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與李志遠無關了?要是這樣,那為啥李嬌嬌總對外面說你這次一定能拿下解元!還說這次不同,下回也能拿。」
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竟然是趙婆子,
屏風後,葉采苹等人回頭一看,發現早就沒了趙婆子的身影,不知她啥時候跑了出去的。
此言一出,李志遠臉色大變。
李婆子撲過去就要掐趙婆子的脖子:「你個老賤貨,閉嘴!」
「啊——」趙婆子連忙擋著她。二人竟然扭打到一起。
秦知府狠狠一拍驚堂木:「來人,把她們給本官分開!」
立刻有兩名衙差衝出去,把二人給拉了開來。
秦知府又道:「把剛剛說話的婆子請進來。」
趙婆子開心死了,連忙跑進來,跪下:「見過大人。」
「你是何人?」
「回大人,我是青河村的,就是李志遠家附近村子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李子墨考秀才前,還是李志遠鄉試之前。李嬌嬌都大言不慚地說,李子墨一定會中案首。李志遠一定會中解元。」
「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到咱們村子附近,隨便抓個人問問,瞧她李嬌嬌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要是李志遠沒作弊,他哪敢說自己一定會中解元!」
秦知府雙眼一亮,哼了聲,盯著李志遠:「你又如何解釋?」
李志遠臉色鐵青:「我、我之所以說自己能中解元……那是因為我有信心,我的才華……」
秦知府差點呸他臉上了:「你有什麼才華?」
李志遠一噎,旋即怒道:「大人如何能小瞧學生!學生……」
秦知府:「不說別的,你幾歲中童生?」
李志遠鐵青著臉:「二、二十七……」
「幾歲中秀才?」
「三十三……可就算……」
「中秀才時排第幾?」
李志遠:「……」
「本官在問你話。」
李志遠結巴道:「第50名……」
不等秦知府說話,外面的學子已經鬨笑出聲了:
「每個縣每次院試錄取秀才,也就50名!他排最後!而且三十三歲才中,真算不得什麼。」
秦知府已經氣笑了:「所以你有什麼才華?哪來的自信?」
李志遠臉色鐵青:「學生……學生當時沒考好。而且最近學業突飛猛進。反正……不管如何,我覺得我能中舉……」
秦知府看不下去了:「孫師爺,把李志遠的考卷念一念,所有題目和文章。」
「是,大人。」
孫師爺拿起李志遠的卷子,大聲朗讀起來。
在場的所有舉子和進士,還有外面的書生都認真聽著。
可他們卻一邊聽一邊搖頭,還的還笑出了聲。
等孫師爺念完,宋舉人搖著頭說:
「這答的都啥跟啥呀,空洞無物,不知所云。」
某同進士滿臉嫌棄:「全是一堆華麗的詞藻堆砌而成的虛空之物,整篇文章下來,都沒有切實的解決題中疑難。」
「下面這題倒是有應對方案,但那都是用爛了的法子,生搬硬套,一點自己的觀點都沒有。」
有個刻薄的老頭進士:「垃圾!」
外面的書生道:「答得真爛!」
「若是這都叫才華,我家母豬應該也能上考場。」
「什麼才華,他哪來的自信?」
「就他這種墨水,不知咋考上秀才的。」
老頭進士嘆氣:「評卷也很累的。老夫幾年前就參加過評卷。開始還精神頭十足,越到後面越累,腦子都轉不動了。反正……大家體諒下吧。」
書生們一聽,懂了!意思是,人都有老眼昏花的時候。再嚴密的評卷,都有錯漏。
李志遠就是那個錯漏,被他混進去了。
這一句又一句評語,簡直是對李志遠的公開處刑!
李志遠腦子一片空白,他一直自以為是的才華……在這些進士和舉人面前,竟然是垃圾!
原來他……沒有才華……
他之所以能中秀才,竟然是僥倖?
李志遠接受不了,有些瘋了:「哈哈哈哈……」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了。
只見秦知府一拍驚堂木,冷喝:「李志遠,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嗎?來人,上夾棍!」
李志遠嚇了一跳,急道:「不管如何,我都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你沒資格給我上刑具!」
秦知府冷哼:「雖然李子墨已經出了你家族譜,但李嬌嬌卻沒有。她協助作弊這是事實。作為她的父親,作為一名秀才,是你監管不力,本官現在就剝奪你秀才的功名!」
李志遠腦子轟隆一聲,晴天霹靂了,軟倒在地。
功名是他驕傲的資本,現在,竟然沒了!
他李志遠再也不是秀才了……
葉采苹在屏風後看得津津有味。
古代不同現代,古代是有連坐的,特別是這種有功名的人。人品不行這功名都會掉,更何況是子女犯下這種大錯。
秦知府冷喝一聲:「來人,上夾棍!」
李志遠臉色大變,他哪受得了!與其受苦,不如早招了!
李志遠急道:「大人……我招!我招!」
「說!」
「他們如何作弊,我確實一無所知。包括院試,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作弊得來的。我一直以為,是我教得好。教出了一個案首。」
「這事我還常常在書院裡說,大人若不信,可以傳我幾個同窗來問問,瞧我李志遠說沒說過這樣的話。」
「若知道他們是作弊的,我敢說這種話。我一直以為自己才華橫溢……」
此言一出,秦知府和外面的書生差點都笑了,他們都信了。
李志遠繼續道:「我滿心期待鄉試,想一展才華,拿下舉人。哪想,鄉試前幾天,李嬌嬌和李子墨突然拿了一疊試題和答案來。」
「說是這次鄉試的試題……當時我很震驚。這才知道案首是李子墨作弊得來的,不是我教出來的。」
「我……深受打擊。對,我知道他們在作弊,但我沒有!他們給我答案,我沒要。我相信自己……大人剛剛也把我的卷子展示出來了。」
「有跟原卷子相似的題,但我一點也沒用!我承認我包庇了他們,但我沒有參與。」
說著,狠狠瞪了李嬌嬌一眼,讓她不准供他出來。
畢竟張水娘還在他手中呢。而且李嬌嬌不管如何判,她也是他女兒,他能毀她一輩子。
奇怪的,李嬌嬌竟然一聲不吭,也不揭穿他。
李子墨就更傻了,坐在地上,跟丟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