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鎖著眉了。」楊束抿茶,「裡頭急,外頭不急,只能是剛勾搭上。」
「已經交代密衛,讓他們留意。」
「再來一局?」楊束把棋子擺回去。
許靖州站起身,「不了,月瑤怕是在等我。」
「輸贏是常事,大舅兄,你這心態,要寬寬啊。」
許靖州斜楊束,「既如此,王上同我下幾局圍棋?」
「時辰不早了,本王還有政務,就不作陪了。」楊束理了理衣裳,滿目威嚴的離開。
許靖州暗暗撇嘴,真夠能裝的。
…
…
永和縣,一村民邊跑邊喊,「賈老闆來了!」
頓時,田野間氣氛熱絡起來,但不是所有人都歡喜,賈老闆收購的價越來越高,可葛根越來越難尋,找半天,都難找到一根。
「這次是多少?」有人捏著鋤刀問。
「一百文。」
周邊頓時都是吸氣聲。
「早知道上次就不賣了!」有人拍大腿。
「我昨兒挖到一根,是現在賣,還是再等等?」一農戶咬著後槽牙,拿不定主意。
「肯定再等等啊,賈老闆隔兩三日就來,我打聽了,他會在永和縣待兩個月,下一回,這價格一準更高。」
周邊的人一聽,眼睛閃了閃,紛紛跑回家,把葛根藏起來。
酒樓里,穿藍衣的男子給身旁的人倒酒,態度十分恭敬,「周公子,我庫房裡有五車葛根,只要你往丁知府那遞個話,我立馬讓人送進你的府里。」
「葛根的價格,周公子應該也聽說了,一根足有一百文。」
周柏成瞳孔縮了縮,他轉著酒杯,好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遞什麼話?」
男子一笑,「戶部員外郎湯寬,其父兩月前亡故,他卻隱而不報,實在不孝。」
周柏成飲下酒,略思索後,吐出兩個字,「准了。」
「謝公子。」男子一臉喜色,忙給周柏成滿上。
當晚,五車葛根進了周府。
宣陽城,崔聽雨將名冊丟進火盆,火光下,她的玉顏明明暗暗,叫人看不真切。
楊寧的滿月宴,楊束辦的極盛大,會寧縣的酒樓,這一日的消費,全記在秦王府。
不光如此,所有商鋪五折,虧損的部分由秦王府承擔。
到處都是歡呼聲,一片喜氣洋洋。
但笑的人里,不包括鄭斌。
會寧縣的鋪子,五成是鄭家的,鄭斌太清楚楊束的德行了,這錢,估計得等她死了燒給她。
「少東家。」見鄭斌狀態不對,管事輕喚了聲。
鄭斌看著樓下,幽幽開口:「我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錢,但庫房,反而空了。」
「真想毒死他啊。」
「少東家,慎言,當心隔牆有耳!」管事嚇了一大跳,小跑著往外瞧。
「怕什麼,他哪捨得我死。」
「我就是死了,他也會把我挖出來,確認是真的死透了。」鄭斌關了窗,眼不見心不煩。
「少東家,秦王府給你設了席位。」
「你以為他是真心邀請我?他就是想收禮。」鄭斌輕哼,就沒見過這麼會算的。
不經商,可惜了。
「那去不去?」
「去,禮既然免不了,必須吃回來。」
鄭斌眯眼,「叫上所有夥計,秦王府那麼大,肯定容得下我們。」
「多少?!」楊束聲音都尖銳了。
牌九重複了一遍,「九百了,還在增加。」
楊束呼吸重了,「鄭斌她是不是瘋了?」
「見過拖家帶口的,沒見過帶九百夥計的!」
「這特麼怎麼忍!」
楊束大闊步往外走,找到鄭斌,他就要輸出。
鄭斌從懷裡掏出帳本,不急不緩的開口:「王上今兒是有空了?」
「沒空!」
楊束憤憤走了。
早晚他要把帳結清了,看鄭斌還怎麼狂!他就有空怎麼了!
「王后。」
青石道上,裘川安把錦盒遞出去,溫聲道:「點墨閣的硯台,你應會喜歡。」
「裘校尉的禮,近日著實多,我與你,有助益?」陸韞語氣平淡,眼裡帶著探究。
裘川安溫潤一笑,「王后是王上最重要的人,與您交好,我將來的路,必定平坦。」
陸韞目光從裘川安臉上划過,淡聲道:「可我無意爭。」
「王后,你是秦王府的女主人,哪裡需要爭。」裘川安拱手,將錦盒往前送了送。
「川安雖力薄,但些許小事,必定能叫王后滿意。」
陸韞淺淺一笑,讓墨梅收下錦盒。
「娘子,我數了,你看了他三眼。」楊束從一旁出來,望著裘川安離開的方向,酸溜溜道。
「最後還笑了!」
陸韞撫額,「不是你說的,不要白不要,這面上,總得過得去。」
「他剛才看我眼神,極為堅定。」
「涉世要不深,只怕會以為裘家是真心想為我效力。」
「韞兒,他沒我俊。」楊束一番思索後,認真開口。
陸韞哭笑不得,將楊束有些歪的領口整理好,「沒記住,但世間應沒有比夫君更俊美的。」
「這話我愛聽。」楊束攬住陸韞的腰。
「前廳都是人,別離席太久。」
「他們長著手呢,自己會吃。」楊束拉陸韞坐下,給她按揉肩背。
這幾日,為了辦好滿月宴,陸韞忙的腳不沾地,晚上還是他強行熄燈,才把人弄上床。
「打開看看。」楊束從懷裡掏出個精美的木盒,遞給陸韞。
「雖說裘川安送禮不是那回事,但我還是不能讓他越過去,我只會更合娘子的心意。」楊束朝陸韞笑,極盡柔情。
陸韞揚了揚唇角,接過木盒,撫摸了下後,她小心打開。
看到裡面的東西,陸韞眼裡有驚喜,「如此薄的蠶衣,可是齊修寫的遊記?」
「娘子真聰明,一猜就中。」楊束眼中含笑,「合不合心意?」
陸韞點頭,環顧了下四周,她在楊束臉上落下一吻。
「真慶幸,我跟齊修不是一個時代的,不然,這哪裡爭得過。」楊束玩笑道。
陸韞靠進楊束懷裡,眉眼溫柔,「夫君無人可比。」
墨梅咬著糖葫蘆,將裝著硯台的錦盒隨手放一邊,還是王上好,不像那個裘公子,連個酥糖都沒看到過。
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墨梅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