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樓疏桐再次走進宋津南的房間。
宋津南犀利的目光凝滯在樓疏桐身上,「看上我了?」
「看上了。」樓疏桐第一次被宋津南這樣直勾勾盯著,心中瞬間小鹿亂撞,臉頰染了緋色。
宋津南表情平靜得可怕:「想與我上床睡覺?」
「想嫁給你。」樓疏桐沒想到宋津南會如此直白,臉皮越發滾燙,「不光要一起上床睡覺,還要生孩子。樓家就我一個,我爸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多生幾個,家裡才熱鬧。」
「樓小姐如果想與我上床,現在就可以。」宋津南朝樓疏桐走近,眸底的嫌棄駭人,「我想知道樓小姐喜歡什麼姿勢,男上女下,女上男下,還是後入——」
「宋津南,我要的不是炮友,是白頭偕老的丈夫、伴侶!你不喜歡我,犯不著這樣羞辱我!」
樓疏桐氣得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我沒有半分羞辱樓小姐的意思。」宋津南忽然抬手托住她下巴,語氣變得溫軟,「讓喬晚順利離開澤城,你想怎麼玩,我奉陪到底。」
「可以。」樓疏桐唇角帶笑,含情脈脈與近在咫尺的男人目光相纏。
愛慕宋津南多日,這是兩人第一次肢體相觸,而且還是宋津南主動。
男人主動和女人主動完全是兩個概念。
女人主動的誘因,是男人不為所動。
男人主動,意味著雄性荷爾蒙占據上風,是非她莫屬的狂熱。
頃刻間,她總算在心儀男人面前找回了樓家大小姐的體面。
骨子裡的狡黠令她腦子熱了不到三秒鐘,就冷靜下來,反手握住宋津南放在她下巴的手,咯咯笑,「放走喬晚,我是有條件的。」
「如花似玉的年紀,我可不希望一年不到你成了寡婦。」宋津南說著就咳起來。
她急忙幫宋津南順胸口,拿起疊紙巾遞過去。
宋津南這次咳得很厲害,雪白的紙巾很快被一團鮮紅浸透。
「吐血了——」樓疏桐有些惶恐,對著門口喊,「馬上給唐醫生打電話,讓他趕快來北亭苑!」
「請大小姐放心,我馬上聯繫唐醫生。」外面走廊傳來一個男保姆畢恭畢敬的回聲。
宋津南的咳嗽漸漸緩下來,把染了一團鮮血的紙巾放到樓疏桐眼皮底下,「怕不怕,嗯?」
「不怕。」樓疏桐答得果斷,看向宋津南的眼神還多了幾分貼心,「無論你的病能否治癒,我都不離不棄。」
「把你如花似玉的人生,與我這個隨時可能看不到明天太陽的人綁在一起,不覺得委屈?」宋津南耐著性子與她虛與委蛇。
現在,以他對樓凜天父女的了解,兩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他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這三個多月的苟延殘喘已經是老天爺的恩賜。
樓凜天惜才心切,即便他在某些事上態度強硬,在樓家也能安然無恙。
但是現在牽扯到喬晚——樓疏桐的假象情敵,他只有與樓疏桐虛與委蛇,才能讓喬晚順利離開澤城。
「宋津南,我喜歡你。」樓疏桐雙眸灼熱,一根食指已經沿著他長了胡茬的下巴摩挲,「從第一次在醫院見到你,就喜歡。」
「有多喜歡?」宋津南拿掉她手指,攬住腰在她耳邊喃喃。
低沉的嗓音帶了鉤子,勾走了樓疏桐的三魂七魄。
溫熱的氣息從她耳廓蔓延到全身,心窩裡就像鑽進了一群小螞蟻,痒痒的,讓她生出更多期盼。
一個久經風月的成熟男人,一個未經人事的二十歲姑娘,在情慾的修羅場中一經相遇,高下立現。
「津南,我馬上讓金媽放了喬晚——」樓疏桐的頭緊緊貼在宋津南胸膛,已然情動的節奏。
「她只是我的一個前妻,但凡我對她有一點愛,當初也不會選擇離婚。」宋津南為了讓喬晚儘快脫險,扯謊,「她一腔孤勇來到澤城,我有義務讓她平安離開。」
「前天去江城,我可都打聽清楚了!喬晚懷的是你的孩子!你不愛她,為什麼把百分之九十的資產留給她,都離婚了還讓她懷孕?」
宋津南被戳到軟肋。
為了不激起樓疏桐對喬晚更深的恨意,違著良心道:「男人嘛,都有昏頭的時候,喬晚的孩子是個意外。我並沒有把百分之九十的資產留給她,應該是我的助理為了穩住大局,才找她去宋氏坐鎮,為了樹威,替我弄了個假遺囑。」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以前的生活確實荒唐!我只看重現在和以後——」樓疏桐目光灼灼望定他,「只要你對我一心一意,我什麼都聽你的。」
「都說樓大小姐囂張跋扈,小孩心性,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宋津南話落,樓疏桐從衣袋掏出手機急聲道:「我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說話算話!說了會放喬晚,立馬放人。現在,就讓你親眼看著她離開北亭苑。」
接著,在手機上撥出一個號碼,等到金媽的聲音傳來,她用命令的口氣說:「馬上放喬晚離開。」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但是!放人!」她不耐煩掛了電話。
宋津南依舊不敢有任何放鬆,走到窗前,視線定格在喬晚被關的樓房……
此時的喬晚,已經被繩子捆了一個多小時。
兩個女保姆站在她對面,熬鷹似的熬她。
不許閉眼,不許亂動,不許她開口說話!
金媽推門進來,不冷不熱瞥她一眼,「看在她是個孕婦的份上,就不難為她了。解綁,放人。」
女保姆把喬晚手上的繩子解開,喬晚扶著椅背緩緩起身。
手腕被捆得太緊太久,全是紅印子,她邊揉邊走出房間。
金媽剛剛還趾高氣揚,逼她應下偷竊的罪名,一個多小時之後,竟爽快放人,她可不認為金媽和樓疏桐會如此好心!
喬晚認為有人在幫她離開北亭苑這個鬼地方!
為了防止她亂跑,金媽和剛剛看守的兩名保姆,一直緊跟在她身後。
自從她走出被關的房間,就感覺有道深沉熟悉的目光在暗處盯著她。
走過最北面的樓,那道目光越發灼烈。
她止步,朝上面的窗子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