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只說:「有麼區別麼?」
找與不找自然是沒麼區別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儘管教廷的人在路希安事上因曾經的受辱態度極為堅決。他們知道路希安如今厚顏無恥地活在維德的手裡, 因此想方設法要路希安從維德的手裡要來處決。
——雖然他們只當維德把路希安當做玩物,他們在心裡吐槽維德與自己曾經的養堂兄偽亂/倫的重口、但不得不承認以路希安的美貌這的確不是不可能。
不過讓他們氣憤的是,無論他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維德對待他們都只有輕蔑的嗤笑, 甚至最後再不露面、只將他們扔給了管家斯賓塞來敷衍。
他們實在想不通維德到底是怎麼被路希安迷了心竅——又或者只是想親自折磨他。最後他們甚至有些氣急敗壞、暗地裡下達了暗殺令。
——無論如何路希安都必須死。這是謝利主教等人、乃至流亡到暮城的舊貴族與其他教會骨幹們的共識。
「哦。」路希安道, 「但這幾天怎麼風平浪靜的?我記得他們過去可沒有那麼沒用。」
那所謂的過去都是路希安還是聖子時了。他記得自己那時帶領隊伍去暗殺藏在人群中的高等魔族時, 可是一日之內使命必達。
「有用或有良心的骨幹們少數被帶去了暮城、大多數死在了那場戰爭里。當然,還是有些人一直嘗試著在突破這裡……」維德道, 「對了, 你還不知道吧?」
「知道麼?」
「你那個生理學上的父親, 曾經的教皇,這二十幾年來一直在插手魔族奴隸販賣的事,不僅是他,還有教會的其他幾個高層。他們與魔族私底下達成協議, 形成拉鋸式戰爭、用魔族們喜歡的人類炮灰俘虜來換取利潤高昂的魔族高級奴隸。」維德道, 「這就是人魔戰爭持續這麼多年的真相——否則你以為那些魅魔奴隸是怎麼來的?他們只看見眼前的利益,殊不知十幾年來防線已被魔族滲透得塌糊塗。即使當初你不動手,人族的王城也本該被魔族攻克。」
路希安眨了眨眼,他知道這段劇情, 時間臉上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可維德顯然誤會了他的態, 他道:「你果然知道這背後的事。」
路希安沒弄懂維德突然變得有些冷的表情。他以為對方是覺得自己在隱瞞他並記仇,於是眨眨眼拿出誠意道:「啊,那我坦白, 其實我早在『死』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了。我發現我是教皇名魅魔奴隸的私生子。那名奴隸則是你叔父所豢養的, 或許是他用它來招待教皇、或許是教皇它偷情……總之它懷上了他它的孩子。然後他把我當成他它的私生子……」
「不用說,路希安。」
路希安:?
維德垂著睫毛,掩住了他的唇。路希安眨著睫毛看他, 直到維德道:「那些都無所謂,不必提。」
路希安:?
『他或許是覺得說起了你的傷心事。』系統在他腦內插嘴道。
『你想多了。』路希安對系統無語道。
維德又給路希安餵了次血,路希安的眼睛又好了許多——大約從人畜不的程度、到了能把維德看出個人樣的近視程度來。
「我會在今晚吞噬那顆心臟。」
「今晚?」路希安愣了愣,「不是明晚麼?」
「越早越好。」維德道,「我在這裡發現了些東西……關於我的身世。在吞噬心臟後,我或許會沉睡四日或五日。」
原著里維德在吞噬心臟後沉睡了足足五天。
維德發布完通知後便不再說這件事,直到最後他進入用於舉行儀式的地下室。在門關上之前,路希安對他笑了笑,眸光清澈。
「晚安,維德老爺。」他說。
維德沒有回話,個人走入了黑暗中。
夜來得很快,就在這個晚上,系統告訴了路希安個好消息。
第一晚的路希安表現得極為老實,以至於負責看管他的侍衛都放鬆了警惕。第二天白天路希安就開始作妖。
