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跟朕說句實話

  晌午,秦時月坐在挽月閣中,安靜地看書。

  這時,吳管家來報,說謹王妃來了。

  秦時月臉色凝重。

  前不久聽說,申氏的孩子沒保住,申氏傷心憂神,一直在府上休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如今主動上門探望,著實奇怪。

  秦時月收斂神色:「快請道朝夕堂內廳稍坐,我隨後便到。」

  隨後,秦時月換了身衣裳。出了挽月閣。

  「聽聞妹妹有了身子,我冒昧探望,希望沒有打擾到妹妹。」申氏站起身。

  申氏的臉色有些蒼白,人也較大半年前瘦了一圈。

  「怎麼會打擾,說起來,該是我探望謹王妃才是。」秦時月輕笑。

  申氏看著秦時月:「瞧你,有了身孕,人也溫柔了。」

  秦時月拉著她坐下,看著申氏帶來的補品:「這些是?」

  「我挑了最好的補品來送你,希望你放寬心,生下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秦時月笑了笑:「你太客氣了。」

  送走申氏,秦時月一直在盯著她送來的補品看。

  都是些中規中矩的,談不上多名貴,但至少能補身子。

  小滿見四下沒人,來到秦時月身邊輕聲說道:「王妃放心,奴婢已經檢查過了,這些補品只要不過量用,是沒有問題的。」

  秦時月輕嘆口氣:「我現在才兩個多月,還不宜用補品。」

  小滿微微一驚:「那這些.....」

  「謹王妃許是好意,但是,有些人便不好說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秦時月接到消息,說外祖父和舅舅們於半個月後抵達京城。

  秦時月稍稍鬆了口氣。

  但沒一會兒,又有些緊張。

  【與書中情節不同,沈家於這場戰爭中,平安回來了。】

  【但是,怎麼又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怎麼站在院中,不怕受涼?」

  君祁燁頂著晚霞回來了。

  「放心,我給自己診過脈了,孩子沒有你想像的這麼脆弱。」

  「不是說你。」君祁燁嗔怪道。

  下一刻,便扶著秦時月回到房間:「都是要當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在意?」

  秦時月莞爾:「你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嘮嘮叨叨的?」

  君祁燁小心翼翼地撫摸她的肚子:「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美好。」

  【君祁燁越來越溫柔了,我都快想不起,當初冷麵閻王的樣子了】

  【這樣的日子確實好,我就怕,到頭來是一場空。】

  【君祁銘還在,君邵也沒暴露,一切還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你還說我,你不也是心事重重的?」

  秦時月回過神:「說來奇怪,我每次心事重重你都能知道,甚至能準確地知道我在想什麼。」

  君祁燁笑意莫名。

  秦時月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君祁燁坐在她身邊:「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每次都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秦時月認真地看著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不會是讀心術吧?】

  君祁燁點點頭:「沒錯,就是讀心術,你的心裡話,能通過你的聲音轉達到我耳朵里,很神奇。」

  秦時月頓感眼眸僵滯:「原來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你就能聽見我心裡在想什麼?」

  君祁燁笑而不語。

  秦時月忽然有些尷尬:「呵呵,我忽然發現,你人還怪好得嘞。」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怕是要直接動刀子了吧?】

  秦時月忽然想起他能聽見,趕忙停止了想心事。

  君祁燁被他逗笑:「我又不不殘暴,又怎會亂殺無辜?」

  秦時月背過身:「可是,你不講道理,明明能聽到我心裡話,還要裝作一副能猜到我心事的樣子。」

  君祁燁湊上前,從後面抱住她:「阿時生氣了?」

  秦時月悶哼:「哪有?我只是覺得,以後不能在心底罵你了,就覺得頗為遺憾。」

  君祁燁笑意甚濃。

  半個月後,沈青宴帶兵回京復命,並將兵符交還給了北周帝。

  北周帝甚是滿意,沈家也得了封賞。

  三天後的慶功宴,北周帝邀請了君祁燁、秦時月和沈家的人。

  另外還有王公貴族及兵部的人。

  「九弟和沈老將軍得勝還朝,可喜可賀,如今又縫宸王妃有喜,當真是雙喜臨門。」

  開場後,君祁銘帶頭敬酒。

  瞬間,全場的目光都在君祁燁和沈青宴身上。

  秦時月提了一口氣。

  君祁燁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隨後,站起來舉著酒杯回應道:「六哥說的是,但是,這第一杯酒,不該敬我。」

  君祁銘深深地看著他。

  全場也都屏氣凝神。

  君祁燁面向北周帝:「皇兄,臣弟覺得,這第一杯酒,該敬給戰場上,死難的將士。」

  北周帝臉色漸緩,遂也站起來:「宸王所言甚是。」

  皇帝帶頭,眾人站起來,一起敬邊關死難的將士。

  君祁銘神色莫名。

  「宸王心意,朕最看重。」北周帝看著君祁燁,神色莫名。

  「皇兄言重了。」

  兩個時辰後,慶功宴平安無事地結束了。

  馬車穩穩起步,朝宸王府的方向而去。

  「今日慶功宴上,謹王的開場白,倒是值得琢磨。」秦時月說道。

  「一句話就可以調轉風向,倒是六哥的本事。」君祁燁牢牢地握住了秦時月的手。

  【君祁銘這人還真是討厭!】

  秦時月心底忍不住嘀咕。

  嘀咕完,才想起君祁燁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我的意思是,謹王城府極深,方才宴會上,我看見他同五皇子有眼神交流。」

  君祁燁琢磨了許久:「六哥愈發有意思了。」

  翌日早朝過後,君祁燁被北周帝留下。

  御書房中,茶香四溢。

  「九弟最近和朕之間的話,愈發少了。」北周帝擺弄著棋子,示意君祁燁坐到對面。

  「臣弟只是不想壞了規矩,以免又被御史台說嘴。」君祁燁坐過去,隨手挑了白子。

  禾盛新換了一壺熱茶後,帶著御書房的宮人退下了。

  北周帝將黑子落在棋盤,狀若無意道:「那你跟朕說句實話,當初你求娶秦時月,當真是一眼鍾情嗎?」

  君祁燁手指微微一僵:「此話,皇兄從前似是問過。」

  北周帝擺擺手,隨即嚴肅地看著他:「朕只是想讓你,再鄭重其事地回答一遍。是,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