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百鳥啾啾鳴不亂。此時神策府外擠滿了議論紛紛的策士。
「策士長,要不你進去看看?」一位策士推了推青鏃。
「你這不是為難我麼?」青鏃用力晃動腦袋,但又覺得大家一直站在門口似乎又有些不妥,「唉,算了,我就去看看好了。」
青鏃小心翼翼的走進神策府大殿,深怕驚擾了伏案熟睡的兩人,同時也害怕打攪了這份和諧,寧靜。青鏃盯著兩人上下打量,喃喃自語:「兩位大人,每每議事都爭的不可開交,今兒咋這麼......」符玄似是察覺到了青鏃的戲謔,慢慢抬起頭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眸:「你是來找景元的吧。」
聞言,青鏃恍惚片刻,才匆忙回答:「是,是的太卜大人。」符玄沒再說話,站起身,搖了搖景元的肩膀,見其仍舊不為所動,俯身道:「將軍,該起床了。」
「符卿,再讓我多睡一會,昨晚都沒怎麼睡......」景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散入噓噓春風。符玄看向青鏃無奈地搖頭,示意自己無能為力,隨即邁步離去,僅留下那不知所措的青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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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夢醒時已天至午時,和煦的春光充盈在神策府大殿之中,景元懶洋洋的坐直身子:「青鏃,幾時了?」
「將軍,午時了。」青鏃說著遞來一份文書,「符太卜命人將此交由將軍。」景元接過文書,細細揣度:
將軍,時逢六御議政,可還記得所言之事? ——符玄
「六御議政嗎......」景元盯著文書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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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
飲月之亂始沒,六御議政召開,景元任職羅浮將軍。判逐不死孽物應星,流放飲月君轉生丹恆。
次年,羅浮劍首身犯魔陰,六御議政再繼,景元劍指恩師,緝拿罪人鏡流歸案,打入幽囚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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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知曉符玄所言何事,久不傳位,不過是景元深知【將軍】一職意味如何,並非符玄所想之輕巧,貿然傳位並不穩妥,徒增人擾懷傷。
景元依椅閉目,饒人傷懷道:「臨乘此位,如坐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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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御議政,如期召開。五司之首,齊聚神策府上:
「天舶司總計,此次星核之亂,財務損失近百萬。」
「經地衡司粗略概論,星核之亂引人員傷亡數以萬計。」
「丹鼎司未明所以,任藥王殘黨非為,領責嗤踝。」
「工造司疏忽,致建木復生,當以治罪。」
「太卜司未明測來勢,令外敵有機可乘,此為過失。」
.......六御議政,草草結安。
「將軍!」議政告結,符玄並未離開,「為何隻字不提?!」大殿之上竟剩符玄,景元二人。「符卿大可不必如此,將軍不過一時的身份,何要如此執著?」
「執著?」符玄一愣,隨即冷臉道:「哼,將軍身居高位,自然不知本座所求為何!」符玄直瞪那將軍椅上所坐之人,出言不遜,「如若將軍不願傳位,本座倒也無需廓餅充飢!」言畢,符玄甩身而去。
景元看著符玄離去的背影,無奈頷首:「唉,終歸還是耐不住性子嗎,符卿。」景元坐回將軍椅上,把玩起手中棋子,「符卿,怎就不知我所謂何意,法眼如神也有承蒙之時嗎?」
「本座所求不過一個太平,一個圓滿,景元怎會不知。集智一身,卻置身事外,殊不自愛!」符玄起臨穹觀,喃喃自語。
「將軍,有您的來信......」
「還是來了嗎......」
查言閱色,疏拾其人之意;法眼穹觀,洞天覽誠不盡;集智武勇,己身不顧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