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豆腐羹有點苦

  「你怎麼想?」北周帝深凝著君祁燁。

  「那便讓他們如願。」

  「什麼?」北周帝微微一驚,很快啊回府正常,「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君祁燁將信函遞迴去:「皇兄,臣弟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著,看了看御書房內伺候的人。

  北周帝會意,示意禾盛帶著宮人出去候著。

  君祁燁拱手一禮:「朝中之人,不乏有想找到莫焰之人,緊接著東吳那邊又接連催放人。與其為難,倒不如最後利用他一次。」

  北周帝聽到這個,眉頭一松,揮手讓君祁燁坐下說。

  君祁燁端坐於北周帝旁邊:

  「皇兄,恕臣弟直言,東吳向來是好戰之邦,單純一個莫焰,或許根本拿捏不住他們,他們三番兩次要人,無非就是找個藉口罷了。」

  「嗯?」北周帝聽到君祁燁這番話,眉頭一挑,半開玩笑道,「你倒是直言不諱。」

  君祁燁意味莫名:「皇兄明君,臣弟才敢直言不諱。」

  「又吹捧?」北周帝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接著說。」

  「與其等著莫焰在京城出事,倒不如,讓他在東吳使者的手裡出事。」

  君祁燁一語中的。

  北周帝想了想:「這樣我們不但擺脫了麻煩,還能引出朝中與東吳勾結的人。」

  君祁燁點點頭:「答應他們接人,但是地點必須由我們來定,可以是與京城緊鄰的瑤城。京城到瑤城的距離剛剛好。」

  北周帝略作思索:「京城到瑤城,足夠引出與東吳勾結者,東吳使者帶著莫焰離開瑤城,莫焰再出意外,便和我們沒關係了。」

  「與使者見面時,必須要簽好協議。將來若是有什麼,也是他們背信棄義。」

  「這也倒不失為一個辦法。」北周帝沉吟片刻,「但是,風險也不小。」

  君祁燁握緊茶盞:「臣弟定會謹慎避開風險......」

  「朕是說你。」

  話沒說完,就被北周帝打斷了:「東吳擅毒,又通心理戰術,若是你被蠱惑......」

  君祁燁眼神一僵,隨即輕笑:「還是那句話,凡事都有風險,臣弟就算什麼都不做,還有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風險。」

  北周帝疑惑:「什麼?」

  「臣弟是說,也許有人會無事生非。」君祁燁說著,淺嘗了一口青城芽尖。

  只是,平日裡最喜歡的青城芽尖,今日喝起來,卻有些澀嘴。

  北周帝揉揉眉心:「此事,容朕再考慮一二。」

  君祁燁起身一拜:「臣弟,先告退。」

  北周帝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

  走出宮門,上了馬車,嘴裡的苦澀味依舊沒散。

  君祁燁心緒複雜:今日的茶水,究竟是哪裡不對了?

  「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做這個決定。」

  君祁燁忙了一天,傍晚回到宸王府,一進挽月閣就聽到秦時月這麼說了一句。

  晚膳依舊擺在了挽月閣的內堂。

  「東吳再三催促,目前來看,這許是唯一的法子。」君祁燁喝了一勺龍井豆腐羹。

  隨後,微微蹙眉:「今天這龍井豆腐羹味偏苦,可是茶葉放多了?」

  秦時月舀了一勺,細細品嘗:「不苦啊!你是不是嘴苦?」

  君祁燁回過神:「有嗎?」

  秦時月習慣性地給他診脈:脈象強,走勢硬,直起直落且略顯急促。

  「王爺,您最近肝火大,又脾胃失和,難怪會嘴巴發苦,服用一副去火排毒的湯藥便可緩解。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多休息、放鬆,別總繃著。」

  君祁燁神色莫名:「我倒是想遊山玩水,做個閒散王爺,但是,目前情況不允許。」

  「哦。」秦時月點點頭。

  【不急不急,等忙完了這一階段,便可暫時閒下來了。】

  【我做坐診郎中,你便給我打下手】

  「嘶!」

  秦時月想得入神,就被君祁燁用手指輕輕敲了下鬧到:「王爺怎可暴力相待?」

  【還家暴?】

  君祁燁笑了笑:「你心裡想的,都寫在臉上了,你看似穩重,實則眼珠子一轉,稀奇古怪的主意就上心頭了。」

  秦時月繼續吃飯:「哪有?分明是王爺想太多了,偶爾適當地放鬆一下,就沒這麼累了。」

  「放鬆?」君祁燁神色莫名,「先等東吳的事解決了,再說放鬆的事吧!」

  夜深人靜。

  秦時月翻了個身,看著君祁燁緊閉的眼睛。

  「王爺今晚不打算睡了嗎?」

  君祁燁倏地睜開眼睛:「你怎知我沒睡。」

  秦時月像是聽了個笑話:「你睡沒睡,都表現在呼吸上了。」

  【嚴重睡眠不足,也可導致猝死。】

  君祁燁佯裝不悅:「我怎麼發現......」

  秦時月好奇地看過去:「發現什麼?」

  君祁燁收回目光,改了口風:「發現你有時候,觀察入微。」

  「我就當王爺是在誇我了。」秦時月翻了身臉朝里,「天色不早了,王爺早些睡吧!」

  秦時月一動,君祁燁只覺得身上蓋著的被子都被拽走了大半。

  君祁燁無奈抓著被角覆在肚子上。

  你這女人,有時候還挺不講理的。

  翌日,早朝......

  提到莫焰的事時,殿上忽然鴉雀無聲。

  「怎麼都不說話了?」

  北周帝掃了一圈:「許卿!」

  鴻臚寺卿許言淞聽到皇上喊自己,當即微微一頓,站出來:「皇上。」

  北周帝神色嚴肅:「你認為該如何。」

  許言淞額頭直冒冷汗:「微臣聽候皇上安排。」

  有文官站出來,說:「皇上,微臣以為,不如就按東吳使者的意思,將人送還,以顯我大國風範。」

  宗正寺郝先哲站出來呵斥:「瞧你那鼠膽,我北周難道還怕了區區東吳不成?」

  歸德將軍斥責:「郝宗正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將來兩國打起來,也不是你上戰場廝殺。」

  郝先哲紅了臉:「我只是不想讓東吳得意,魏將軍又何必咄咄逼人?」

  朝堂上,議論聲不斷。

  此時,謹王君祁銘卻一反常態地保持安靜。

  君祁燁站在下面,默默地觀察著『積極發言』的大臣。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這招打草驚蛇,用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