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二人再說什麼,君奕都無心去聽了。
他只覺得渾身僵冷,眼前白花花的。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兩個人還在嘀嘀咕咕,他心頭冒火,當即上前抓人。
果然是衛彥華。
「三殿下?」秦妤月一驚。
她沒想到,君奕會找到這個地方。
君奕臉色不好,眉眼間儘是憤怒。
「三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您嚇到臣女了。」秦妤月繼續裝可憐。
下一刻,手腕就被用力抓起來:「你方才說的,都是你心中所想?」
君奕雙眸通紅:「說!是不是?!」
「我不是,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我不甘心做貴妾,一時著急,才說錯了話。」
秦妤月被捏得生疼,眼眸直冒淚光:「你先鬆開我!」
「他是誰?!」君奕繼續質問,「你想嫁的那個『他』是誰?」
秦妤月垂下眼,緊閉嘴唇。
衛彥華想勸:「三殿下,這……」
「沒你的事,滾開!」
衛彥華嘆了口氣,離開了。
「告訴我他是誰?」
君奕逼問,情緒幾近失控。
「你放開…我!」秦妤月一用力。咬開了君奕的手。
秦妤月白嫩手腕上,一道深紅色的印記格外顯眼。
「沒誰,三殿下聽錯了!」秦妤月見宮人正從不遠處走過來,便一溜煙跑了
君奕仿佛被抽空了力氣,靠在松柏下入神。
「宮宴下半場快開始了,母后讓孤出來尋你。」君慕澤輕步而至。
君奕勉強忍下情緒,隨君慕澤一同回合安殿。
「皇兄,我從前是不是太紈絝了?經常惹父皇母后生氣?」
沉默了許久,君奕開口問道。
「你確實是咱們兄弟幾個當中,最紈絝的。」
君奕微微一怔。
他以為兄長會安慰自己,說『不是』。
沒想到,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了。
「卻也是,我最羨慕的弟弟。」君慕澤輕聲道。
君奕不解:「羨慕?」
「你自小得父皇母后疼愛,隨你玩兒,隨你鬧。只要不是太出格,便捨不得責罵你一句。就連成婚,也是給你挑了最好的。」
挑了最好的?
秦時月嗎?
可她是來自鄉野,哪裡比得過自小陪在身邊的……
想起秦妤月,君奕心裡就像被針扎了一般。
「國師測算,九皇嬸是福星,下能旺夫,上能助國運祥瑞,這樣一個人給你做正妻,就是希望你能做個有福之人。」
君慕澤頓了頓:「當然,你與秦二小姐自小相識,青梅竹馬,你一時接受不了無可厚非,但是,總不能秦二小姐一出事,你就認為是九皇嬸的錯處吧?」
「這樣,你又把父皇和九皇叔的臉面放在何處?」
君奕聽了這番話,仔細地想了想。
他為什麼這麼討厭秦時月?
是因為她回京,攪亂了原本他和秦妤月的婚事?
還是因為,秦妤月受到責罰,在自己面前哭訴委屈?
在自己面前哭訴委屈?
君奕忽然想起來,每次秦妤月被罰找自己哭訴委屈的時候,總是句句不離秦時月。
難道……
兄弟二人說著話,便到了合安殿,各自就坐。
秦妤月心不在焉地吃著點心,時不時還揉揉被勒紅的手腕,一副委屈相。
她習慣了抬頭找君奕,卻發現,君奕正跟其他皇子說話。
只給她,留下一個側臉。
出去一趟,三皇子和假千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
方才,君奕進門時的臉色,著實不太好看。
「現在這情況,是王妃想看到的?」君祁燁淡淡地喝茶。
「王爺怎麼知道?」
君祁燁默默地不說話,等著秦時月繼續說下去。
【君奕這個超級大舔狗,不給他當頭一棒,永遠醒悟不了。】
君祁燁慶幸,她想心事的時候,自己沒有喝茶。
「王爺所言甚是。我怎麼會任由著秦妤月再利用三皇子呢?」
「你是說,秦妤月利用三皇子?」君祁燁半信半疑,「三皇子身上有什麼,值得她利用。」
秦時月被點心渣子嗆到,咳嗽了一聲。
【有什麼值得?這是明擺著嘲諷君奕呢?】
【不過,除了這些年君奕在秦妤月身上的花銷,確實沒什麼值得被利用的】
君祁燁輕嘆了口氣。
【但是,君奕背後有太子啊!他再不濟,也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能對太子動心思的,當然是有利益衝突的。】
君祁燁下意識地看著在場的幾個皇子。
皇長子君銘成年封王,駐守長州。
皇二子便是太子君慕澤,皇三子君奕,皇四子君翔一心做閒散皇子。
皇五子君邵兩耳不聞窗外事,皇六子年紀小,應該不會動那方面的心思。
秦時月看君祁燁冥思苦想的樣子,拍了拍他:「王爺切莫胡思亂想。」
君祁燁回過神:「本王胡思亂想了?」
【你的眼神將皇子們掃了一圈,還說自己沒胡思亂想?你以為校場點名呢?】
【嘖嘖嘖,戰場上的神,未必是朝堂上的神。】
【看了一圈,都未猜中誰與太子有仇。】
【表面上越是不爭不搶的,內心的想法就越是複雜。】
君祁燁眉頭一緊,把目光落在了君邵身上,隨即,又轉移到了君翔身上。
【喲!這是開竅了?】
唔!
秦時月覺得胳膊痛了一下,
【這閻王怎麼總掐我?家庭暴力啊?】
「還說本王胡思亂想,難道你沒有?」
宴會繼續。
秦妤月問粉黛:「藥都準備好了?」
粉黛點點頭.
「待會兒,敬祈福酒的時候,別忘了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