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最快的法子是……

  「我不就打個招呼,他至於這麼激動?」

  「他不是想訛我吧?」楊束揚眉。

  方壯看著被抬進馬車的侯周,嘴巴蠕動了兩下,世子可真能想,建安這片地界,誰敢訛他。

  反過來倒是有可能。

  「走吧。」楊束夾了夾馬肚,

  ……

  瓦口關,身材瘦削的少年猛的從馬上躍起,將前面胡茬滿面的男人撲倒,兩人摔在土石上。

  落地的剎那,少年抽出了尖刀,狠狠刺向男人的喉嚨。

  男人偏頭躲開,抓住少年的手,兩人都使出全身的氣力,想把尖刀刺入對方身體裡。

  少年到底瘦弱,被男人捏著手腕,一刀扎進了胸口。

  就在男人要掙脫開少年的壓制,但他腿剛抬起,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少年一頭撞在腦袋上。

  眩暈感,讓男人晃了晃頭。

  下一瞬,男人脖子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視線里,是少年撕咬下他的血肉,那雙眼睛,帶著豁出一切的瘋狂,偏偏又冷漠無比。

  饒是心狠手辣的男人,這一刻也有些寒意,他抓緊那把尖刀,試圖往裡捅,想把這個可能威脅到他生命的少年了結了。

  這時,少年頭又狠狠砸了下去,連砸了好幾下。

  捏住男人的手,少年一口一口咬著他的脖子。

  徐敦領人趕到的時候,男人已經沒了氣息,看著地上一身血的少年,徐敦喉嚨聳動。

  一開始,他對衛肆是嫌棄的,這孩子又瘦又小,別說殺匪了,一個照面,可能命就沒了。

  但衛肆死活不走,徐敦就把人留了下來。

  而後面,衛肆也確實給了他驚喜,不應該說驚喜,是驚嚇。

  旁人是盡力而為,衛肆是拿命拼,像極了荒野里的餓狼,一旦看到獵物,至死方休。

  什麼都能成為他的武器,一塊瓦塊、腰帶、衣袖,左手斷了就右手,右手再斷了就用牙。

  給他一點機會,哪怕再兇惡的馬匪,都會死在他手裡。

  「將軍,你說的,孫勝的人頭,可換百夫長的位置。」衛肆從地上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卻緊緊盯著徐敦。

  「活下來,你就是百夫長。」徐敦看著衛肆胸口插著的尖刀,懷疑他這次能不能熬過去。

  「謝將軍。」衛肆極淡極淡的笑了。

  胡足食這會也趕了過來,見衛肆成了血人,瞳孔一縮,忙過去扶住他。

  昨兒他收到了家書,胡昌進了學堂,家裡頓頓都有肉,幾個妹妹也穿上了新衣。

  這是胡足食做夢都想看到的場景,為了弟弟妹妹一直過的好,他必須努力完成他的任務。

  協助衛肆,讓他儘快冒出頭。

  剛來那幾天,胡足食是失落的,一個頭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還想立功出頭?這不是做夢嗎。

  但沒想到,衛肆很快就打了他的臉。

  明明看著單薄,偏比誰都能,再狡猾兇惡的馬匪,遇上衛肆,最終的下場,都是變成冰冷的屍體。

  他聰明,耐心,比馬匪更狡詐兇惡,那股不要命的拼勁,胡足食瞧著都膽寒。

  本來還有點不情不願,但現在,胡足食黏上了衛肆。

  跟著他,軍功能往手裡撞。

  「一定要撐住,我帶你去看大夫。」

  衛肆胸口插著刀,背是沒法背了,胡足食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你怎麼看?」徐敦問身邊的親衛。

  親衛看著孫勝喉嚨處的血洞,咽了咽唾沫,「這小子太狠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他要不死,定能出頭。」

  「只可惜……」徐敦沒說下去,眼裡有苦澀之意,燕國怕是等不到衛肆成長起來。

  再就是朝堂各方爭利,衛肆身後沒有強有力的支撐,他再有能力也掌不了大軍。

  ……

  楊束翻身下馬,徑直走進定國王府。

  看到不遠處候著他的陸韞,楊束揚起笑,幾步過去,將人抱起。

  「牌九是不是趁我不在,刁奴上位了?怎麼輕成了這樣。」楊束心疼的看陸韞。

  一旁的牌九臉上的笑凝固了,散夥吧,這日子,真不想過了。

  「人都在呢。」陸韞輕微掙扎。

  「他們有眼色,會自覺轉身,當什麼都沒看見的。」

  護衛們對視一眼,默默轉過身。

  陸韞耳朵泛紅,掐了下楊束的腰。

  楊束朗笑,抱著她往浣荷院走。

  「先別忙著說話,不急這一時。」屋裡,楊束環住陸韞纖細的腰肢,噙住她的唇瓣,兇狠的索取。

  「娘子,岳母真是的,就不能把你早生兩年?」楊束撫著陸韞的腰帶,嘆氣。

  陸韞揉了揉他的臉,「早生兩年,也就早早許了人家。」

  「誰還敢同我搶?」楊束微抬下巴,「我領楊家軍,直接給他家平了!」

  陸韞忍俊不禁,「知道夫君霸氣。」

  「柳韻那邊,情況可安穩了?」

  提到這個,楊束笑意微斂,他飲了口桌上的水,「還沒完全安穩。」

  「熙王的人,眼睛也不知道怎麼長的,殺馮清婉,他往柳韻的馬車上撲。」

  陸韞握住楊束的手,安撫他的情緒。

  「熙王應不知道刺客認錯了人,這些日子,牌九都在盯熙王府,他沒再有下一步動作,重心都放在安插親信上,想來是不打算耗費人力追殺到底。」

  「朝堂經過這一次大換血,八成的官員和熙王有關聯。」

  「當務之急,是想法接管疆北的大軍。」

  「但這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爺爺這邊,外界都知道他的狀況,我們在建安待不了多久。」

  「所以,最快的法子是……」

  「殺了潘彪。」陸韞和楊束幾乎同時出口。

  「潘彪和熙王穿一條褲子,可下一個就未必了,熙王能給的,我也能給,錢砸的夠多,不信他腦缺跟熙王叛國。」楊束緩緩出聲。

  「副將的家眷就在建安。」陸韞看向楊束。

  「娘子這般周全,哪天要丟棄我,你讓我怎麼活。」楊束腦袋埋進陸韞的頸窩,蹭了蹭。

  「是不是應該承諾一下?」

  「比如,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再或者,風雨同舟,相濡以沫。」楊束抬眼看陸韞,模樣可憐。

  陸韞點他的鼻子,唇角微揚,這人戲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