他的作妖從早上開始。先是喝牛奶的杯子的花紋不好看,然後是坐著的椅子上沒軟墊。他反反覆覆折騰了無數次,來來回回指使著侍女,驕縱之氣故態復萌,頗有點山中無維德、妖妃稱霸王的感覺。
趁著維德不在恃寵而驕。
可氣的是侍從們還真不敢怠慢他。路希安從白天直作到了黑夜,又是要吃水果又是要到院子裡曬太陽。侍從們從來不知道個美人可以這麼折騰。
直到晚上他終於被送回了房間。第二天路希安繼續作。
第三天夜裡侍從們已經被路希安折騰得苦不堪言,系統只把這切當做路希安的心血來潮,直到……
當天午夜,它眼睜睜地看著路希安從枕頭底下掏出了把刀。
系統:「臥槽,你麼時候把它弄來的?」
那可是一把好刀,是西塞爾家族家傳的寶貝。它曾屬於一名最終被記載入傳說的西塞爾家族的勇士,那人用它割開了魔族城主的喉嚨——魔域有七大城主與一名至高的領主,可見那名勇士當真是神勇無敵。這把短刀因此淋滿了魔域領主的血,向其注入法力則會燃起幽藍色的火焰。
那火焰所灼燒的會是靈魂。這座古老的、翻修過許多次的別苑則曾是那名勇士的居所。
可惜西塞爾家族始終不知道這份作用,只把它當做個美麗的紀念品。原著里維德是後來才偶然發現了它的這份效用。
「不過如今就便宜了我咯。」
「你想干麼……」
「當然是從這裡逃走——你前兩天不是這麼告訴我的麼?」路希安有些奇怪地道,「控制中心回話了,它會開啟返回的通道,不過由於時距差,通道開啟的時間會是三年後的今天。要麼,就趕緊再次收集齊維德的百點仇恨或其他激烈感情、然後就能立刻返回……」
系統:「你當時不是沒麼反應嗎!!」
「因為我在冷靜地思考逃離方法啊。」路希安道,「所以這幾天我成功地找到了這把刀……」
「等逃出這裡了,我掩飾好容貌,找個工匠來替我磨副眼鏡,這雙眼睛不會是問題了。精神印記在距離足夠的情況下會失去連接的效果。然後我靜靜等待三年後……」
「我還以為你會維德……」
「為什麼要留在他身邊?」路希安眨了眨眼道,「這可太危險又麻煩了。而且這幾天我找到了通過精神印記的方法,你又不是沒看到,現在他在融合那顆心臟,整個精神界裡全是翻江倒海的黑霧和火焰,我看眼就差點瞎了……而且他要開啟他的成旅程,以後他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
系統:……
路希安:「而且他對我那麼壞。他好幾次差點掐死我呢。」
系統發現自己沒有麼勸阻路希安的理由。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它在莫名失落之餘、又有點鬆了口氣。
路希安那把刀綁在大腿上,那一刻,他突然發現今晚的夜有些靜得出奇。
沒有鳥叫蟲鳴。
路希安立時仰身向後退去,那一刻,他在窗台上看見了幾道白色的影子!
獵殺十字!
獵殺十字是教廷用來處刑或刺殺異端的組織,在過去的段時間內,他們曾在聖子路希安的手下。可如今他執著短刀,在模糊視界中與前來的三人遙遙對視,那三人看著他的眼神里只有仇恨、輕蔑與陌生。
「快點解決他。」其中人道,「瞧他這副骯髒墮落的模樣……」
哦,路希安想起他的名字了。這個人過去在獵殺十字里時為了晉升故意在比試中暗算弄殘同僚,儘管他能力出眾,路希安依舊貶斥了他。
沒想到他如今看起來是獵殺十字的核心。
獵殺十字會找到這裡來不稀奇,但維德的侍衛不應該會這麼沒用,而他們也不該這麼快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就像他們了解這座別苑裡的所有道路構造、乃至密道似的。
除非……
有血從臉上的傷口中流下,路希安用手指拭去臉上的血漠然看著自己瑩白的手指,並在那三人圍繞他成包圍陣型後,忽地揚唇對他們一笑。
低柔魅惑、卻驕傲如往昔。
「你們可別忘了。」他笑吟吟道,「當初教給你們這些本事的人——」
他短刀橫在面前,刀上燃起幽藍的火焰。
「——是我。」
而在那一刻,他同時感覺到了精神界裡傳來的暴動——那份暴動來自於精神印記、來自於維德的精神界。
維德出事了!
