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第57章爸爸

  季喬一僵, 目光從賀時禮臉上移到抽屜。閱讀

  季喬的嘴角抽了抽，很難不佩服阿姨的周到。

  可與此同時, 興致也在一瞬間被取代。

  「你和你媽媽說的嗎？」

  季喬問。

  她皺了皺眉, 心裡有點怪怪的感覺。

  賀時禮搖了搖頭：「我沒有說過。」

  如果媽媽知道他交了女朋友，恐怕會迫不及待地邀請季喬來家裡做客。

  可是他不確定季喬願不願意，怕她覺得太快或是有長輩方面的壓力。

  索性就一直沒有說。

  反正父母從來不干涉自己的社交圈, 肯定不會反對的。

  他想等自己得到季喬媽媽的認可以後再說。

  兩人坐在床上想了一圈, 覺得可能是寒假時經常聯繫讓聞郁猜出來了。

  季喬一頭栽倒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用被子蒙上臉。

  聲音懨懨：「我現在有點自閉。」

  季喬想, 自己可能是無福消受阿姨的好意了。

  臉上的被子被人拉開, 賀時禮英俊的面孔出現在季喬眼帘。

  季喬眨了眨眼, 眼睜睜看著賀時禮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的吻溫柔地落在脖頸, 季喬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沒關係, 我用自己的。」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賀時禮邊吻邊說，聲音含含糊糊。

  他身上強烈好聞的味道肆無忌憚地入侵著季喬的感官。

  ……

  因為要試鏡的緣故, 季喬要求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賀時禮只能小心翼翼, 這不准碰那不能親的。

  一場結束, 他摟著季喬低低喘息。

  她知道他大概是沒有盡興, 光顧著照顧自己了。

  「等我面試完再補償你。」

  她輕聲承諾。

  賀時禮下巴埋在她的脖頸沒有說話，只稍稍緊了緊自己的手臂, 使得兩人更加親密無間。

  短暫的沉默後, 賀時禮忍不住試探著開口：「喬喬, 元宵節去我家一起吃飯吧？」

  季喬愣了愣，聲音有些遲疑：「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這是見家長的邀請嗎？

  他們才在一起半年啊……

  賀時禮的心臟一緊, 暗暗自嘲。

  果然是自己太急了嗎？

  嗯，也是。

  應該等自己先過了季喬媽媽那一關的。

  賀時禮抿了抿唇，再次將人摟進自己懷裡。

  「好，那再等等。」

  他低聲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大學裡的情侶分分合合早已是稀鬆平常的事，有些男生會直言不諱地在宿舍說找女朋友就是為了宣洩自己無處安放的欲望和荷爾蒙。

  不管季喬准沒準備好，他都想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並不想讓季喬誤會自己是那種男生。

  季喬「噢」了聲，輕聲說，「我知道的。」

  大部分感情在最開始都是赤誠而熱烈的，她從來不懷疑這一點。

  她親了親賀時禮的喉結，小聲說：「謝謝你。」

  不管他們會在一起多久，她現在的快樂和幸福都是真實且強烈的。

  能和他在一起，大概是自己重生以後非常幸運的一件事。

  *

  初九那天，季喬在賀時禮的陪同下去試鏡。

  面試的地點在一家知名GG公司。

  和一個叫Amy的助理聯繫後，季喬被帶到了一個小的攝影棚。

  賀時禮在一旁等她。

  這支GG的品牌方是外地一家房地產商，想為自家拍一支宣傳片。

  季喬的試鏡非常簡單，只在攝影師的要求下拍了些照片就結束了。

  季喬下來時滿腦子問號。

  就……這樣？

  未免有點潦草了吧……

  還是說自己只是來走個過場湊數，人家根本就早已有人選了？

  季喬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

  正想打道回府的時候，季喬耳邊響起了Amy的聲音。

  「季小姐，請您到會議室等一會兒。

  我們聶總馬上來。」

  Amy禮貌地將季喬領進了一間小會議室。

  季喬坐在那，實在覺得古怪。

  她低下頭和賀時禮發信息。

  【你看到有其他候選人嗎？

  現在這裡讓我等著，好像還有面試的樣子】

  賀時禮很快回復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鎮定。

  【我沒看到其他人，可能今天就面你一個？

  】

  【靜觀其變，別怕】

  看到賀時禮的信息，季喬稍稍放鬆下來。

  雖然試鏡那部分潦草了點，但GG公司和地產公司都是知名企業，好像也沒有騙她的理由。

  季喬不禁慶幸今天有賀時禮陪自己來試鏡。

  想到他就在外面，自己好像也就什麼也都不擔心了。

  【嗯，好！】

  季喬回復了賀時禮，安心等待。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再次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人正是聯繫季喬的Amy。

