訴掏寶網,肯定會是一個大新聞,不是大新聞,要把它炒成大新聞,應該也不難吧?事實是,流水線和保鮮櫃,確實是我們獨創的,『每日鮮』的保鮮櫃和流水線,模仿了我們,這個肯定沒錯。
「從時間上,我們在前,他們在後,這個他們是抵賴不了的,只要我們起訴,法院就肯定會受理,到時候,我們只要把專利證書在法庭一出示就可以。
「反過來,掏寶要說他沒有剽竊,就需要舉證,不管他怎麼舉證,怎麼替自己辯護,事情一攤開,哪怕我們官司沒有贏,大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誰剽竊了誰,他們很清楚,掏寶就是贏了官司,也百口莫辯,很難洗去自己剽竊的嫌疑,可以說,我們雖然沒有贏得官司……」
「但已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掏寶『惡人』的形象去不掉了。」劉芸說。
張向北點點頭:「就是我們起訴掏寶本身,按一般老百姓樸素的觀念,總是認為起訴的那方是有理的,被起訴的那方是丟臉的,其實都一樣。
「美國的陪審團制度,為什麼要排斥專業的精英,而挑選普通的民眾當陪審員,不會有法學教授和專業律師出現在陪審員席上的情況,就是要利用普通民眾的直覺和情感,而不是專業的法律知識,來做有罪沒罪的推定。
「我們也是,要知道不管是『宅鮮送』還是『每日鮮』,我們的客戶,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普通的民眾,他們用直覺和樸素的情感,認定『每日鮮』是惡人,他們有罪的時候,是會讓這些客戶,在選擇去哪家網站下訂單,變得猶豫起來的。」
「可以,我覺得這個值得做,起訴本身也花不了多少錢。」小虎說,其他的幾個股東也點點頭。
「我們還會事先聲明,如果官司贏了,所有獲得的賠償,我們都會轉入『隨手幫』的專用帳戶,去幫助更多的貧困農民,『宅鮮送』一分也不會留,還會拿出同樣的金額,一起捐助。」張向北說。
會議室里的人都笑了起來,覺得張向北之心,就是司馬昭之心。
「這是一件,還有嗎,北北?」劉芸問。
張向北點點頭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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