如今只是第三天……絕不該是他應該醒來的時機!
……
路希安站在皎潔的月色下,漠然地用手背擦掉了臉上的血。在他的身前,最後一具屍體緩緩倒下。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欺負了點?」路希安蹲在他身前,用短刀拍了拍他的臉。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儘管他的臉上仍舊殘留著被一隻魅魔、被他從來懷恨在心且輕蔑的對象殺死的驚愕與畏懼。路希安揚起臉,看向窗外。
窗外火光沖天,然後是廝殺與慘叫聲。整個教廷的力量都湧入了其中,除此之外,還有魔族的聲音。
教廷居然又聯合了魔族的人。
他猜想得沒錯,教廷的人的確出馬了。可他們的目標不只是殺死他——更有趁著維德融合時的虛弱來殺死維德。教廷絕不允許超出自己控制的東西存在,甚至不惜又與魔族合作。
真是愚蠢至極。
房子開始燃燒,外面的戰鬥進入白熱化,維德利用死亡權柄所召喚出的亡靈們與教廷的人馬們廝殺在一起。路希安聽見魔族的吼聲、聽見教廷的人的吼聲。他們都嘶吼著同件事。
「殺了維德!」
「殺了皇帝!」
他們無法殺死他,那就趁他虛弱時將他砍得足夠破爛、活捉他、再他綁到十字架上用聖光炙烤至死亡。原著里維德的被活捉發生在他前往聖殿時,聖騎士團曾經的朋友們告訴他,他們會在那裡為他母親薇薇安的葬禮禱告。彼時維德尚未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於是穿著喪服、獨自過去。
或許原著里這時候,維德曾想過自己能否再變好、又或者相信了那些曾經的友誼。可惜這份信任的結果是他在無數次因聖光而死亡復生後的徹底失控,黑霧吞沒了王城,包括西塞爾家族在內的所有人死亡。他從黑霧裡走出,最後所看見的是曾被他從魔物手中救出、憧憬地叫他英雄王、卻在黑霧中腐爛成骨骼、臨死前還在詛咒唾棄他的路人小女孩。從此之後,他便徹底走上了黑化與血與火的道路。
如今的這場刺殺卻發生在了不同的時間點。路希安不知道在這次事件後維德是否還會變成那樣的怪物。
可在這刻,他聽見了自己的房門爆裂的聲音!
維德跨過那些碎片走進來。提前甦醒的他渾身上下都是綻開的傷口,他滿臉是血,眼中卻只有漠然、沒有狼狽。
他大跨步地走進來,首先看見的是地上的屍體。路希安對他晃了晃手上的短刀,道:「這把刀……」
「能猜到,走。」維德沙啞道。
路希安:?
維德這話里滿滿都是猜到他又趁著他沉睡在搞事的味道。
「他們都要來殺我,可我偏不把我的命給他們——雖然我死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維德低低地笑了,喉嚨里都是血泡,「你知道麼路希安?我要是死了,你會死……」
「都這時候了就別說話了。」路希安吐槽道,「你省點力氣吧。」
「我不想讓你死,所以我決定活下去。」
路希安:??
那一刻他好像聽見了聲他本不該聽見的低語,可維德背對著他,就像那只是幻覺。
維德拽著他的手如鐵般冷硬,行走起來也是大跨步。他步履匆匆,急切地要帶著路希安離開這裡。路希安看著他身上流下的血都覺得心驚。他道:「我們去——」
「別怕。」維德道。
路希安的心裡突然動了動。他原本要同維德說的不是所謂的害怕。維德聲音裡帶著他從未聽過的焦急道:「害怕就蒙住眼睛,但快!」
「我——」
這時,路希安突然聽見了聲鐘響!
在熊熊烈火與殺戮的哀嚎中,這樣的聲音本不該被聽見——可它偏偏跨過切的雜音,如穿透靈魂的利劍般進入了兩人的耳中!
路希安怔了怔,與此同時,維德突然扼住了自己的腦袋,發出了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路希安從來沒聽過維德發出這樣的聲音。
敲鐘人從著火的牆腳走了出來。那人身黑衣,黑髮綠眼,情卻溫慈悲。
他是道爾頓·西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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