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門緩緩打開,在地面劃出一道淡淡的殘影。
秦時月收回目光:「王爺回來了?」
君祁燁看她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前院,緊走兩步,脫下披風給她裹好:「你怎麼站在這,不怕受風寒?」
帶著體溫的披風裹在身上,秦時月頓時覺得暖和多了。
秦時月垂眸:「我在等你。」
君祁燁下意識道:「有事?」
秦時月眉頭稍緊,咬了咬牙:「擔心你,」
說完,轉身便朝挽月閣走去。
君祁燁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方才,她說擔心我?
身後的謝影憋笑險些憋出內傷。
君祁燁眉頭一緊,不悅地甩了他一眼:「實在沒事做就把後院的院子打掃了!」
謝影:「......!」
暮色深沉。
君祁燁嫌麻煩,就乾脆讓人將晚膳端進了挽月閣內房。
「今天我心口跳得厲害,感覺是跟你有關。」
君祁燁正在喝粥,聽到這個,不由得頓了頓:「確實有事發生,不過,倒也不算大事。」
秦時月抬眸看向他。
【是戰場上的事?】
【不對,事情的走向已經變了,那大概就是......】
「皇兄要將莫焰轉移到其他地方關押,而轉運的負責人,就是我。」
秦時月不是很奇怪:「我說呢!」
「怎麼講?」君祁燁試探著問。
秦時月撂下碗筷,認真地看著君祁燁:「王爺,你相信預感嗎?」
「什麼預感?」
【當然是要出事的預感。】
【若是我沒猜錯,五皇子也盯著莫焰呢】
「我只是覺得,押送這一路上,並不會太平。」
秦時月忽然想起了一個電視劇情節。
【從前便看過,侍衛轉移重要犯人的路上,遭遇殺手襲擊,押送隊伍全軍覆沒,犯人也被劫走。】
【最後那個被劫走的犯人,可是給皇帝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聽到心聲,君祁燁眼神愈發凝重。
「可不可以推了這差事?」
話音落地,只見君祁燁的眼神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好像,帶著一絲玩味?
秦時月尷尬地拿著竹筷繼續吃飯:「你就當我方才什麼都沒問好了。」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聖意難違。」君祁燁收回思緒,說的心平氣和。
秦時月點點頭。
【是是是!當然聖意難違,你雖然是你同父同母,親得不能再親的兄長,但首先他是帝王。】
聽到這句心聲,君祁燁一點都不意外。
他從來都明白自己的位置。
再者,對於皇兄,他心底始終有個疙瘩。
用過晚膳,君祁燁為了方便,直接在挽月閣的書房看起了公文。
秦時月則是拿出孫子兵法仔細琢磨。
「這孫子兵法,你到底看明白沒有?」君祁燁無意抬頭。
秦時月手握書卷,坐在燭火之下,認真地看著。
「看不明白我就努力看明白,省得外祖父又說我看了個寂寞。」
君祁燁眉頭一挑:「什麼寂寞?」
秦時月回過神:「哦,上次外祖父考我,我答不上來,外祖父就說我看了白看。」
「看兵書要講究技巧,結合實際,不是死記硬背的。」君祁燁走到秦時月身後彎下腰,「想學,我教你。」
秦時月鬢邊的髮絲被君祁燁的身子蹭到,扎的直痒痒。
她忍不住撓了幾下。
「你很怕癢?」
又被溫熱的呼吸吹了一下,更癢了。
秦時月放下手:「也許,你就是我的過敏源。」
「過敏源又是什麼?是一接觸到,就會起反應嗎?」
秦時月哭笑不得:「可以這麼解釋吧!」
君祁燁的眼神落在秦時月翻開的那一頁:「我怎麼記得,你上次就是在看這篇,今天怎麼還在看。」
秦時月一愣。
【這你都知道?】
君祁燁笑道:「你這麼看,十年八年都看不明白,我給你從頭捋一遍吧!」
「如此甚好。」
【省得外祖父再說我看不懂。】
說著,君祁燁將她拉到書案前,平鋪了一張宣紙,提筆準備寫什麼。
想了想,又放下了。
秦時月疑惑:「怎麼了?」
「我這麼給你干講,你怕是還是聽得糊裡糊塗的,不如......」
說著,君祁燁從牆壁上取下了一幅圖。
秦時月看愣了:「王爺,有沒有可能,那是一幅人體穴位圖?」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從你熟悉的醫學角度下手,來理解孫子兵法的內容。」
秦時月扶額:「這也可以?」
「戰場作戰,最重要的是要會隨機應變,就比如釜底抽薪,主避之鋒芒,從側面間接化解敵人攻勢,削弱其戰鬥力。」
君祁燁講著,又對照穴位圖:「比如你給我治療寒毒,就先從大椎穴下手,逐漸推進......」
君祁燁生動地講著,秦時月認真地聽著。
【這麼難解的東西都能講得這麼生動,戰神名號不是蓋的。】
敲桌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注意力!在戰場上,你分神片刻,便會給敵人敵人就成的反殺機會。」
秦時月收回思緒,繼續聽課。
這時,章衛過來找君祁燁商量轉移莫焰路線的事。
伸手準備敲開著的房門。
然而,手指才碰到,就看到王爺手把手地教王妃讀書。
畫面太美好。
章衛不忍打擾,忙離開。
才走到院中,便看見謝影過來。
「章侍衛長,你不是找王爺說路線的事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章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我只是覺得,王爺和王妃獨處的時候,也不是很魔怔。」
「至於路線圖,晚點也無妨,總歸還有三日準備時間。」
謝影不可思議地看著章衛離開了。
這時,冬至拎著食盒要送到書房。
被謝影攔住:「做什麼去?」
「給王妃送牛乳紅豆湯,王妃每天就寢前都要喝的。」
謝影將她攔在一邊:「王爺王妃正親熱呢,你過去搗什麼亂?」
冬至似懂非懂:「王爺王妃,今天睡這麼早啊?」
謝影點點頭:「那是,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冬至被氣呼呼道:「你才沒眼力價,王妃都沒這麼說過我......」
「噓!」
與此同時,五皇子府中。
君邵正在琢磨如何找到莫焰的時候,就接到父皇要將莫焰轉移的消息。
起因是東吳那邊來了信函要人。
難道,朝中還有人同東吳那邊有聯繫?
但若是排查,費力氣不說,還必定打草驚蛇。
現在來看,找到莫焰,是最省心的辦法。
「聽說,皇上把這件事交給宸王殿下全權負責了。」