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府望向李嬌嬌和李子墨:「李嬌嬌,李子墨,李志遠說的是不是事實?」
李子墨還在發呆,他怕得腦子只剩下一團漿糊。
李嬌嬌失魂落魄地說:「是。當時拿考題給他……他生氣地把考題掃翻在地。也沒背答案……我以前之所以說他會中解元,是因為我覺得他會要我的答案……」
「哪想,他竟然不要。可我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去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秦知府:「李子墨?」
李子墨呆呆地跟著李嬌嬌應著:「嗯……是……」
李志遠鬆了口氣。
秦知府皺了皺眉,又道:「你們是如何拿到答案的?」
李嬌嬌臉色一變,她的透視眼可不能說出去!否則會被當怪物燒死的。
李嬌嬌咬牙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試題……我是在街上撿到的!是一個紙團……」
「我當時還不知道上面寫的是啥。我哥哥一看,就說這是試題,還說要不試試,就去請教了,並背下答案。哪想,竟然真讓他中了。」
秦知府皺著眉頭:「紙團呢?」
「早就不見了。」
「那這次鄉試呢?」
「也、也是在同一個地方撿到的!我當時就覺得,有人在幫我們。但我不知道誰會這樣干。」
「我們都是普通村民,哪認識能拿到試題的人。但、但我們真的是撿的……否則我們哪有那個本事拿到試題……」
「嗚嗚……大人若不信,可以去查。瞧我們有沒有偷過試題……」
秦知府和孫師爺面面相覷。
試題的監守有多嚴,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而且李家兄妹沒那個本事。
這事還得再查查。
李嬌嬌又急道:「大人……作弊之事……我也是被逼的。是我哥哥,是他說要拿案首,讓我陪他去請教那些舉子和進士……」
她剛剛之所以幫著把李志遠摘出來,因為她自己也要摘出來!把所有都推到李子墨身上。
李子墨一驚:「嬌嬌……」
「哥,我對你這麼好,當初在孫家時,也是我把你和娘救出來的。有錢有吃也先緊著你,你竟然逼我做這種事!」
這是地警告他,要是他不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身上,以後都別想得到她一分好處。
李子墨頭暈目眩的,他不甘心。
明明讓他這樣乾的是李嬌嬌,可所有責任卻讓他一個人背!
但他也知道,李嬌嬌是他的生活保障。
就算蹲大牢還是啥,總有出來的一天,他只有護著李嬌嬌,以後才會有好日子過。
李子墨咬牙道:「是我拉著嬌嬌乾的……她一個小孩家家懂啥……都是我的錯!」
外面的李婆子激動大喊:「才不是!是李嬌嬌一個人幹的,不關我兒子和孫子事!把李嬌嬌拉去蹲大牢和殺頭都行,放了我兒子和孫子……」
李嬌嬌回頭,死死盯著李婆子。
「蕭靜!」秦知府狠狠一拍驚堂木,「暫時休堂。孫師爺,你跟本官進去商量下。」
說完,便狠狠一拂袖,帶著孫師爺轉身離開。
李志遠三人還跪在原地。
屏風後,葉采苹還在嗑瓜子。
葉老太等有些茫然,葉大全低聲道:「咋覺得這李志遠要逃過去了?」
葉老太道:「先別說話,大人還沒判呢。」
正說著,一個衙差進來:「沈先生,秦知府有請。」
沈知晏點頭,望向葉采苹:「一起去。」
葉采苹便起身跟他一起離開。
葉老太和葉大全等面面相覷,這事關沈先生和葉采苹啥事?
……
衙門後堂。
秦知府坐在主位之上,看到沈知晏進來,連忙站起來。
又見葉采苹也來了,微微一怔,卻沒多說什麼。
秦知府道:「沈先生剛剛也看到了,案子只能審到這裡。李志遠和李嬌嬌定不了多重的罪,您瞧要不要……」
意思是問,要不要根據沈知晏的意思,給二人定重一些。
沈知晏望向葉采苹。
葉采苹搖頭,沈知晏便明白了:「按律法定罪就行了。」
秦知府笑道:「好。」
葉采苹知道,要是沈知晏開口,秦知府會讓李志遠和李嬌嬌罰得更重。
可葉采苹並不想弄權。
平時怎麼對付都行,但她還是想律法公平公正。
秦知府又為難道:「那李嬌嬌撿到的紙團,不知幕後之人是誰?」
秦知府不知沈知晏如何知道試題外泄之事的。
那天沈知晏突然找到他說這事,也並沒說明來源。
他人微官小,而且以沈知晏的權威,自然相信沈知晏。而事實證明他沒相信錯。
既然沈知晏知道外泄,說不定也知道外泄之人幕後之人是誰。
沈知晏道:「幕後之人不必再查了,就此結束。」
泄題之事他以前問過葉采苹,葉采苹不願說,他便不問。
秦知府鬆了口氣:「好。」
他覺得這是沈家跟政敵的爭鬥,反正他可不想參與,做好自己本分就夠了。
「那本官現在就出去判決。」
……
葉采苹和沈知晏回到屏風後。
葉老太等需要好奇,卻不敢多問。
堂前。
秦知府坐到案桌後,狠狠一拍驚堂木:
「經本官判決,按大周律例:李子墨院試和鄉試作弊,丈責二十大板,牢三年。剝奪秀才功名,永世不得參加科考。」
「李嬌嬌協助李子墨作弊,杖責十大板,牢一個月。子孫後代不得參加科考。」
「李志遠雖然沒有作弊,但卻包庇女兒協助作弊,杖責十大板,剝奪秀才功名,永世不得參加科考。子孫後代亦不得參加科考。」
「還有威勇伯府,你們縱容子孫作弊,如何定奪,等本官上報再定奪。」
不管如何,李子墨現在是威勇伯府的人。
老伯爺差點沒氣死過去,這都啥跟啥呀!
李志遠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李嬌嬌也是神色蒼白。
外面的李婆子嗷地一聲,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