  男人大概4、50歲的年紀，身材挺拔，丰神俊朗，一雙眼睛尤其有神。

  他坐在會議桌的主位，打量的目光落在季喬身上。

  「季小姐，這就是我們藍州的聶總。」

  Amy禮貌地互相介紹。

  「聶總，這就是來面試我們GG拍攝的模特，季喬小姐。」

  Amy將手上的簡歷放在聶總身前，在聶總旁邊坐下。

  聶容低頭草草看了眼簡歷，又將目光轉回季喬臉上。

  季喬禮貌地微笑示意。

  半晌，聶容開口了，聲音微微上揚，帶著疑問似的：「季喬？」

  季喬愣了愣，點頭：「對，我是季喬，聶總你好。」

  聶總笑著看向季喬，聲音溫和：「別緊張，我們就當長輩和晚輩間聊聊天。」

  季喬見他長得儒雅，天然便帶了幾分好感。

  此刻他親切的態度更是讓季喬放鬆了很多。

  「好的。」

  季喬也笑了笑。

  「你做攝影模特有多久了？

  怎麼想到做這個呢？」

  聶總問。

  「我做了有一年多，時間還不是很長。」

  季喬老老實實地回答，「一開始也是機緣巧合……」

  季喬回答的時候，聶總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頭回應。

  他的目光偶爾落在季喬身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所以你並不是缺錢，還是興趣大一些是嗎？」

  季喬笑：「嗯，我不缺錢，但誰也不嫌錢少呀。」

  聶總也溫和地笑了，「這倒是。」

  幾個官方的問題後，聶總又問了季喬幾個日常的問題。

  比如平時的興趣愛好啦，家庭情況啦之類。

  正如他所說，整個面試就像聊天一樣。

  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兩人結束了對話。

  「好，那就這樣。」

  聶總笑，「有消息Amy會再通知你。」

  得到指使的Amy立刻會意，站起身來為季喬打開門。

  「季小姐，我們今天的面試就結束了。

  您等我的消息就好。」

  季喬點頭：「好，謝謝。」

  「不客氣。」

  Amy一路將季喬送到門口，再返回會議室時，聶容依舊坐在位置上，目光定定看著季喬的簡歷。

  「給我訂一張下周去H市的票。」

  聶容淡淡開口。

  Amy：「好的聶總。」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現在將季小姐的頭髮送去鑑定。」

  Amy繼續開口。

  聶容揮揮手，臉上顯現出一絲疲憊：「去吧。」

  Amy出去後，聶容倒向後面的椅背，重重嘆了口氣。

  季喬，20歲，H市人……

  聶容闔上眼睛，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一張和季喬極其相似的臉。

  要不是偶然在電視上看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可能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

  另一邊，季喬和聶容對話之後，疑慮打消了不少。

  「原來其他面試者早就面試好了，我是後來插隊的。」

  季喬挽著賀時禮的手，高興地說起今天的見聞。

  「他們看到我上電視才想到找我來試試的。」

  「而且也沒有當場簽合同，他們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那個聶總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長得好帥啊。」

  ……

  一直很有耐心聽她說話的賀時禮目光一頓：「很帥？」

  「嗯嗯，就那種儒雅型的老帥哥，你知道吧？」

  季喬笑嘻嘻地說，「他看上去很精神，不過他說我和他女兒差不多大，所以我想他實際年紀應該挺大的了。」

  賀時禮鬆了口氣：「那是年紀很大了。」

  「對啊對啊。」

  季喬點頭，「我想他女兒應該很幸福吧？

  他看上去脾氣很好的樣子，感覺會很寵女兒。」

  她從小沒有爸爸，很容易陷入到對父女情的羨慕中去。

  賀時禮看到季喬面露嚮往，有點心疼地捏了捏季喬的肩膀。

  季喬愣了愣，小聲開口：「我早就不在意啦。」

  賀時禮附和著「嗯」了一聲。

  季喬怔怔看著賀時禮的下頜線，心裡驀地一緊。

  幸好媽媽沒有聽見自己說這種話，不然她又要傷心了。

  *

  季喬在5天後接到了面試通過的通知，並在當天收到了Amy發來的電子合同。

  她看著合同上的「15萬」，半晌說不出話來。

  賀時禮請相熟的律師看過，這份合同並沒有什麼問題，甚至是相當偏向於乙方的。

  可這過分豐厚的酬勞還是相當令人困惑。

  換句話說，這個工作量和薪酬，簡直可以說是送錢。

  很難不讓人想到業內的「潛規則」上去。

  是以，雖然季喬直覺那個聶總不是這種人，她還是沒有貿然簽下合約，只說要考慮一下。

  Amy非常大方地說等她三天考慮。

  季喬左思右想，決定問問媽媽的意見。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喬喬？」

  媽媽的聲音有些低。

  「媽你聲音怎麼了？

  沒事吧？」

  季喬一愣。

  「哦，沒事，我剛剛睡醒。」

  季湘說。

  眼下是下午3點，以為媽媽睡午覺的季喬沒有多加懷疑。

  「媽，我最近遇到一個事，想問問你的建議。」

  她緩緩開口。

  季湘：「什麼事？」

  季喬組織了一下語言，將最近的事簡單闡述了下。

  剛說到「藍州」這個名字，季喬的話就被倏地打斷。

  「藍州？」

  季湘高聲叫道，「不許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