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中,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茯苓慢慢的站起身。
看著手中的能量團,茯苓抬起自己的手,利用崩壞能製造了一個能夠存儲粒子的寶石。
小心翼翼的震碎能量團,茯苓一點點的將本就不多的靈魂粒子疏導進寶石中儲存起來。
做完這一切,茯苓看著自己手中透明的寶石中飄蕩的粉色粒子,一抹溫柔出現在她的眼角。
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撫摸著寶石表面。
「我大概,真的很笨吧。」
過了許久,茯苓才慢慢的說出了這句話,像是自嘲,也像是無奈。
一根細線出現在寶石兩側,茯苓抬起手,將這根獨特的項鍊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該去找安了,我想,我已經做好了決定了。」
「我沒能得到,我沒能戒掉,我也,沒能忘得了。」
「還真是失敗啊。」
量子之海。
正坐在軟乎乎的椅子上蹭吃蹭喝的安察覺到遠處傳來的崩壞能,原本沒心沒肺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怎麼,那個小傢伙,想好了?還有一段距離,介意和我說一說嗎?」正在喝茶的無看著安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和茯苓有關的事情。
「你就別說什麼介不介意的話了。」看著耍寶的無,安知道祂是想讓自己放鬆放鬆。
「嗯,是啊。都告訴她不可能了,怎麼還這麼蠢啊?」放下手中的糕點,安很無奈的說著。
「我看你其實挺高興的吧?就算知道不可能,但是依然不肯放下。這不也正是代表著她人性的一面依然旺盛嗎?」安慢慢的說著,身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至高神,祂們再清楚不過失去人性的至高神會變成什麼樣子。
至少,如今祂們知道的在位至高神中,大部分都保持了一部分的人性。
「雖然這是件好事,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安難得的沒有被無的話挑逗到,祂嘆了一口氣,趴到了桌子上。
「無,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做完這一切之後得到的是什麼了。」說著這些,安身上的氣息明顯變得低落起來。
「那麼多年,我一邊履行崩壞神的職責,一邊不斷的尋找,殺戮,等待。我都做了,可是最後呢?我找回了她,卻只得到了一句:『請問,你是誰?』。」
「誰知道當時我到底在想什麼?又有誰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或許前代崩壞知道,但是祂那時早就離開了。」說到這裡,安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我還記得,我當時強迫自己說的話。『啊,沒什麼,只是你在路邊暈倒了而已,睡一會兒吧,我會送你回去的。』。」
「我將她送到了一個和平溫馨的世界,為她捏造了身份。看著她有了自己的家,幸福的過完了下半生。」
「無,凡人可以向神祈禱。那神呢?在神絕望的時候,神又能向誰祈禱呢?」
「但或許是因為二十多萬年的時間讓我對她的記憶已經模糊了,我沒有絕望,只是感到傷心和委屈。」
「所以我在想,我找的到底是她,還是我的執念呢?」說著,安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麼表情,只是多了一份因為年歲帶來的滄桑。
「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的執念,我找到是她,那不就是我的執念嗎?我這麼說服過自己,但是我很快就發現,這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藉口而已。」
「我找的早就不是她了,二十多萬的時光,我對她的記憶早就消退了,而現在,我已經記不清她的長相了,甚至,就連她的名字,我都忘記了。」
「時間太久了,我活的太久了。」看著自己的未曾留下半點歲月痕跡的雙手,安有些悽然的說著。
「最後我想明白了,我找的只是那份不願意放下的執念而已。找到了,知道了真相,也就斷了念想。」
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安說這些祂不曾了解過的往事。
安很少在祂面前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安在祂面前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天第二我第一的樣子。
嗯,可能還有點蠢。
但是現在,無也看到了安最脆弱的樣子。
站起身,走到安身邊,無伸出手,輕輕的牽住了安的手。
「不是很好看嗎?小小的一隻。」安的手很小,比無的手要小上一圈。
感覺著無手心傳來的溫度,安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無。
「安,看著我,你還感覺歲月太久了嗎?」溫柔的說著,無知道安對祂的心思,只是祂一直沒有回應而已。
看著蹲在自己身邊的無,安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沒有說話,安有些彆扭的移開自己的視線,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
看到安的動作,無也知道是為什麼。
「那,換個說法。」無輕輕的用自己的手指撐開安的手指,讓兩人的手指交叉。
「以後的歲月我陪著你走,你還會感覺漫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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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無看著安,等待著祂的回應。
而被無突然說的這些話弄得大腦宕機的安傻愣愣的轉過頭,看著溫柔的笑著的無。
安可以發誓,不管多久,祂都不會忘記這一刻。
「是,是在問我?」眨了眨眼,安還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不然呢,這裡現在除了我們,可是誰都沒有哦。」看著安傻傻的樣子,無笑的更燦爛了。
如果不是氣氛不允許,祂絕對會拿著相機把安的樣子拍下來的。
「我你,我.」得到了答案,安沒被無牽住的手就像沒有地方放了一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無沒有著急,只是靜靜的看著安。
祂們認識了這麼久了,不在乎這一時半點的時間。
「所以,安的回答呢。」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自己和安十指交叉的手,無耐心的問著。
被無這麼一提醒,安總算是緩了過來,祂努力的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後看著自己面前微笑的無。
「安.」無看著安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太著急嚇到安了,剛想開口說自己會等安的回答,自己的唇就被另一雙唇堵上了。
祂沒有閉上眼,安也沒有,祂們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的眼睛。
祂感覺到自己和安十指交叉的手緩緩合上,變成了十指相扣。
而另一隻手也有一隻溫熱的小手找了過來,變成一樣的姿勢。
無第一次親身感覺安的體重,祂之前就猜測過很多很多次。
安那么小小的一隻,肯定很輕吧?
而現在祂知道了。
真的很輕很輕。
安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了無身上,只要無一個支撐不住,祂們都會像個傻子一樣摔在地上。
但是無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看著面前的安,無的眼角綻放出一絲笑意。
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作為回應,祂報復性的咬了咬無的嘴唇。
此刻,這片小小的空間中,兩位至高神成為了彼此能夠一起走到最後一刻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